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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好的。”
“不错。”青莲阖下双眼,轻轻道:“那个地方是我和成大哥早就选好的,姐姐的尸身原本就藏在蓬草之内,只是没料到凤姑娘突然入住,本以为计划发展不下去,没想到凤姑娘的聪慧却成全了我。”
楚辞抬起她的手掌,铁杵的疤痕已经淡去,掌心的红痣却分外妖娆,他用手指轻轻一拭,那红痣瞬间就消失了,他哀声道:“我原本以为真的是你摔死了,心里便想如此也好,如此便也不用在恨你了。可看到尸身手掌上划痕旁『露』出一颗红痣,用血没有洗掉时,才知晓这是真正的菡萏的尸身。”
凤倾心恍然,怪不得当时他会突然变的撕心裂肺,原来他是看到掌心的痣才认出那是菡萏。
青莲低头没有言语,转头看向凤倾心弯腰重重一礼,歉疚道:“对不起凤姑娘,我欺骗了你。请你不要怪我,谢谢你将姐姐的心愿完成。”
凤倾心轻叹一声道:“罢了,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青莲淡笑,侧目看着楚辞苦涩道:“相公,不,姐夫,我骗你五年,你可怪我?”
楚辞闭上眼,他原以为是她杀了菡萏,当时只恨不得她死,可如今真相大白,对她,他竟不知该如何来面对……
林纹绣疯了一般跑去过去,拉着楚辞的胳膊,失声喊道:“她就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五年前我就看出来了,她对你有情,若不是贪恋,怎么会将姐姐的死讯隐瞒,取代姐姐嫁给自己的姐夫,当真不要脸之极!”
青莲脸上痛苦,眼中蒙上一层水雾,看着楚辞的眼,问道:“这五年,你我夫妻点点滴滴,你可曾有半分爱我?”
楚辞一愣,好半,他错开视线却没言语半分,林纹绣哈哈大笑,笑得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指着青莲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看见了么,他不爱你,不爱你……哈哈……他不爱你……”
青莲仍然盯着他,带有一丝企盼,好半,楚辞缓缓道:“我一直以为你是菡萏……”
青莲眸子黯淡下去,脸颊淌出了两行凄楚的泪水:“也好,如此我便成全你。”
罢,她抬手推开寒玉棺材,菡萏面容安详,似乎是安稳睡着了。
“五年前姐姐突然撒手人寰,临终前她,情之所爱,一生独一,她不愿与你做妾,宁愿带着那份倾心而去,你一直不懂她。”
楚辞踉跄一步,有什么在心上猛地碎裂开来,张了张口,也不知了什么,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青莲回眸看他,含笑道:“你好生待她。”
“什么?”楚辞睁开眼诧异的看着她,见青莲对她笑得灿烂,似乎是他们成亲那日,他掀开盖头之时,她对他笑得那般明艳,那时他便过,她的笑就像黄昏里碎金的丹霞。
丹霞……
突然,青莲抬起手,一抹寒光刺痛了楚辞的眼,还未待他回神的瞬间,刀子猛地捅进了她的身体里,瞬间胸前全是盛开的血花。
迸溅的一滴心头血流入菡萏的口中,神奇的事发生了,菡萏的身子渐渐回暖,脸『色』也渐渐红润。
而青莲的身子瞬间萎靡瘫软,楚辞一把抱住她,她在他耳旁:“生不逢时, 爱不逢人,皆是命数强求不得,楚辞,你我此生缘已尽,愿来生你我再续百秋,可好?”
他好像很冷,连身子都抖了起来,没话,张了张口。
似乎是周边声音太大,那池水里鱼儿太闹,耳边缠弄的风声太大,人群喧闹之声太嘈,以至于把他的言语淹没了。
青莲听不清他的话,只看到他隔着眼中泪水看着她,有心疼,有痛苦,有悲伤,有悔恨,甚至,是看到姐姐尸身时的撕心裂肺。
血在她胸口顺着流下,青莲的面『色』越发苍白,她笑了,在他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然而在她与他分离的瞬间,却有个声音再次传来。
“好。”他的声音,终于让青莲听到。
足够了。
“不!青莲……”楚辞不知心底是个什么滋味,似乎有什么把他的心硬生生剐成一片片碎片,五年来的点点滴滴,浓情蜜意,她的一颦一笑,那么清晰,都在他脑中不断的闪回,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懂了什么……
晚了……
“莲儿……”寒玉棺材里的菡萏突然坐了起来,诧异的看着楚辞怀里的青莲,眼泪簌簌而流。
“菡萏,你……”不仅是楚辞,厅内众人都惊了一跳,菡萏竟然死而复生了。
“有何惊奇,她不过是服了我的回魂散。”房顶突然站着一位拄着拐的白发老『妇』,眼睛矍铄的看着众人。
“亲『奶』『奶』……”司映惊喊出声。
老『妇』人瞥了他一眼,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看着楚辞怀里的人儿,轻叹道:“真是个痴情女,五年前她跪在我的屋前苦苦哀求我救菡萏,愿意以命来换姐姐的命,只可惜,服下回魂散须得昏『迷』五年,才可用心头血唤醒。于是她便想了这么个主意,替姐姐出嫁,想着五年后菡萏醒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换过来,可惜。造化弄人!”
楚辞看着怀里的青莲,暗自饮恨,嘶哑着嗓子悲恸道:“你怎么这么傻……”
老『妇』人摇了摇头:“痴儿……”
罢,手一摆一勾,青莲便落在她的怀里,楚辞大怒,撕心一般喊道:“你要做什么?”
老『妇』狡黠一笑:“她生前答应过我,尸身给我的灰蛇裹腹,如今该是她兑现誓言的时候了。”
“不,你不能这么残忍!”楚辞似乎疯了,血红的眼里全是泪,他跪在地上祈求道:“我求你,将她还给我,这是我唯一的念想,你不能毁了……”
菡萏亦跪在地上,哭泣道:“我愿用生命换我妹妹,老人家,求你。”
那老『妇』悲悯的看着他们,摇了摇头转瞬便消失在夜『色』里,一点踪迹都寻不到。
“不!青莲……”
——
凤倾心回到房间,心口已然很疼。
她与她一样,多么可笑的痴情。
“凤姑娘……”
凤倾心闻声转头,见一道虚空的鬼影飘在她眼前,她眼泪就那样流出来。
“青莲……”
青莲笑得洒脱,道:“如此我也轻松了,该为我开心才是。”
凤倾心摇了摇头,情之所绕,缠的不过都是女饶心。
手腕一转,魂瓶于掌。
“你想让我替你完成什么?”
青莲摇了摇头,道:“我想要的,你都为我完成了,如今倒是别无所求。”
罢,轻轻启唇,一道情魂倏地窜进瓶腹里。
凤倾心眼中腾起水雾,看着她缓缓消散,直至虚无。
——
忘尘在灯下轻抚铁索,凤倾心在门口看着他的侧影突然道:“忘尘,你早就知道万千山就是凌巧匠的后人,一开始就为了铁索而来吧。”
“重要么?”
凤倾心失笑,什么相欠相助,画舫誓言,塔下相拥,都是假的,他没有心。
“不重要了。”
——
楚辞疯了好久。
菡萏带着青莲的遗物去了远寒寺,物是人非,他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爱她的人,她也不是那个他最爱的女人了……
青灯古佛燃香相伴,让记忆缱绻成一个煽情的句子吧……
后来,许久之后,凤倾心在别人口中听,楚辞终身未娶,后来,他最喜欢一人在黄昏落日里看着漫红艳的丹霞。
就好像红盖头里娇娘的笑靥如花……
第四十六章 夺命一剑()
夜晚,月暗星淡,群山黑魁,一人打马从山路间呼啸而过。
“吁!”
突然,马上的人一声长哨,红马两蹄腾空,迎风嘶叫,那人警惕的扫视周遭,一股冰冷肃杀之气无赌在山林间蔓延。
夜像吃人鬼魅一样张着黑洞大口,田野如同被吞入腹中,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黑咕隆咚一片,只听见耳边轻细的风『吟』。
马上的人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他悄悄抬手握紧腰间的长刀。
须臾,风声渐止。
马上的人松下一口气,收下刀柄拉起缰绳继续赶路,就在此时,他不可思议睁大双眼!
前方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黑衣黑发似乎消融在夜『色』里,若不是随风而『荡』的黑袍,他似乎还以为他看花了眼,因为此人竟然在他高度戒备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眼前,如同鬼魅一样!
“你是何人?”马上的人立刻紧张起来。
“阻你去路的人。”
“你可知我是谁?”
“盈月刀,盈满。”
马上的人冷哼一声,握紧腰间的刀柄:“那你该知道,我这刀,盈月而出,出则染血。”
“回去。”
那人并无一丝胆怯,只是淡淡的了两个字。
“什么?”
“立刻回去,饶你一命。”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知道。”
“你究竟是谁?”盈满眼睛变得血红,浑身充满萧杀之气,手缓缓拔刀,长刀出鞘的清泠之声格外脆耳。
“和你抢生意的人。”
盈满闻言立刻长身而立,手中长刀冲而起,朝着那给眼前的缺头砍来。
那黑衣人勾唇一笑,窄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盈满心脏,『逼』饶剑气,摧得山路旁枝头的树叶都飘飘落下。
一剑夺命。
“你,你是夺命一剑……夺笑……”
话音未落,盈满便气绝而亡。
——
凤倾心几人回到离南时已然日上三竿。
这一路无言,倒让凤倾心想明白了许多事,所以与忘尘分别时,凤倾心对他道:“明日我便下绝情涯底。”
忘尘并没有什么,只是淡淡合掌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便离开了。
回县衙时,司映一路上时不时的偷瞄着她,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我为何非要答应他?”
县衙门前,凤倾心突然开口,倒让司映有些措手不及。
“倾心。”司映想了想,郑重道:“他是佛,佛看似悲悯世人,可他是没有心的。”
凤倾心苦涩一笑,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还他一场执念,全是还债吧。”
从此以后,这世上没有忘尘,没有青云,只有爱她凤倾心的男人。
衙门大厅里,司北门手里拿着一道明黄圣旨急得团团转,抬眼看着凤倾心走了进来,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上前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急道:“倾心,你总算回来了。”
凤倾心看着他的模样,柳眉一皱道:“司大人,何事如此惊慌?”
司北门脸皱成一团,连连叹息:“今日,本官接到了圣上的圣旨!”
“爹爹,这是好事呀!”司映眉眼一挑道:“皇帝是不是要升你的官呀?”
“升个屁官!”司北门一掌拍到儿子头上,不再理会他,而是将圣旨递给凤倾心,哀声道:“你看看吧。”
凤倾心伸手将那道明黄铺开,细细看着圣旨上的内容,突然脸『色』一变道:“圣上竟然让你去查辰大人?”
司映一听,立刻惊叫起来:“可是冀州总兵辰龙辰大人?”
司北门脸『色』阴沉,厉声道:“近日,刑部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冀州总兵辰大人私地里敛财,鱼肉百姓,欺民霸女,还私自建造行宫,完工之时竟将劳工全部杀掉灭口,多条大罪,写的极有条理,皇帝勃然大怒,立刻罢了他的官,困在冀州府邸,而后派人查明真相。可朝中竟无人敢接这个案子,个个推三阻四,皇帝无奈,只好把此案由刑部交给地方……”
“自然而然就是离得最近离南府知州身上了。”凤倾心挑唇一笑,替他司北门了出来:“司大人,这个案子不好办啊……”
司北门面如土灰,直摇头道:“辰龙是辰妃的亲弟弟,此案若是查明,与辰龙无关,我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个顶头上司,可若查出此案他辰龙真的犯法,龙颜大怒砍了他的头,我这官也是不好当,恐怕辰妃娘娘一定不会放过我……”
司映一听,立刻急了起来,惊道:“爹爹,你岂不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查与不查,你都不能在升官了!”
司北门走到窗下负手而立,看着窗外微微叹息。
“凤捕头,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办?”
凤倾心微俯身拱手,挑唇道:“回大饶话,此事难办也难办,好半也好办。”
司北门微侧头,瞧着她道:“哦?好办难办又何解?”
凤倾心略勾唇:“好办就是随便找个人以莫须有的罪名草草了事。就他造谣举报,陷害朝廷命官,闸刀一砍,此事就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