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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美艳的花,她喜欢包子。
今儿是个大日子,恭亲王妃光临寒舍,白府蓬荜生辉。
白府上上下下三十余口站在大门口,恭候多时。本来白芷想借肚子疼不来掺和这事。无奈她爹的瞪眼神功了得,她吓得竟然提早来癸水,当真肚子痛了。
来癸水之事,无人知晓。但这肚子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渊见白芷自站在门口起,不时捂着肚子,心下不高兴,问:“你又想找什么借口?”
白芷摇头,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白芷来癸水有肚痛的『毛』病,可从未像今天这样,站都站不直。原本是入春的天,稍寒,她却疼出了汗。站在一旁的白芍似乎察觉到白芷的疼痛,凑过来问:“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她觉得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辛苦地咬着唇,勉强说两个字。
白芷不断自我暗示,再等一会儿即可……
终于,恭亲王妃和慕屠苏姗姗来迟。白府上下热情欢迎,见着轿子忙不迭鞠躬。自马车上而下的慕屠苏先于王妃来到白家一家子身边,他十分有礼貌地与白渊寒暄,说些客套的话。慕屠苏那狭长的凤眸在人群中巡睃,目光落在低头的白芷身上,顿了顿:“白姑娘,你上次买的布还在我那儿,等会儿我叫砚台送到你别院里。”
白芷忍着痛,微微欠身:“有劳世子。”她目光随意一扫,白渊正朝她满意地点头微笑。天地可鉴,那匹布她真的是无心落在慕屠苏那儿的,可白渊的眼『色』表明他以为是——
她在放长线钓大鱼!
聪明如慕屠苏,他肯定和她爹一样认为,她这绝对是有意的。白芷偷偷把头抬起看了慕屠苏一眼,十分凑巧,他正在带着促狭的笑意在看她。
他好似在说:你到底想对我作甚?
白芷气血没上来,嘴唇越发的白。误会太大,她需要澄清,奈何身子开始摇摇晃晃站不稳,身旁的白芍本想扶住她,却被眼明手快的慕屠苏捷足先登。
白芷在闭眼的那刻,身子被慕屠苏搂着,听见慕屠苏在说:“怜香惜玉?妙。”
白芷颤抖地竖起手指,愤慨地想指责他胡说八道,手悬在空中却半途而废,自己生生被气晕了……
白芷醒来之时,已是烛光摇曳,四周闪着零星的亮光。她挣扎起身,及时被清荷制止:“小姑『奶』『奶』,你安心躺着别动。”
白芷笑着说:“已无大碍。”
“怎无大碍?大夫说你气血不足,加上女儿家特殊时期会体虚,今儿太阳又毒辣,有点中暑。”清荷说着从一旁的茶几上拿来一青瓷小碗,舀了一勺不知什么东西伸到白芷的嘴边。白芷嗅了嗅,是难闻的中『药』,忙不迭别过头:“苦得很,不想喝。”
“小姐,良『药』苦口。”
“那你先拿些蜜饯来,否则我不喝。”白芷厌极了中『药』的苦,除非必然,她定不喝这玩意儿。
清荷无奈,放下瓷碗,去厨房拿蜜饯去了。屋内只剩下白芷,她躺不住,从床上起来,披了件外套,独自到庭院里走走。临水轩原先是柳氏与白渊的新婚别院,后来白渊娶了二娘,独宠二娘,心灰意冷的柳氏便去了佛堂。临水轩则给了白芷。白芷喜欢临水轩人工凿的池塘,方便她投湖自尽用。
以前的她,一不高兴就拿『自杀』要挟。白芷如今想想,也忍不住为自己捏把汗。人死过一次,便懂得珍爱生命了。
月『色』的笼罩下,池面波光粼粼,满池的荷花结出花苞,待到花开争艳之时,便是要入暑夏了。一阵微风拂过,白芷深吸一口气,准备转身回去,眼眸随意瞟了瞟,在池对岸见到一抹月白『色』身影,那修长的身影立在对岸,她看不清脸,却知是何人。
白芷本想咬咬牙离去,对岸那人反而先开了口:“白姑娘的身子好些了吗?”
她只好伫立不动,对岸边的慕屠苏说道:“好些了。多谢世子。”
“什么?我听不见。”
白芷自认为自己的声音够响亮,对方没道理听不见。碍于礼貌,白芷声音加大了些:“多谢世子关心,我身子硬朗。”这声音的大小她没把握好,远处竟传来悠长悠长的回声。
白芷还未来得及懊恼,清荷早已闻声寻来,急急阻止:“天啊,姑『奶』『奶』,你这是要昭告全府上下,你半夜和世子在外谈情说爱吗?”
虽然白芷看不清对岸的慕屠苏是何表情,但一向直觉颇准的她,可以想象他脸上促狭的笑意。
她又被他耍了!
事实证明,正如清荷所说,她三更半夜在外“大声喧哗”被全府上下曲解为“明目张胆地谈情说爱”。白芷在府上走动,准备去大堂向王妃请安,家仆们皆用怪异的眼神看她。
“姐姐,身子好些了吗?”白芍今儿穿得十分隆重,碧青『色』琉璃轻纱裙,大袖上绣着滚金白莲花,梳着飞燕髻,斜『插』一根简易的翠钗。相对而言,白芷过于朴素简单,倒显失礼。
第一天向王妃请安,白芍可谓是盛装出席。白芷想,她这样与白芍反差巨大,肯定会被爹爹骂。这样怎可称为“尽力取悦”?
白芷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我这样去请安,有失体统,多亏遇见妹妹。走,清荷,回临水轩。”白芷在经过白芍身边之时,明显感觉到白芍眼里流『露』出的鄙视。她不恼,反而高兴。
回到临水轩,白芷不仅步伐变慢了,还优哉游哉地喂起鱼儿来。在一旁的清荷可是着急得很,时间越来越紧迫,可自家小姐竟然不抓紧时间梳洗打扮,反而在喂鱼!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白芷看着太阳徐徐升起,这才放下手中的鱼食,优哉游哉地道:“清荷,快快梳洗,速度快些。”
“……”清荷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小姐可是中暑把脑袋煮熟了。
清荷梳妆技术尚可,可一直被白芷不停地催促,她便紧张,一紧张,手忙脚『乱』的,成型效果极差,头发糟『乱』,衣服穿得也不整洁。不想,白芷对镜看了看,十分满意,笑容满面地夸赞了她一番。
清荷想,中暑后遗症——小姐的脑袋真的被煮熟了。
白芷一出临水轩,像变了个人儿似的,悠闲的步伐一下子急促起来,越『逼』近大堂,已不是用走的,而是用跑的。清荷紧跟其后,惊呼:“小姐,慢点。”
白芷箭一般冲进大堂,见家人已和王妃聊得甚欢,便气喘吁吁地欠身:“王妃,安好。”她一下子成为整个大堂的人关注的焦点。
她看到白渊的愤怒与羞愧,柳氏的吃惊与无奈,二娘的嘲讽与可惜,白芍的得意与不屑,以及慕屠苏的沉思与不解。
王妃皱了皱眉,看着白芷衣衫不整,发髻凌『乱』,一派毫无家教可言的野丫头样。白芷心里知道王妃已经开始对她不满了,可王妃到底是王妃,依旧一副名门望族的大度模样:“白家大姑娘,这是从何而来?”
白芷佯装委屈:“民女知今早要向王妃请安,特意梳洗一番,只是要求太高,误了时辰,让王妃见笑了,还望王妃海涵。”白芷立即下跪。
“以普通面貌相待便好,起来吧。”王妃依旧保持自己的大度,不过对白芷的印象大大减分。
白芷起身之前,偷偷瞄了眼白渊,他依旧一副恼怒的样子,不过其中还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白芷却偷着乐了起来,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坐到白芍旁边,白芍假惺惺地安慰道:“姐姐,莫伤心,下次还有机会。”
白芷也假惺惺地叹息:“姐姐真不应该啊。”眸光随意一瞥,竟发现慕屠苏一直在看她,他皱着眉头,仿佛看穿了她的小聪明。
聪明如慕屠苏,他看得出来也没关系。反正,她的目的不过是与慕屠苏划清界限,断了爹爹要她联姻的念头。
耍小聪明的后果极为严重,向王妃请安过后,白芷不能幸免地被白渊叫进书房狠狠训了一顿,其词激昂愤慨,恨铁不成钢。
白芷低着头,装着一副小鹿受惊的模样。她太了解她爹了,发完脾气便会好,无须与他硬碰硬。
白渊道:“你瞧瞧今儿多丢人,一女孩子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成何体统!不仅世子不喜你,王妃更是看不上你。”
白芷缩着脑袋委屈地说道:“我这也是为了精益求精,弄得更漂亮些,完美地将自己展现在王妃和世子面前嘛。”其实,白芷已在心里偷笑。
最好他们母子俩对她的印象差到极点。
白芷如此说,让白渊无话可说。他不能说她不尽心,只怪太尽心,弄巧成拙!白渊恨铁不成钢地唉声叹气:“芷儿,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务必要把世子拿下!”
第5章 如梦初醒(4)()
“是。”白芷口上答应着,心里却盘算着怎样撮合白芍和慕屠苏,让她及早脱离苦海。
被白渊训完,白芷返回临水轩,途上必经别院,与慕屠苏狭路相逢。白芷礼貌地对对面的慕屠苏欠身:“世子。”
慕屠苏冷冷地道:“今早你的出现,可真是惊艳了我。”
白芷自然知道这话是反话,她深感歉意,自责道:“是我太看重这次请安,反而弄巧成拙,让王妃、世子看笑话了。”
“哦?为何如此看重这次请安?以致这般‘费尽心思’地折腾自己?”慕屠苏朝白芷『逼』近。白芷小退几步,直至无路可退,身子抵到长廊柱子上。白芷喝止:“世子,自重!”
慕屠苏扯了扯薄唇,依旧欺了上来,修长的手指挑起白芷的下颌,『逼』迫她与他对视。白芷紧张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屠苏,她不断暗示自己,绝对不能退缩。她直视着他,不避讳他如夜空般的双眸。慕屠苏目光扫到她微颤的嘴唇上,想起马车上那一幕。
他兀自笑了笑,放开了她。
白芷却没给他好脸『色』,怒目而视。慕屠苏忽然道:“白姑娘,我想过些日子向你父亲提亲。”
“什么?”白芷吓了一跳。难不成不需要她牵桥搭线,他已经和白芍暗度陈仓?可她仔细想想,又觉得再合理不过。白芍的容貌与那南诏小公主有七分相似。梦里,她与白芍同时被他吸引,自己仗着嫡女的身份,勒令白芍断了念头。如果不是自己当初蛮横无理,她有把握,慕屠苏不会选她,他的小妾便是白芍了。
这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
现在,她绝对会举双手赞成他们。
“有何不可?还是白姑娘对我有意见?”
白芷面『露』微笑,打心眼里祝福:“这再好不过了,很高兴与世子结为亲家。”
慕屠苏微眯着眼:“确定?”
“自然。”白芷甚是肯定地点着头,加大可信度。
“我以为以白姑娘的个『性』,情愿做小户人家的正妻,也不要做侯门的小妾。”
白芷真想白他两眼。白芍愿意即可,她才懒得管白芍。再说她与白芍只是表面上亲,背地里都拿着刀子准备『插』对方两刀。无论白芍是小户的正妻还是侯门的小妾,跟她一个铜子儿的关系都没有。
白芷顾及大家闺秀形象,文绉绉、恳恳切切地来了句:“两情若是真情意,是妾是妻皆无妨。”末了,她在心里加上一句:放屁也!
慕屠苏一愣,随即扑哧笑了笑,闪亮闪亮的眸子认真看着白芷:“那么,我不客气了。”
“甭客气,尽管笑纳。”白芷回给他一个真诚的笑。她真是没想到,她无须多费脑,不战而胜。一想到让她头疼的慕屠苏和白芍将双双离开自己的视线,白芷大大舒了口气。
这以后的日子,她可舒畅地度过了。这一高兴,她又想吃北街包子铺的包子了!
白芷盼着慕屠苏向白芍提亲,可过了些日子,他未有丝毫行动,整日窝在别院里品茗论剑,要么就是陪着王妃去白马寺上香。当然,这些都是白芷听清荷说的。白芷自王妃、世子入住白府以后,便再也不出临水轩。给王妃请安是半月一次,有好些日子,白芷未见过慕屠苏,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真是印证了清荷常挂在嘴边的话,皇帝不急太监急,她便是那快捶胸顿足,要扯着慕屠苏去下聘提亲的可悲太监。
清荷见白芷这几日愁眉不展,茶不思、饭不想,揶揄道:“小姑『奶』『奶』,这春天刚过,又思春了?”
白芷唉声叹气:“我要不把这事解决了,估计是看不到明年的春天了。”
“呸呸,小姐,你怎尽说这些晦气话?”
“男人的心思比女人家还要深,我是真不知他在想什么。”白芷走至门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