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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折。
岑言一下就想起了这个男子的名字。
同时也将那紫袍小少年的脸与这个男子的脸在脑中重合起来。
虽然觉得挺有缘的,但她现在这种状况,自然是不能与他相认。
“那确实是很难忘的故人啊,”她点了点头。
胡折叹了口气:“是啊,江湖之大,见面是缘分,想要再见一面却是缘中缘,难上难。”
这么正经?
岑言觉得自己都快忘了这个正经男人少年时是怎样的毒舌和皮。
不过记得当时那三位小年轻都是那个啥鞭的门下弟子来着,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了白家?
她又问:“公子在宅中是何职务?怎么从未见过公子?”
胡折听后略一沉『吟』:“姑娘是宅中新来的丫鬟。”
穿得是丫鬟服饰。
岑言点了点头。
胡折道:“那倒是怪不得不认识了。”
说完笑着指了指自己:“我儿时在白家长大,前不久刚与你们家主定了亲,如果硬要说职务的话,大概是个……姑爷?”
岑言傻眼了。
这真是……
缘,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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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看着面前的一幕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脑子一时放空,只有一个想法在脑中回『荡』…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白无是刚回得白家,许是坐车坐久了,便说着去院中走走,她作为贴身丫鬟,自然也是陪同。
然后这一走就走了好久,白无终于有些累了,刚准备折返回屋,便看见不远处的假山旁,姑爷和一位丫鬟站在那里,有说有笑的。
再定眼一看……
那位姑娘,不就是被她易容成另外一副相貌的姑娘本人吗!
看着白无越来越沉的脸『色』,以及那方完全不知道情况的两个人,青黛觉得自己心脏已经到了喉咙位置,很快就能从嘴里吐出来了。
看了会儿,白无突然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青黛呼吸一窒。
被……被发现了吗?
但白无终究没对她说啥,只是转回了头,朝一旁的丫鬟道:“那个同姑爷站在一起的丫鬟,一会儿等姑爷走了,便『乱』棍打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白染白无()
岑言正在屋里吃着饼子; 见青黛神『色』慌张地掩上了门; 不明所以。
“姑娘; ”青黛哭丧着脸; “二小姐可能对你起疑心了。”
然后劈头盖脸就是这样一句话。
岑言:“?”
青黛道来缘故:“今日下午时,你不是和咱们姑爷一起说话来着吗; 然后被二小姐见着了; 二小姐她一向不喜有别的女子同姑爷谈闲,上次也是有位丫鬟在姑爷面前说笑; 第二日就被『乱』棍打死了……”
岑言听着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亲爱的,说重点。”
青黛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当时二小姐便说要处死你,我一时心急; 说你是我表妹,就替你求了情。”
说到这里顿了顿,眼泪鼻涕哗哗哗就往下流。
岑言知道她是个胆小爱哭的『性』子,只能叹了口气,给她递了张手帕。
青黛接过手帕,在脸上抹了抹,继续道:“谁知……谁知二小姐接着就笑了,她说我从小跟着教易容术的师父长大,对家里的人没什么感情,怎么会如此着急地来替个表妹求情。”
“虽然接着二小姐也没再说处置你的事; 但看样子多半是起了疑,怎么办啊姑娘; 我可能害得你暴『露』了,”她越说越伤心,就差没放声大哭出来。
岑言听后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然后你就直接跑来找我了?”
青黛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岑言觉得这已经不是『揉』太阳『穴』能解决的头疼了,她抱着头,有些崩溃。
青黛不解:“怎么了姑娘?”
岑言还没来得及给出回答,就听到门口响起咚咚咚地叩门声,随后一个女子在屋外道:“这位姑娘,家主有请。”
青黛一时又惊又吓,眼睛瞪得老大。
岑言将手中因为吃了饼而粘上的油往裙侧擦了擦,早有预料地站起身。
果然啊…
青黛这样急忙慌张第一时间就来找了她,只怕那白无现在不仅是疑心,多半已经确定下来了。”
她走之前嘱咐道:“你也别怕,去找周越,不过告诉他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啊。”
“不然等白家没了,我还上哪儿去找你家小姐死亡的原因。”
……
等到了白家正院,再往左侧走几步路,就是家主的屋子了。
这种武林名家一向阔绰,屋外宽敞闲适,屋内富丽堂皇,和这张身子长得完全一副模样的白无正坐在里间的紫檀平角桌旁,在果盘中翻着手指挑选枣子。
不过令岑言侧目的是站在白无身边的一位男子,他戴着恶鬼面具,看不出来年龄。
只是那一身收敛的气息,很明显是个拔尖厉害的高手。
她站了好会儿,白无终于从果盘中捻起个枣子,是深红卷着嫩青的颜『色』,白无抬起头,『露』了笑。
“这位姑娘,是我让人替你洗去脸上的容貌,还是你自己动手?”
一位丫鬟端进盆水,放在木案上。
岑言懒得扭捏,卷起袖子,将头埋在盆中,几下洗净。
然后直起身子,看到周围无论是丫鬟还是白无都一下愣住。
如果现在她不是想扮演白染的身份,肯定会嬉皮笑脸地问一句。
怎么样,惊喜不惊喜,刺激不刺激?
不过白无很快反应过来,她向立在旁边的男子一颔首,那男子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快,不过眨眼时间,就将屋中的丫鬟全部杀光。
岑言看着那几个连闷哼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倒下的丫鬟,突然有些发愁,愁自己在这男人手中的胜算。
很低。
沉默了半晌,白无才开了口:“你不是白染。”
岑言:“……”
她连一句话都还没说,怎么就莫名其妙被拆穿了?
白无又弯起唇角,依然是在笑:“这些丫鬟都是白染以前的丫鬟,假如你是她,现在不会这么冷静。”
岑言还想挣扎一下:“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以为我不会变吗?”
总之,瞎几把扯。
白无声音放轻,不似刚才的咄咄『逼』人,是缓缓道来的轻柔。
“她不会变得。”
随后嘴角的笑瞬间散去,似乎是笑不出来了,含着苦涩。
“她一辈子都学不会狠心,所以才会被我『逼』成这样。”
岑言有些懵比,怎么感觉事情离她和青黛想象得脱轨了?这个白无,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后悔和无奈?
她刚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又听白无继续道:“但我不会后悔,我选了我的路,她选了她的路,不过是各自的选择,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这个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白无盯了她一会儿,再次开口:“你和青黛费了那么多心思,不就是为了得知一个真相然后帮白染报仇,真相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仇你肯定是报不了了。”
她微微笑:“我刚得到这一切,还不打算失去。”
岑言内心:真相我要听,看听完之后的心情再说报不报仇,反正不是你能决定的。
表面:“请开始你的故事。”
这个故事之前都如她所想,被白家雪藏的二小姐黑化,欲从胞姐手中夺去家主之位。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黑化的原因却是因为一个男人。
这男人叫胡折,她下午才见过。
蓝颜祸水啊真是。
胡折与白染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白无是与胡折有一面之缘,不过一见钟情的单恋路人甲。
白无讲到这里的时候眉眼都含着笑:“那时我想要从这里逃出去,路上遇到了胡折,他以为我是白染,看着我惊慌失措的表情,本来笑意盈盈的脸立时就腾了怒意,他对我说……”
顿了顿,白无笑意更深。
“谁欺负你了,老子去摁死他。”
“我当时就想啊,如果我真是白染该多好啊,”她又道,“以前即使再苦再难过的时候都没有过的想法,一下从心底钻了出来。”
再后来,白无救起了一个人,就是现在站在她身旁这位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
男子为了报恩替她将白染手中有灼水铸剑图的消息传入魔教。
因为听说那位魔教教主最是喜爱收藏好剑,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会派人前来夺取铸剑图。
魔教出手,几乎没有不成的事,白染理所当然被掳了去。
而她早早就躲在了白染屋子中的床下,等人一走,立马便钻了出来,正好这时白家的侍卫都因为听到动静跑来,一群人围着她问有没有事。
她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关怀问候,心里那最后一丝对胞姐的愧疚也被这些关心瞬间冲淡了。
真好,她想啊。
这样所有人都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真好。
“可是那样开心的时候我却发现了这封信,”白无从怀中掏出了张纸,因为随身携带的缘故已经皱皱巴巴了。
“白染留给我的。”
然后将信递给了岑言:“你看看。”
岑言将信展开,上面字迹隽秀,不过大概是由于赶时间所写的缘故,连笔看起来有些匆忙。
“阿无:
外面有脚步声,我猜也该是今晚。
我在人前『露』了半辈子的面,剩下的半辈子便该你来,我不怪你。
只是灼水事大,我怕自己撑不过魔教『逼』供,已经藏了毒包在嘴里,此生一别,再无相见,愿你一世长安。
最后有两点相托,
一是青黛,放过她。
二是胡折,谁都可以,不能是你。”
连落款也没来得及落,看来当时已经是火上眉梢,没了时间。
岑言知道,这封信所写之夜,就是她来到这里的晚上,也是白染咬开毒包自尽的晚上。
这样一个连字迹也透『露』出温柔的姑娘,当时是怎样的心情离开这个世界的呢?
她突然有些心疼她。
“很可笑,”白无见她看完,说道。
“我以为天 | 衣无缝的计划,她却早就发现了。”
“但她偏偏什么也没说,只在死后留下最后一封信,字里行间都让我感到难受。”
岑言摇了摇头缓缓道:“可你难受的不是她的死,你只是难受她在活着时你要活在她的影子里,死后你还要活在她的阴影里。”
白无笑了笑:“你说得对。”
又说:“你顶替了她的身子,我顶替了她的身份,我念你我有缘便将事情告知于你,现在你也知道了,可是能安心上路了?”
岑言摇了摇头。
她知道白无绝不会还让白染的身子活在这世上,不然之前所有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
白无像是没看到她摇头,面朝身旁的男子再一颔首,那男子的刀一下出鞘,速度快得如同只出水游龙。
白无:“别了,不知姓名的孤魂野鬼。”
只见刀光快速闪过,但还未闪到岑言面前,屋顶的瓦砾突然炸开,一个面容普通但身材高大的男人从上方落到屋中。
男人穿着白家小厮所穿的衣服,是洗得发白的青『色』。
他身子轻轻一移,可速度比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快上许多,不过是单手,就将那把刚想斩向岑言的刀夺了过来。
白无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岑言看着她笑:“别不了哦,如假包换的白无小姐。”
那边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也跪下了身,是行礼的模样,声音听上去有些暗哑:“参见教主。”
屋顶上又有人落了下来,他眼睛发红,看起来很是悲伤痛苦。
白无见到这人,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没了,惨白惨白的,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下着大雨的夜晚,我又……突然饥饿
看一眼体重秤
第56章 重返魔教()
胡折连看都没看白无一眼; 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岑言——更准确的说; 是直勾勾地盯着白染的身体。
他的目光越发黯淡。
周越皱了皱眉; 高大的身体往岑言面前一站; 便将胡折的目光给隔开了。
即使知道胡折看得并不是他身后的人,但他还是没由来的——
讨厌这道目光。
胡折被这样一挡; 这才反应过来。
只见他逐渐红了眼圈; 却强撑着没有在这么多人前落泪。
默了好会儿,对岑言缓缓开口道:“今日下午你遇到我时; 那座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