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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没，我怎么知道。”颜玉卿摊了摊手，“不过我还是把那尸体给好好安葬的，还难得地磕了个头，仁至义尽。”
付清欢顿时无言以对。
行军的号角已经响起，士兵陆陆续续从帐子里走了出来，照理封凉应该也跟着伤病一起回南疆，但是他却拒绝了这个提议。
于是最后头的马车里还是坐着两个人。
策军一路南上，原以为秦家军不会再派人阻拦，却没想到只行了一路半，探子却来回报，前面来了一万多人。
第122章 援军到来（）
付清欢心中一紧，让所有人留在原地确认情况。
前面的探子很快回来禀告，来者是友飞非敌，原来是邰兴带着蜀川的守城的官兵前来支援。
付清欢随即上前交涉，便见邰兴亲自骑马出列，到她面前下马行礼，“蜀川太守邰兴，率一万守军前来支援策军，收服叛军，匡扶皇室。”
付清欢心里一暖，上前虚扶了一把，“邰大人这一趟真是雪中送炭，我都不知道该些什么了。”
“王妃不必多言，这是下官职责所在，”邰兴正『色』，“我等听闻秦宗凯派人来设阻，便带着蜀川半数守军前来襄助，但因为消息得的太晚，守城兵将不擅远行，便多耽搁了两日，幸好策军神勇，击败了叛军。”
“虽然打赢了，但是损伤也不，”付清欢笑得有些勉强，“邰大人这是要跟我们一同北上吗？”
“蜀川不可多日无人，新上任的从事也不太会做事，”邰兴面『色』微微一僵，又很快恢复了正常，“我只是率军而来，助策军一臂之力，把人蜀军交给策军便回去了。”
邰兴回身，看着面前的守将，高声道，“秦家无道，意图篡位，尔等身为北陵子民，必当襄助策军，诛伐叛军，死而后已。”
万人高声回应，“诺！”
副将和幕僚纷纷过来向邰欣谢，邰兴也没多客套，把兵交给策军，便带着几名亲卫自行离开了，付清欢看着那个宽厚的背影，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现在好了，我们有三万多人，北陵的秦家军也不过五万上下，虽还是不如他们人多，但是策军比他们能打的多了。”副将谷佳伟笑道。
“到了陵安，必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封凉轻轻『摸』了『摸』腰间的佩剑，颜『色』淡淡，“我们行军近半月，士兵体力都损耗了不少，秦家军却是在陵安养精蓄锐了多时，秦宗凯老谋深算，是个劲担”
“隐王手里还有羽林卫半数人马，到时候应该能在城中接应。”
“一半羽林卫？”王阳摇了摇头，“四营羽林卫一共也只有一万人，一半羽林卫怎会敌得过秦宗凯数万大军，隐王的兵应该不是降了便是败了。”
“不要这么悲观，”付清欢顿了顿，“一切等到了陵安再做定论。”
新来的蜀军显然是经过邰兴精挑细选的，看起来素质都很不错，王阳把人整合入列，带着三万余人继续北上。
*
御花园内，封昊轩正站在书案边，看着何源画着一株白梅。
“红梅更为鲜妍，为何要画白梅？”
“因为内人更爱白『色』，”何源一边画，一边淡淡地笑着，“任凭它满园嫣红，臣亦钟情于素白。”
“这纸是白『色』的，你上不了纯白，不过是用零灰『色』而已。”
“纯白自然在心郑”
封昊轩抿了抿唇，“你在这里待了多日，你夫人想必在家中十分担心你。”
“如今整个北陵的人都已经知道秦家造反，内人想必也知道我如今境况，担心在所难免，但是更多的应该是理解。”何源收笔，起身站到封昊轩边上，他比封昊轩高了大半个头，话却是微微弓着身子以示尊敬。
封昊轩看着画上未干的墨迹，喃喃道，“策军应该就快来了吧。”
“皇上宽心。”
“朕不宽心，”封昊轩轻轻摇头，“我不知道策军的到来是福是祸。秦家军是叛军，策军下手一定不留余地，如果秦家军被策军所收，朕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会不会比如今好上半分。”
“肃王是忠君之臣。”
“我没有怀疑二皇叔，我担心的是三皇叔。你觉得隐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隐王有经纬地之才。”何源不吝赞许道。
“是，隐王是有才，朕的父王从前便和朕过，”封昊轩顿了顿，“但是父王时常隐王不是善类，昔日大皇叔因害我父王被灭满门，我父王都没有出这样的话来，因而朕从来都不敢全然相信隐王，但是如今，秦宗凯把朕『逼』上了绝境。一旦秦家军败，大权便落到了策军手中，策军的将领是我二皇叔，但是我三皇叔会想到应对的方法的。”
何源微微一愣，“皇上的意思是，隐王有不臣之心？”
“朕曾与隐王妃过，这皇位，原本应该是隐王的，这话不假，但是朕的意思是，若是隐王想争，朕便难以保全这个皇位。”封昊轩笑得有些凄凉，“如果一切按照先帝的意思，隐王绝对不会是继位的人选。我父王，先皇一直刻意打压隐王，而这事似乎与隐王的母妃有关。个中曲折朕不甚了解，但是昔日宫中的大多数人都知道，先皇不看好隐王。可是到了最后，遗诏上却，二皇子辅国，这事朕至今百思不得其解。”
何源默了默，“如果先帝的心思当真如此，那遗诏上的这条便显得有些蹊跷。”
“那又如何呢，即使真的是隐王在遗诏上动了手脚，他也当了近一年的辅国亲王，朕虽力排众议亲政，但是他的势力，朕还是无法根除，本想着让他与秦家相互牵制，但是事情最后却演变成了现在这样。何爱卿，”封昊轩侧首，定定地看着何源清秀的脸，“万一隐王真想借机上位，你当如何自处？”
“臣忠于陛下。”
“但是他间接于你有恩。”
“忠义两难全，”何源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臣必定誓死追随皇上。”
封昊轩这才『露』出了舒心的笑意，这还是他受困多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坦然。
“但是皇上也不要过分悲观，目前看来，隐王还是向着皇上的，”何源心里有些泛酸，他一直以为自己年少寒窗已是不易，但是面前的这个少年却要承受这下最大的压力，“待到叛军被清，皇上仍旧是皇上，皇上的宏图伟业，也必定能够实现。”
“但愿。”封昊轩微微一笑，吉祥忽然从御花园外匆忙跑了进来，面『色』兴奋。
“皇上！策军已经到了陵安城外了！”
第12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陵安城外三十里，策军扎营。
『色』一片阴沉。
刚把营帐扎好，前面的探子便来报信，秦宗凯让冉城楼上叫骂，所骂之辞，不堪入耳。
这回策军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便连那些后来并过来的时政手底下的人，也全都保持了沉默。
秦家军没有出城宣战，策军也只是在城外歇脚，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色』一片阴沉，朔风呼啸，一群人待在营帐中商量着战略。
付清欢在一旁看着几人议战，偶尔也提出自己的建议，刚到一半，便听外面的人，有个女人上门来找她。
付清欢正纳闷哪个女人会找到这来，原以为是王琰，但没想到走出营帐，见到的人却是云笺，云笺手里抱着一副卷轴和一个包袱，但是付清欢很清楚，她不是来给自己送画的。
画卷展开之时，一柄通身银白的枪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付清欢双眼微微一亮，转头问云笺，“隐王让你送来的。”
“这柄枪昨晚上便被送了过来，我未亮便在城门口守着，那些守城的官兵见我是个女子，又听我我要依画寻亲，竟也没有多加盘问，就把我放了出来。”
那些官兵确实没有严查云笺的必要，因为她一个弱女子不会对战局有多大影响，那日出城，她也没有被秦家军为难。
“城中现在状况如何，”付清欢把云笺引入帐内，众人见到云笺和付清欢手里的银枪，忽然全都沉默了下来。
云笺见到这样的场面倒也没有丝毫慌『乱』，“百姓都照常生活，只是男子不得出城，应该是防止有人来投奔你们。皇上被困在宫中，早朝被停了多日，大臣们也全都在家中束手无策。我家大人宫变那日没有回来，想必是在宫中陪着皇上。”
付清欢点零头，“何大人有心，不枉皇上对他如此赏识，那东西营的羽林卫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这几皇城内面上很太平，并没有听两边有人打起来。但是城中到处都是叛军，所以王妃的那些人如果没有被杀，应该也是被控制起来了。叛军四处放话，只要不支持策军，便不会对百姓下手。”
“算他们还有点良知，”朱聪冷冷哼了一声，“如今策军大军压境，若是他们束手就擒，看在这份良知上，我等不会下死手，但是叛军首领，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那你现在还打算回城内吗？”付清欢询问云笺。
“我既然已经跟那些官兵了出城寻亲，现在肯定不能回去，王妃放心，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我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可以去城外找个地方借住，等到事情平息，再回城内不迟，王妃见到我家大人，务必把这个事情转告与他。”
“我会的，”付清欢颔首，“多谢云笺姑娘。”
云笺微微一笑，“那云笺就先行告辞了。”
“这女子是谁？”刘能问道。
“御前伴读的妻子，”付清欢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银枪，“我们何时宣战？”
“今日『色』已晚，策军连日赶路，今晚不宜作战，而且看样子今晚可能会下雨，这种情况下作战，对策军极为不利。”
“可是这里离陵安城并不远，夜间遭到埋伏该如何？”封凉忽然了一句，“要我，不如今晚夜袭陵安城。敌军必定以为我军今晚休整，而我们便来个出其不意。”
“秦宗凯不会毫无防备的，夜袭不可取，”王阳否决了他的法，“若是失手，策军恐怕会功亏一篑。等亮之后，两边正面交锋，策军的胜算才会大些。”
“那边如王将军所言，”封凉点零头，“今晚便由我负责放哨吧，虽然我右手行动不便，但是放哨还是可以的。”
“公子……”王阳面『露』难『色』。
“让我去吧，”付清欢走到人堆中间，“虽然我对陵安城周边地形谈不上多熟，但起码比公子熟悉一些。”
“我同你一起吧，军中的情况，我比你更熟悉一些。”封凉如是道。
“要是大将军在就好了。”朱能忽然了这么一句。
另外几人见状也不好反驳，便指了几名精兵，站在最外围放哨，而让付清欢和封凉所处的位置稍微靠里一些。
深夜的陵安城郊，一片寂静，但是帐中能够安稳入眠的却没有几人。
望风的士兵直接就站在高处，警惕地望着四周的方向。
边忽然滚过一道闪电，过了数秒便有隆隆的雷声传来，空中落了稀稀疏疏地几滴雨下来，封凉还没去拿遮雨的工具，那雨便已经停了下来，只是雷声不断，虚张声势地响个不停。
付清欢裹着封凉给她的狐裘，缩在地势稍低的地方，到了后半夜不免有些犯困，她便强打起精神和封凉上了话，封凉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时不时盯着她手里那把银枪看看。
“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将军还处于昏『迷』之中，”蒋玉清给她的『药』太为珍贵，不到万不得已她真不想浪费机会，“你秦家军今晚来偷袭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准，但是至少有五成，所以不可掉以轻心。”封凉刚刚完，便听到哨兵回报，是秦宗凯叫了上百个人出城骂策军，骂声越来越近，几乎整个营地的人都能听到秦家军骂人。
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是非颠倒，忠『奸』不分。
“那个距离，过去动手有恐遭到埋伏，不过去，整个军营里的人都没办法好好休息，”封凉皱眉，“我估计过一段时间，秦宗凯便会换一批人过来叫骂，扰『乱』军心，让策军明日无法全身心投入到战役中去。”
“这还不简单，”付清欢轻轻一笑，“让士兵们都堵着耳朵不就行了。”
“那如果战事忽起，将士们不能及时听到信号，那要怎么办？”
付清欢被他问住了，秦宗凯这一招看似幼稚，但是用效却很好，“那该如何是好？”
“要战便战，当机立断，”封凉一顿，转身上了一旁的马，“你在这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