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齐墨眉眼微敛;他道:“净水就很好。”
“净水?”妖修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反正它也活不了,想个名字也是白花心思。”
齐墨捻着佛珠;对她道:“居士缘合会这般想?”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妖修半伏在齐墨身上,她化出蛇尾;上面的伤势已经可见其中白骨;却不见她喊一声痛。
她慢慢道:“这孩子是他的;自然留不得了。”
齐墨想要劝解;却又无话可说,妖修等了半天见他没说话;不由惊奇道:“哟;怎么不劝我几句;说它是无辜的?”
齐墨微微摇头,道:“居士心中自有定数,不用小僧多言。”
再说了,他要是开了口,对于蛇妖来说,岂不也是很残忍?
他若是说了,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反而让她徒增痛苦,不如一开始就不说,也让两人都得一分清净。
等到春日,来书生宅府中的人,便愈发的多了。
春季细雨连绵,那魔气虽然让齐墨又收割了几岔,却因为其中有污秽心思之人太多的缘故,很快就又恢复过来。
修士一眼看去,简直要以为是乌云盖顶,看着便让人感慨。
齐墨便是在这么一个细雨连绵的时候,暴露真身。
又是一茬雨消后。
书生拉着人入了宅院中,一大群人乌泱泱地围起来,成了一圈儿,看着这数个可怜兮兮的小小女童。
齐墨待在一边,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经脸色发青——无他,这几个,赫然都是活生生的幼童,不是妖修凝出的人性!
“你看。”蛇妖带着笑,对他道:“他们如今对这般小的孩童都下得了手,你说,他们恶心不恶心。”
只是他们说话的这功夫,书生便已经凑上前去,捏起了一个女童的下巴,笑道:“是个上好货色。”
他言语间轻描淡写,实在是让人心惊,齐墨低叹一声,踏出一步。
他一步踏出,便落在书生面前,档住了他欲要伸向女童衣襟的手,冷冷道:“阿弥陀佛。”
口中虽然念着佛号,却难寻得对书生的半分怜悯。他显露出身形,一身雪白僧衣,不染纤尘,容貌俊美,眼长眉俊,一身的出尘气,简直好看得不似真人。
他骤然现身,顿时把几人都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居然都呆呆地看着他,不知做什么才好。
“”齐墨眉尖微蹙,他看着书生,没了半点对以往凡人的温和模样,反而冰冷无比,实在是难得模样,看一眼便让人心惊。却又透着天边雪似的冷傲:“你心中污秽,小僧已无力救你,实在是让人失望。”
“仙师?”
书生怔了怔,才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齐墨不悲不喜,不曾说话。他几次三番救了这人,现在心中居然有隐隐悔意。
实在是太难看了。
此人生而为恶,露出的模样,见人看一眼就生厌。
山间鬼魅,本算不得活物,这一刻,齐墨却想到她们化为人身时,露出的痛苦模样。
他们可痛?
鬼魅除了消散之际,是察觉不到半点疼痛的。这一点是修行中人皆知的常识。
但是齐墨却忍不住去想。
所谓鬼魅无痛,一开始是谁所说的呢?
好似是某一位大能,他手下收了无数鬼魅,甚至让他们自相残杀,生出最为可怕的“鬼王”,举动可谓是残忍,却被一句轻飘飘的“鬼魅不知痛”所盖过。
鬼魅不知痛么?
不知。
它们没有神智,便无力开口,只能作为一股力量,为他人所驱使,可悲可怜。
可他们当真不痛?
这世家种种定论,大半都并非那被定论者亲自所言。
有人说鬼魅无痛,其他人便皆道鬼魅无痛。可鬼魅痛否,只有鬼魅才知晓。
齐墨这么想着,眼底一寸一寸暗下。
他所谓众生平等,可众生自出生之刻起,便不平等。
有人金枝玉叶,冰肌玉骨。便有人若烂泥一捧,不知甜苦。这世间最大的公平,不过是众生皆死。
只有一死,方才公平。
他自诩“公平”,可对鬼魅之苦视而不见,对同类之苦却感同身受之,便可谓“难看”了。
此番顿悟,只在一瞬。
人设的颠倒,也只需要这么一瞬间而已。
他心中念头一肃,当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看向书生的目光愈发冰寒。
与齐墨来说,这一番念头可谓是让他脱胎换骨,可对一众凡人来说,此时不过只过了一息。
一息之间,书生实在想不到眼前这容貌可称他生平仅见的仙师,会有这般改变。
他痴痴看着僧人那白玉一般的肌骨,眼里的钦慕之色几乎要流淌出来,他道:“仙师之前所言”
他一边说话,一边试探性地扯住了齐墨的衣袖。
齐墨冷冷看他,便见这人跪了下来,将脸慢慢贴在他腿上,道:“小人都知错了,任仙师怎么罚我都好。”
他一边这么说着,面上甚至泛起春色,在齐墨腿上磨蹭起来,抬着脸道:“小人心中仰慕仙师,任由仙师怎么对我,都是甘愿的。”
其低贱姿态,实在让人难以入目。
齐墨心中对他再厌三分,冷冷道:“如何对你,你都甘愿?”
书生道:“自、自然是的。”
他眼中浮现出痴痴之色,这般人物,无论是将其压在身下亵玩,看他红了脸颊,低喘求饶,将之玩弄成一滩春水。
还是臣服于其身下,看他额间点点汗水,面上露出的忍耐之色,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哪怕叫他舍了仙缘,只与这般人物春风一度,也是好的。
齐墨不去看他,反而是转目看向其余诸人,便只见除了那几名小小女童都已经吓懵之外,其余诸人,面上居然是没有半点畏惧之色。
他们虽然已经跪在地上,可眼睛却都盯在他身上,其眼中所露出的、渴求,畏惧、瑟瑟之色,都尽数显露在他眼中。
可谓丑恶。
丑态毕露!
“你看。”
妖修的声音低极了,她看出齐墨的变化,便接着引诱道:“他们可算得上人?”
“算不得。”
齐墨这次毫不犹豫,直接回答。
妖修低低地笑了起来,她摇曳身形,慢慢显露出身形,双手水蛇一样缠绕在了齐墨脖颈上,对他道:“你一声令下,我就杀了他们,你说可好?”
这声音低哑妩媚,叫人一听,便心中荡漾。
对书生来说,这声音可谓是熟悉了,他微微一愣,往齐墨肩头看去,便见到一张妩媚的脸。
“啊——!”
他惊叫一声,一时之间手上一软,瘫在地上,双腿蹬着后退几步,瑟瑟道:“婉娘,婉娘——?!”
妖修笑了,她伏在齐墨肩头,妩媚地看向书生,只是一眼,就让这人心惊胆战,竟是就吓昏了过去。
“无趣。”妖修这般说着,眼中一片厌倦之色,她对齐墨道:“怎么样,大师?”
“这事儿脏不了你的手,便由我下手,杀尽这些败类。我寿元无多,愿意杀了这些恶心人的脏东西。”
“而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佛修,我杀了他们,你再杀了我,造福众生,白得的名声,不要白不要。”
“”齐墨沉默半晌,并不言语。妖修倒是很有耐心,她顿了顿,道:“你真不下手?”
“我并非此意。”
齐墨低叹一声。
他看向那几名女童,手指一点,便叫她们昏睡过去,与此同时,离他最近的书生,忽地发出呜咽之声,接着便自足上开始,化为一地齑粉。
一股无形气浪,以齐墨为中心,蔓延开去。
妖修愣住了,她道:“你、你自己下手?!”
“善也。”
齐墨道:“此间诸人,能有此光景,也有小僧一份因果。”
他神色平静,不悲不喜,只见气浪所过之处,无一人还留得下形迹。
甚至连魂魄都随着肉身消散了,真正的灰飞烟灭,连一点生机都未曾留下。
这和尚狠起来,可真是比她还狠得下心。
妖修一时无言,她放开神识,巡视四周,发觉她幻化出的鬼魅竟无一伤亡,还抱在一起,行那之事。
然而等到她要收回神识之时,却猛地脸色大变,一瞬间化为原型,直接扑向齐墨,巨大的蛇类缠住他身形,一口就往他肩上咬了下去!!
齐墨:“!!!!”
等等,他们现在不应该是一伙的吗?!为什么一言不合就翻脸啊!!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第175章 疯魔可成佛(二九)()
就在妖修忽然变脸之时;房间也忽地爆开;四边溅射开木屑来;烟尘滚滚中;一个俊美青年持剑杀来,怒道:“孽畜!!”
孽畜二字;实在是对一个妖修最大的羞辱了;齐墨还未反应过来;却已经先道:“住手!”
这妖修他还有用的!
那人手上动作一顿;已经刺入蛇身的长剑被丢到一旁;他恼怒道:“又叫我住手;又叫我住手!你对这些鬼东西这么好;怎么就老被她们伤到自己呢!”
他说罢直接上手;妖修对齐墨只是做做样子;不欲取他姓命。对宁不流却是真的凶狠。
她硕大蛇尾一摆,就要把他拍出去;却不料宁不流是个硬板子,一掌便摁住了蛇尾;手法粗暴地把缠住齐墨的蛇身一扯;泄愤似的狠狠摔到地上;奔向齐墨道:“怎么样;伤得严重么!”
一边说,一边从储物袋里取丹药。
齐墨被这一连串事情惊得懵住;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来——这要是刚刚被宁不流碰到他杀人的一幕;这剧情想要圆过去可就难了。他被宁不流掰着身体;顿了顿,才道:“你莫急,我无事。”
“莫急莫急,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宁不流没好气地说着,随手一巴掌丢了个什么东西出去,把从地上爬起来的巨蛇困住,接着便一把把齐墨摁到地上,极其粗暴的扯开了他的衣裳,见到了那两个指头大的血洞。
流下来的血已经乌黑了,一片迤逦的血红色形成纹路,往背后蔓延开去居然有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的艳丽。
宁不流呼吸一窒,不知为何,忽然心虚起来,他伏上去吸出毒血,呸了一口,道:“你,你也不知道小心一些。”
齐墨:“”这一股迷一样的小媳妇作风是怎么回事?
小媳妇宁不流不知怎的脸红了,他唇瓣印在齐墨肩上,又用力将毒血都吸出来,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那片光洁的皮肤,这才出手灵活地给齐墨倒了些药粉,小心翼翼地又塞了几粒丹药让他服下。
齐墨无奈,任他折腾,一边还不忘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所说的范围十分笼统,且宁不流之前还说他再闭关,现在却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面前,这惊喜实在来得太大了些,差点就变成对双方的惊吓了。
不说还好,一说宁不流气就来了,他道:“渡人,渡人?!你说你在这边渡人,我就赶紧突破了过来,想给你个惊喜,不想你这渡的不是人,却是条美人蛇哇!”
话说得虽然怒气冲冲,似乎下一秒就要炸开一般,他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小心,半点伤痛都未曾让齐墨察觉到。
灵丹妙药作用之下,不到半息时间,齐墨就已经尽数痊愈,只有那红色的迤逦纹路,不知怎的,还留在他肩膀上,去不了。
宁不流盯着那花纹看了片刻,便默默把衣裳给齐墨拢好了。收拾完齐墨,他才将几个昏迷过去的小姑娘从地上捞起来,整整齐齐罗列到一边,语气不善地道:“你怎么会在这种到地方!”
“我之前所渡之人,便居于此处。”齐墨整理好衣襟,显得十分宽和温柔。他道:“你是误会了,婉娘并没有伤我的意思,不过是我们之间逗趣罢了。”
这傻和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宁不流差点被他气笑了,他道:“嗯,怎么回事,这还是我的错了么?你身上的伤都不疼了,白受了!是我多管闲事,打搅你们打情骂俏了!”
齐墨微微蹙起了眉,这话说得便有些过分了。
宁不流说完的下一秒就后悔了,他见齐墨似是不开心,连忙道:“我、我,我并非这个意思——!”
他想要解释,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这一股无名而起的心头火,叫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二人久别重逢,本该是好事才是,却被他这么毁掉了。宁不流自己心中也多有懊恼,恨不得把脑袋放到地上撞几下,把掉了的脑子都撞回来。
“我无事。”齐墨道:“你先把她放开罢。”
“”
宁不流心里本来熄了一点的火苗苗,呼啦啦一下窜成了滔天大火。
他气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