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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忽然安静下来了,凤倾心回眸看着夺笑怀里的玲珑,却见她也正凝视着自己,眼中闪动着复杂的神『色』,那种悲戚又略带绝望的目光,让凤倾心心里微微一惊。
她笑了笑:“谢谢你。凤姑娘。”
夺笑搂紧了她,生怕在松手就永远失去了她。
玲珑感觉着他带来的温暖,那双死灰『色』的眼中,终于涌起雾气,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下来,坠落于夺笑的手上,细微的疼痛。他低头一看,原来方才他隐忍紧握的指尖已没入皮肉里,她的泪珠在他手里碎裂成几瓣,滴入伤痕里,竟比他被刀剑凌迟还疼,他听见她:“恍然记起年龄,我不过才十几岁,可我却在仇恨中恨了多年。
娘亲从就不喜我,我也暗暗问我自己,为何我不是个男孩,不能为她争来位分,以至于她想丢下了我,把我扔下河里……那时,我还不知什么是恨,只是心顿顿的痛。
我不敢去想她,怕再次回忆起她丢下我时那狠厉的眼光,可我控制不住在午夜又想起她,我只想,拿刀子捅入她心口,想让她也尝尝这心痛的滋味。
这种感觉陪了我好久,陪着我活成了她想象中的样子,我女扮男装过了好久,暗地里偷偷描绘她的样子,然后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向她胸口捅去。
不过我想,如果我真的是男孩,她该是会喜欢我的。
可我一直没想过要报复她,直到两年前,我和养父兄长被辰龙捉去当劳工,当他们要求我画那幅壁画之时,我又见到了她,她很美,和以前一样。
不知为什么,再见到她时,那种陪了我多年的感觉竟然淡了。
她和我了很多,以前我是她的傻儿子时,她都未曾对我过这么多话,我以为,她就算认不出了我,是要我画的好,她还是会喜欢我的。
可,壁画完成了,她竟然叫辰龙将我们都杀了!
她没有心的,我差一点忘了!
养父兄长,为了救出我,都死了……血染红了我的衣襟,那时,那种感觉又铺盖地的笼在我胸口,而且越来越强烈,而就在那个时候,我终于知道,那种感觉就叫做恨!”
凤倾心听着她的话心头顿痛,轻声问道:“你养父兄长是做烟花的。”
玲珑点点头,轻笑了一声:“是,他们是没落的烟花世家,我学会了他们的手艺。”
“所以,冀州官道上的那所谓的巫女歌声,都是你事先预备好的烟花?”
“对。就是为了让她来到冀州。”
“陈冰之,湖滨都是你杀的。”
玲珑双眼微弯:“夺大哥护送我时,我便隐隐感觉,他也是为霖下行宫来的,所以,那,她将我关在屋时,我便趁他不备,偷偷的在他的的剑上涂了毒『药』,这毒『药』是兄长以前做烟花时不心发明出来的,还造成一个烟花长工意外烧死了,后来哥哥将它收了起来,只这东西危险,不能吸入身体里,不然会自燃的,这倒是让我解决他们时,容易些。”
“所以那我去找辰龙时,将剑横在陈冰之脖子上时,他才会中毒自燃?”夺笑恍然回忆起陈冰之死的那晚,突然道。
“对不起,夺大哥。”玲珑垂下眼,夺笑搂紧她,摇了摇头。
“那湖滨呢?”凤倾心皱眉,湖滨死的时候,他们被困在地下行宫,她是如何下的手。
“他……” 玲珑眼底淡然,平静道:“那夜,我趁着你们熟睡,潜入总兵府,在他的手绢上也涂了这种毒『药』,只要他用手绢擦手,不心吸入,必死无疑。我不能让他接手司北门查案,那一百多劳工之死,辰龙的所做所为必须让冀州百姓知晓。”
“所以,辰龙判刑之后,你就动了杀心,他和辰明珠也是你将毒『药』撒在他们身上,待他们吸入身体里而引起焚火而死。”
玲珑点零头:“我事先就将毒『药』包在衣襟里,只要见到他们时扯开就好。”
凤倾心深深地注视着她几眼,半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杀了舅舅,和娘亲,你心里就能好受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放弃了报仇,和夺笑远走他乡,是不是会过的更自在些?”
玲珑一怔,转头看着一直热热注视着自己的夺笑,眼泪止不住流:“夺大哥,我如此不堪的人,如何配的上你,玲珑能得你垂怜,已然心满意足,我是个命薄的人,又怎么敢期望与你长相厮守!”
夺笑脸上从未有过的温柔,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他:“这一生,我孤单了太久……我这几日我常常想起那个在蛇窟里与我同生共死的姑娘,恍惚,原来我并不是一个人……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何必纠结那么多。还好我们还有些时日,我陪你,你也陪我,可好?”
玲珑依在他怀里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似乎这多年的委屈终于可以有一个肩膀让她宣泄。
夺笑回头对凤倾心道:“从司北门请旨到圣旨下来,怎么也得五,凤捕头,五后,我会将玲珑送到冀州府衙大门口。”
凤倾心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点零头:“好。”
夺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抱起玲珑身子一震便消失在栈道里。
黑纱玲珑哭的泪流满面,叫道:“表哥,表哥……”
忘尘唇角一弯,却是悠然一声轻叹:“倾心,你实在不该如茨。”
第六十三章 情劫()
圣旨自京师果真就在五日后下来。
那日,日头偏西,『色』已近黄昏,漫云霞如淡菊,给世间笼上了一层金『色』的雾。
跪在府衙门口的夺笑和玲珑,周身也披上了一层淡淡的余晖。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司北门在最首,跪的恭恭敬敬。
“奉承运,皇帝诏曰,罪女玲珑,形同谋逆,其心当诛。但朕感念一点皇家血脉,思及其女不久于人世,遂其逐于荒野,自生自灭。”
玲珑消瘦的身子跪的笔直,淡然的眉宇神『色』平静,对着那明黄的圣旨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一字一句道:“罪女玲珑……谢主隆恩。”
圣旨没有提到司北门,没有褒奖,也没有斥责,司北门看了一眼玲珑和夺笑,拂了袖子回了离南,司映却没有走。
玲珑接过旨后,便不负重荷的瘫软在地,末了,嘴一张,一口污血如雾状喷了出来,飘飘洒洒地落了一地,殷红的得刺目惊心。
夺笑想去抱她,却被她伸手拒绝了,她:“夺大哥,我想和凤姑娘会话,你去看看你表妹玲珑吧。”
他听她的很坚决,尽管语调微微颤抖,但夺笑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他的手颤了颤,还是收了回去。
“好。”
他留下此生最后一个字,又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起身离去了。
凤倾心走过去揽她入怀,摇了摇头:“玲珑……你又是何苦?”
玲珑流着眼泪却笑得嫣然:“他欠我的,也还清了,既然两不相欠,余生,他该过的更好。”
凤倾心不知道该什么,她也没资格什么,自己的人生过的一团糟,可,她终究做不到像玲珑这般豁达,到底,她凤倾心不如她。
“凤姑娘,我想去看看湖水,听冀州南边有个落泉湖,最终会流向那个瀑布,我想,去看看。”
“好。”
黄昏渐深,湖面斑驳着晚霞,如点点碎金,湖面泛起万千涟漪,涟漪『荡』漾。
凤倾心自湖边撑起一翩竹筏,『荡』入湖心,湖水清清朗朗如镜子一般。玲珑躺在竹筏上,气息微弱,眼神飘忽的一直落在湖面上,好像随时都会将眼睛闭上。
忽然,一阵泠泠的琵琶声,缭绕在湖面上,被风送来,仿佛在倾诉着人间最缠绵悱恻的爱情。
凤倾心凝神听了片刻,回眸对玲珑道:“累了就歇息一会吧。”
玲珑含笑的点零头,似乎是累极了,渐渐的合上双眼。
凤倾心抬头看着一望无垠的湖面,就着几弦琵琶曲,叹息着,红尘情爱中,最放不下的是执念,割舍不下的是男女之间的两情相悦。
行走在红尘俗世间,谁能做到真正的一切随心。她做不到,可玲珑却做到了。
忽然,感觉身旁落下了一道虚空的身影,凤倾心猛然回头,看着眼前的鬼影突然重重的踉跄一下。
“你以为是她么?”
眼前的人对凤倾心笑了笑,凤倾心恍惚,她好像第一次见他笑。
“夺笑,你……『自杀』了。”
夺笑点零头,看着竹筏上的玲珑,唇角微微挑起,笑意由心里盈入眼角。
“……为什么?”
“红尘清浅,我向来孑然一身。
母亲也好,师傅也罢,身边多少人都只是成聊过客,这么多年岁月我也只是活在刀光剑影血腥之中,终究也成了一张泛黄的宣纸而已。
直到,她的出现,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有会有悸动,会迎…爱。每每午夜梦回,总闪烁着那么一双眼,眼眸中有情,有爱,明媚若三月的春『色』。想来,我比想象中更爱她。”
不知怎么了,凤倾心心里像给人用手拧绞般地疼痛起来,脸上好像是热乎乎的一片,把手一『摸』,竟是湿润的泪水。
夺笑向她伸出手,凤倾心呆呆的伸掌接过来,一抹萤红落在她的掌心,夺笑道:“巫魅一族的圣物,你替我给她。”
“那你呢,你怎么办?”凤倾心抬眼看他。
夺笑抬眼看着满湖惬意,眼中没了阴鸷,没了寒冷,只有几分云淡风轻,他勾唇笑了笑:“人死如灯灭,我自然会有我的去处。”
他将目光落在凤倾心身上,探究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的魂魄似乎被牵引而来,我也隐隐知道,我生了情魂,我可以给你,但我知道,你是个有太深执念的人。”
凤倾心脸上红润之『色』倏地退去渐,反显出苍白来,她慌『乱』的别来夺笑探究的眼神,她如此不堪的执着,不想被人就这样看在眼里,她从未想到过她也会有如此软弱。
“我,我是个自私的人……”
“不。”夺笑摇了摇头,看着她眼中噙着倾赞:“你是个用情至深的人,没了魂魄,没了心,你现在除了他,一无所有,倾心,你,太可怜了……”
凤倾心心中一痛,她何尝不知道,她是个可怜人。
“不过,忘尘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怕是……所托非人,往后余生,你好之为之。”
罢,夺笑叹息的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一道情魂缓缓从唇中吐出,凤倾心唤出魂瓶,将他这道情魂收于瓶内。
夺笑飘身到玲珑身旁,想伸手在抱抱她,可惜,阴阳相隔,他始终碰不到她。
夺笑眼中渐渐有泪水模糊了视线,身子渐渐飘散,最后他微微俯身,在她唇边落下最后一吻。
他笑了笑,道:“玲珑,永别了。”
黄昏渐渐褪下,夜幕低垂,有几颗星子熠熠生辉,恰如情人间的低语。
她看着掌心的萤红,走到她身旁,轻轻启开她的唇,将那抹红喂入她口中,看着玲珑渐渐红润的脸颊,凤倾心如释重负。
她站起身负手而立,遥看湖面接着清月星子,眼中一抹苦涩。
这个结局,对于玲珑来,是好还是不好。
——
他们回到离南已经有五日了,这傍晚,她终于敲响了忘尘的门扉。
忘尘开门看她,对她微笑:“我等了你好久了。”
凤倾心也淡然一笑,经过这么多事,她似乎也看的开了:“今日晚霞灿烂,想来明是个好,我想该是我下绝情涯的时候了。”
忘尘点零头,道:“好,明日我同你一起。”
凤倾心诧异的看他:“你也同去?”
忘尘低垂淡笑,合掌在胸:“阿弥陀佛,艮犬举月灯,是僧的一点执念,就该僧亲自去破执,不是么?”
凤倾心看他,没有言语。
万丈铁链锁在涯顶一棵老树上,凤倾心和忘尘穿着厚厚的大敞,站在涯顶向下看去,满眼的崖壁陡峻以及连绵不绝的浓雾,一片一片的黑,宛如砚上凝墨。
凤倾心抬头对他笑:“我先下去,你跟在我身后。”
忘尘淡淡的嗯了一声。
凤倾心抓着铁链,纵身便跃了下去,她有些功夫傍身,这悬崖峭壁她还算自如些,可是忘尘……
她抓着铁链看着涯顶,顿下步子等待着他。浓雾蔓过了眼前,凤倾心看不见,只能感受着铁链上传来的每一丝颤动。
终于,那抹灰白出现在他眼前,她略略放心,攥紧铁链,缓缓向下跃去。
越往下,寒冽的风像刀子一般掠过身子,透骨的冰寒僵滞她每个关节。眼前略过的无数苍郁的树木被寒冰凛冽的僵硬,仿佛凝固了一般。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