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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a市带回来,有些晕机了,猫粮到现在也没吃上一口。”温景然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住猫的下巴,指尖揉搓着它细软滑顺的毛,把它往应如约的跟前送了送:“要不要抱抱它?”
如约惊喜:“可以吗?”
她话音刚落,在温景然怀里待得好好的猫,仰头喵呜了一声,很是友善地扑进如约伸来的双手里。
刚沐浴完,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
猫在她怀里蹭了蹭,一双清透的眸子盯着她,眯着眼又喵呜了一声。
那声音娇软,带着几分示好和亲近。它又低着头轻蹭着如约的掌心,那撒娇的小模样一下就把如约的心给萌化了。
她跟怀里抱了个不得了的宝贝一样,满眼笑意。
见一人一猫相处甚欢,温景然转身折去厨房替这一大一小都泡了杯牛奶。
下了一天的雨到此时仍旧不停,雨水顺着玻璃蜿蜒着往下,模糊了窗外那片暖色的灯光。
他收回目光,端着牛奶出去。
猫趴卧在她的膝盖上,正懒洋洋地舔着毛。
听见脚步声,它也没有特别的反应,只在温景然的身影笼罩下来时,才慵懒地分去一个眼神,继续专注地舔毛。
如约时不时地伸出手指去摸它的脑袋,光是这么偶尔碰碰它,她的心情也极好,根本不见温景然刚开门时从她脸上看到的淡漠。
“这是猫叫什么名字?”应如约问。
“叫梵希。”温景然坐下时,顺势扯了扯梵希的尾巴,见它不悦地眯起眼露出一丝警告,扯了扯唇角道:“是我哥家的猫,当初在梵音寺捡来的。”
梵音寺?
应如约回忆了一下,瞬间就把温景然捡到猫的那位哥哥对上了号,如果没错的话,她上次在梵音寺见到的那位,就是这只猫的女主人。
“你叫梵希啊?”如约弯着眼睛把它重新抱进怀里,指间全是它毛茸茸的柔软触感。她低头,目光落在它那双湛蓝的眼睛里,揉揉脑袋,又摸摸它的下巴。
像是回应她,怀里那只猫虽不太情愿,仍旧喵呜了一声。
抱了一会猫,应如约心满意足,终于想起今晚来找他的正事。
她轻轻地拨了拨梵希的耳朵,组织好语言,这才开口道:“魏医生在普外的微信群里说了一些不太恰当的话”
她抬眼,目光对上他一副安静聆听的表情时,顿了顿,才能继续说下去:“现在不止普外,麻醉科里小邱,沈灵芝都误会了,甚至还不止她们。”
说完,她抿唇,唇线绷直,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
温景然从她怀里接回猫,把桌上盛着它牛奶的小碗推至梵希面前,看着它乖乖低头舔了几口,这才重新看向如约,反问道:“你困扰的是什么?”
“同事之间有暧昧的话,对彼此形象都不好。”如约舔了舔唇,一股无力的无奈涌上心头:“小邱现在都在误会你追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她没有误会。”
应如约怔住。
只听他不疾不徐的,又重复了一遍:“她们没有误会,我就是在追你。”
好吧
如约妥协。
她的确是说了一句蠢话,把自己的谈判优势尽数付诸东流。
“魏和那边我会解决。”温景然摸了摸梵希的脑袋,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反正他现在应该知道你不是他该肖想的人。”
后面半句话,理直气壮得竟让如约一时找不到词去接。
她大囧,直觉自己这次还打算和他定个君子协定约法三章的念头还不如做场白日梦来的简单。
她沉默,温景然也没有试图此时去试探她的想法。只专注的,盯着梵希把小半碗的牛奶尽数喝光。
然后,把桌几上泡在牛奶杯里的牛奶推至如约面前:“这是你的。”
那语气,就像是在哄她一样。
如约不说话,端起牛奶小口抿着,等一整杯喝完,杂乱无章的思绪也理顺差不多。
她放下杯子,端正地坐好,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温景然也不自觉认真了些。
她正了语气:“温景然。”
又被叫了一次全名的人,唇角噙着笑,“嗯?”了声。
那不疾不徐不紧不慢的态度让如约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腔的愤然无处发泄。
她抿唇,仍旧保持着一副谈正事的姿态:“在我没打算接受你之前,你不能用任何外界的力量逼迫我。我抗压强,那些对我没用,只是产生的困扰也许会影响我的工作。”
温景然顺从的又“嗯”了一声。
她此时在他的眼里就如同半大的小孩,强硬了姿态非要让人认同理解,委实有些可爱得过分。
应如约忍住想揍人的冲动,翻了个白眼,继续稳着:“以后在医院里,我们就保持同事的相处模式。”
这一回,温景然终于不再敷衍。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拒绝道:“办不到。”
应如约语塞。
敢情她刚才说了那么多,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医院里喜欢你仰慕你的人很多”应如约皱着眉头试图跟他讲道理:“像魏医生这样单纯爱八卦的人也很多,只要不是自己的,别人的戏都是越丰富越精彩。我不喜欢”
话没说完,再一次被打断。
眼前一直耐心听着的人,眉目间忽然淡了颜色,那只手覆上她的后颈,指腹微一用力就把她按向了他的方向。
眼前骤然掩盖下的暗影里,前一秒还温文尔雅满眼笑意的人一下子变得攻击性十足。
他低下头,微带着几分凉意的唇落在她的唇角,轻轻地抿去她唇上还沾着的奶沫:“以后一本正经给我上课的时候,嘴边可别沾东西了。”
35()
他站在时光深处35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举动;像是有谁往布满火星一触即燃的空气里丢了一把火;周围的一切仿佛瞬间燃烧了起来;温度炙热。
应如约僵坐在沙发上;身体还保持着背脊挺直端正的姿势;人却如同被勾了魂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不敢回忆几秒前发生的事。
只清晰地记得;他靠近时,心口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难以抑制的酥软下;有片刻如同窒息了般无法呼吸。
温景然了解她,他知道她在什么时候会变得柔软,也知道什么情况下才会触怒她。
他对她的掌控成竹在胸。
明明身处劣势的人是他;可实际上被他逼到无路可退的人只有应如约。
颈后;他修长的手指仍停留着。那指腹温热,犹带着一丝力度轻轻地扣押着她。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正泛着琉璃一般的光彩;有光影在他眼里打着转;或深或浅;越发把他的情绪隐藏得幽深难测。
应如约抿住唇;想起刚才他的唇角在她唇上停留过;又很不自然地松开,用一种近乎冷漠的语气;把之前被打断的话补充完整:“我不喜欢这样。”
一语双关。
应如约不是被欺负了只会用哭闹来表达情绪的人。
甚至很多时候,她的情绪比常人都要来得慢一些。
是;被占便宜了。
可理智在得失上一衡量;她既做不到跟温景然撒泼吵架,也做不到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那唯一的抗议方式就是冷处理。
即使此时,她心里犹如窝着一团火,急需发泄。
她再也不想待下去,冷着脸站起身,连一句告辞都没有,转身就走。
走动时掠起的风惊得仍在舔牛奶的梵希抬起头,不知所以地望了眼如约离开的背影。转身,伸出爪子狠狠地挠了下温景然的膝盖,呲牙喵呜了一声。
玄关能听见屋外的雨声,雨势渐大,有如倾倒之势,哗哗作响。
如约换好鞋,开门正欲离开。
有风夹混着雨点从半拉开的门里卷进来,在冬季的夜晚,凉得如同凝结的冰凌,拍在手背上隐隐作痛。
如约眯起眼,还未来得及走出去,从她身后伸出一双手,一手卷带着她的腰身往后把她拉进怀中,一手牢牢地按住门,微一用力就把屋外滂沱的雨声尽数关在门外。
刚招惹完她,饶是温景然再有自信她不会发脾气,此刻也不敢太妄为。
他站在原地,脚步一步未退,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扶着门把,把她半圈在怀中。
玄关暖橘色的灯光从他身后打来光,光线沿着他衣服的边角渐渐晕开无数个光点。他清俊的面容在这朦胧的灯光下,就只有她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刚才说得每句话我都认真听着。”他服软:“医院里不会有人议论。”
应如约一静,抬眼看着他。
见有效果,温景然顿了顿,继续道:“在医院,我们就保持同事关系,我不逾距。”
他的眉眼渐渐柔和,语气里更是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妥协:“你不喜欢的事我就不做。”
屋外雨势渐小。
隐约能听见雨滴顺着屋檐落下的声响,丝丝窃窃,如雨打芭蕉。
如约和他对视了几秒,心底忍不住暗自嘀咕:“一个男人为什么要长这么好看?”多看几眼好像都是在占他便宜一样。
她默默挪开眼,有些暗怒自己不争气,他轻描淡写几句话,她都快想不起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生气了
应如约低头,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那你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啊。”
她脸皮薄,做不来温景然的得寸进尺,见他唇角噙着笑,一副好脾气的点了头,心中郁气顿消:“我要回去了。”
温景然从善如流:“我送你。”
——
甄真真今晚追丢了一个犯人,还伤了手,被迟盛厉声勒令回去养伤。她心里不服气,较着劲。
从警局开车出来,沿江兜了一圈风,心情总算好了点。
伤了的那只手,消毒后包扎了起来,手掌心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伤,愣是被这包扎唬得像是截肢了一样严重。
甄真真从小就皮实,毕竟在还分不清性别的年幼时期,她就一直梦想着能当个大英雄,长大后能娶像应如约这样的姑娘回家烧饭做菜暖被窝。
当然,这个梦想夭折在甄真真在幼儿园里上的第一节生理课上。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要当个大英雄,她抱着这个英雄梦,从小跟着男生学爬树学翻跟斗学玩枪。
去玩具店买玩具时,从没有正眼看过真真妈从橱窗里拿来的漂亮洋娃娃,不是木剑手枪,就是坦克飞机的模型。
等后来渐渐长大,她就真的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
起初负伤立功时,她还学警局里那娇柔的文职姑娘窝在真真妈怀里卖惨。
真真的妈心肠柔软,按老话说那就是菩萨心肠。
甄家只有甄真真一支独苗,她本就反对真真做警察,真真还在警校时,哪里磕着碰着,青了紫了或者见了血了,哪怕只是一条小小的血痕她都能偷偷地一个人藏起来抹眼泪。
那次接到电话去医院看甄真真时,吓得好几年都没缓过来。
此后甄真真再没敢带着伤回家,可做警察的哪会没有磕磕碰碰。每次负伤时,要么委屈些在局里住几天,等后来迟盛调过来,她就老蹭他的房子住。
结果今天暴脾气一上来无家可归了。
甄真真撑伞倚着车门,不厌其烦地继续给一直没人接听的应如约拨电话。
她今晚可就得倚仗她收留了,怎么还不接电话
她嚼着口香糖,嘀咕个不停。
嘴里的糖早已被她嚼得没了味道,她拉开车门,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低头吐了口香糖,三两下揉捏成一团抛进垃圾桶里。
这一转头,她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她说怎么电话打不通呢!原来瞒着她跟温医生私会呢,当然不敢接电话!
她气哼哼地眯起眼,透过路灯的灯光去看撑伞走来的两人。
老天往地上泼了一天的水,此时夜深人静,下落的雨花落进水坑都激不起大涟漪。
这两人,却一人撑着一把伞,中间隔出的距离简直能再塞下两个她。
甄真真恨铁不成钢地“啧”了一声,合上伞,也不管伞身还淌着雨水,随手扔到副驾上,几步小跑着迎上去。
陡然迎面跑来一个人,应如约吓了一跳。
等看清是甄真真,还没抬起伞柄把她揽进伞下,人已经很自然地钻进了温景然的伞下,三两下把人推到了她的伞下。
偏偏她自己还颇自我感觉良好,笑眯眯地掩饰:“我喜欢温医生的伞。”
应如约无语地瞪她,目光落在她握着伞柄的手上时,目光一凝,顿时肃了语气:“你手怎么了?”
甄真真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