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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厨是个好手,手中的糕点捏的精致,然后井然有序地放在锅灶上蒸,那热气遮了他的神色,“他会来的。”
秦赵两国掐了很多年的架,虽是同宗,却早已因为战争积怨深重。赵跃看着老厨,他在赵国已久,却没人知道他可能是秦国的探子。
等赵政得了消息出来赴约时,那老厨对赵政并不恭敬,独自一人跪坐在案前,不迎也不行礼,赵政虽在赵为质,明面上他也是主子。
老厨还未等赵政跪坐下来,就直视赵政,“公孙为何要杀了姚姬”
赵政并不介意,自顾自地跪坐下来,抚顺宽大的衣袍,丝毫没觉得杀人是件什么不得了的事,呷了一口清茶,然后大方迎上他的目光,“她不死,储老又怎会出来?”
质子在赵,极容易受到牵连,万一战败,羞辱一番,或者杀了泄愤都是有可能的。赵政是太子子楚一直惦记着的儿子,费尽周折也要接他回去,自然会安排暗子护他周全,只可惜这些棋子置放得太久了。
“为了一颗被遗忘的棋”储名目中透着一些无奈,这本不该出现在一个探子身上,“公孙不该弃了姚姬,她是唯一负责接洽太子的探子,没了她便是与大秦断了联系,这是大忌。”
赵跃皱皱眉头,怪不得她总觉得那作死的女子身形眼熟,原来就是那夜的翘臀啊!等等,既然她是赵政的暗子,那之前的羞辱大概也是做戏。可昨夜她那种举动,那时并未有外人,根本无必要做那些非礼的举动。
“姚姬在赵宫待久了,已经忘了自己的本分。”赵政握紧茶碗指甲微微泛着白,那双不含情绪的眼闭了又睁开,然后对着储名,“别以为什么都可以糊弄我,我只问三年前的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储手中的茶碗突然坠落,然后拜伏下去,目中含着泪,“主人接公孙的心,不会动摇。”
“收了秦宫的贿赂,松懈对我与阿母的护佑,若是父亲知道了,储老该知道会怎样。”赵政冷笑,端起清茶碗缓缓转动,随后直接将那茶碗捏碎,碗片被赵政握在手中,渗出血迹,“先生知道我最想杀的不是姚姬,而是你!”
那老厨的脖子被迫扬起,碗片的尖抵着他的血管,只差一毫便可刺破,他却不紧不慢的说的,“你虽是主子嫡长子,继承秦国却灾难。”
赵跃看着这一情形,已经免疫,毕竟昨夜亲眼看他刚坑死了一个人,比这个血腥多了。
“秦国的灾难”赵政微微眯眼,嘴角放着笑意,他做这些事,身上从不会发出一丝邪气,因为他目中的神色很正,仿佛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你可知那夜发生了什么?若是那个预言成真,那也是你们造成的。”
“秦兴于政,亦亡于政。”储名闭了眼,仿佛认了命,“本该只是讽刺商鞅之政法,后来秦宫里传出的流言,让护质的暗子怀疑。。。”
赵政的眸子越来越沉,碗片插进储名的左眼里,“另一只眼,留着做事。”
赵越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直愣愣地看着赵政沾满血腥的手在上好的锦帕上擦净了,然后径直绕过赵跃,毫不犹豫将那锦帕丢弃。
储名佝偻着身子,像个烧红了的老虾,浑身扭曲趴在那处挣扎,全没了平日里赵宫首厨生人勿近的模样。他口中咿咿呀呀,又不敢大声喊叫,若是叫来了赵国侍卫,问及缘由又是一堆麻烦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来,直喘着粗气,“丫儿,榻下的暗格里有药箱。”
直到现在,即便是亲眼所见,也不愿承认,赵政在骨子里是有残暴因子的。赵跃尽力为他取药止血,可真正看到那插着碗片的骇人眼珠子还是吓得哆嗦了,“先生不该对公孙无礼。。。”
储名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公孙幼时聪慧温和,皆是我们害他如此,不受惩罚难以赎罪。”
赵跃替储名包扎后,确认他无事了,才放下心来,零零碎碎听了些事情。
赵政母亲赵姬原本就不是个良家女子,却也只是暗地里的背着赵政和人家愿打愿挨,只是那次她自己浪过头了,招惹了恶人。赵政发出了讯息,要暗子来救,那时各处的暗子数目在十数人之多,最终,无人来救。
后来,赵政用了整整三年时间将那些恶人,包括所谓的暗子一个个的查出来除了,储名是最后一个。
赵跃看着他活的好好的,“那先生。。。”
储名用仅剩的眼盯着赵跃,那眼因方才的挣扎而狰狞,“你不是赵丫。”
赵跃自打赵政差点掐死她后,早已能自如应对那些质疑,她关上药箱直视他的眼,“我不是赵丫,那先生说我该是谁?”
“我虽不知你是何人,但确信你不是赵丫。”储名断断续续的像是在说故事,“我那时不忍心将消息透给赵丫,是赵丫的母亲最后及时赶到,才未让那恶人要了赵姬的命。”
赵跃有些不解,暗子集体反水的节奏啊,“暗子不助,难道是太子。。。下的命令?”
储名不言,算是默认了。
敢情是集体被阴了,能知道所有暗子的联络方式,并且发布的讯息不被怀疑,赵跃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何种操作,“你们到底接了怎样的命令?”
“赵国肃清暗子,公孙求救是陷阱。”赵跃总觉得自己知道太多不好,可是好奇心通常害死猫,这储名还真实诚,受了重伤喘着粗气,说话也不带停的,“那时公孙已经三年未联络暗子,何况暗子一向紧守命令。那次之后,大家皆知公孙不会放过这件事,便约定隐匿,可惜公孙他非是常人,自有法子利用姚姬肃清暗子。”
储名苦笑,那目中没有一丝怨,只有遗憾,“最终,还是未查出那个主使之人,我方才无礼激怒公孙本就想着以死谢罪,而今这仅剩之眼也不知能不能见到那人伏诛。”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这个时代的人总是为了仇恨、报恩、忠诚而活,以这里的观念,赵政杀他们是应该的,一是他们失责,二是他们妄图逃脱责罚,所以基本是死了,也只能认了。
不对呀,这些事不该是绝密中的绝密。。。吗?告诉她做什么?赵跃总觉得自己上了一条贼船了。
储名看着她语重心长,像极了当年坑过她的班主任,“赵丫,公孙让你留在这里,便是默许你是他的人。你要记住,好好护着公孙,任何人的命令都不许听,包括你阿父你阿母。你的主子只有公孙一人,这是身为暗子最为重要的职责。”
“哈”他的人?还暗子
赵跃想着刚才应该跟着赵政一起跑了才对,留在这里担心他死了,结果。。。走不掉了。
储名靠着几案,无力地指了指地面,“敲击底下的砖,给我看看。”
赵跃依言敲击,这种时候大概是找不同吧,她果然敲到一块中空的砖头,在储名的示意下挖开砖头,里头竟是一卷书简。
储名点了点头,一脸慈祥地望着赵跃,“这是我做探子毕生的心得,你且好好学着。”
这不是典型的一入暗门深似海,从此光明是路人
赵跃咬了咬牙,做垂死的挣扎,她一定要做光辉的职业,不做这种见不得光的,“有。。。菜谱吗?我还是学做厨娘保险些。”
储名面上有些得意,连痛处都忘了,“我钻研菜谱数十年,这心得便暗藏在菜谱之中。”
赵跃翻开后傻眼,凭着赵政教她的几个字,丫丫的,还真是菜谱,而且还是崭新的,一看就是加班加点新写的,这是早就打算赖上她了吧?
赵跃一把将那书简扔出窗外,开始耍赖,“我不学,我最最终极理想是公孙的贴身侍女,才不要那些歪门邪道,在公孙身边学做暗子做什么?给别国做暗子吗?”
只闻咚的一声,那书被接住,赵跃心惊,那可是暗子心得,不会被赵国的人抓住吧!
待那人出了声赵跃才放下心来,“小赵,你为何还杵在那处”
第9章 大色狼燕丹()
赵政一直都被禁锢着,形势也越来越不明朗。秦国那处,六年前赵异人一逃回去便更名成了子楚,娶了新妇,生了个新儿子,只小了赵政四岁,现今聪慧伶俐,华阳夫人对那个小孙子喜欢的要紧。
子楚好不容易成了正儿八经的太子,本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将赵国的娇妻与儿子想法子赎回来,结果华阳夫人仗着身侧已经有个小孙子,断然不认那个外头的野夫人,明里暗里给子楚施压。
赵政默默听着赵跃从储名那处得来的最新消息,这几日还是一个样,又是太子让他耐心等待之类的话。
不知不觉,赵跃汇报完了以后,赵政似乎没回过味来,翘起眼狐疑地瞧着赵跃,“没了?”
“一颗。。。”赵跃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她把那个险些被她吃了的东西掏出来,那时储名夺了回去敲着她的脑袋告诫她不许吃,“莲子。”
赵政并不立刻接下,那双眼慢慢睁得大了些,静静地瞧着,然而后缓缓道,“世人皆言,莲出于淤泥,最为洁净。”
赵跃看着他的眼,他其实是个大眼明亮的明媚少年,睫毛相当浓密细长,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愿出去,整日盘算着那些不该盘算的事。
他闭了闭眼,最后也没接下,而后又恢复平日里含着隐隐清冷的垂目,“拿去处理了。”
“哦!”赵跃张开小嘴,将那莲子放进嘴巴里嚼,随之便被那苦感虐得不行。
“父亲自然是挑了最苦的那一粒,只可惜。。。不是唯一的那一粒,他。。。”赵政幽幽的像是说给自己听,“犹豫了。”
赵跃嚼碎了咽下那莲子,脑子转了一圈,一颗莲子而已,有这么多戏
“十日前就该来的莲子,这次迟了。”赵政目光落在窗外郁郁葱葱的叶子上,“那时他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托人捎回,只要见到莲子就表示他在秦国一切顺利,这一次足足迟了十日。”
赵跃咽了咽口水,随后护住自己的小肚子,担心待会儿赵政会不会反悔,将她肚子剖开取回去,“公孙不要太担心,大秦到赵国路途遥远,兴许只是路上耽搁了。”
总之,因为这个事,赵政的心情非常不好,整天板着一张脸,小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也因为这个事,害得赵跃大气也不敢出,连走路也静悄悄的,她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准备溜出去到御厨房玩一会儿。刚踩到冷宫的门口,一只风风火火的华服“孔雀”将她一把抓住,然后还顺带拎回去。
那只孔雀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俊郎,身上沾染一股子脂粉气,后头还跟着几个侍从,一看就是一窝的,他挑挑眉盯着赵跃,“我说赵丫头,跑得这么快,你是不是又欺负阿政了”
赵跃对他没有半分好感,手腕被他捏着,生生发疼,表面虽然看着无意,实则透着一点威胁,“痛痛痛,放手,放手!”
那孔雀却像未听到似得,面上看着漫不经心地,实则正暗自加重力道。
赵跃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他,将心一横抬起脚,一脚踩在那人的鞋子上,在那人抽气的瞬间,撒腿跑到赵政身侧告状,“公孙,这个人他欺负我。”
“阿丹!”赵政瞧着门口的人,只唤了声,然后对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可过火。
赵跃一脸蒙圈,阿丹、阿丹。。。难道是燕丹?赵跃小心翼翼道,“燕国人吗?”
那人解了刀剑,让侍从退出去守着,然后自己大步流星跨进赵政的内室,已经稍稍变得宽大的手掌揉着她的脑袋,然后带着挟制的意味,一同将她带进来,一副很熟的样子,笑的很欠扁,“一年不见,丫儿莫不是已经忘了丹哥哥?”
她的发型啊!
赵跃挣开那只手,谁知燕丹突然放了手,赵跃用猛了力气,一下子往赵政那处栽去。
按着往常,赵政该退一步,任她摔死。赵跃爬起来,抬眼才发觉他竟接住了自己,方才那只被禁锢的手腕正在他手中。短时的相接,赵跃发觉他的手,异常的暖,与寻常似火的男孩子没什么分别。
若不是她还是个牙没长齐的幼女,外边也没一个女孩子相,这情形大概会看去了的人脸红心跳。
赵跃在赵政搀扶下,重又站稳,可是她心底明白,怕是又作了一场戏。因为她分明感觉到,赵政在她方才的抓痕处摸索了片刻,虽只有一小会儿,却让赵跃心底生寒:连这个细节也不放过,只为了看清燕丹的实力么?
燕丹手中落了空,惊奇地靠近赵政问道,“这丫头是失忆了,还是转性了?原先讨厌的可是你,现今怎么觉得似乎讨厌我多一些了?”
赵政因燕丹的到来原本阴郁的心情缓和了些,瞧了瞧身侧气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