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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就这么死了;曾经在父母跟前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找到季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终于见到人了,他却要死了。
季麟靠着最后一点儿力气,朝岸边游,他必须上岸,必须活下去!
人的意志力就是这么奇怪,季麟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拖着长长的血水,终于游到了岸边。
他像死鱼一样躺在岸上,冻的瑟瑟发抖;牙齿不断地打战;嘴巴半张;合都合不拢。
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有人来,把他捡走,他的血快流干了,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了自己出生时的情景,时间一点点推移;他看到自己慢慢长大,一直到现在。
还看到了慢慢靠近自己的两个“人”,他们穿黑西装领带,其中一个弯下身子,笑眯眯地打量他,“还没有死。”
另一个说:“快了。”
季麟艰难地抬起手,“救救我。”他看到自己的手,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季麟惊了,他们不是人。
不应很有兴致地坐在他身边,“人快死的时候就会看到我们,以前我们叫鬼差,现在叫死神,别挣扎了,赶紧咽气,我们还得去接别人。”
季麟不甘心跟他们走,他好不容易才爬上来,拼命掐自己大腿,可他实在没有力气,如隔靴搔痒,根本不起作用。
季麟求他们,“死神大哥,我还有事没有做完,求你们别带我走。”
“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你的生死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无回抬头看时辰,“怎么还不死,判官有没有搞错?”
“那谁知道,他越来越糊涂了,阎君也不肯换。”不应撇撇嘴,盯着季麟的伤口瞧,“骨头都露出来了,啧啧真顽强。”
无回不耐烦起来,“别误了下一个,待会儿再来。”
“也好,让他挣扎一会儿。”
季麟眼睁睁看着他们凭空消失,着急起来,他必须马上走,不能等他们回来,一点点地活动手脚,像婴儿练习翻身一样,一下两下三下终于翻过了,艰难地在地上爬,一寸一尺,他必须远离。
季麟爬到了路上,夜深了,一个行人都没有,他大咧咧横在马路上,期待着能过来个人。
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知道趴了多久,有人骑着三轮车过来,是个清洁工,他扶起了季麟,季麟的意识已经相当模糊了,魂魄眼看着就要离体。
清洁工给他灌了一口酒,又把衣服脱下来裹在他身上,把他送到了最近的诊所。
医生给季麟包扎了伤口,打上点滴,保住了他的命。
可这并没有完,季麟在睡梦里见到了不应和无回,不应严厉地声讨他,“你是要死的人,为什么还活着,你必须死!”
季麟讨饶,他真的不能死,“我求你们,给我点时间,让我找回妹妹,你们可以随时拿走我的命,求你们宽限我些日子。”
“我们宽限你,阎君问起来怎么办?”
“你不是说是判官让你们来的吗。”
不应翻白眼,这话他倒是记住了。
无回一直没有说话,此时道:“你烧一万块钱给我们,我们帮你打点下,给你三年阳寿。”
一万哪里够啊,“我给你们烧两万。”
无回哼了声,一脚把季麟踢地醒了过来。
彼时,季麟已经昏睡过去三天了,医生还以为他醒不过来,正在发愁,医药费跟谁去要呢。
季麟能动了后,就买了两万块钱的冥币,烧给不应和无回,当然又梦到了他们,不应说钱收到了,已经上下打点过,给了他三年阳寿,赶紧把事办了。季麟自是感激不尽。
伤好后,季麟想跟炎彧联系来着,打通电话的时候,又犹豫了,他还没有摸清宋清九的底细,无法给炎彧交代,而且季凤和宋清九给他的感觉很危险,不能把炎彧也牵扯进来,因此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挂了电话。
他还冒充记者给胡楠打过电话,让胡楠重新叙述了当年季凤失踪时的情景,看看有什么遗漏,可惜,没有可供参考的线索。
季麟暗中追查宋清九和季凤,这次他学乖了,做了伪装,不跟他们正面冲突。
回到b市后,宋清九经常出门,可他就一个人,分身乏术,只能监视季凤。
今天又见到宋清九出去,宋清九的脸色很凝重,跟往常不大一样,他本能地觉得有事情要发生,终是打通了炎彧的电话。
炎彧正坐在木槿的工作室里,对着她的“尸体”,面容悲戚,他在等着关昕出现,也在等着此事发酵。
手机毫无征兆地响起来,炎彧扫了眼,见是串没有被标记的陌生数字,便接了起来,“喂,你好。”
“炎彧,是我。”
炎彧大惊,“季麟!”
“别激动,先听我说。我找到季凤了,她跟宋清九在一起,我是在k市的一个小县城发现他们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跟踪他们,刚才宋清九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宋清九有可能会来找我们,关昕不知道怎么联系上宋清九的,用二十年的阳寿和运势做交换,要宋清九杀了木槿。木槿的魂魄已经离体,如果再被宋清九拿走魂魄,她就彻底死了。”
“那你们还等什么,赶紧跑啊!”
“我们不能跑,宋清九一直躲在暗处跟我们斗,这次他好不容易现身,我们必须抓到他。季麟,我们查到季凤有可能是在k市的一条胡同里失踪的,那条胡同的房间很古怪,进去后根本出不来,宋清九知道那个地方,他也去过。”
“你等等,让我想想。”季麟挠了几下脑袋,“这样就串联起来了,我一直纳闷宋清九是怎么跟季凤在一块的,是那个地方把他们串联到了一起。”
“还有一个人也是在那失踪的,叫小武,他曾经是甘珏家的佣人,替甘珏送钱到胡同,失踪的时间是十四年前,跟季凤失踪的时间很近。”
“好,我马上去查这个小武,希望有所突破。”季麟现在还不敢动季凤,怕打扫惊蛇,也怕宋清九杀了他,让他再也没有机会查清真相。
挂断电话后,炎彧叫小青做好准备,宋清九有可能会来,还让梁悦下班回家,梁悦不肯,炎彧只好告诉她,宋清九不是一般人,若是真打起来,可能会有死伤,她没有必要赔上性命。
梁悦只好提前下班,临走前让他们多加小心。
一直到下午,宋清九还没有出现。
炎彧不知道他在拖什么,难道要三天后再来?
木槿静静躺着,身体冰冷,炎彧每看一次,心就痛一分,他不敢想没有木槿的日子会是什么样,他要木槿永远陪着他。
小青仰靠在椅子里,跟邵长安发微信,也不知道邵队长哪里来的时间跟她闲聊。
炎彧心中叹息,他也很想找木槿聊一聊。
门铃猛然间响了起来,炎彧和小青对视一眼,小青站起来开门,炎彧耷拉下脑袋,握住木槿的手,一副悲痛的样子。
来的人既不是宋清九也不是关昕,而是来找木槿的客户,小青很悲伤地说:“对不起,木槿身体不舒服,今天不营业,你过几日再来。”
“可是我天天晚上被鬼缠着,快要疯了。”
“那你先带几张符纸回去,暂时压一压。”
小青从木槿的乾坤袋里摸出几张符纸给了他,炎彧一直盯握着木槿的手,动也不动。那人快速扫了炎彧一眼,转身走了。
小青关上门,走到墙边,侧着身朝窗外看。
那人走出楼后,跟一个高打的男人说话,还把符纸给他看。小青冷笑,“原来是个打探消息的。”
炎彧也走了过来,“我想到了,宋清九不会这么容易露面的。”
“你猜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他会等,三天之后再动手,这是最稳妥的法子。”
“我想还会有人来继续打探消息的。”
“那咱们就把消息散出去,便被动为主动。”
“怎么散?”
炎彧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靠从新啊。”
“他?”
“是啊,我已经跟他说了木槿不大好的消息,别人没有反应,关安平肯定会有啊。”
小青一拍手,喜道:“说的极是,我再给他们添一把火。”
每个来找炎彧的人,从新都是一句话,“炎总今天身体不舒服,有事情明日再来。”
开会的时候同样这样跟各位高层说,别人倒也罢了,你还不让人家生病么,偏关安平刨根问底,“炎总哪里不舒服?严不严重?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间就病了?”
他一开头,别人也就跟着问。
从新只好说是木槿不大好,炎总在身边陪着。
都知道炎总宝贝女朋友,可也不能一直陪在身边,公司的事情一大堆,就这样放着也不成啊。
众人窃窃私语,关安平则连连冷笑,不管多么稳重的年轻人,遇到感情就容易乱阵脚,木槿肯定是嫌他太忙,不陪她,生气了呗。
从新怒了,人家都不大好了,你们不但不同情,还说风凉话,他一拍桌子,“炎总跟我说,他不会想不开的,还有董事长呢,木小姐一定特别不好,彧哥才这么说。我从来没有听过彧哥用那种口气说话,他一定特别难受,你们就不能体谅下他吗!”
众人都不说话了,关安平的目光深沉,心里转着念头,不大好才好呢,昕昕正好上位,说起来好几天没见到昕昕了,他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第95章 由不得不多想()
因着炎彧不在;很多事都得找关安平处理;他想早点回家都不成,依然忙到了晚上九点;回到家的时候,关昕已经睡了。
他们父女一直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关昕小的时候更是如此;妻子去世后,关安平意识到对两母女亏欠太多;尽量不加班回来陪女儿。
炎彧接手公司后,忙着跟他斗,回来的又晚了。加上关昕有意躲着关安平,两父女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根本没有碰过面。
关安平贴着关昕的房门听了听,什么都没听到,扶住门把手,拧了下,拧不动。
敲了敲房门;“昕昕;你睡了吗?爸爸有事跟你说。”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关安平又说:“这事很重要,是关于炎彧和木槿的。你要是睡了,就明天说。”
关安平叹了口气,他知道女儿为了炎彧的事心情不好,他老是担心她会再想不开。
门突然开了条缝;关昕用浴巾包着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我在洗澡,什么事啊?”
关安平笑笑,压低了声音——楼上就他们俩,即使大声说话也没人听得到,不知道心虚什么,“木槿不大好,炎彧没有去公司上班,我估摸着,木槿肯定病的特别严重。”
“真的?你听谁说的?”
“从新啊,炎彧亲自给他打的电话,还说什么不会想不开,还有爷爷要照顾,你说木槿是不是”关安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关昕虽然从炎忠生那打探到了消息到底没有亲眼看到,如今听关安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彻底信了,她笑了起来,抓住关安平的胳膊,“死了好,死了好,哈哈”
关安平皱住眉头,关昕的表现不大对啊,“昕昕?”
关昕笑着笑着哭了起来,眼泪像磅礴的大雨,很快把浴巾打湿了,“她终于了死了,终于死了,我,我爸爸”她扑到关安平怀里,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关安平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哭,哭出来就好了,爸爸知道你受委屈了,炎家的孙媳妇只能由你来当。”
关昕的身体刹那间僵住,她一点点从关安平的怀抱里直起身来,“爸爸,我这个样子怎么做彧哥哥的妻子啊。”她拉下浴巾,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比关安平还要老上许多。
关安平大惊,朝后退了数步,“你是谁?你不是我的昕昕!”
关昕捂着脸,苍老的手上布满老年斑,她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也不敢让别人看到她,每天都是佣人把饭放在门口,她再偷偷拿进去,她的身体衰老的太快了,就像有一只手把她往土里按。她甚至害怕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如果木槿不死,她会后悔的自杀的。
关安平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不断地摇头,喃喃地说:“你不是昕昕,你不是。”
关昕哭得比刚才还委屈,“我是,爸爸,我是昕昕,我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关安平解释,他会相信她的话吗。
关安平调头往楼下走,他不要做眼前这个女人的爸爸,他要去找他真正的女儿。
关昕急忙追了上去,拉住关安平的胳膊,“爸爸,你听我说。”
关安平推开她的手,快速下楼,关昕继续追,偏巧踩在台阶的边缘上,咕噜噜滚下了楼梯。前不久她才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