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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瞪口呆看着她,她将文件夹放在我桌上,补了一句:“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看一下。真的。”
然后她拉开门走了。
真不知道她这是夸我还是骂我?我疑惑着把文件夹推到一边,拿起新鲜打印出的辞职信,签上大命,找了个信封装好。
我拿着信一路走去老板那里,他竟然出人意料的,还没上班。这简直堪称奇迹,这么些年他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准时上班的机会,所有他可以按时出现的工作日,我就从未见他缺席。
尤其是,周一例会对他而言,相当于帝王早朝,怎么可以无故不来?
可他偏偏就没来。
我惆怅着拿着信回到办公室,真奇怪,一决心了要走,这办公室竟一秒钟都呆不下去。我简直有些不相信,以前自己是如何把大好光阴都扑在这小小四堵墙内的?
电脑还开着,我打开扫雷,却心浮气躁,连按鼠标都按得心不在焉。
想了想我干脆拨通老板手机找他,比他缺席更匪夷所思的是那把公式化的女声:“用户不在服务区。”
我扔掉电话,思绪万千得捧起咖啡。我还从来没今天这样想念过老板。
老刘就在这时拍我肩膀,人吓人,吓死人。鬼吓人,吓不死人也吓去半条命。
我不满地看他,幸亏咖啡是温的,我被他吓到手抖洒了半杯,也不会被烫到。我忙不迭拿纸巾擦手,又擦拭桌面。
自然而然,我擦到了那个莫文塞给我的文件夹。
自然而然,我打开了那个文件夹。
自然而然,我看完之后皱起了眉头。
第48章 慢悠悠更新之四十七章上()
看完莫文的线报资料我居然一片茫然。
老刘已经坐到我对面,那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倒是活脱一个生意人。我对住他的蓝眼珠,探究地问他:“是真的么?”
他修长的手指扣着桌面,发出嘟嘟的声音,我的心七上八下跟着他的嘟嘟声跳。老刘笑了笑:“展颜你真的很有趣,真的假的,都是你的事,问我做什么?”
我瞪他:“你是半仙之体,未卜先知,别装得那么事不关己。”
老刘简直笑开了花:“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我没心情跟他打屁,直接拎起电话一个一个环节追究。他静静坐着看我忙碌,我心里有气,恨他不肯直接给我答案,我敢拿我的灵魂打赌,这家伙一定知道莫文那文件夹里说的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
可偏偏,他一副正经的样子,却不做正经的事情。任由我努力扑出扑进求证着,翻看着所有文件。
一个钟头之后我伏在办公桌上,对面的老刘倒是纹丝未动。
我唤他:“老刘。”
“嗯?”
“我要辞职了。”
“我知道。”
“我现在就可以走,把辞职信放在桌子上。把整个公司的事甩在脑后,把答应客户的承诺丢进垃圾桶。”
“嗯哼。”
“但是这样不行。”
“为什么?”
“我放不下。”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外头乱纷纷的,金融危机,整个银行界证券业乱七八糟。我管不着,只求我买的股票不要跌得太狠,我供的房子不要突然加息。伊拉克巴基斯坦天天死人,可那也跟我没关系,我住在太平的地方,顶多看电视的时候看见那里又死人的时候叹息一声。你看,我就是一个小女人,我能做的事情很少,做好了也不过是混口饭吃,说正经点,我就是把自己累吐血了,也对整个社会发展起不到一点正面作用。”
“你活得很好,很有尊严,这就不容易了。”
“有么?”
我有尊严么?尊严能吃么?能喝么?能给我付账单么?我苦笑。
“我是说,我现在离开,这个公司照样运转,没有谁会为此活不下去。他们也不会太怀念我,我对他们不好,他们对我也不好。我们只是偶尔搭了一辆车的陌生人,我到站了,下车了,仅此而已。但是你知道么?我虽然这么想,却其实无法做到。”
我学着老刘,那手指叩桌子,渐渐将心情理顺,老刘一直看着我,却不说话。
“真的,我不是矫情,也不是洒狗血,我是真的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个公司,对我的客户,对我的这份工作有责任。那些账面上的数字说白了对我而言已经毫无意义,既然我不会再从这里拿回一分钱的工资,我就不需要对这个公司以后的利润数字负责。可是我还是决定了,即使要走,也要把手上的这件事情处理完毕才走。”
老刘若有所思拿起那份文件夹,笑了笑:“是为了这个?”
我笑:“我觉得自己像只好管闲事的猫。”
“猫咪会好管闲事么?”
“我说它们会,那就是它们会。”
“好吧,好管闲事的展颜,你要做什么?”
访问下,有没有人觉得老刘是坏蛋的?
第49章 慢悠悠更新之四十七章下()
我要做什么?
我要做一件跳进混淘淘江水里把自己搁进去未必就能全身而退的傻事。
我发愁地看他,我要做傻事呢,这就是他说的做回自己付出的代价么?
做自己,就是做傻事。做傻事,才能做自己。那么到底是杜展颜我的本来面目就是个傻子,还是这世道已经坏到了做点发自内心的好事都成傻事了?
嘿,瞧,我又一次把自己的思想提升到了很高的高度。不容易啊,我真该把近日所思拿笔记下,未必将来不是了不起的哲学笔记。
老刘没理会我那些傻乎乎的念头,又追问我一句:“好管闲事的展颜,你想好了要做什么了么?”
我想对他说是,但是没来得及。
因为张闻连门都不敲就进了我办公室。
我真想对他和老刘说,这世界上有样东西叫门,门,门,它竖在那里的作用就是让懂礼貌的人在推开它之前先敲一下它。
不过很明显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张闻一脸郑重其事,看上去倒象是打算找我谈判的。虽然,我们之间真的没啥可谈。
他进来看见老刘倒是一怔,老刘朝他微笑,真殷勤,我鄙视地看他那个标准笑容。张闻于是定了定神,回了个同样挑不出一丝毛病的笑脸。
这好脸色没维持上半秒,他转过头对牢我的时候,我只能看到满天乌云。嘿,我认命地摆手,懒洋洋对他说:“出门左转第三张桌子,是你家莫文的位置。”
“我是来找你的。”
“哦?”
“我们能单独谈么?”
“不能,我不打算有事瞒着他。”我指了指老刘。
“”他回身打量老刘,老刘真争气,一脸理所当然地看回他。于是他一脸了然:“你们是难怪”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在心里哼了一声,我同老刘走就那么超乎人类想象么?
于是我尽量模仿电视里看见的那些娱乐明星被追问绯闻时的表情,仰起脸矜持而带点暧mei地说:“别问了,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请柬我收到了,给杜立的邀请我懒得替他转达。若他敢絮叨着再提他结婚的破事儿,我一定一脚将他踢出办公室。
做好心理建设,他也终于开口。憋了好几秒,也许他自己也知道开口很难?
我竖起耳朵听。
他说:“展颜,莫文说她这两天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事情,她整理了以后交了给你,但是你不太在意,是不是?”
我幸亏没架着眼镜,不然肯定此刻一地眼镜碎片。我脑子有些混乱,张嘴问他:“你到我们公司上班了?哪个部门?”
“啊?”
“你没事儿吧,这事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特地来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对你来说,这是你升职的好机会。我是,我真的是为你好。听我的,仔细看看,对你有好处。”
我的眼睛瞪圆了看着他。眼前这个人是张闻么?!我不是产生幻觉了吧?我低声问老刘:“我现在是在做梦么?说实话!”
老刘笑出了声,用正常的音量说:“你确实是在做梦。”
这死魔鬼,我狠狠看他一眼。他笑得更欢,并且还同张闻解释:“她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受了你不少气,以至于现在都没法接受你会关心她为她好这种挺平常的事情了。”
张闻一脸的尴尬,我发现他的脸上有了些许羞臊的痕迹。他不是坏人,对我也没有那么坏,只是,我冷静地想,他仿佛确实不曾为我好过。
这真是悲哀。
我只能甩头,把失败感甩出银河系。
平静下来的我脑子倒是回来了,我开始试着把张闻同我的升职联系在一起。我升职同他是无关的,只同莫文有关。
莫文是我从前台调回我身边的,如果她给我的情报能帮我上位,那么她自然也可以作为功臣得到封赏。她好,自然张闻也好。
这本来是很容易让人想到的推论,可——对面是张闻啊。
这么世俗的利害算计怎么会是张闻的脑子里能容下的东西?
可要说他出于对我的关心特地来劝我?
这种事情说出来都会让我觉得诡异。当年看不惯我为了工作拼命的人是他,看不上我狗腿着巴结着努力往上爬的人也是他。
这样的他会跑来巴巴地劝我上位?
第50章()
三七等于二十几?一加一什么时候不等于二了?张闻在替我的锦绣前程操心呢,他曾经与之不共戴天呢,可现如今他的表现厚道地让人想哭,啧啧,他替我谋划职场未来呢,虽说太阳底下无新事,但太阳底下所有商业运作最终牵绊上了张闻,依旧震撼效果惊人。
好吧,我真该高兴,向生活投降的人包括了张闻!一身铜臭的人最见不得两袖清风的书生,现在好了,我们一样臭,彼此再无泾渭分明的界限。
悲哀么?但于我何干?我倒是笑得圆滑:“多谢你了,我自有主张。”
他脸上掠过一丝困惑,但即刻便点头:“自然。”
我指一下门口:“那么,莫文的位置,我猜不需要指给你看了吧?”
他摇头,然后同老刘道别,到底是张闻,就算沾染上了世俗烟火气,举止却依旧带着世人难有的文雅细致。
我目送他离开,他走到门口,拉开门,却回头问我:“我的婚礼,你会来么?”
我说:“不来了。”
老刘说:“来。”
我看着老刘,老刘微笑,对着张闻保证:“我们都来。”
我想踢他,但隔着桌子无法动作。张闻拿到老刘的答案,却只当是我们一致同意的最后意见了,客套一声,出门离开。
我重重哼了声,老刘倒笑得如偷到鸡的黄鼠狼。我本想同他理论,但转念一想,腿长在我的身上,答应了张闻会去赴婚宴的也不是我,我哪有必要同这鬼为此事争论?
于是我自顾自坐下,做我的傻事。
老刘笑眯眯看着我往各处打电话处理我的事情,毫无愧疚地一口口呷着我的咖啡。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工厂那边的工期,将被无故取消的订单重新敲定。那边一个劲抱怨,我却咬紧牙关,只说不小心搞错了,真正原因,只字未提。
不出所料,赶工的工期不够交货时间。幸而耽误时间不多,我再去同货运部门讲好话,舍去面子不要,说到口干舌燥,终于讨到了个加急的货运流程,于是只比与老王合同上预定交货期差了两天便可交货。
最后要做的是同老王商量了。按合同做,我们这边自然是要按货价罚款。可老王毕竟是老王,厚道而大度,他沉吟半晌,自去与他那头上下交涉,半日后答复我,晚到两日亦可,最多就是账期上拖延一些时日结款,不再要求延期的赔偿。
最后我通知了这里的仓库,老王这单货品直接从工厂送货至老王那里,不再进公司的库房。所有事情做好,我干脆自己走去茶水间泡咖啡,正看见老板回来。我向他打招呼,他脸色如常,矜持地点头,一路挺胸走进他自己的办公室。
我在肚中说,我知道你今天去了哪里。真不好意思,你不在公司的时候,我同我的助理让你的辛苦算计付了流水。
但这会子还不是摊牌的时候,我若无其事回到自己地盘。
老刘还在我办公室里打混,将脚搁在我桌上,捧着杯子还在那里一口一口品着渐凉的咖啡,姿态悠闲如在沙滩晒太阳。
我趁机过去拍他的头,但他脑后长眼,错开我的爪子。然后向我吹了声口哨:“展颜,你认真工作的时候很美呢。”
这算是魔鬼调戏民女么?
我作一个妩媚的慢镜头回头,向他假假地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