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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嘿嘿笑两声,熟练地磨墨,而后手腕旋转,开始泼墨挥毫。
她自幼性情外放,家里因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十分的疼宠,长辈为求她性子沉稳些,曾专门为她请师教她写毛笔字,但她总耐不下性子,只学了三年便撒泼耍赖,再不肯学下去。因此,毛笔书法于她来说,只不过刚刚入门罢了,想拿出手来还是不成,但若字数不多,她又有心卖弄,一个一个柳体小楷写下来,工整秀美,很是能唬弄外行。
所以,当她得意洋洋地放下手中小毫,望着宣纸上自己的大作,十分的自得。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崔保涞低低读过,望眼她嫣然而笑的模样,心中一动,低首,再仔细地吟上一遍——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这是唐王昌龄《从军行》中一首。
“素敏,你是想……”崔保涞沉默许久,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面色渐渐凝重。
“我那日行走山间,突然就想起这首诗来。”她不肯正面回答,只笑嘻嘻地将毛笔洗净放回笔筒,轻松地踱回沙发前,端起早已凉透的那半杯茶一口饮尽。
“用这个做休闲别墅项目的主旨,是不是太过冒险。”崔保涞望她。
“您是生罚决断的老板,自然是您拿主意。”她轻飘飘回答。
“好,一星期的假你不用休了。”她家老板很爽快地做出决定。
“……啊?”她傻眼。
“啊什么啊?我不是生罚决断的老板吗?”她家老板突然板起脸,冷哼一声。
“可是,可是——”她结结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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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潜在关系(3)()
“可是什么?你在外面混了几个月,到头来就这么一首唐诗就算是完结了?”她家老板铁手一挥,直接将她往门外轰,“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给我混着去,一个是给我解释清楚!”
她脸皮抽啊抽,抽啊抽,终于悻悻吐出一口气,恨声挤出三个字:“耿中一。”
“什么?”崔保涞愣了下。
“中新建设似乎也瞧上了云青山庄。”她有些头疼,将离开云青那日却十分巧合地巧遇耿中一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耿中一……中新建设?”
崔保涞沉思了会,皱眉问她:“耿中一亲口告诉你,他是中新建设的人?”
“……他不是?!”她张口结舌。
“中新建设或许有他的股份,但他绝对不是中新建设的人。”崔保涞有些受不了地捏捏额头,简直不知该怎么说他这手下爱将了。
“……老板,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其实认识中新建设的宋明宪和那个……耿中一吧?!”她的小心肝开始咚咚呛敲个不休。
“我,宋明宪,耿中一……是从同一个大院出来的。”她家老板用力叹出一口气。
……
她彻底呆了。
……
砰!
崔保涞望着几乎震成两半的桃木门,深深勾起唇角,却是,无论怎样用力,也挤不出一丝笑纹来。
他这位心腹爱将,终于被他逼得暴走了。
忆起数周前那拍卖大厅角落,忆起当时他这心腹爱将为取信他,而可笑好玩的那场激情热吻的戏码,他再次重重叹了口气。
就着砚中尚余的残墨,他拈起一支狼毫,轻轻沾染浓墨,静静地在那首《古从军行》后,同样用柳体小楷写下几句。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间。
写罢,又轻轻叹了口气。
少年,游侠,意气。
而今,少年已过而立,游侠梦早已清醒。
缓缓放下狼毫,他望向那整齐的柳体小楷。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他低低吟罢。
青云,孤城,誓言。
隐隐的萧萧风雪,竟慢慢由心底狂卷盘旋而上,锦旗猎猎,少年游侠的梦想,再次,扑面而来。
不破楼兰誓不还啊。
沉思半晌,他终于拿起手机,寻到一串数字,慢慢拨了出去。
“中一,或许,我们应该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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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傻子似的卖力演出,最后却被人当面嘲笑的尴尬心理吗?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娱乐他人的可笑戏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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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潜在关系(4)()
呵呵。
怪不得当初那个男人并未怎样反抗,怪不得她老板会是那么怪异的神情,更怪不得那个男人会报复似的随手抓她去演一场无声拒绝的戏码。
却原来,她真的是傻子。
真真是傻子!
冷着脸,对一路热情的客气的招呼全部视而不见,她直接从公司乘电梯下达负二层的停车场,有些泄愤地扯开自己QQ的前门,她坐进去,紧紧合上门,狠力拍一下喇叭,尖锐刺耳的笛声,却让她不但得不到任何的发泄,反而更憋到无法呼吸。
算什么,算什么,算什么?!
舒缓的笛子独奏悄悄响起。
她看也不看手机,只闷头爬在方向盘上,用力喘息。
算什么,算什么,算什么!
锲而不舍的笛子独奏连续漂浮在她的耳边。
她有些怔怔地听着这笛子声,突然觉得很委屈。
卖命的工作,她到底想证明些什么?
“喂?”终究,理智将任性压制下去,她带上耳机,按下接听键。
“樊素敏。”平整的男声。
不熟悉,没印象,她瞅一眼手机屏幕,不认识的号码。
“请问哪位?”她平平地问,顺手发动车子。
“耿中一。”
她猛地踩下油门,而后心一跳,几乎是同时又踩下刹车!
尖锐刺耳的声响,通由手机传了出去。
“你在开车?”
她没回答,只板着脸将车子慢慢拐进车道。
“很抱歉这时候打扰你。”
“没关系,耿先生。”她干干笑一声,冷冷地回答,“我很走运,我的前方是空旷的十米过道,不用担心撞墙或者追尾。”
“你先安心开车,等一下我再打给你。”那边很干脆地说。
她连一句谢谢再会也懒得说,只随手打开车子里的CD,放任音乐声弥漫在小小的空间。
舒缓的低沉的节奏,筝音轻漫,提琴婉转。
雨过白鹭洲
留恋铜雀楼
斜阳染幽草
几度飞鸿
摇曳了江上远帆
回望灯如花
未语人先羞
心事轻梳弄
浅握双手
任发丝缠绕双眸
所以鲜花漫天幸福在流传
流传往日悲欢眷恋
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
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此刻鲜花漫天幸福在身边
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
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
突然就有一点点的心灰意冷。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男人的梦想,男人的豪情,男人的青云孤城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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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潜在关系(5)()
此刻想来,竟是那般的可笑。
鲜花漫天,幸福流传,倾国倾城,万水千山。
西塞山前白鹭飞,
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
斜风细雨不须归。
她只是女儿家,她只想做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如此,甚好。
什么倾国倾城,什么万水千山,什么鲜花漫天,什么几度飞鸿。
她什么也不想要了,什么也不想争了。
她只想做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有些怔怔地熄火,任车子停在车道中央,她合上眼,伏在方向盘上,一时,竟是想睡了。
窗外细微的声音惊醒她。
她斜首,停车场的保安正一脸关切地俯身望着她。
她笑笑,深吸口气,再次点火,很利索地将车子倒回自己的车位,熄火。
“小姐,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谢谢师傅。”她打开车窗,很认真地道谢,挥挥手送走保安。
心里积攒的那口怨气,突然之间,竟是再寻不到了。
罢了罢了,何必强迫自己非去钻那个小小的牛角尖呢。
他人想笑,便自随他们心意,与她何干?
她,还是开开心心做她的白骨精好了。
至少,有面子,有里子,更有银子啊!
解开安全带,伸腰,她仰天哈一口长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振奋。
好了,有一个星期的大假啊,她该考虑考虑,要如何行动才不至于白白浪费掉。
“心情好一点了没?”脑海深处突兀出现清爽男音。
她猛地一跳,脑袋咚一声撞到车顶。
眼前金花四射,星星闪啊闪啊。
“似乎又吓到你了。”那声音似乎带着笑。
她揉揉隐隐作痛的脑袋,皱皱眉头。
“耿先生,您今日好兴致啊。”
这个男人,竟然一直没挂电话!
“刚才是什么歌?很好听。”那笑,似乎大了些。
“《倾国倾城》。”她没什么好声气,想也不想地应付一声。
“《倾国倾城》?”
“是啊是啊,唱高音的是阿宝,另一个是熊汝霖——只是耿先生平日里事务繁忙,想必是不太熟悉的。”她冷笑一声,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印象了,说话自然就不再讲究什么礼貌之类的了。
男人对于她近似挑衅的举动,只给予微微的一声笑。
“耿先生,请问有事吗?”虽然很不想应付,但哪里是不想就不想的?她哼一声,“如果是关于云青的事,请您直接联络崔总,我还有事要办,很不好意思。”她想挂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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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章 潜在关系(6)()
“你的数码相机不要了么?”
“啊?”她愣了下。
“那次蹦极,你放我朋友车子上的相机,你忘记了?”轻轻的笑,传过来。
“……”她自然没忘记,却是宁愿自己的数码相机丢掉了。
“还有,那次总算是我帮了你一个小忙吧?”
……是,帮她把这辆小QQ从泥水里拖出来,而后让司机替她开去修车行。
“虽然说大恩不言谢,可请我吃顿饭总是应该的,是不是?”笑,有些大了。
……
嘴巴拧了狞,她却是倩然一笑。
“如果耿先生肯赏脸,请您吃饭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保涞樊素敏的面子,哪个敢不给?”轻轻地又是笑。
“那好啊,等我去了京,耿先生可一定要记得赏脸啊。”她撇下嘴巴。
“何必等到那时候?”男人今天似乎心情真的很不错,听进她耳中的,竟是满满的笑意,“我如今便在保城。”
她几乎再次蹦起来。
“听说崔保涞放了你一星期大假,如何,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
“干、干吗?”她有些结巴了。
“请我吃顿饭啊。”男人的声音,几乎都是笑了。
“……耿先生想吃些什么?”
“你是地头蛇,客随主便,你做主就是了。”
……
她能说什么?
赶紧飞奔回她的地头……掏银子吧!
呜,早知如此,她就直接说她还在京城好了,何必扯谎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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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来自哪里?
人家来自四九老城皇城根儿,见过的鱼虾只怕比她还要个儿大,她这里穷山恶水,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现眼的?
咬咬牙,只好请这尊菩萨去吃官府菜了。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她睽别多日的数码相机重新回归她的怀抱。
“以前学过摄影?”
“哪里,只是瞎照着玩儿。”她很谦虚地笑,没兴趣告之这越来越觉得讨厌的男人,她大学时曾是摄影社的当家花旦。
“没经你同意,我翻看过你这相机里的照片,取景,光影,你处理得都很不错。”男人很中肯地点头。
“只是数码相机,哪里用我处理光影呀?”她笑着将相机放进包包,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现在,谦虚的女孩子很少见了。”男人微笑着望她,幽深的眸子里,是明白的赞赏。
“呵呵,您这么说,我可是会脸红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