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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朝堂上那些早就没了脾气的大臣,和边疆那些早就没了血性和斗志的将领。
许清昀叹了口气。
多可惜啊……
哪怕皇帝给过他只有一天的父子亲情,他现在也会犹豫的吧。
“我是认为养恩比生恩大。”许清昀又说了一遍:“可是呢,您对我的恩,也就只是这样了。这是您的江山,他当然会妥妥当当的,毕竟我也姓许,可是再多的呢,您还想怎么样呢?一个人总是要死的,再不服输也是不行的吧。”
他带着两分讥诮看着皇帝。
看见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完美的继承人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性情,他一定很不高兴吧?
皇帝听了他这几句话,再也忍不住,拼命地咳嗽起来,然后一口鲜血咳在锦被上,昏了过去。
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
许清昀知道,差不多了,皇帝应该在这个时候就会断气。
他突然心里也有点失落。
这么快啊……
他没想到会这么快的。
不过也好,西北的战事也终于可以停住脚步了。
这个穷兵黩武的皇帝,由他这个孝顺温和的儿子送走最后一程,也不算委屈。
如此想着,许清昀立刻又换了一副脸孔,急道:
“黄内侍,黄内侍,快传太医,父皇不行了……”
太医院的太医们倾巢而出,短短几个时辰,他们想遍了各种法子,也只能让皇帝保留最后片刻的清醒。
皇帝因为口不能言,只能愤怒地用手指着许清昀。
可是仅仅只是抬起手指,就花光了他的力气。
“父皇……”
许清昀握住他的手,脸色十分凄楚。
皇帝心里百味杂陈,他提防了别人一辈子,却唯独算漏了这个儿子……
不,他甚至认为自己不是他的儿子!
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渭王周承之,他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就那样大笑着去赴死了。
哈哈,他以为他赢了……
他笃定他赢了!
皇帝瞪着眼睛,紧紧攥着身下的被褥,拼命想说话,可是出口的只是一串破碎的语音。
黄全贵看出皇帝要说话,也垂着泪道:
“陛下,您还有什么要交代吗?”
皇帝的手依然只是颤巍巍地指着许清昀。
许清昀依然落泪,“父皇,儿子明白的,您放心吧……”
皇帝无力地闭了闭眼睛,感受到许清昀冰凉的手上,毫无温度。
黄全贵见状也道:
“陛下,您是不是太子殿下好好地继承您的……”
皇帝嘴里呜呜了几句,没有人听得清。
许清昀却又埋头在被子里大哭了。
黄全贵自认听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心里舒了口气,如此陛下也可以了无牵挂地去了……
(。),。请
第425章 终于()
皇帝闭上了眼睛,这一番折腾,他再也没有力气了。
罢了,就这样吧……
他们都得逞了。
他们都得逞了!
许清昀依然伏在他身边虚假地流泪,皇帝突然想笑。
哈哈哈,有些事,没有人会知道……
永远,也包括他!
这就是老天给自己的惩罚吧!
他最后的死,竟然是这个结局啊……
多少不甘心,也只能往独立吞下。
皇帝猛地又咳了几声,双腿猛力一蹬,睁大着眼睛,就再也没了动静。
死不瞑目。
许清昀就这样守着皇帝的尸体从温热变回了僵硬,最后才帮他用锦被盖住了脸面。
此时他脑子里蹿过的竟是他自己都意外地,少数几次父皇辅导自己做功课的场面。
他拖着年幼时的病体,父皇却严厉地责备着他他读书,握笔的姿势不对就要练一整天,哪怕身上再不舒服也要撑下去。
许清昀甩甩头,将这些场景驱离。
他缓步离开寝殿,突然觉得一身轻松。
再也没有人会压着他,这天下,这朝廷,他永远不用再遵循别人的意志去。
他胸中突然翻涌起一阵激动。
年轻的太子妃已经在等他了,她红着一对眼睛,像一只兔子。
她其实很好,只是应付不来这样的局面而已。
许清昀握了握阿茹的手,对她道:“父皇寝殿里那几盆花,找人搬去御花园吧,其余的东西,都交给他们清点了都要入陵寝的……”
阿茹心中一动,看着自己年轻的丈夫。
她不是怕他,她只是觉得无论何时,他总像带着一层假面具,在他身边,她会不由自主感受到寒意。
“怎么了?”许清昀望了她一眼,耐心教她:“我知道你不会,但是很多事还等着你去做,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那里,都要你亲自去安排……”
阿茹点点头,领着人先去把他提到的几盆花搬出来。
这花是西梁的国王,也就是她的外祖父送来大周献给大周皇帝的。
别人不知道,阿茹却很清楚,这花的花粉很厉害……
在室内温暖的氛围之下,能够引发人的喘疾和咳疾,如果那人本来就有这样的毛病,养这样的花,日积月累,无疑会加剧病情。
她一直胆战心惊,就是从看见这几盆花开始。
她虽然不聪明,可也不蠢,她意识到外祖父的意图。
这样明显的意图!
如果让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阿茹不敢说,也不敢想,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今天,她不由想,她的夫君,会不会其实是知道的呢?
皇上戒心很重,这花是通过许清昀的安排才能被养殖在这里。
他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阿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今日真是魔怔了,他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
她叹了口气,吩咐下人们把花都搬去御花园。
******
在千里之外的西北,得到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是好些日子以后了。
等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许清昀已经在皇帝的棺椁前祭天登基了。
这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顺理成章地全金陵的百姓都有些兴奋和激动。
百姓们总是这样的,老皇帝驾崩,他们的哀恸是真的,可新皇登基,他们的喜悦也是真的。
很自如地将这两种情绪,除了还在国丧期内,筵饮婚嫁都停了,其余的,对他们来说没有改变。
相反完全不同的则是西北整个局势。
第一个昏过去的就是束松。
随着皇帝驾崩的讣告传来的,还有快马宣他回京的旨意。
他很清楚这旨意意味着什么。
先皇想打,不代表新皇也想打啊!
更何况新皇已经把那位西梁国国王的外孙女册封为后了,这几乎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一个讯了,他心中谈和的意向是明显大于战争的。
那他怎么办!
这些日子和西梁的刀兵抗拒又算什么?
即便新皇帝不可能拿他怎么样,可是他的宏图伟业呢,要怎么实现?
因此束松听到消息的时候,就一个没忍住,翻白眼昏了过去。
倒是和他相比,西北的百姓有些欢欣,都这么长时间了,朝廷没有拿出个妥当的议和章程来,西梁那里似乎也很有耐心,到底是打还是和呢?
谁都看不懂。
但是束松被召回朝,这就是新皇给百姓最大的定心药了,这位一来就想要打仗的将领被召回去,他们只会乐得拍手鼓掌,丝毫没有半点舍不得。
与此同时,已经被下了牢狱的谢邈也听到了这个让他不再心存希望的消息。
就好像心里头一直记挂着的火苗,一瞬间被扑灭了。
他在狱中朗声笑起来,笑得癫狂。
他就这样着了他们的道!
言霄,好,好得很,他竟然能够争取到太子,太子也好得很,他竟然会选择把自己做这个大人情送给言霄。
皇上知道吗?皇上知道他儿子是个这样的人吗!
狱卒啐了一口:“疯了不成,笑什么!”
谢邈哑着嗓子问他,“是太子殿下登基吗?”
狱卒冷笑,“问的什么鬼话,先皇只有这一位儿子,不然谁登基,你吗?呸!还镇国公!”
狱卒也都很势利,束松早就交代过,这家伙不要让他有好果子吃。
听说犯了几桩大事了,追杀抚南王言奕的独子,意图潜入抚南王宅邸行刺,甚至他们大人先前被行刺似乎也是他做的!
真可以啊。
听说还是皇上的得力心腹呢,狱卒都不信皇上会下令让他做这些事。
瞧他能的,还心腹呢!
这么多天了,根本没一个人想到他。
不过连条皇上的狗都算不上。
由此狱卒们对谢邈更加不屑。
谢邈心中冰寒,他的人最后一击也失败了,他是彻底地输了……
他唯一赖以指望的皇上驾崩后,还会有什么人来搭救自己……
再也没有了。
言霄已经和新皇达成协议,那么他,就必然会成为新皇送给言霄的见面礼。
谢邈又笑起来,他所做的一切努力有什么用呢?
他用刀枪剑雨,用鲜血,用左手换来的地位和荣耀,就是这样不堪一击!(。),,。请:
第426章 这才是真相()
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到云州,言霄和苏容意并没有觉得很意外。
应该说,言霄一直在等。
此时阿福已经会坐起来认人了,经常比划着短手短脚坐在床上咿咿呀呀地指着人说话。
“恐怕我们很快要再入金陵一趟了。”
言霄站在床前说着话,坏心地用一根手指把阿福推倒,看他四脚朝天又翻不过来身的样子。
苏容意听见儿子哼哼唧唧的声音,知道他爹又在欺负他,过去把阿福抱起来,瞪了言霄一眼,接口道:
“那谢邈怎么办呢?”
言霄道:“自然是押解着和束松一起进京了,你放心,我的人随时会跟着。”
本来让谢邈跟着他们进京才是最稳妥的,只是他们两人都不太乐意见到他,觉得很影响心情。
苏容意抱着阿福,觉得他现在越来越沉,自己手上有点吃不住力了。
这小子又调皮,扭着身子不安分。
苏容意边抱着他边在屋里走着:“谢邈的罪定下了?束松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他想给人头上扣屎盆子也难,你手里虽然还留着他那个来劫持阿福的手下,可那样的死士,就是到了刑部大牢里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言霄笑了笑,“现在这时候,谁还管他的罪是真是假,许清昀已经登基为帝,一个谢邈,他还不会看在眼里,这份人情,就是咱们不要,他也会塞过来的。”
苏容意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她一直以来最想的事,就是让谢邈不得善终,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何况你别忘了。”言霄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他身上可是有欺君之罪的。”
他并非谢家子,却袭镇国公爵,这件事揭露出来,他必然百口莫辩,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以前是先皇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许清昀可不会这么容易糊弄。
苏容意蹙了蹙眉,“可是没有证据。”
最大的证据就是她。
可是她如今是苏容意,不是薛姣,这罪要坐实也麻烦,把宋陵宋承韬等人牵扯进来又是她不愿意的。
言霄笑了笑,“你可别忘了你那位好表哥啊。”
有什么线索是白家找不到的呢?
言霄知道,白旭是个聪明人,他必然早就准备好了的。
当日接生的稳婆,谢家伺候几十年的老人,再不济,还有那位镇国公老夫人。
毕竟他苏容意,付出的心血也不算少了……
还有江道长那件事……
言霄心里有点酸,其实若不是当时白旭用错了法子,是不是娶苏容意的就不是他了?
“呀,阿福,你是不是尿了?”苏容意的声音传来。
她正蹙着眉,很无奈的样子。
“九鸿,你来抱他,这小混蛋……”
她虽然这样说着,可是神色间却是充满了温柔。
和他刚见到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言霄站起来去帮她抱儿子。
是啊,他有什么好自苦的。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儿子的母亲,他们是一家人。
无论什么也没有办法再把他们分开了。
他心里一暖,等从金陵再回来,阿福也差不多可以说话走路了,他可以带着他们母子,好好地去外头转一圈。
娇妻幼子,说不定他再努努力还能添个女儿……
苏容意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怎么突然就笑地这么傻?
因为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