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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期打扫?谁?她吗?堂堂东海三公主会来给他打扫宫殿,而且一扫还扫了六百年?
这个事,水瑶确实是有些了。心头大患都除去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等的?她正等着千离对她另眼相待,可没想到千离却说:“有劳三公主了,只是以后都不需要打扫了,我也不会再回仙界。”
水瑶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师弟,三公主自动请缨为你看护府邸,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人家啊?”水瑶正语塞,天君恰好出现了。
“师兄。我以后应该没有什么机会回来了,这些东西也随它去吧!累了三公主看护六百年,千离实在是有愧,万不可再继续了。”
天君只想说他这个师弟果真是个榆木脑袋,平时比任何人都精明,可对于男女感情之事,他就找不着北了。这三公主对他是什么心思,连他都看出来了偏千离这个当事人却依旧不解风情。
要不是染月已经陨落,天君哪里能让她接近千离,说起来天君也不过是想有个人能帮千离早日脱离迷途。若两人能成,虽然会有些惋惜,但也算有幸,至少不用看着千离躲在幽冥不见人的好。
只是,他这个如意算盘,怎么看起来不太行得通呢?
水瑶正一脸为难道地看着天君,天君对她使了个眼色,她退下后天君拍拍千离的肩膀道:“水瑶也是有心,你有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千离正色:“师兄,千离心意已决,就不必再牵累于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水瑶的心思千离知道。可感情之事,他此生恐怕再也不会去碰了。当初身边的两个女子,如今都成云烟,他已经负了两个人,何必再害人。
天君还是有些不甘心,六百年都过去了,他还是深陷在当年的往事中不能自拔。若是为了染月,天君心里好好想一些,可他知道他的伤心他的难过,给了最多的人其实是扶疏。
天君脸上沉了下去:“难道你真的打算永生都躲在冥界?可你总该娶妻,有了家心就定了。”
千离嗤笑一声:“我本为仙,早就该摒弃爱恨嗔痴,儿女情长就更是不应该。”
天君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好笑又好气。这摒弃爱恨嗔痴,那是顿悟成佛,他又不是要去做和尚,想用这些说辞来搪塞他也实在是太过牵强了些。可千离的脾气又岂能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
天君想想也就摆摆手:“摆了摆了,左右也只能遂了你的心意。我虽有心撮合,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以后就顺其自然吧,我也不勉强你了。”
千离谢过天君,聊了一会天君就离开了。看了看千离宫与往昔无异,千离有些唏嘘。物是人非,如今就是最好的写照。
封幽口,风呼呼在吹着。
一个身影站在风口,他举着一杯酒喃喃自语:“扶疏,转眼六百年,今天是你的忌日,我来陪你喝喝酒。你看,我还特意给你准备了一盘大肘子,够意思吧!”
他将酒水洒下封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杯刚到唇边,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这气息十分熟悉,他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你来做什么?”
身后人踌躇,没有向前:“真乙,多年不见,可都还好?”
真乙饮下酒,火辣辣的感觉在肠胃里燃烧,他冷哼一声:“托你的福,很好。你若没有其他事情,就请离开这,不要妨碍我祭奠故人。”
千离暗暗叹息,六百年,放不下往事的何止他一个啊!
千离想向前与他一起祭奠,可他是杀她的凶手,一个凶手又有什么资格去祭奠被他杀死的人呢?
他默不吭声,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真乙站在他前面,自始至终都不曾回过头看他,也不知道这六百年他对他的怨恨是否是越来越深了?
见他不走,真乙也不搭理他,自己自言自语假装扶疏就在身边,喝酒吃肉谈天说地。
过了许久,千离已经不声不响站在后边,真乙忍不住讽刺几句:“今天是扶疏的忌日,也是染月的忌日,你不在千离宫好好祭奠你的妻子,跑到这里来干嘛?”
你的妻子,这几个字眼实在是太过刺耳。
千离依旧沉默,真乙继续冷嘲热讽:“听说最近东海三公主去千离宫去得十分殷勤,天君对她也是十分热络,看来天君是准备给你续弦了。也真是难为天君了,若是染月还在,恐怕东海三公主是没有这个机会咯。”
续弦?真乙紧咬着他成婚这件事不放,无疑是在他心口洒洒盐。
“并非如此,是你多想了。当年的事,我的过失我承认,如果我不曾喝下醉离忧也就不会成了……”
以前他不愿解释,只因在他看来,错就是错,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导致错误的借口。可如今,六百年过去了,他却想找个人说说,将心里挤压的一切都吐出来。心事太多,总有一日不承承受,不是将它吐出来,就只能是压垮自己。
真乙听到一个醉离忧,真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半晌才猛然回过头冲到千离面前:“你说什么?醉离忧?你说清楚!”
千离轻叹缓缓打开尘封的记忆,从他从龙蛟宫回到千离宫说起。那期间染月给他喝了一杯醉离忧,从那以后他忘记了很多事,而唯一可能让他记起那些事的真乙,却开始被放逐。直到千离亲手将扶疏打下封幽,直到阴九渊大声喊出扶疏二字,他终于想起了所有事情。
造化弄人,他醒得太晚了。
听完千离说的一切,真乙沉默良久。没想到那些年里,还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也许扶疏也不知道吧!如果扶疏知道,心里也许会好受很多吧!这可真是造化弄人,身不由己。
他虽然唏嘘,却依旧理智。虽然说因为醉离忧的缘故,千离不记得扶疏所以才痛下杀手,可这也不能完全作为推脱他责任的理由。也许也正是如此,六百年他闯地府对他对峙,他闭口不谈,向来也是这个缘故。这六百年对他来说,必定不好受。
山风吹熄了一对祭烛火,两人相对沉默,似乎过了很久真乙开口问到:“你今日回仙界,总该不会是来祭奠的吧?”
真乙语气缓和了许多,千离点点头:“前日天地一阵晃动,竟不知是何缘故。师兄派人去查,却没有结果,他放心不下所以他派我来看看。”
真乙心中一阵腹诽,这仙界风吹草动,有哪一样天君是能放心的?
“那你可查出什么了?”
“我还未查,只是六百年没出冥界了,所以先走走看看这些老地方。”
真乙暗暗叹息,也不知道是该说他是太无情,还是太多情了。
“如今时过境迁,当年的真相也随着他们的离开而消失,成为永远的迷。但无论如何,我始终相信扶疏是无辜的。即使她没了心,却依旧初心不改。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有任务在身别耽搁了。”
千离望向真乙,眼里有些东西在闪光,他能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千离心中难免有些悸动。六百年的反目,终于又可以坐在一起说说话,不用再每句话都夹枪带棒。
千离犹豫许久,却有些害怕,害怕刚刚缓和的感情又起波澜。低头沉思许久,轻叹一声道了一声别。
他的动作都看着真乙眼里,他知道他的顾虑,便替他开了口:“既然来了,就给扶疏敬个酒吧!即使是罪人,也有忏悔的权利。”
千离有些难以置信,他看着真乙说不出的感激。多年兄弟,一个眼
神也明白彼此,真乙没有接过他的话,转身向北留给千离一个空间。他想,六百年迟来的道歉,他应该坦诚一些,至少,对扶疏坦诚。
千离这会双腿却像灌了铅了一般沉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向封幽口。越是不让自己想的画面,脑子里就越是清晰。两人对峙,他却不认识她,一掌就要落在她面前,他本欲收手,奈何天君推波助澜。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怨不得别人,只能怨自己。
第八十八章 天崩地裂()
天庭之上,千离神情有些凝重地看着天君。天君交代的事情,他也没有能力办好。
天君摆摆手:“罢了,连你也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那就更没人能看得出来了。我会加强人手,万一真有个什么万一也不至于乱了阵脚。此事就暂时就这样吧,你是留下来陪我喝几盅还是先回地府?”
千离不假思索:“我先地府,这些日子地府已经积压了不少事物。”实际上,真乙约了他去夕瑶山。
夕瑶山,真乙早早就架着小火炉,锅里温着酒,炉边还摆着一片盘烧猪肘子。
“来了?”
“嗯,来了。”
真乙给千离指了指这张四方桌子他对面的座位,千离依言坐下。其实这个位置基本上都是他坐的,而那盘红烧猪肘子放的位置,其实是扶疏坐的。就算真乙不说,他也知道。
“还是打算回地府吗?”千离点点头,不管是逃避也好还是愧疚也好,他都不想再回仙界了。
“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来喝酒,算是我给你践行。你知道的,地府那地方又阴暗又晦气,我实在是不想再去了。所以,以后可能见面的机会很少,我是不会去地府找你的。”
天上的神仙,大抵都不喜地府。阎王换人是最频繁的,谁也不愿意做这个位置,所以在这个位置上的阎王都是拼了命的要业绩,争取更早的离开地府那阴森晦气的地方。
可偏偏千离,却喜欢往哪扎。天君总说希望千离回天庭,可实际上他没几百年都要为阎王的人选而烦忧,谁又能说得清,阎王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入夜,本来喝倒在桌上的两人,这会已经相互搀扶走到了后山。
后山一处洞穴是真乙的藏宝洞,就在那藏宝洞的旁边,立起了一座坟冢。
两人皆是半醒半醉,真乙指着墓碑笑道:“我给扶疏立了个坟茔,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凡人了。她灰飞烟灭,我却学着凡人留了个念想。想起她的时候,还可以跑到这里对着冰冷的墓碑说说话,有时候啊,还真就感觉她还在似的。”
千离松开真乙,蹲下身轻抚过冰冷的墓碑。
“真乙,有时候,我真的感觉扶疏还在。”
真乙轻笑:“是啊,有时候不经意回头,又是后不经意一抬头,她的影子会闪过。”
千离摇摇头:“不,我是说,我总感觉她还活着。”
真乙无奈的笑了笑,这不是感觉这一定是错觉。到现在,他都还是不能接受扶疏死了的事实。就算扶疏刚跌入封幽不死,可现在都过了六百年了,她就那点修为,还有什么生存的可能。
“走,我在洞里藏着一坛梨花白,可是上好的梨花白,我一直都没舍得喝,今天就便宜你了!”真乙脚步蹒跚,千离连忙搀扶住他。两人摇摇晃晃进了山洞,不多时酒香飘了出来。
本已微醺,又贪饮了梨花白,两人不多时一同醉倒在地。
与此同时,遥远的封幽之下,扶疏猛然睁开眼睛。一双血红的眼眸,再也变不会当初的漆黑,她已经入邪魔,成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此刻去想起千离说的话,他总说他要渡她成仙,可惜啊,如今她却堕落成魔。
封幽下想起桀桀的声音,她越发强大,那些小家伙们也就越发兴奋。离出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的自觉告诉自己。
封幽下的黑色气体月来也稀薄了,相信不久就要消磨殆尽。扶疏现在才明白,逐鹿教她的修炼方法,竟然是把自己作为载体,吸收掉这封幽黑暗之源的所有怨煞之气。她并不怪逐鹿,因为他们都没有别的办法了。
“扶疏。”
扶疏闭上眼,识海里的逐鹿苏醒了。
“你可终于醒了。你说,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出去?”
“现在就可以,只需要最后一步,就可以完成了妖皇陛下。”
妖皇陛下?扶疏痴痴笑了,扶疏这个名字似乎被人遗忘了太久。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让他们记住她的另一个名字,妖皇!
“最后一步,就在于追忆剑。追忆剑在封幽下多年,封印已经在消退。算算时间,现在你只需要在剑刃上滴上一滴你的血,就算完成最终的契约。现在的追忆,才是一把真真正正属于你的剑。它会带着你,冲破封幽!”
扶疏照做,血滴在剑刃上,剑身发着一抹红光。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它挣脱扶疏的手,飞向半空中,忽然又急转直下,横在扶疏面前变得十分温顺。
“握着它,妖皇陛下。握着它,冲破云霄!”
天未破晓,天地间忽然地动山摇,一声巨响天上地下没有谁听不到。
风气,云涌,山崩,地裂。一道火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