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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钦笑道:“郡主的鹰没有休息好吗?”
玄若霞伸手抚摸苍鹰的羽毛,微笑道:“云儿就是这样的。别看它平时懒懒的,到了做事的时候,它会让人大吃一惊呢。”
玄若霞说“云儿”时的眼神,有一瞬的缱绻,秋宁看在眼里,心中一动。
齐蘅之站起来,她的鹰立刻跳到她手臂上,“那就让它做事吧。”
玄若霞打开笼子,那只叫“云儿”的鹰撩起眼皮瞅了瞅,不情愿地跳到她手臂上。
待齐蘅之和玄若霞都骑上马,加入到台下的马队。墨钦接过弓与哨箭,张弓引箭,一松手,那箭便带着尖锐哨音飞上天空。
骑士们待哨音一响,立刻腾跃而起,一个个呼哨打马,向着哨箭的方向而去。同时,呼啦啦一片振羽之声,一只只矫健雄鹰展翅飞起,不时响起几声长啸。
墨钦仰头眺望,悄声问秋宁道:“你说皇后和郡主谁会赢?”
秋宁嘴上答道:“自然是皇后娘娘赢。”眼睛却试图找到那只懒洋洋的“云儿”。
墨钦趁人不注意捏了他一把,挑眉道:“口是心非。”看秋宁脸露惶恐,又笑道:“朕倒很期待郡主的表现呢。”
等搏兔的人马回来时,齐蘅之脸色不虞地冲在前头,侍从手里只有鹰没有兔。而后面玄若霞打头的玄家人马则气势昂扬。到了观鹰台,玄家侍从捧上兔子给皇帝验看。云儿站在玄若霞肩头,精神抖擞,金眸圆睁,眸光锐利地扫视四周。
墨钦眼望玄若霞,赞许道:“郡主的鹰果然厉害。”
玄若霞对墨钦羞涩一下,道:“是皇后娘娘让臣女。”她长得娇美,此刻双颊红晕,笑起来当真如花一般,连秋宁都忍不住暗赞。
齐蘅之恢复惯常的端严,淡淡笑道:“郡主谦虚了。”
之后,皇帝嘉奖胜出的鹰,赏给云儿一副镶金嵌玉的绶甲。云儿又耷拉下眼皮继续瞌睡,不论周围如何折腾再不睁眼。
秋宁看它那副模样就想起步随云,嘴边浮起一丝笑意。
欢闹了一整天,秋宁终于得空休息。他回到宦官营帐。长生坐在帐里,杵着下巴发呆。秋宁走近时,他也没发现。这对天玑阁阁主的义子兼徒弟来说,太反常了。
秋宁摇了摇他的肩道:“长生、长生在想什么?”
长生站起来,躲闪着他的眼睛道:“没、没什么。”
秋宁盯着他道:“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是有什么事吗?”
长生忙道:“没事的,师傅。御膳房刚才叫我去帮忙,我走了。”还没说完,他便跑出营帐。
御膳房叫他帮忙?秋宁疑惑地拧起眉头。
这次春狩本是苏忠跟随秋宁、长生留在宫里的,可长生非要跟来。秋宁答应他以后,他的行动就开始鬼祟他到底有何事瞒着自己?
翌日,是围猎的日子。
墨钦照例和打猎的大臣侍从们饮出行酒。
长生送上酒,常贵用银针试过,再送到墨钦面前。
墨钦接过酒一饮而尽,将酒碗砸碎在地,高喝道:“出发!”
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拂过秋宁的鼻尖好熟悉
秋宁发现长生偷偷地看自己,目光相接时,他迅速地躲闪开。秋宁顿生疑窦。
回到营帐,秋宁莫名地坐立不安,总有种会发生大事的预感。
他坐下来弹琴。随着琴声,他的心思飘回到过去
那是平乱中最艰难的一场战役,墨钦亲自率兵攻城。整整攻打了一天一夜,城没攻下,墨钦却被人抬回来。
他的小腿中箭,胫骨刺裂。在战场上,他让人拔出箭矢,继续骑马打仗,后来流血过多,从马上摔下来。
军医切开他的伤口,把皮肉里的骨屑一一拣出来。他仰面躺着,如同石像一般平静,嘴唇都没有动一下。
秋宁捧着一碗血水跪在旁边,眼泪一滴滴落在碗里。
等军医离开后,墨钦抚着他的脸,柔声道:“别哭了。”
秋宁哽咽道:“我害怕会失去你。”
墨钦无所谓地笑笑,道:“傻子。”
后来,木良来了。秋宁不得不让出地方给他们。
那一晚,木良在营帐里陪伴墨钦。秋宁也在帐外守了一夜。
木良替墨钦出战,拿下城池。墨钦望着打开城门迎接他的木良,欣然微笑。那笑容中有骄傲,有满意,还有爱慕。
琴弦砰然而断,划破了秋宁的手指。
秋宁瞪着溢出的血滴,想着墨钦受伤流血的样子他的目光移到案几上放的琉璃盏
酒有问题!
他打了个激灵——那奇怪的味道是“沉梦”!
药师国人擅用毒,银器试不出他们的,而中毒的人无论怎样检查也查不出所中之毒。
其实,他们用的全是平常药材、甚至是食物,秘诀不过是物种的相生相克。
当初与天玑阁合作时,作为交换条件,秋宁将药师国用毒的方法告诉了虞阁主。虞阁主举一反三,用一种常用香料配合特制美酒,制出让人筋骨瘫软无力的迷药“沉梦”。那种香料平时膳食都要使用,不会被人怀疑,而那酒单独喝时也只是香洌一些。
刚才秋宁闻到的味道便是那种酒的味道。长生不会无缘无故给墨钦喝天玑阁的酒。难道,他是想行刺墨钦
这个念头一起,秋宁最近的疑问全找到了合理答案。
天玑阁弑君,一定和玄家脱不了干系!
秋宁推案而起。
跑出几步,他又顿住脚步。
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墨钦死了,齐氏便失去靠山,你和玄氏合作,一定能报仇!”
秋宁捂住耳朵使劲摇头,“不!不!他不能死!”
“为什么呢?他死了,你报仇会更容易啊!你不是为了报仇,什么都可以做吗?”那声音继续诱哄。
秋宁咬牙道:“我不能让他死!”他脚步再起,毫不迟疑地跑出营帐。那声音被他坚决地抛在脑后。
秋宁跑到马厩牵出坐骑,翻身而上,一抖缰绳往西奔去。
西面有大片密林,不但藏着凶猛野兽,也容易藏匿刺客。一般人狩猎喜欢去东面的树林,但是墨钦喜猎猛兽,狩猎时必去西面。虽然事先有人到林中搜索过,那么大那么密的林子,如何能处处搜到?而且墨钦为了能在狩猎中拨头筹,常常走一条直通树林深处的隐秘小路。
这条小路只有经常跟随皇帝狩猎的人才知道,包括长生。
秋宁越想越着急,不停地抽打坐骑,马的皮毛都被他抽掉了不少。他沿着小路进入树林,越往里走,越幽深茂密,马也逐渐慢下来。
忽然,他听到隐隐的刀剑相搏之声,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急忙催马过去。只见墨钦和皇帝的飞龙卫正和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缠斗在一起。
墨钦他们的马不是受伤就是受惊跑了,而他们在搏斗中明显体力不支,每个人身上多少都受了伤,只能勉强抵挡。
秋宁一路跑去,地上丢着好些发信号的烟火弹,估计是被做了手脚,用不了。他不敢在墨钦面前露出武功,只能快马加鞭地冲过去,顺势而跃,扑倒了一个进攻墨钦的人。
那人一脚把秋宁踹开,继续向墨钦进攻。
墨钦招式凶狠,一手招架那人攻势,同时飞身而起,右脚连环踢在那人脸上,把那人踢得直飞出去。可惜墨钦后力不及,落下时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另一人持刀而上,劈向墨钦。墨钦侧身躲避,还是被砍到左肩。
刺客飞身而起,当空又是一刀劈下。寒光在幽林中如一道闪电,挟霹雳之势砍向墨钦眉心。
电光火石之际,秋宁扑过来,把墨钦压在身下,转身面对致命一击。
刺客看到秋宁,双瞳微张,眼露惊骇,与此同时刀势已收,落地时还翻倒在地。这一系列动作只有秋宁看清,在其他生死搏杀的人眼里,就好像刺客是被躺在地上的墨、秋二人打翻。
秋宁盯着那人,目光冰冷。
有飞龙卫赶过来,一边和刺客打斗,一边扶起墨钦。
飞龙卫的成员都是跟随墨钦南征北战的死忠勇士,即使中了“沉梦”,还能凭意志支撑着保护皇帝。
飞龙卫队长把墨钦扶上秋宁的坐骑。墨钦趴在马背上,伸手拉住秋宁,队长无法,只能把秋宁这个拖油瓶一起扶上马。
队长在马臀上狠刺一剑,马儿惨嘶一声,撒开四蹄飞蹿出去。
墨钦已经神志不清,瘫倒在马背上。秋宁紧紧环住他,抓着缰绳控马疾驰。风声呼呼而过,树枝划破皮肤,火辣辣地疼。
狂奔一阵,眼见已经远离战圈,跑进一片幽谧的矮林中。路愈见宽敞,没有高大树木的阻挡,他们可以一路通畅跑出这片密林。
秋宁长出了一口气。
突然,一支羽箭从远处的树丛中飞出,射中马腿。坐骑轰然倒地。
第17章 (十七)弑君谋()
突然,一支羽箭从远处的树丛中飞出,射中马腿。坐骑轰然倒地。
秋宁急中生智摔脱马镫,抱着墨钦滚了几圈。要是被这样的高头大马压住,想跑也跑不掉了。
秋宁从地上爬起来。凌厉杀气如网般罩下来。
杀手也许跟在他们身后,也许埋伏在某个地方。总之他们一直被这股气息包围。如影随行。
秋宁环视四周。除了风声,一片静谧。
他慢慢面向左边。凭直觉,他感到有一双眼,充满冰冷的杀机,蛰伏在那里,酝酿致命的一击。
寒气沿着脊背攀沿而上,在眉间凝集成汗珠,缓缓流下脸颊。
他张开双臂迎向那双眼。用自己的身躯护住昏迷的墨钦。
在面对秋宁的树林里,立着一队人马,静默地注视着最前面的步随云和玄天赐,只等他们一声令下便开始行动。
步随云一身黑衣劲装,容色冷肃,与平日温文尔雅的形象判若两人。他手里的弓箭已拉满,箭矢对准秋宁,深黑的双眸变得锐利如刀,在那刀光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只是被冷肃的箭意挡住了。
他的这点异常没有逃过玄天赐的眼睛。少年还注意到,步随云持弓的手并不稳定,绷紧的肌肉微微颤抖,显示出他的迟疑和矛盾。
玄天赐的目光转到林外的秋宁身上。他展开双臂一动不动,衣袖偶尔被风吹动,仿似蝶翼般脆弱。而那脆弱中又蕴含着不会低头的决心。
两人隔空对峙。空气都变得凝滞不动,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头顶。
步随云绷弦的手指一松,羽箭破空而出。
“砰”地一声,一柄突如其来的短刀将箭矢折断。刀刃朝下插进泥土数寸,银光倏然而过,隐没在锋刃之上。
玄若霞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冲到步随云面前,劈手夺过弓箭,低声怒道:“你在干什么?不要命了么!”
步随云的满身煞气自那一箭射出之后便泄了个干净。他神情复杂地看了玄若霞一眼,抬手向后摆了两下。身后的骑士悄无声息地迅速撤走。他拉上面巾遮住脸,和玄天赐调转马头离去。
玄若霞纵马跑出树林,来到秋宁面前,翻身下马,弯腰查看墨钦的状况。
秋宁浑身脱力,坐在地上,对玄若霞道:“他晕过去了。”
玄若霞拎着折箭的那柄短刀,走过来,紧盯着他道:“你准备如何奏报?”淡漠的语气中隐含威胁。娇美少女似乎下一刻就会化身为辣手修罗。
秋宁苦笑道:“自然是按郡主交代的奏报。”
玄若霞还刀入鞘。点燃了她的求救烟火。
玄天赐与步随云并骑而行。
他忍不住问步随云道:“你为何放了他们?”
要知道,为了此次行刺,他们计划了很久,精心设下埋伏。他和步随云亲自带领玄家死士守在出西面树林的路口,就是要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没想到最后一刻,步随云却手软了。
那一箭射出的时候,玄天赐清楚看到步随云的手偏了些许。即使没有玄若霞阻拦,箭也是射不中秋宁的。
步随云闷声答道:“这次行动失败是我的错,怪我心志不坚。”
玄天赐怒道:“为什么?就为了个阉人?”
步随云轻叹道:“别这样说阿宁。”
玄天赐简直要跳起来了。他揪着马鬃生气地质问:“值得吗?那么个下贱的阉人,也值得你这样维护?今天你也看见了,他为了狗皇帝连命都可以不要!”
步随云露出一丝苦笑,声音涩然道:“天赐,你总说阿静可怜,你知不知道,阿宁比起阿静要可怜不知多少倍。你还小,不了‘解身不由己’这四个字有多无奈、多沉重。你能怜惜阿静就应该能体会我对阿宁的心。”
听步随云提到水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