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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局就是这样,他几乎是把人头揣在怀里才在逆王大案中重夺皇上的重视,可苏家呢,只想倚靠两门亲事就保证在朝中屹立不倒,还要留个干净的清名?
简直可笑。
皇上本来就不是先帝,没用的东西,在他看来就是没用,不会想那么多。
“你尽可以看看,薛栖能不能进京来。”谢邈睇着苏容锦道:“有些事,你不懂可以,别随便插手。你好好待在府里,家事,你自然是镇国公府的夫人,日后我有什么尊荣,你就有什么尊荣,你且忘了你苏二小姐的名头和责任吧!”
西南一带,根本就是言家父子的天下,皇上的旨意都未必能够很好地执行,别说她了,也不知她如何就有这样的自信。
所以他根本无须担心薛栖,他留在苏容意和言霄身边也好,起码生命总是无碍的,倒不用他费心去照管了。
谢邈嘲讽地勾勾嘴角,踏步而出,苏容锦听见他吩咐左右:
“以后别让夫人随便出府,苏家来人,也不许她随便见,我首肯了才行明白吗?”
苏容锦紧紧地攥着帕子,脸上虽然依然好似镇定自若,可眉宇间细看,却还是能看出从来没有过的仓皇之色。
他说苏家要倒……
他说苏家是破车,不值得再拉……
可是苏家怎么能倒!苏家倒了,她又算什么呢……
她是苏家的希望,她是家族的荣耀啊……
苏容锦脸上突然流下一行眼泪,她却没有发现。(。)【!,。
第413章 是时候了()
“夫人,”梁一荣沉着脸向苏容意禀告,“恐怕是时候了。”
苏容意的肚子已经很大,在这将近一个月中,她们游山玩水,她反而倒比先前气色好了很多,也有随车队的大夫跟着,每日就诊断,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切无恙。
苏容意知道梁一荣是接到了言霄的来信。
是时候了……
就是让他们回头重新回去府城中庆的言府。
是时候了……
代表着言霄去西梁做的事情差不多了,西北边境,要像皇上期待的那样,大概马上就要动兵戈……
苏容意心里沉甸甸的。
“好,梁护卫,麻烦你了。”
梁一荣拱了拱手,“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言霄特地嘱咐过他,保护好夫人小少爷,还有……那位活蹦乱跳的“小舅子”。
外头的王督管此时也已经忍耐到生命极限了。
“一个月!都一个月了!别说什么路什么人的,一个月咱们还没出云州,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是什么意思!”
他忍不住提到了声音,生怕言家的护卫们听不到。
但是他也只敢这么喊喊了。
薛栖倒是无所谓。
王督管忍不住去劝告他,“这是皇命啊!薛小将军,是皇命!违抗可是要杀头的!”
薛栖愣了愣,却听见旁边许中等人说着:“这位仁兄也太危言耸听,咱们又不是走,只是走得慢而已,怎么就算违抗皇命?”
“是啊是啊……”
王督管忍不住道:“你们这是故意拖慢行程,上头要是知道了……”
“能怎样?”许中反唇相讥,“别天天把皇命挂在嘴上,皇上每天日理万机,还会特意留心,苏家出嫁的姑奶奶回没回京奔丧?你这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得起苏家?”
许中是真瞧不上这胆小如鼠的老儿,照他这副蠢样子,难怪混几十年都混不上个七品。
“就是啊,王督管。”薛栖手下的人也有恃无恐起来,“这位许大人,可是太后娘娘身边金翎卫的,人家见皇上的次数,可不比你说皇上的次数少……”
立刻有人嘻嘻哈哈笑起来,这个王督管,天天就知道把皇上挂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领的这差事。
许中也勾了勾唇角,笑看着脸色越来越青的王督管:“是啊,有什么事,轮也轮不到你来担!”
薛栖也点点头,拍拍王督管的肩膀:“是你太操心啦!”
王督管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第二天,他却得到了更令人崩溃的消息。
“往回走?!”他快昏过去了,指着梁一荣,“你、你们……”
先前是拐着弯儿违抗圣命,现在是直接违抗了。
“你们太胆大妄,我、我要写折子进京,告、告发你们……”
梁一荣可不比许中,还愿意好声好气劝他几句。
基本上,在面对不是言霄的人的时候,他还是极有魄力的。
只见他立刻就抽出腰间那口大刀,冷眉一沉,怒道:“谁再啰嗦,先吃这一刀,再来说话!”
王督管吓得差点跌下马去。
可嘴里还是压低了声音念念叨叨,“要告发你们,你们无法无天,要造反呢不是……”
也再没有人理他了。
倒是薛栖知道去找苏容意。
“为什么?”他问道:“你们是早就这么打算的?”
苏容意微笑地看着他,“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是谁要你送我进京……”
“还能是谁……”薛栖很迷茫。
不就是朝廷下的命令。
苏容意摇摇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句话,这么多年来算是被我公爹发挥到极致了。你还小,大概以前也没有了解过,西南从前是个三不管的地带,到了我公爹手里,才划入了大周版图,这一点,皇上都不得不承认,朝廷的召令,颁布到云州,百姓是不认的,你可以说这是犯上,这是不尊,可皇上也知道,云州如果没有言奕,或许连这个地方都不会再有。”
薛栖张大了嘴。
“所以呢,皇上是不会轻易向我公爹下一些不合理的召令,一来知道我公爹大可以不必遵守,二来也免得朝廷没面子。”
苏容意看着薛栖愣愣的样子不由觉得有点好笑。
不然他觉得权力是个怎样的东西呢?哪里都由着皇帝一句话听命?皇帝是如此好当的吗?
“那、那我……”薛栖有点结巴。
苏容意点点头,“根本不是皇上的意思。”
“那又是谁?”
“谁最想让我进京,还想用你来威胁我们就范的,对谁利益最大?”
薛栖想猜谢邈,可是谢邈如果想用他,干嘛当日费尽心思保全他。
“苏家?苏……容锦?”他只能想到这么个人了。
苏容意点点头,“不然以你这样一个愣头青,我公爹这些年随随便便都不知砍了多少了,你这爵位等级,皇上连问都不会过问一句,何况还有个太后娘娘给言家保驾护航。”
也就是如今肚子里的孩子积德,不然王督管那种人还能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早就叫梁一荣一刀送去见阎王了。
西南西北这里,作风就是这般,凭武力刀枪说话,提皇上有什么用,提天王老子都没用。
薛栖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现在呢?我们调头回去,你不怕京里苏容锦拿我做筏了?她动不了言家,能动我呀!”
他倒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他知道无论如何,苏容意和言霄是值得他信任和倚靠的。
苏容意的脸色也沉了沉,“不是她不会拿你做筏……而是没有机会了。”
“什么意思?”
“因为,金陵的人,都会开始自顾不暇,从宫里到宫外,到每一个臣子……”
薛栖突然脑门上青筋一跳,“到、到底是什么事……”
苏容意蹙了蹙眉,“昨天西梁使臣在延州被杀,有人说是新任延州经略使束松下的手,束松接替陆纳老大人坐镇延州,这才多少日子,使臣之死,是一笔大文章……”
“不、不会吧。”薛栖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要打起来!”
多少年没打过仗了啊!(。)请
第414章 深夜()
苏容意看着眼前的薛栖睁着双大眼,叹了口气:
“打不打的,总之咱们管不着。”
薛栖瞠目反对,“怎么管不着,我在西北,也是要带军队的,我祖父、父亲,他们都是……”
他们都是死在战场上的。
这么一想,他好像又觉得不太吉利,便改口了。
“反正我有责任。”
苏容意望着他,只能在心中默默摇头,也庆幸苏容锦把他送到自己这里来了。
这孩子和他父亲、祖父实在差得太远了……
“你父亲祖父守边,绥远那里,是抗突厥余部,不一样,你知道的,延州那里,对的是……”
“对的是西梁。”他接口,“我晓得,西梁兵强马壮,适合山地作战,咱们的兵……”
他蹙了蹙眉,想到自己手下那些兵士,“恐怕很难。”
苏容意说道:“你且不要管了,朝廷给你什么命令你便执行什么命令。”
薛栖咕哝了一声,这不是正在执行吗。
“不许自作主张知道吗?”她凛着眉梢告诫他。
是薛栖很熟悉的样子,他愣愣地点点头。
如此薛栖也不再说什么了,苏容意的话他还是会听的,一行人便掉头往回走,回程没有拖沓因此快了许多。
苏容意担心言霄,梁一荣却只让她放心,说少爷一切都很平安。
与此同时,皇宫里也有快马进京加急密函传报。
皇帝坐在龙床上,听太监读完了奏报,气得一下挥掉了床头的茶盏。
“他们想做什么!”
他怒道。
束松受伤,还要嫁祸他杀西梁使臣!
谁做的?西梁?还是陆纳,还是延州不服君心之人?
简直反了天了!
皇帝气喘吁吁,黄全贵忙上前帮他顺气,“陛下息怒,注意龙体,注意龙体。”
“去,发朕御函,若西梁再咄咄逼人,休怪朕不顾及友邦之情。再有,逮捕陆纳问罪,查!给朕查下去!”
黄全贵深深蹙眉,挥挥手示意读文书的小太监退下,亲自拿了江老道炼制的新丹给皇帝。
“陛下勿动怒,先服颗仙丹缓一缓,就舒坦了……”
皇帝气得脸通红,服了丹药后才觉得周身通畅起来。
“陛下觉得如何?”
黄全贵问道。
“不错……”
皇帝昏昏然应着,“这姓江的道长,比何道长有本事……”
“正是呢,”黄全贵道:“还是太子殿下一片孝心啊。”
皇帝闭上眼舒服地睡了过去。
黄全贵松了口气,见那小太监还在门口踟蹰,手里拿着密函。
他气道:“混账东西!还不快去请太子殿下过来,这样的大事,你担待地起吗?!”
“是是……”小太监支吾道:“可是陛下刚才的吩咐……”
黄全贵顿了顿,“陛下如今在病中,有些旨意难免思虑地不周些,你去请太子殿下来再做定夺。”
如今的太子,才是朝中大臣,和后宫宦官们的指望啊。
至于皇上……
黄全贵看了一眼内室,叹了口气。
许清昀却早就在密函进宫的那刻就收到了旨意,他提了笔写下一封信,吩咐近身侍卫:
“去,给刘先生。”
刘先生就是刘文昌。
许清昀匆匆赶到崇安殿,见到黄全贵就问:
“父皇怎么样?气到了吗?身体如何?”
黄全贵也说:“无碍无碍,殿下,此时还有大事需要您定夺。”
“什么大事?”许清昀故作不知。
黄全贵把密函给他看了。
“陛下认定此事和刚致仕的陆纳老大人有关,要捉他查办,您……您也知道的,陆老大人在西北一带很有威望,是不是要查办下去,您看……”
许清昀顿了顿,只说:“先别通知刑部和大理寺,这事儿不宜放到明面上来,去请镇国公他带人去查。”
黄全贵立刻应了,“是是。”
“西北那里,明日早朝我再点个御史,到底怎么回事,还不能轻举妄动人准备好慰问之礼,大张旗鼓送到束将军那里,暂且稳住吧……”
黄全贵在皇帝身边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多少也是懂一点的。
他觉得许清昀这样的做法才是最妥当。
“殿下,您真是越来越有陛下的风范了。”
许清昀笑了笑,眉宇间还是忧心忡忡:
“我做这些是僭越了,我只盼父皇少操些心,赶紧把身体养好。前朝那里,我勉力支撑,这里,就有劳你老人家了……”
他握住了黄全贵的手,样子十分恳切。
黄全贵心里一暖,深觉许清昀越来越深明大义。
他做皇帝近臣那么多年,也从来没得到过这样一句暖心的话。
“这都是老奴该做的,殿下且放心,军国大事要紧。”
许清昀叹了一口气,“今夜我就守在父皇宫中吧,有些事还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