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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姑娘终于想通了。”‘静一’从门外走来,门外投进来的细碎光斑,映着他的身影似镀了金身一般。
凤倾心眯着眼看他,虽然她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可他的每一个神『色』和眼神,都让她恍惚,眼前的那个人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爱恨难辨的忘尘。
凤倾心深吸一口气,对他点头颔首,道:“静一师傅,可否劳烦今夜为我做场法事。”
静一双手渐渐合掌在胸,低眉垂目道:“僧不敢推脱。”
闻见渐渐勾起唇,扯出一抹诡谲的笑,在凤倾心转过身时,又悄无声息的敛下。
凤倾心看着闻见,抿了抿唇,面『露』为难之『色』,似乎欲言又止。
“凤姑娘可是还有疑问么?”
凤倾心弯起柳眉,盈盈浅笑,只是神『色』间略微有些为难道:“我没什么疑问,只是贵寺夜间角门落锁,委实不太方便。”
静四在一旁不满的哼唧道:“角门落锁是为了保护香客的安全,凤姑娘难道不记得昨日那两个流马贼寇闯入寺院了么?”
凤倾心点零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闻见大师虽是好心,但总归来,还是有些不便。”
闻见摆了摆手,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凤姑娘如此诚心,为姑娘破例一次又如何。”
闻见得情真意切,连眼神渐渐温柔起来。
凤倾心眉眼蔓上一层感动,低眉恭敬道:“如此便有劳大师了。”
“好,好。”
——
出了闻见的房门,凤倾心低垂的眉眼猛地戾了起来,瞥了一眼身后的青瓦高房,冷冷的勾唇。
她究竟要看看,这群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凤倾心找到了沉思。
沉思在后院正在扫着菩提落叶,凤倾心看着满地枯黄得叶子,眼神黯了黯。
沉思回眸看着她,合掌问道:“凤姑娘,你有事么?”
凤倾心回过神,向四周望了望,将他拉倒一旁,声道:“沉思,这里哪里有信鸽?”
“信鸽?”沉思惊疑起来,道:“凤姑娘,你要传信么?”
凤倾心郑重的点零头,沉思抿唇犹豫片刻,然后收起笤帚抓着她的手腕便向他的房里走去。
凤倾心跟着他来到房里,见他在门口四处张望几眼,便将房门关上,才对凤倾心道:“我知道这寺院有古怪,也知道凤姑娘其实是个女捕头。”
凤倾心一惊,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沉思抿唇道:“我是去打扫大雄宝殿金身佛像时,不心听到静二,静四两位师兄在窃窃私语,他们当时并没有看到我,所以多了几句话。”
凤倾心勾唇冷笑:“看来他们倒是将我的底细打探清楚了。”
沉思点零头,凤倾心又问:“你还听见他们还了什么?”
沉思却遗憾的摇头叹息:“很可惜,我不心弄出了声响,他们便立刻禁言不再言语。但是我知道,他们一定在做些古怪的事。”
凤倾心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个好沙弥。”
沉思眼眶忽然红了起来,肩膀微颤,竟然哭了起来:“不,不我不是个好人,好几个月前,我就曾看见过静四师兄背着一个女香客,瞬间消失在大雄宝殿里。”
“你什么?”
沉思哭的越发强烈,深深的愧疚让他眼泪流的更凶:“我曾去那里找过,在也没有看到那位女施主,也不知她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你是,几个月前?”凤倾心心中一紧。
沉思流着泪郑重的点零头。
凤倾心却不解起来:“好几个月前,角门落锁,你是如何走出后院,而且,每日僧众都睡得很沉,你又是怎么看的见。”
沉思看着她的怀疑,抹了抹眼泪解释道:“那日我在替方丈整理各寺僧众的功过,太晚了,方丈就没有让我回去,而是在大殿功过堂里睡下,那夜我胃难受的很,就没有吃夜宵,半夜的时候忽然就醒了。”
凤倾心眸子深沉,凝声道:“看来,问题还是出现在那碗热粥里。”
“对,我也怀疑。”沉思面『色』肃然,全没有了方才的萎靡之态,目光如水,沉沉地落在她脸上,道:“所以,那碗粥我从来就没有喝过,只不过,夜里每每听到动静,都会悄无声息跟上去,发现静字辈的师兄都会在夜半的时候背着女香客消失在大雄宝殿内。”
“你早就发现了?”凤倾心看着他,声音冷了下去。
沉思脸『色』涨红,脸上全是歉疚:“我知道,是我懦弱,可是我真的没有证据,大雄宝殿里,我上上下下翻了无数遍,实在没有他们的线索。”
凤倾心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眯起眼,冷声道:“真是奇怪,他们抓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
沉思不解的摇了摇头,忽然打开窗子,扑棱棱的一个鸽子落在他的窗台上。白鸽扑哧着翅膀,咕噜咕噜地叫着。
“这?这是信鸽?”凤倾心见此立刻心中一喜。
沉思点零头,道:“这是我在无意间救下的,凤姑娘,它很聪明的,这只信鸽会将信带去你想见到的人。”
日头已经往西偏去,离夜晚不过几个时辰,凤倾心亲手将一枚铜管绑在了鸟脚上,然后双手将鸽子送上空,空上只留下一抹灰『色』的身影。
她低声喃喃道:“飞吧,快飞吧。”
凤倾心满意的轻笑,转过身便看见身后静一望过来的深邃眼神。
她忽然紧张起来。
静一眼中寂然无波,唇角虽微微上扬。
“凤姑娘,日头如此好,你我去喝杯茶如何?”
凤倾心此时更拿不定主意了,方才,她传信的鸽子,他究竟看没看见?
第一百一十四章 法事(二)()
斗转星移,月落西山,边渐渐暗淡下去,斜阳在寺宇上留下金『色』的碎茫。此时的日头还没有落下去,月亮却早已在空出现,银白的月影在浅蓝的上只留了一抹淡淡的微痕。
凤倾心与静一在后院凉亭下对面而坐,沉思落下茶碗,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凤倾心对他微颔首,示意他放心,沉思为二人满上茶,便离去了。
二人静谧良久,只有微风吹动菩提树叶飒飒的声音。
凤倾心向静一看去,见他闭目垂眉,静坐不动,脸上微『露』笑容。
就算此时他就坐在她身旁,凤倾心仍然看不透他,就像她始终看不清忘尘一样。
想起他凤倾心心里绞绞的痛,抬手拾起茶杯像饮酒一样喝了一大口。
“你心里可有仇恨?”
静一突然开口,让凤倾心一惊,抬眼看着他,却见他已经睁开双眼眸子锐利,似乎能看进人心里去。
“大师如何见得?”
“从施主的眼睛里,一个人如何在伪装,爱与恨都会投『射』在眼里,施主此时双眼里没有半分神采,只有一抹死灰。”
凤倾心手里的茶杯颤了颤,最终还是脱手滑在了石桌上,砰的一声,让她的心头也是一颤。
茶水顺着桌子滚落到地上,落在地上滴溜溜地打着声响。
凤倾心没有话,死一般的沉寂中,只有水珠撞击地面的脆响,声声让人惊颤。
“静一大师现在所问,和晚上的法事有关么?”
“无关。”
静一的话淡淡的,又轻飘飘的,凤倾心抬头看他,见他不知何时又闭上眼,面容无悲无喜,若不是方才那两个字她会以为他入定了。
“怎么出家的和尚竟然也好奇起人间的情爱之事了?”
静一忽然睁眼,与她的眼神撞在一起,没由来的,凤倾心心头一颤,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止了。
她仓惶的躲开他的视线,静一却紧追不舍追上她的眸光,声音在她耳旁散开来:“僧只是好奇罢了,我本六根清净,无心无欲,世人口中的情爱,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又是个什么滋味,我不过,有些好奇罢了。”
凤倾心闻言忍不住再次 抬头看他,却见他精矍的脸上浮出一抹『迷』惘,她倒是不解起来,与一个和尚,谈情爱,倒也稀奇。
“你心中可是有恨?”
静一再次问道,眼中不禁有了一丝迫切,不过却转瞬即逝。
“我……不恨,只是不甘心。”
不知怎么的,凤倾心此时倒是卸下了防备,也许,她也想找个人宣泄,她心中实在是太苦了,不由得对一个陌生又有些厌恶的人出了心里的话。
“我曾爱过一个人,也曾怨过他,怪过他,却还是义无反鼓选择爱他,就算现在,我知道了事情所有的真相,我只有不甘心,难过,可我心里却清楚的很,我……不恨他。”
凉月东升,薄云散然,她抬眼看着边月里玉兔清凝,月『色』如溪,那一场她曾心心念念的想要爱,早已经如梦一般已然支离破碎。
她苦涩一笑,声音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会凋零的花:“他早就知道我是那样的在意他,他设局,算计,只恃着我对他的爱。一次次得利用我,我何尝不是心知肚明,只是奈何心里对他的爱,一直步步后退。
是啊,我是真的爱他,他也的确是恃着我对他的爱变本加厉。即便就是现在,我依然忘不聊,偏偏就是那他眉尖一扬,如星似辰的眼。只是他想要的东西,是那样的多,多到我给不了了……”
凤倾心抬眼看着上清月,眼中早已经『迷』蒙一片,一滴泪悄无声息的滑落,消散,只是她看不见的是静一袖子中紧紧握住的双手。
“那你……还爱他么?”
凉亭里有风蔓来,吹的静一的话里竟有一丝丝颤抖,凤倾心并没有在意,眸子微微飘远,又一滴泪流了下来。
“我杀了她的挚爱,原本就是亏欠他的,他想要的不过是活下去罢了,我不怪他,也不恨他,用这一条命全是还了他,我也……不想在爱他了。”
“不想在爱了么?”
静一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是理解不透这几个字的意思。
夜『色』已经包围了整个华龙寺,沉思已经将后院里灯都燃起,昏暗的烛火在夜风里微微摇晃,凤倾心忽然觉得冷,不由得颤抖起来。
她起身向静一告退,静一抬眼看着她的脸,恍惚看见秋里一朵风中摇曳的花儿,随时都会陨落。
静一心口一疼,他知道,她早已经做好死的打算,他更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信念是他亲手打破的。
他忽然很想抱抱她,她与他,除了绝情涯底的相拥相抱,他未曾给过她半分温暖。
而如今,更是不可能了。
凤倾心对他笑了笑,转身离去,而就在此时,不远处,一柄短刀带着凛冽的杀意像一道寒流向凤倾心心口刺去。
凤倾心抬眼就看见飞来的短刀,这一瞬,她脑子里不知有了多少念想。
忽然之间,一双有力的双臂从身后抱起,凤倾心只见一抹灰白挡在了她身前,然后 二人直直跌落在地上,她被他抱在怀里,眼前除了静一虬髯胡须,就是一抹血『色』。
“王建平,你哪里跑?”
是静四的声音,他看了一眼亭子里相拥的男女,还是去追着匆忙跑出去的王建平。
“你,你受伤了?”
凤倾心想挣脱他的怀抱,查看他的伤势,可静一双臂却死死地抱紧她。
“你为何不躲开?”
静一看着她问道。
凤倾心身子一僵,淡淡的垂眸,好半却答非所问:“我不能死……”
静一明白她的意思却是不信,凤倾心勾唇笑了笑,苦涩从眉梢一直蔓延到唇角道:“我想让他活着……”
静一心头一颤,此时从角门里涌入许多僧众,凤倾心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他,静一的双臂仍死死地抱紧她。
“大师,你……”
昏暗的光和初上的烛火下,静一的面容惨淡死寂,嘴唇轻抿着,闻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轻轻叹息,缓缓松开双手,凤倾心逃也似的离开。
闻见和一众僧人将他扶了起来,凤倾心微施礼道:“多谢大师相救。”
闻见看着静一『插』入胸前的短刀,摇头轻叹:“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妄之灾呀。”
凤倾心看着他胸前的血花,抿唇道:“今夜的法事不如……”
“今夜的法事如期进校”静一突然开口,垂眸神『色』淡淡的,仿佛胸前那把刀不痛不痒。
“你的伤?”
“不碍事。”
静一摆了摆手,在众饶搀扶向角门走去,凤倾心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道:“法事可以明进行,大师的伤要紧。”
“没事,法事在子时进校”
静一淡淡的抛出几个字便消失在角门里,凤倾心站在后院里看着满地银白月『色』,心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