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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好动很正常。”费良也客气地笑了笑,“我去给您翻谷子。”
“那就麻烦你了。”汪婶感激地说道,随后转头跟付清欢说道,“你家大哥真是好人,帮我割了稻不说,还天天来帮我翻谷子。这年头像他这样热心肠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不知道有没有和哪家的姑娘定亲?”
付清欢有些想笑,心想别到时候要真给费良找了媳妇,颜玉卿会不会给她一份媒人礼。
“这您得问他自己,大哥的事情向来都是他自个儿做主的。”付清欢一边说,一边看着蹲在地上玩蜻蜓的男孩子。
男孩子还是安静得很,似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蜻蜓身上。
“要是我们家虎子长大也能跟阿良一样懂事就好了。”汪婶轻轻叹了口气,“他爹参军去了,三年才回得来一趟,家里的大小事都得我一个人做,地里的收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我只盼着虎子再大些能下地给我帮忙。”
“要不了多久了,”付清欢面纱后的脸微微一笑,把手里的药放在了桌上,“我这药得餐后一个时辰内服了,不知道大婶这儿方不方便我熬药。”
“这点儿小事就让汪婶来做吧,一看姑娘的手就知道在家是不干活的。”汪婶主动地拿起了那些药。
“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我还要多谢你家大哥呢。”汪婶说着便帮付清欢熬药去了,屋里顿时只剩下付清欢和虎子,付清欢站起身,走到虎子面前蹲下。
“想不想给你娘亲帮忙?”
虎子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游戏诧异地看着付清欢,似乎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讲话。
虎子点了点头。
付清欢这才觉得有些不对,“你不会说话?”
虎子继续点头。
付清欢有些怜惜地摸了摸虎子的头,声音也放柔了不少,“我跟我大哥明天就要走了,这么一片谷子你娘亲翻起来很累的,虎子帮我一个小忙,我便叫人继续来这儿帮忙翻谷子干活好不好?”
虎子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姐姐知道虎子其实是很懂事的。”付清欢又摸了摸他的头,拉住他的小手走出了屋里。
汪婶在厨房里煎药,刚把水烧开把药倒进去,便听到院子里传来虎子的哭声,连忙盖上了药罐跑了出来,只见付清欢和费良两个人站在了树墩子上,哭声却是从院墙的另一边传来的。
“虎子追着蜻蜓掉到了隔壁家的院子里去,我没来得及拉住他,真是对不住。”费良有些歉疚地说道,另一头虎子还在扯着嗓子哭。
“这孩子真是不让我省心!”汪婶说着站上了树墩,想要翻过墙去把孩子带回来,却被费良拦了下来。
“汪婶,那是别人家的院子,您就这么翻过去有些不妥当。”
汪婶犹豫了一下,而虎子还在哭。
而这时,隔壁的房门被打了开来,一个看起来有些上年纪的女人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
付清欢把目光锁在那个女人身上。
女人只用了一根丝带系住了一头青丝,外衫也是随意地套在了身上,看样子是刚从床上起来的。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年轻时绝色的容颜依稀可见。
付清欢眯了眯眼,心里的猜想又加深了几分。
依照费良说的,这个时间点,女人的丫鬟应该出门卖绣品去了,所以出来的肯定是女主人。
“夫人我儿子跌下去了,我能不能过来把我儿子带回去?”汪婶连忙出声。
女人闻言点了点头,随后穿过院子去开门,她走得不慢,但步子却不失优雅。
三人随即从正门进了隔壁的院子,汪婶急匆匆地去看儿子,付清欢则在门边对上了女人的双眼,女人脸上的皱纹并不深,秀丽的双眸透着令人倍感温暖的婉约。
付清欢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女人也并未多言。
三个人在门口站着,汪婶把虎子从头到脚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家儿子毫发无损,这才松了口气,抱着儿子走了出来,朝着女人道了谢。
虎子也停了哭泣,趴在母亲的肩头,黑亮亮的眼睛盯着付清欢瞧。
付清欢随即朝他眨了眨眼,意思是自己会遵守承诺。
院门重新被关上,汪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门,“这家的夫人相貌气度可真不一般,多半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付清欢没多做评价,喝了药,提着剩下的药材便回到了太守府,一进屋子便看到封隐已经回来了。
“你手里提的是什么?”封隐一眼就看到了付清欢手里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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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日起每天两更,每日更新时间改为晚上八点
第69章 只对你深情可好()
“补身子的药。”付清欢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把药往桌上一搁。
屋里的气氛顿时有些暧昧。
“明日动身去蜀川,到了那里就别四处走动了。”封隐看了看药,走过来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往外面带去,“蜀川太守邰兴是个老实人,你记得告诉他我们一出宫就来的丰城。”
付清欢应了一声,跟着封隐走到了旁边的院落,原来今日的晚餐设在院子里,肖鹏见到封隐,随即拉着儿子起身请他入席主位。
“王爷此去蜀川平叛,还须多加小心。”肖鹏朝着封隐敬酒,封隐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两城相近,到时候王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派人来吩咐。”
“丰城是蜀川通往陵安的必经之路,到时候要是双方交戈,肖大人记得守好你的丰城,别让他们过去。”
“一定。”
付清欢觉得肖鹏对封隐的态度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心里暗暗祈祷两人的关系不要产生裂痕。虽说这个肖鹏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肯定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听说承奚郡这几天也闹起来了?要知道巫蛊这东西可是北陵人极为忌讳的,不知道王爷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肖鹏又亲自给封隐斟了一杯酒。
封隐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本王已经派人去处理了,肖大人不用为此忧心。”
“我也是为了王爷想,毕竟那是王爷的封地。”
付清欢夹菜的动作一顿,觉得肖鹏这话听着有些刺耳。
“三人成虎,肖大人不用为谣言所影响。不过是几个无能鼠辈企图兴风作浪,不用多加理会。”
“没事就好,”肖鹏笑了笑,“下官是一心向着王爷的,王爷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我知道你向着本王。”封隐淡淡的笑意不达眼底。
“隐王爷一心为北陵,劳苦功高,我也敬您一杯!”肖豪也站起了身子敬酒。
付清欢仍旧是从头到尾保持了沉默,封隐同肖家父子喝了不少酒,但并没有再像昨晚那样喝醉,回到房里歇下的时候,付清欢有些心事重重地望着床板。
“在想什么?”封隐把她搂到怀里,轻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付清欢没有立刻作答,她想的是白天看到的那个女人,一个大胆的猜测被她放在心里,不知道要不要和封隐说。
“临走前要不要和詹道华去告个别?”
“你若要去,我陪你一起,反正路过。”
“你之前千方百计也要找到他,现在怎么就这么不把他放心上了,是因为你母妃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
“他的话我仍不尽信,以后我有的是机会慢慢深究,现在当务之急是去蜀川平叛。”封隐顿了顿,“怎么,你从他身上发现了什么线索?”
“没什么,”付清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这或许今后能够成为获得自由的筹码,何况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只是觉得那样的答案也有可信度。”
“你也觉得我母妃是自愿赴死?”
“为什么不能相信,”付清欢轻声说道,“如果活着会成为心爱之人的负累,当然会考虑为他牺牲。”
“我不信,”封隐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我母妃不可能为了那个男人去死。”
那个男人?这还是付清欢头一回听封隐这么称呼先皇。
“你就这么讨厌你的父皇?”
封隐闻言稍微平静了一些,“我只是觉得这个代价太大了。”
“这世上比性命重要的东西多了去了。卒相与欢,为刎颈之交,义重;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情重;君子死而冠不免,尊严重。”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般重情重义?”他轻轻吻上她的侧脸。
“可能是因为你自己太薄情寡义。”付清欢笑着揶揄。
“我哪里薄情寡义?”封隐挑眉。
“你的那些女人一夜承欢便香消玉殒,这不是你薄情又是什么?”
“那是她们的荣幸。”
“真是狂妄自大。还有那个穗儿,是不是也被你设法弄死了?”
“她是端木莲的人,我犯不着为了个下人影响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封隐眼角染上了几分笑意,“怎么,你还在为那事吃味?”
“没,我只是觉得她真是幸运,没有步那些可怜女子的后尘。”
“我说过,如果你介意,我以后可以不碰别的女人。”
“我不介意。”付清欢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那我介意,这样可满意了?我对别人薄情,只对你深情,这样可好?”封隐将她搂紧了,低头吻住她的耳珠,便感觉怀中的人轻轻一颤。
付清欢一时竟无言以对,她不晓得封隐竟然也会对着她讲情话。
封隐眉目英俊且耐看,黑暗中他的五官深邃而迷人,目光暗藏凌厉,却似乎又有些微妙的情绪在里面晃动着。
付清欢犹豫了一下,随后把头靠在了他的胸膛,合上了双眼。
封隐有事欺瞒她,这点毋庸置疑。她说过她终将离开,可是他的柔情如同一个黑洞,一点点将她向往自由的心吞噬进去,付清欢有些恐慌,生怕自己最后被那点披着虚假外衣的感情所蒙蔽,最后被他束缚。
换做是从前,她肯定又会因为重重心事难以入眠。但在封隐怀里,她就算再心绪不宁也能安眠。
第二天一早,付清欢起来时并没有看到封隐,直到她用完早饭才知道,封隐让她一个人先上路,为了安全起见,还让她换上了男装。
付清欢习惯了封隐的做事风格,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人捎了口信给费良,告诉了他自己的去向,并支付了一笔银钱作为佣金,让他去查那个中年女人的来历。
坐马车速度不比骑马,因此她连住店的时间都没有,除了解决基本的生理需求,其余时间都在马车上度过。
付清欢找不到事情做,只得靠着马车睡觉,实在睡不着了,便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温习那张穴位图,打算过段时间伤好了再好好把这些东西学好。
入夜,马蹄声和车轮声不绝于耳,付清欢被颠得有些难受,撩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看到的只是一大片竹子,只得努力让自己睡着。
正当她好不容易酝酿出了点睡意时,马车忽然一停。
第70章 谣言()
付清欢顿时警惕地握紧了腰间的弩,却听到赶车的人恭恭敬敬地说了句“王爷”。
封隐跳上马车,坐到她的身边搂过了她,眼底透着浓浓的倦意。
他仍旧穿着黑色的袍子,在黑暗中穿行的样子如同妖魅。
“哪里受伤了?”付清欢嗅到了血腥味。
“那不是我的血。”封隐闭上了眼,把头轻轻靠在了付清欢的肩上。
付清欢看出他累极,便也没有多问,两个人就这么在马车里靠着睡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刚好到了蜀川城外一处供江湖中人歇脚的饭庄。
“你这几天去做什么了?”付清欢搁下碗筷,连日来的颠簸让她没有什么食欲。
“找些人安插到义和军中去,”封隐结了账,“那义和军的首领原先是个山寨头子,成天只会打劫勒索,也没有几亩地,自然也不用缴多少田税,结果这一回他却忽然做了这么件大事。”
“你怀疑这次的民间叛乱是有人在幕后主使?”付清欢压低了声音。
“嗯,”封隐点了点头,“一个连一两百个土匪都养不活的废物,怎么可能指挥得动几千人的义军。那些参与义和军的人大多是蜀川当地的百姓,平时对土匪都有怨言,这次居然甘愿听那些土匪指挥,这说明有人让他们相信跟着土匪就能找到出路。”
“那煽动叛乱的人会是谁?”
“不管那人是谁,他真正的目的绝对不会只是简单的钱财,蜀川和陵安中间只隔了一个丰城,而蜀川又是纳税重地,要是叛军成了气候,陵安也会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所以说他真正的目标是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