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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魔鬼调戏民女么?
我作一个妩媚的慢镜头回头,向他假假地笑:“哦?那我不要辞职了,好不好?”
他笑回来,比我刻意的假笑好看一百倍:“你已经无心再战,我知道的。”
真是知己!
我把他的脚从桌上拍开,居高临下看他,问:“知己,眼下我确实已经无心再战,江湖险恶,我也该金盆洗手。只是有两种谢幕方式,一种高调,一种窝囊,你说我到底该选哪种?”
“你不是已经想好了么?”
真是知己,所以连这个都知道。我简直就在自问自答呢。
“我是想好了,可你是专业人士啊。作为专程从地狱里来帮我找灵魂的撒旦代表,我深深觉得觉得你应该发表你专业的意见,给我这样的凡人指点迷津。”
“我早就说过,只要你高兴就好。”
只要我高兴,我看着他,魔鬼会不会说谎?魔鬼说谎的时候会不会脸红?魔鬼说谎的时候眼睛会不会朝某个方向看?
我不知道。
我的眼睛里看出来,老刘的眼神温暖如冬日旭阳,笑纹诚恳如我想寻回灵魂的虔诚。
我不由自主蹲在他身边,将头抵在他胸前,低声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然后,我又立刻追上一句:“别回答我,我不想知道答案。”
答案是一目了然的,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客户。我对我的客户有所求的时候也很好,生日记得送礼物,连他感冒打喷嚏都懂得慰问关心,我不想老刘对我说出那样的事实。
我承受不来。
我只需要这种感觉——有人关心,不,我有鬼关心。这已是极其难得了。很久没有试过被人关心的感觉了,无论源自于谁,都是那么令人四肢百骸俱都舒坦,仿佛整个人被泡进温泉,舒畅而满足。
我想,我有了这样的满足,确实无需再去选择那个会让我很拉风离开的方式。
但我还是闭上眼睛,幻想了一下那样的拉风景况。
借着莫文提供的线报,我已经将整个事情理清,用来扳倒老板并上位应该不会太难。而这之后,我自然能从公司各色人等嘴中听到一声声的“杜总”,这是我梦想很久的称呼,尤其是一次次被老板教训被同事欺负被冷箭伤心又伤身的时候。
而成为杜总,并且一朝权在手,便可以扬眉吐气,还能如张闻所愿帮帮莫文这个前男友的未来老婆。不得不说,能在张闻面前扬眉吐气,总能弥补我许多人生遗憾。
而这之后呢?也许我会在某天杜力收购公司成功后将辞职信甩上他的脸,这拂袖而去的潇洒样子,一定会让许多在盒子间混饭吃的平凡白领们奉我为偶像吧。
光是想想就让人欢乐无穷呢!可惜,只是想想。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选另一种不那么痛快淋漓的方式,也许只是我低调成性,也许只是我本性愚钝,我是傻子,装精明装了这许多日子,却终究还是那个拗不过那个笨笨的自己。
第51章 缓慢更新至()
好了,好了,管它是傻还是笨,总之我是越赌越大,唯一的后路就是可以成功与老刘交易。而,我竟不焦虑,反在微笑,老刘老刘,你若一直留在我身边,我背起行囊去贫困山区作义工的日子指日可待。
我向他坐的地方扫一眼,不出所料,这家伙又一次不告而遁。也是,这会子我这里只差递上辞职信同老板最后摊牌,他已无监督我的必要。此时不闪回我家看电视吃雪糕,更待何时?
接下来的时间我全部拿来处理后事——呃,好象要与人间永别似。不过也差不多了,恋恋红尘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被我自动放弃了,若我老妈得知,必说我是“作死”。
但我只是甩甩头,清了清脑子,将手上的工作一一归类,把所有要交代的事项逐一记下,能分派的即刻分派下去。
做完这些也将近天黑。我站起身,伸个肆无忌惮的懒腰。我瞟一眼楼下,下班时间,车水马龙,霓虹初上,竟是热闹非常。
我靠着窗,也没开灯,借着窗外的光亮打量我的办公室。
“舍不得?忆往昔峥嵘?”老刘这家伙,又一次悄无声响出现,并且,仗着会两句中文就开始冒酸水。
我没说话,自顾自出神。
他拍我肩膀:“我很理解你的感受,终于要离开了,一定很舍不得,是不是?”
我拍掉他的手:“我只是在想,这里这么多私人物品,我要装几个纸箱子才能带走?”
他无语。
我微笑,拍了拍手:“三只。我想差不多三只够用了。”
我大力拍他的肩:“考验你的时候来到了,老刘。你拿两只没问题吧。”
他怏怏说:“嘿,把我当苦力。为什么不干脆把三只都扔给我?”
我惊讶:“啊,果然是个好外援,真懂得怜香惜玉。那好吧,你拿三只。我负责站在旁边替你开门。”
然后我快手快脚开始整理起来,丢下他一个人傻傻站在角落里。
这时候就看出了我同这间办公室的关系来了。这间小格子间被我待成了一个窝,同小猫小狗走去哪里都留下自己的气味一样,这小窝也充满我的个人气息。
以前不注意,原来我将那么多个人情绪带进这里——曾经非常迷恋花草茶,于是我在这里摆了一整套泡花草茶的茶壶茶杯。
坐垫居然也有四五个,从冬天的保暖型到夏天的凉席垫,还有被忽悠着买的号称可以减肥的按摩型。垫套也有好几付,风格迥异。
甚至我还找到了毛笔与砚台——那是曾经想修身养性培养下书卷气而买的,我奇怪这种东西我怎么不放在家里?而追思追思再追思,我亦不能追思回当日的心情。
我只知道这道具从未起过作用,那是自然的,因为它们其实从未真正使用过。
也许今后会有机会真的尝试一下吧,我充满希望地抬头看老刘,他正对着满满的箱子发呆,我吹一下口哨。
他看看我:“你心情很好。”
我摆手:“来吧。”
他摇头,自然,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扑过去,强抓住他的手:“来,给我看看进展呗?”
真不想写下去了,杜展颜似三岁娃娃要糖那样撒泼打滚,老刘似地下党员般坚守原则。我真不想说,我是如此“又傻又天真”着,最终逼着老刘放弃了地狱里的那一套规矩,再次给我看了一下我的灵魂之翼。
美丽的翅膀比上次看见的时候丰满得多了。我自恋地看着那个长翅膀的杜展颜,满足地叹息:“看起来象个天使,是不是?”
老刘没有说话。他只是用他的蓝眼睛深深望着我,带着每次都让我心头不安的惋惜。
我也惋惜,这么美丽的翅膀,最终还是要卖给地狱的。我心中的不舍,令我隐有悔意。
老刘将手收回,于是我的视线落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落在那三只装得满满的纸箱上。把箱子里的东西放回原处,趁着未走到最后一步,一切都可挽回,取消同老刘的交易,带着不曾恢复完全的半拉翅膀继续在这里苟且偷生,这会是多容易的事情啊!
我相信老刘不会为难我,他总是这么说的:“只要你高兴。”
于是我总是在他面前任性。
于是我甚至打算在未来面前任性。
但现实不是老刘,从来容不得任性。我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将那样荒谬的念头挤出脑子。语气轻松地对老刘说:“动起来动起来,搬箱子了,走人了。”
可怜的老刘将箱子叠在一起,勉力跟住我往外走。外头大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我看下表,八点半,所有人都下班了。我皱了皱没,习惯性地瞎操心,暗骂那些家伙总不懂得随手关灯节约电费。
不过也好,人走光了免得有人看到我的箱子们问东问西。我这会子还不想同他们解释,还没有到了结的时候。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莫文忽然从前台的桌子边晃了过来,倒吓了我一大跳。
但是很明显她受的惊吓比我还严重,她的眼睛瞪圆了看着我和那三只箱子——可怜的老刘完全被箱子挡住了大半个身体,彻底沦为跑龙套的。
她结巴着问我:“杜小姐,这这这你”
我拍她肩膀,我真是跟老刘学坏了!安慰她:“没事。办公室太乱,随便收拾了一下。”
然后我转守为攻:“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于是脸红:“我,我留下来做一份报告。”
我自然而然说:“别老替别人做事了,管好自己就足够。早点回家吧。”
然后我就自顾自同她说再见,带着几乎是跌跌撞撞走着的老刘一路出去。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我静下心来才觉得蹊跷:“老刘,你不是可以闪来闪去的么?为什么不直接带了三只箱子闪回来?”
老刘将三只箱子安置好,才回过头来看我,幽怨地说:“你的箱子里有佛经,圣经,念佛机,十字架,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拍了多少神灵的马屁?”
我忍不住大笑:“临时抱佛脚你没听过么?所有能抱上大腿的神怪妖魔,我都有拜过的呢!”
老刘摇头,哭笑不得看我。
我继续笑:“这么说来,那些东西居然真能克你的法术?”
哇,看来魔鬼再神奇也不过如此嘛,几个随手可得的基本道具就能搞定他了?
老刘斜我一眼:“害人之心不可有啊展颜。”
我得意:“你怕了?可找着治你的方法了。”说话间我已经扑去箱子那里翻出圣经对牢他:“来,速速再给我看一遍我的美丽的翅膀!”
早说啊,早说这招管用我至于刚才丢人到家地混赖么?我也是要面子的嘛!
老刘不理我,自顾自打开电视,寻找他心爱的连续剧。我用圣经丢他,他连闪都不闪,圣经自动在触碰到他后脑勺的瞬间反向折回,“啊!”
我捂着脑袋,瞪他:“你不是怕这些东西的么?”
老刘看住电视机,头都不回地说:“我只是说你莫名其妙给自己搞了那么多不知所谓的东西,害得我拿着累死了。你真是我见过的——”
我沉着脸与他同时说完:“最蠢的女人。”
那他为什么明明可以闪回来,却还搬着三只箱子同我一起回家呢?我疑惑地看他,却打定主意不要再去自取其辱被他嘲笑。
聪明的你,你知道不?
第52章 稍稍更新,()
全世界最蠢的女人同在她眼里全世界最饥渴的魔鬼一起坐在沙发上对牢电视咬批萨评剧情(看到饥渴就想歪者可以去撞墙了)。同老刘走太近的结果就是,这么高热量的东西我竟然一块接一块往嘴里送。
同他一起吃东西很难不如此,他吃得那么香甜,诱惑难忍呢!
我又在胡言乱语:“老刘,你是怎么上岗的?”
老刘笑:“上岗?”
我点头:“就是你那个什么地狱灵魂交易员。”
老刘笑:“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为什么不会想知道?我很想知道呢!我摇他:“说嘛,说说,你是怎么干上这一行的?”
老刘躲着我的魔爪,坚决摇头。
不是很公平,对不对?我的一切这家伙都了如指掌,可他呢?除了知道他从地狱来,属性是魔鬼,职业是灵魂交易员,其余的呢?
我不知道他小时候暗恋过谁,也不会知道他失恋过几次,更不可能知道他在本家有没有老婆情人小魔鬼。
但是慢着,我想知道这些做什么?
我怔怔看着老刘,英俊,体贴,是我在人海中苦苦寻觅而不得的知己,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其实又有什么奇怪?
八卦周刊期期大卖,谁不是对他人有着异乎寻常的好奇心?
所以我不要脸地继续问他:“老刘,说说你自己吧,你喜欢的食物?颜色?音乐?书籍?消遣?人?”
老刘矜持地瞥我,还是那一句:“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想,我真的想,我非常想。”
他拿张纸巾,替我擦掉嘴上残留的番茄酱,细心而温柔。我收声。
他又开始擦拭自己修长的手指,忽然之间一切都静了下来。
我忽然泄了气,人家是魔鬼,随便活一下就能活出我几十辈子的岁数,给我面子跟我一起吃个批萨跟我斗几句嘴帮我作一下苦力,不给我面子,他的一切都与我毫不相干,我又拿什么立场贴上去问东问西。
想必我是蹬鼻子上脸不懂进退了。
我闷闷垂下头。
老刘是知道我心思的,但他故意无视了吧。笑眯眯对我说:“睡个好觉。”
他甚至又一次熟稔地拍我的头,亲昵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