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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泛起怒气:“杜力居然在这种时候把儿子带出去!”
我心想,你不也是在这种时候带着宝宝离家出走?
成人的战争总是会让孩子受伤,无论有多么爱他们,无辜可怜的孩子总是首当其冲的受害人。
但我当然不能对此发表意见,笑笑并未做错,她不是那个拆走第一块石头的人,这家倒了,但不是因她而起。
我搜索枯肠,想找些闲话,替她分散一下心思。然而,我自己的心思都无法回到这里,我自己的心思都在担忧着宝宝此时的处境。
她只吃了两口面,便忽地站起身奔去最近的盥洗室。我跟着她,眼见她对牢水池干呕。
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她还有着身孕。
在漫天的狗血里,她有了身孕这样的大事,竟变得如此模糊不清。我甚至从未同杜力提及,想必她,亦未曾。
我替她倒了漱口水,又为她拧了热毛巾。她的脸色更加苍白,眼神里带着许多哀伤。她轻声地问我:“事情是怎么变坏的?展颜,事情是从哪里开始变坏的?”
我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她的长发垂散下来,遮住她的脸,她用手捂住眼,我能看到指缝流出的泪。
女人的眼泪并不珍贵,或许因为如此,男人从来不会珍惜那些为他而流的真心的泪。
我心疼地看着她,束手无策,除非——我能让时光倒流,我能让一切回到开始的开始。不,纵然再来一次,谁能保证不会前路从此一片通途?
成长总是伴随伤痛,我本以为笑笑可以躲在她的城堡里幸免一切,但我今日看到的,只能让我嘲笑自己的愚蠢与妄想。
谁都无法逃脱,原来这是真的,纵然她是笑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5章 (狗血不是我的错)()
脸上挂着纯洁微笑的女孩子最后会变成哭泣的少妇,憔悴而一脸坚忍。我可以接受这样的场面,但,我始终觉得这一切并不公平。
可又有什么是公平的呢?我想举出一两个例子,脑子里装满的,却全部都是反证。
笑笑已经平静下来,她的嘴角下垂,令她的脸带着苦涩的沧桑。她叹了一声:“可怜的宝宝。”
我看着她,说不出什么。
她摇头:“我想过的,不离婚,就这么凑合。为了宝宝我真的想过的。可是你知道吗展颜,虽然我那么爱孩子,我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把这段婚姻维持下去。”
我点头,表示理解。
她用手撑着额头:“至于肚子里这个”我紧张地看着她:“你会怎样?”
她茫然:“我也不知道。”
她问我:“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么?”
我的茫然不比她少,她看着我,笑了:“我有个朋友,结婚多年不生孩子。人家问他为什么不要孩子,他说,因为他需要问过孩子的意见才能决定要不要生。展颜,现在我真的很想问问这个孩子,他要不要生下来?做人并不好玩,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表达意见。”
她轻轻拍着肚子:“你要生下来么孩子?要么?”
然后她侧着耳,凝神,似在听着来自天际的声音,专注,敬畏,一如聆听圣音的信徒。
她的神情感染到我,我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仿佛我的并不沉重的喘息会干扰到她的听觉。
她缓慢地对着半空点头,合上眼,她的长睫毛抖动着,晶莹的泪缓缓沿着她的脸颊滑落。
我走过去,环抱住她,轻轻拍她的背。她睁开眼看牢我:“展颜,他说他要活下去。”我叹息:“坚强的孩子。”
她的脸上有一丝不忍:“这可怜的孩子,没有爸爸的傻孩子。”
我安慰她:“可是他有最好的妈妈。”
她似在发誓,说给自己,也说给孩子听:“我会尽我所有努力给他一个幸福的童年。这是我唯一能为他的人生做的一点事情。”
她又问我:“我坚持同杜力分开,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强硬无情?”
我摇头:“不,我支持你。杜力,他已经变了。”
她喃喃:“我也变了。我曾经以为如果没有他,我的天就塌了,我真是这样感觉的,我这辈子决离不开他。但原来不是这样,我很伤心,特别失落,离开他真的撕心裂肺,但并非如鱼离开水,因为我居然还能呼吸,还能生存,于是我知道我有朝一日还会痊愈,就算伤疤很深,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它并不致命。”
她看着自己的手,抬起来给我看:“结婚戒指的印记还在,可脱下指环就是脱下了,过两天,这道浅浅的印子就会消失,你看,展颜,人的心多么坚硬,多么善变。”
我看着她无名指上那一道戴久了戒指后留下的白印:“这就是成长。”
我又补充了一句:“这就是生活。”
她苦笑:“幸好我还有你。”
我摇头:“不,幸好你还有你自己。”
她:“我多希望我能拥有的不是只有自己。可是我终于懂得了,原来人最后能指望的,只有自己,没有备选。”
我感慨地附和:“唉”
我曾经以为我们的对话永远不会涉及到如此悲观的话题,我多希望我们可以象以前一样,讨论的只是新买的衣裳,新出的彩妆,宝宝的趣事,明星的八卦。
我发呆的时候笑笑已振作起来,动手替自己热了牛奶,她拨回散落在额前的长发,自嘲:“吃不下也要吃,现在还有个小讨债鬼等着补充营养呢。”
我也强颜欢笑:“是啊,我又要作阿姨了。唉,我说,这次能不能让孩子认我作干妈啊?上次你们死活不肯把宝宝交出来给我分享。太不够意思了!”
不管真的假的,我们心照不宣地努力着让气氛不要那么凄凉。她笑着回我:“又想作便宜老妈?你确定可以帮我这个大肚婆洗头洗脚?还可以帮我买吃买喝?生完孩子连尿片都包下?”
我拍胸脯:“怎么?以为我是那种白占便宜的小狗?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和孩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让孩子生下来就管我叫妈。”
她笑出声来:“又乱讲,展颜你真是爱吹牛!你哪来的美国时间伺候我?”她小口小口喝着奶,终于醒过味儿来,问我:“你不会是你的工作,还好吧?”
“还行吧,我辞职了。”
她看我,我摊手:“只是辞职而已,你放心,我不至于吃不上饭。”
她忧心忡忡,看起来一点也不放心:“但是你为什么要辞职?”
我沉吟着,组织了很久语言,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实话:“生活一直在强奸我,我不想再迎合它假装有快感。”
她挑一下眉。
我补充了一句更真实的实话:“其实我是见鬼了。”
她干脆就把牛奶杯子放下,走过来摸我的额头。我偏一下头,去替她洗杯子,背对着她,用活泼轻松的语调说:“其实,我是打算找个轻松点的工作。你也知道的,这份工作太辛苦了,我累了。我想找多点时间看看,也许外头还有什么好男人正苦苦等着我这样的好女人。”
她提醒我:“方辰杰就是个好男人,而且他也承认你是一个好女人。”
“他太好了,对着他这样的好男人,我不忍心下手。”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呢展颜?你明明知道你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我知道的,笑笑,我知道的。”
我不愿意想起,但我绝不会就此忘记,那个在老刘的镜子里面目可怕的杜展颜。
不是每个人有我这样的机会看清楚自己,但我想,这样的机会并不像中彩票那样让人觉得幸运。
我又叹气,我不想再叹气。
我抬腕看表,杜力离开已经有了一个半小时,我开始担忧。
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又单纯又可爱,简直就是笑笑年少时候的翻版。但她的作风如此彪悍,别说笑笑,就是把年少时的我和她两个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她的十分之一。
我只能假定爱情让女人疯狂。
否则,她同杜力的爱情官司,又同宝宝有什么关系?
我的眼睛忍不住一遍一遍溜向门口。
杜力没有出现,宝宝音讯全无。我的不安渐渐满溢,漫过了我的肢体,逼得我喘不上气。许多只有在电视里才看得到的案例,那些千奇百怪匪夷所思的报复行凶的故事,此刻变得异常清晰真实,它们铺天盖地包围我,说服我,把我的惊恐固化成一个清晰的假设。
我终于等不及,决定亲自去一趟。看一眼情况。
笑笑早已开始发急,或许我的坐立不安落进她的眼底更催着她有所行动。她拿起了杜力的手机,我还没想出借口抢过来,她已经翻查到了他的最后拨出号码。
并且,拨通。
我担心地看着她,她一直在等对方应答。我不知道我是希望对方能接她电话,还是希望她不要接听。
终于接通,她问:“请问你是哪位?”
然后她定住了,拉长了语调“喔”了一声,握着话筒的手明显指关节突起,看得我揪心。
她咬了咬唇:“你想要什么?”
她提高了音量:“我说过我和他的事情不关你的事。离婚或者不离婚用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她忽然尖声喝道:“你不许碰我的孩子!”
我忍不住站得离她更近,希望能听到听筒里的声音。她看懂我的意思,打开了免提键。于是我听见一个好听的女孩子特有的娇嗲声音:“你叫我不碰我就不碰?那我多没面子?要不然,我们公平点交易,我不碰你的宝贝儿子,你不碰我的宝贝杜力。好不好?”
她气得浑身哆嗦:“叫杜力来跟我说话。”
她轻轻笑:“女人的事女人自己解决,拖上个男人算什么好汉?大姐,你赶紧做决定吧,离婚,还是不离婚?要儿子,还是要老公?”
笑笑的脸色涨得通红:“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这种话?我和杜力的事情为什么要跟你商量?我和他结婚的时候,结婚证书上没有贴过你的照片,没有写上你的名字,你同我解决?你觉得你配么?”
她轻哼了一声:“大姐,我说过了,这件事情只有你和我来处理。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谈,那就不要谈了。”
她居然立刻就收线。
我同笑笑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我迟疑了一秒钟,伸手拉着笑笑往外走:“走,我们去找她。”
这上下我只能带着笑笑往母校扑了。我只知道这么一个地方,虽然她只有很小的机会是在那里。
我后悔没追问杜力他是去哪里寻她。看来他并没有找到她,也许他正在满世界转悠,可他身上没有手机,鬼知道他会在城市的哪一个角落。
鬼
我忽然想到了老刘。
我在心里拼命喊:“老刘,在上次带你去的校园里等我!”
我祈祷他能听到,我祈祷他听到以后会得真的照做。
我是弱小的凡人,他是无良的魔鬼。弱小臣服于无良,弱小求救于无良。我唯一的指望,只能来自魔鬼大人。,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6章 (还是没有下去狠手)()
笑笑一路上都在继续拨着电话,对面的女孩子再也没有接听。很快我们就到达校园,下车的时候她的脚步有些趔趄,我赶忙扶住她,她对我微笑,想让我放心,但是我如何能够?她的手冰凉,我看得出她在极力镇定。
出租车无法开进校园,我们步行找过去。笑笑张望着,再如何心乱如麻也不得不百感交集:“这里居然看起来什么都没变。”
我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可真的什么都没变?我摇头。
她问我:“这条路是回我们宿舍的吧?去那里做什么?”
我:“她就住我们那楼。”
她没有说话,咬紧了牙的样子有点狰狞。
我在路过小花园的时候停下脚步,不抱希望地向树丛张望。一片漆黑里我只能听到虫鸣与沙沙风声,我摇摇头,失望爬上心尖。笑笑反过来拖着我疾步往前,我提起精神跟牢她。
将近楼门口的时候,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喜的叫声。老刘那高高大大的身影就杵在那里,似灯塔,给混沌迷航的我无限希望。
我过去,尽量镇定地招呼他:“来啦。”
他笑笑,伸手拍我的头:“来了。”
笑笑站我们边上,纵然是现在,她也没有忘记礼貌,她同老刘打招呼:“你好。”
老刘正色回答她:“你好。”
他又看我一眼:“恐怕我帮不了你什么,你知道,我并不象你们传说的那样拥有那么大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