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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李臻若在凤俊元那里借到了五百块钱,回想起凤俊元到处翻找口袋找出来五百块钱的样子,李臻若都替他们感觉到了日子的艰辛。
在凤俊元那里拿到钱,李臻若匆匆去了长途汽车站。吴阿姨的老家就在省内一个比较偏远的县,坐大巴车大概得花4个小时。他考虑过要不以猫的形态混上大巴车,又觉得这种长途的公交可能混上去比较艰难,难保司机不会中途把他给丢下去,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到了目的地会没衣服可穿。
到了这时,跟着夏弘深修炼的必要性就完全显现出来了。
大巴车开出去不久,坐在前排的一个小孩晕车吐在了车厢里,空调车不能开窗户,那味道一下子蔓延开来,让李臻若有些痛苦地捂住了鼻子。而坐在他旁边的中年男人已经睡着了,仰着头发出响亮的鼾声,时不时还把头往他这边偏,眼看着要靠在他肩膀上了,又一下子惊醒,坐了回去。
上辈子不说,如果把作为一只猫的生命当做这辈子的话,李臻若两辈子加起来恐怕都像今天这样觉得没钱是这么痛苦地一件事。
他安静下来,闭上眼让自己开始修炼。
随着大巴车驶离城市进入郊外,他果然发现周围灵气越发充沛,令他缓慢的修炼速度稍微加快了步伐。
到达目的地下车时,李臻若不但没有感觉到旅途的劳累,反而觉得精力充沛,就像是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整个人都变得轻快了。
这种情况让他觉得变身时能变套衣服出来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了。
吴阿姨的地址,是李臻若在吴阿姨离开李家之前就偷听到了的,那时候吴阿姨和她同乡聊天,李臻若听到吴阿姨说她住在哪个县哪个乡,家里是农村的。
不过他也只记得吴阿姨所在的村的名字,到了县城,李臻若一路找人打听,又转了趟公交车,半路上司机把他丢在大马路边上,告诉他目的地到了。
李臻若有些茫然,下车之后发现马路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农田,远远能见到几栋两层小楼,周围却一个行人都没有。
他想象中走到村口随便找个人问一问,看来实在是想得太简单了!
只能够沿着田间一条还算是宽阔平整的小路往里面走,走了二十多分钟,李臻若才算是看到路边有个茶铺,不少人坐在茶铺里面喝茶打麻将。
李臻若走到一个坐在麻将桌边上看着人打牌的老人身边,轻声问道:“老爷子您好,可以跟您打听个人吗?”
他话音一落,本来专心打牌的一桌子人都朝他看过来。
李臻若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又问:“请问这村子里是不是有个叫吴佳妹的大姐?”
一桌子人看着他,竟然好一会儿都没人回答。
李臻若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触犯了什么禁忌。
几乎在他考虑要不要离开的时候,一个人伸手指了前面,“一直走,前面往右拐再走两百米,院子前面有棵梨树那家。”
李臻若说了声:“谢谢……”转身要走时,他听到有人跟他说了一句“小心点。”
他回过头来,看到那些人又低着头开始专心打牌了,所以小心点什么?为什么要小心点?李臻若简直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等到照着刚才那个人给他说的方向拐了过去,李臻若走了一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并不认识梨树。茫然地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幸好遇到了一个经过的中年妇人,他连忙向她询问,这回才得到了确切的地址。
院门没封,李臻若站在院子外面望着里面有些破败的两层小楼,犹豫一下大声喊道:“吴阿姨!”
他想这时候也不需要拐弯抹角了,吴阿姨之前受到了惊吓,想必受不住第二次惊吓,自己不如连骗带哄让她把真相给说出来。就算她不肯说,李臻若也自然有办法可以试探。
然而他喊了好些声,里面并没有动静,后来又过去敲门,还是没人来给他开门。
李臻若心想可能这时候家里没有人,他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在院子里坐下等一会儿,可是又怕等也等不出个结果,于是转身朝着刚才过来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那个茶铺前面,又一次询问刚才那些打牌的人,说:“请问吴佳妹家里有人在吗?”
在旁边看人打牌的老大爷抬头看他,说:“有啊,她儿子一直在家。”
李臻若问道:“那我怎么现在敲门没人答应。”
老大爷把头又转回了牌桌子上,“那你换个时间来吧。”
那之后就再没人理过他,李臻若站在一边觉得有些尴尬,又远远望了一下那个方向,可惜从这里并不能看见吴阿姨家的两层小楼。
他稍微犹豫,看这时时间已经不早,留在这村子里面恐怕连个过夜的地方都找不到,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够先回县城找个小旅馆住一夜,明天早上再说。
县城的小旅馆八十块钱住一天晚上,床单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洗过没有,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带着霉臭味儿的潮气,可即便如此,李臻若还是觉得贵了。
卫生间没有洗漱用品,李臻若坐了一天车觉得头发上沾满了灰尘,想要把头发洗一洗。他到旅馆楼下的理发店附近晃了晃,想要问个价钱,结果走进去看到坐了一排女人在哪里,都齐刷刷抬起头看他,镜子前面的台面上没看到任何理发工具。
李臻若还没见识过这种架势,不过直觉自己不该进去,连忙便退了出去。
干脆什么都不管,随意吃了点晚饭,回到旅馆房间倒在床上看电视,心想人的日子还不如一只猫好过,如果他还能有下辈子,不如真的做一只猫好了,每天就吃饭睡觉撒撒娇。
他把身体蜷缩起来,努力把闯进脑袋里面的那些回忆全部驱逐出去,不要难过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要去想。
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臻若被敲门的声音给吵醒,他茫然抬起头来,发觉房间里电视还没有关,看一眼时间已经凌晨12点多了。
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
睡觉的时候也没脱衣服,这时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将房门打开一条缝,李臻若看到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女人,于是把门拉开了些,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那女人一口本地口音,问他:“需要服务吗?”
李臻若还没清醒过来,迷迷糊糊问道:“什么服务?”
那女人笑了,伸手摸了一把李臻若的脸。
李臻若突然就从头到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人也清醒过来,说道:“不需要。”然后将门一把关上。
他觉得自己怪怪的,当然他肯定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找□□,可是其实那个女人并不丑,被摸了一下脸应该也没什么,但身体的反应就是很诚实,那一下带着暗示意味的接触让他非常不爽。
李臻若靠在门背后,心想这些奇怪的反应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一只同性恋猫,不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已经被李臻然给彻底掰弯了。
唉……李臻若叹息一声,无奈地蹲在地上。
他回去床上躺着,然而这回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竟然又有人过来敲门。
李臻若火冒三丈起来,走过去打开房门,不悦道:“什么事?”
第54章()
站在门外的人却并不是□□,而是小旅馆的老板,他被李臻若吼了一声缩了缩脖子,随后才说道:“小兄弟睡了吗?我是来给你换个房间的。”
“换房间?”李臻若莫名其妙,“什么房间?”
老板说:“这房间下水管道漏水,楼下住客在反应,所以这间暂时不能用了,给你换个房间。”
李臻若依然觉得奇怪,问道:“换哪一间?”
老板说道:“放心吧,给你换一间好的,不多收你钱。”
听到老板这么说,李臻若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他本来没什么行李,连衣服都没脱,便对老板说道:“那换吧。”
老板领着他上楼,重新给他开了一间房间。
进去之后,李臻若发现是比刚才那间舒服多了,至少床铺看起来都是干干净净没有褶皱,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也是齐全的。
老板把门卡留给他就走了,李臻若在床上躺下来,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李臻若在附近的包点店买了两个包子当早饭子,慢步朝车站走去打算坐车。
刚刚走到车站,一辆小汽车停在他身边,问道:“去哪儿啊?坐车吗?”
李臻若见到是辆黑车,并不打算搭理。
那司机锲而不舍,“你去哪里啊?要不我免费送你一程?”
李臻若上下打量他,觉得这人如果不是脑袋有病,那就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联想起昨晚旅馆老板半夜来给自己换房间的事情,李臻若不禁靠在车门边上,弯下腰问那司机:“有人叫你送我吗?”
司机似乎是个老实人,被李臻若一问就闭上嘴不说话了。
李臻若敲了敲车门,说:“我不会坐你的车,你快走吧。”
说完,他站直身子,看那司机把车给开走了。
过了一会儿,在李臻若刚刚打算上公交车的时候,又一辆小汽车停在了车站前面。开车的人按一下喇叭,然后放下车窗。
李臻若回头看去,见到坐在驾驶座的人竟然是严修杰。他有些惊讶,因为在觉得是有人在暗中照顾他之后,李臻若的第一反应是李臻然跟来了,就算不是李臻然,那个人也该是华毅邦,而怎么会是严修杰?
难道严修杰认出他来了?这可能性实在不怎么大吧。
他朝车子旁边走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严修杰说:“是二少让我来的。”
李臻若明明心里已经猜到了这个可能,可是听严修杰说起,还是有些滋味复杂,不禁问道:“他叫你来干什么?”
严修杰似乎也有些茫然,说:“他只说是让过来偷偷照看着你。”
偷偷……李臻若稍微沉默,随后问道:“那你干嘛现在又出现在我面前?”
严修杰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你拒绝了那个司机,我给二少打电话说你可能是察觉我了,他便叫我主动来找你。”
李臻若看着他,还是带着疑惑,“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华毅邦?”
严修杰神情也有几分茫然,“我不知道。”
李臻若脑袋里一下子想了许多事情,他很奇怪为什么李臻然会让严修杰过来,恐怕不只是以为他是来查李臻若死因,所以特意让他以前的助理过来吧?
总觉得李臻然可能是在怀疑他的身份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明明他跟李臻然坦白自己在查李臻若死因的时候,李臻然还一副被欺骗了般的气愤模样。
“李先生?”严修杰叫了他一声。
李臻若恍然回过神,问道:“你叫我什么?”
严修杰迟疑一下,说:“二少说你的名字叫李团子,他还让我把你的身份证和手机都带过来了。”
说完,他拿过放在副驾驶的文件袋,把里面的身份证和手机都拿给李臻若,然后是一张信用卡,他说:“二少说可以取现。”
李臻若接过手机和身份证,最后还是把信用卡也接了过来,他现在没有心情对李团子这个名字感到难堪,只是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他还说了什么吗?”李臻若问道。
严修杰说:“他说,叫你玩够了记得回家。”
李臻若手指摩挲着信用卡表面凸起的数字,缓缓从左摸到右,最后停下来,问严修杰:“他女朋友呢?”
严修杰苦笑一下,“我不知道,关于二少的私事我都不清楚,他就是叫我过来照看你,顺便带几句话。”
“带几句话?”李臻若看他一眼,“不是偷偷照看我吗?他知道我会发现你?”
严修杰仍然是苦笑着,这次没有回答。
李臻若手指夹着信用卡晃了晃,说:“算了,不说这些,你开车吧,我要去找人。”
严修杰于是不再多说,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李臻若除了偶尔告诉严修杰路怎么走,其他时候都维持着沉默,严修杰也不说话,默默地开车。
李臻若想的最多的,还是关于李臻然的事情。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真是脑容量有限,每天想李臻然的时候比想他自己死因的时候还多,就好像他生命的重心在慢慢偏移,报仇这件事情变得不如李臻然带个女人回家这种事情重要了,他觉得自己不能够继续这么下去。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不见不想,他真的能狠下这个心吗?
李臻然叫严修杰带给他的话,这是李臻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