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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谢邈忍不住就要上去扼住她的喉咙,可是手腕却被一股巨力扣住,他一回眸,却是韩静山。
他一瞬间觉得凉意从脚底上窜。
韩静山是多少年的老人,哪里不能看出谢邈的企图,他还是阴恻恻地扯着嘴角:“事情涉及到陛下,镇国公可不能失手将人扼死了。”
谢邈一下便没了声。
苏容意心中冷笑,果然啊,她没有猜错。
谢邈一直都是知道自己身世的。
二十年前,她母亲不远万里回到金陵娘家待产,几乎与舅母同时生下孩子,当时的镇国公,就是她所以为的舅舅,已经去世,遗腹子是一对双生胎,稍早一步出世,彼时镇国公府正在举步维艰之日。
理由苏容意也能猜到,因为当时的皇帝登基不久,本就忌惮外戚世家的新帝对于镇国公府这般名望高,俸禄厚,却毫无建树,如同蠹虫般的人家自然厌恶,因此若谢家无后,便是个最好的机会夺爵。
因为新帝是小宗入继,并不是太祖血脉,太祖真正遗存下的血脉,只剩下言霄一个,所以皇室不再需要谢家作为“药”的存在。
当时谢家的境况,她今日都能想象的到。
一对双生女儿是不能给谢家带来帮助的,所以他们就把一个女儿,换成了儿子。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从小她就和这位“表兄”定下了亲事,因为只有他们成亲后,一切才能回到原点。
更解释了为什么母亲最期待的就是等着金陵的来信,而舅母却会拉着她的手流泪。
谢邈是什么时候知道呢?
恐怕是很早以前。
自己在七岁那年第一次进金陵,和年幼的谢邈见面,那时他刚刚承继爵位,成大周历史上最年轻的一品国公。
因缘巧合,新帝登基后由于渭王算计,死了两个亲儿子,而四皇子许清昀也重病,她觉得渭王千挑万选的那种蛊,必然不止因为太医无法判断,更因为它的症状可以很恰好地符合言霄身上的喘疾,来迎合皇室血脉宿疾这个说法。
皇帝也因此更能接受。是啊,真命天子,从太祖到豫宗,都有这个病,他的儿子也得了这种病,岂不就是天下之主的预告?
渭王不愧是皇帝的亲兄弟,他知道“正统血缘”这一点,对皇帝来说是一个难解的心结。
皇帝从此便不往可疑的人身上查,而是尽心为儿子寻医问药。
这时候,镇国公府谢家便又有了它存在的必要性,也因为谢邈这一个男丁,且还是十分健康聪慧几百年都衰败的镇国公府,有了无限的新可能。
但是他是不能够作为药人为皇室献血的,所以从小时候开始,都只有谢微一个人被割腕放血。
但是谢微本身就是双生胎中体质弱的那一个,恐怕童年时经历的痛苦太多了。
他二人“姐弟”之情如此深厚,自然也无可厚非,且这是一种外人无法介入的羁绊,苏容锦之流恐怕是懂了。
长此以往,谢邈又不是那笨人,他始终会发现端倪的。不是他祖母舍不得他去,而是他根本不能。
由此他恐怕渐渐能了解到,自己并非谢家亲生子。
他承受着不该属于他的人生,薛姣却在西北,享受属于他的自由。
设身处地得想,她如果作为谢邈,愿意娶这样一个名义上的“表妹”,实际上是和自己互换了身份的女子吗?
长久地压抑和委屈,定然也让谢邈对薛姣厌恶甚深。
他与谢微和镇国公老夫人姜氏相处十几年,的情绪自然只能转嫁到薛姣身上。
他的人生,是在一出生的时候就改变的。
他的存在,是因为要替镇国公府撑起门庭。
当时在冰窖里,苏容意尚且没有猜到这些因果,就察觉到了谢邈对于死去的自己那充满扭曲而强烈的恨意。
她那时想不明白,两个人这些年的交集,也只有七岁时那一次而已。
如今想来,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即便不是谢微病入膏肓,谢邈也是不会娶她的。
他将薛姣设计诱杀,弄进宫去,不仅解了谢微的困,也让身世之谜永远埋葬,更使得自己不用背负无比巨大的心理压力娶她。
这是一举三得的好计策。
但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很的前提,皇帝对于谢家的血缘这件事是不清楚的,他并不知道谢邈和薛姣的渊源,若是谢微死去,自然就是轮到谢邈被放血做药。
多少年前的秘密,全部重现人间。伴随着谢家欺君的大罪,很可能许清昀也就因此无药可医。
这样的结局,那么谢家人,一个都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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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对峙()
这是谢邈所能够想象的最坏的结果。
他直觉地认为,皇帝已经起了怀疑。
一直以来,只有谢微作为药人被放血,可以当作是他谢邈贪生怕死,可谢微死后,他就不能用的借口和理由了,皇帝是不会听你的解释的。
韩静山虽然不是很懂这二人话中意思,却也留了个心眼。他这时不急着动手了,只是静静立在一旁,看这二人还要如何对垒。
可这更是谢邈不希望见到的。
“韩大人。”
他不再与苏容意争口舌之快。
“天色不早了,皇命紧迫,我们还是……”
苏容意却截断他说:“熙宁宫中有今日进宫的镇国公夫人,韩大人动起手来可会顾及一二?”
韩静山看了一眼谢邈。
谢邈直言:“皇上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苏容锦对他来说,死和活,都没有什么大碍。
果真冷血啊。
苏容意笑笑,突然也有一刻为苏容锦觉得不值得。
“镇国公,世界上觉得辛苦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他谢邈以为自己很命苦?他便觉得辜负人他也是没有错的。
可世上的人千千万,辛苦的又何止他一个?
她也是被命运操控的人,她再活一世,苦苦寻找的,原来是让自己更痛苦的真相。
觉得伤心痛苦吗?这都是她的事情,可是将愤怒转嫁到无辜的人身上,这又算什么。
嫁给他做妻子的苏容锦,哪怕从前没有看出来,可是今天,苏容意还是能发现一二的,如果苏容锦像自己一样,那么对谢邈和谢微逾矩的姐弟情,便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对谢邈有多少感情她不想去猜,起码苏容锦没有置身事外的态度,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他的妻子,他家里的主母的。
但是在谢邈眼里,她也不过是随随便便就能牺牲的人罢了。
谢邈压抑的心火又被她这句话点燃。
“苏容意,无论你说什么,今天,你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苏容意道:“我从没有想过要全身而退。”
她很冷静,“我可以死,但是你,也别想活。”
如此决绝,却也平淡的,说着这样一句话。
韩静山这时候插道:“苏小姐,有什么话,或许你可以见到皇上以后再说。”
苏容意的衣裙在夜风中轻扬。
她很沉着地微笑着。
“韩大人,不可……”
谢邈早已没了分寸。
他怒而对苏容意道:“你忘了薛栖吗!”
苏容意云淡风轻:“他的事,该是您镇国公关心的才是。”
好像全然忘记了他一般。
谢邈被她一哽。
突然却也有别的声音传来,韩静山立刻提起警惕,手按到了佩刀上。
大内之中,今日只有他们可以如此走动,怎么还会有别的卫队?
“今夜很热闹啊……”
四周仿佛突然间明亮了起来。
言霄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出现了。
众人都回望过去。
少年素衣宽袍,磊落清贵,比身着官服的谢邈等人瞧着竟更有威慑。
言霄渐渐地,已经不再是无论何时,都以纨绔公子姿态示人的少年了。
十几个金翎卫站在他身后,他的姿态便如闲庭信步,仿佛对这里的事情都了然在胸。
他还是赶到了。
苏容意知道,他一定是找到了初雪原。
“言少爷,”韩静山向他拱了拱手,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阵仗,“金翎卫是太后亲卫,出现在这里恐怕有些不太妥当吧。”
言霄走近两步,似笑非笑地道:“那韩大人又是皇上的亲卫,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寝宫,又算怎么回事?”
韩静山蹙眉,“此乃皇上吩咐……”
“别废话了。”言霄突然神情一凛,“你从哪来回哪去,今夜熙宁宫里的人,一个都动不得。”
韩静山没料到他竟如此嚣张,只道:“言少爷要阻碍皇命……”
“我不是要抗命,”言霄说:“只怕皇上让有些人蒙蔽了,追究错了方向。”
他若有所指地看了谢邈一眼。
韩静山却没有反驳。
他想到了苏容意和谢邈二人的谈话,仿佛还有很多的事皇上确实不知道。
若是真照皇上的吩咐办了,日后恐怕自己也难逃罪责。
“行了,你们快把人搬进去。”
言霄突然让开一步,几个人身手很稳地抬出了一个人,定睛一看,谢邈和韩静山都愣住了。
竟然是已经瘦脱相了的渭王府小王爷许清越!
他们已经完全不能理解言霄的行。
言霄只道:“人命关天,韩大人回崇安殿去向皇上复命吧。”
韩静山没有回应,却也没有的动作。
谢邈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见言霄的眼神冷冷地投向自己。
“镇国公,别来无恙啊,今日过后您千万保重。”
他的话轻轻飘来,听在谢邈耳朵里却如钢石般沉着。
这不是祝愿,更像是诅咒一般。
这个人,为什么永远要和自己作对?
金翎卫的人已经迅速将许清越抬入熙宁宫中,言霄走到苏容意身边,侧头对她笑了笑:
“苏小姐,恐怕还不到你自我牺牲的时候。”
苏容意问他:“你如何将小王爷弄进宫来的?”
言霄仿佛很仔细地想了想,“如何嘛……你该知道,我在金陵,也不是什么背景都没有的。”
话语中颇有两分熟悉的骄傲。
兵部尚书管云骢麾下的兵马直接围了渭王府,即便是渭王,也只有措手不及的份。
他做事,从来就没有人能够猜到路数。
“你不怕皇上和渭王治罪?”
言霄笑声轻柔,“渭王大概是愤怒的,只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等这件事后,皇上恐怕还要感激我呢。”
初雪原或许没有办法治好许清昀,但是许清越身上的蛊却是他下的,审问人还不用言霄自己出手,就是眼前这个韩静山,又有什么人的什么话问不出来。
初雪原进宫,预示着事情有了进一步的改变。
下蛊一事揭露,皇帝与渭王岂能不离心。
而皇帝也会意识到,许清昀的病与言霄是不同的,谢家不是能够指望的唯一解药。
苏容意当前之困可解,谢邈却就此陷入绝境。(。)、++!已经有300万的道友选择了,各种网友经典书单!不用再担心书荒问题!xhsjyd【
第273章 隐藏的实力()
他到底花了多少力气,才做到这个地步?
要将整个渭王府都控制住啊。
言霄只是一个白身,即便有太后娘娘加持,他也不能去做这样的事。
这无疑是犯上的,明晃晃在打皇上的脸。
帮她这一下,可能他隐藏多年的实力,也就彻底不再能动用了。
那他以后,如何保命呢?
她没来由地心中一酸。
“韩大人,韩大人……”
远远地有人唤着韩静山,打断了苏容意的思绪。
是黄全贵的干儿子,“大人,大人,皇上传旨您回崇安殿复命……”
言霄耸耸肩,对着韩静山一副“我没说错吧”的表情。
韩静山不再废话,向他拱了拱手,就领着严阵以待了这么久,却只能站在这吹冷风的黑衣羽林卫离开了。
谢邈处境就十分尴尬。
他也去崇安殿,该和皇帝说什么呢?
言霄倒是一副亲切的样子,“镇国公进熙宁宫来坐坐啊?皇上这会儿可没功夫管你,没人阻止你进来啊。”
谢邈握紧拳头。
言霄带了这么多金翎卫,随便就能把自己看管地严严实实。
他手上,却连一把能用的刀剑都没有。
言霄和苏容意并肩往后苑走去。
“目前情况有些复杂……”
苏容意依旧显得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