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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宁明白虞阁主大约是不会改变心意了。天玑阁是独来独往的江湖组织,素来不与朝堂牵扯,虞阁主更是骄傲耿介之人,却和玄氏合作,甚至干出弑君这种惊天大事。他们到底有何联系,玄家又许了天玑阁怎样的好处。秋宁十分不解。
他又去水邱静住的玄家别院,看能否见到步随云。
步随云像知道他会来一样,不等他开口,已有人将他领到内院的一间屋子。
步随云面墙而立,听到他进门也不回头。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秋宁心中一阵悲凉。
他想起那被玄若霞斩断的一箭。他确定射箭之人是步随云,即使不是他,至少他当时是在旁边的。
如果没有这个意外,自己说不定已是箭下亡魂。步随云甜言蜜语,行动暧昧,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仍是毫不留情。自己不过是他这盘棋上一枚棋子。那些亲密关心也是别有目的。自己在宫中的地位,才是他看重的吧。
可笑自己竟然还动了信他的心思。追问他,无非是不愿相信他对自己的欺骗和利用。
“他要杀你,你还相信他?你以为你是谁?”耳边响起恶意的嘲讽。
秋宁垂下头,感到茫然若失。想要抓住些什么,想要触摸到什么,面前却只有一片虚空。
他转身准备离开,步随云温和的声音响起:“怎么要走?你想问的问题还没问。”
秋宁冷淡地答道:“原是想问的,不过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步随云走过来,将门阖上,挑眉道:“你又自以为是地乱想。”
秋宁扬起眉,眼角眉梢透出蔑意,似笑非笑道:“你们弑君无非是想夺天下。西平郡主进宫是一步棋,我在宫中有个照应也方便她行事。如今朝中三王平分势力,首先要对付的自然是齐王,我们这些和齐王有仇便是你们拉拢的对象。只是没想到你们大胆到弑君,还是郡主明白一些,就算你们能杀了皇帝,也稳不住天下,还是一步步来才稳妥。这些事你们计划很久了吧?难为你在我身上花这许多心思。不过,我丑话说在前,我是绝不会允许你们伤害陛下的。”
步随云认真听他说完,冷笑道:“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我要杀墨钦,你根本阻止不了!”
秋宁被他讽刺,胸中怒火翻涌而上。
他涨红了脸,冷冷道:“好!很好!”推开拦在面前的步随云往门外走。
步随云来拉他,他反手一巴掌挥过去。“呯”的一声,耳光重重地落在步随云脸上。
步随云的头稍稍偏了一下,左脸赫然印上五个指印。两人都愣住了。秋宁万万没想到,他竟没有避让,生生挨了一下。
步随云温雅的面容因为生气变得扭曲,戾气在眸中浮动,将他的黑眸染得灼亮。
“我教你武功就是让你对我动手的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阴霾中孕育雷霆,连空气都凝滞起来。
秋宁咬着嘴唇往后退了两步。
“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今天非要给你点儿教训。”他的声音冰到极点,逼进秋宁身前。
秋宁忍住心中的惧怕,一脸倔强地道:“你要干什么?”
步随云不答话,将秋宁箍在怀里,俯下头吻住了他。
秋宁蓦地睁大眼睛,手脚并用地挣扎,无奈步随云将他牢牢困在怀中,上半身好像被铁链锁住了,无论如何也挣不脱。
秋宁怒气冲冲地去咬步随云。步随云躲闪着他的攻击,在他的唇边轻笑道:“你是小狗么?这样爱咬人。”
秋宁的嘴唇再次被捉住,带着侵略气息的吻。牙齿贪婪地咬噬他的唇,舌头紧紧绞缠吸、吮他的舌,激发出连灵魂都为之震颤的疼痛和甜蜜。
第19章 (十九)辰妃.玄()
秋宁在步随云的怀里渐渐软下来。步随云感到他的变化,放松了对他的钳制,陶醉在自己的热情中。
秋宁趁机狠狠咬下来,步随云的舌头缩得快,嘴唇还是被咬出了一个牙印。他放开秋宁,抚着破皮的嘴,瞪着秋宁。
秋宁也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步随云黑着脸道:“你还凶!你对墨钦也这么凶吗?”
秋宁咬牙道:“关你什么事?”
步随云冷哼一声:“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就关我的事!你为了他命都不要,他又是怎样对你?在他心目中,你不及木良半分”
这句话从步随云口中说出,格外残忍。秋宁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蹿起来,扑到步随云身上,用力咬住他的手。
步随云痛哼一声,并不挣扎,嘴上还在调侃:“你真是属狗的。”
秋宁忘记去想为什么步随云会知道他和墨钦、木良的恩怨。他只感到心底那个见不得人的伤口被步随云无情地揭开。那最深的自卑被他陈述出来,让自己逃都逃不了。
秋宁的心每疼一分,他嘴上就多使一分力。很快,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步随云不说话了。他的手臂用力绷紧。一定很疼。
秋宁的眼泪流下来。一滴一滴打湿了他的手臂,浸湿了他的伤处。
步随云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对不起。阿宁,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说这些话了。”他的声音无比温柔,带着深刻的怜爱。
秋宁松开嘴,不知不觉趴在他怀里呜咽。
“阿宁,我虽然射出那一箭,可是并没有想杀你。即使若霞不来阻止,也射不中你。我是想杀墨钦,却绝不会为这个目的而伤害你。请你相信我。”好像情人最深情的誓言,让人忍不住想去沉溺。
秋宁执拗地哽咽道:“我不相信你!”他不能再轻信了。他的心经不起又一次欺骗和伤害。他宁愿披着坚硬冰冷的壳,拒绝所有的温情。不管是真是假。
步随云无奈叹道:“我不勉强你。终有一天,你会信。”
秋宁扬起脸,胡乱擦去眼泪。抬起步随云的手看了看,整整齐齐一圈牙印,血肉翻卷出来。自己真是很用力,几乎咬下了一块肉。
步随云看看伤口,笑道:“这是你给我的第一个纪念。”
不知道为何,他在步随云面前总是失态。不是露出软弱,就是露出暴戾。
两人厮闹了一场,衣衫有些凌乱。秋宁整了整衣襟,坐到檀木圆桌旁。步随云给他倒了水。他手握青瓷茶盏,垂了眼帘,努力收拾混乱激动的心绪。
步随云坐在他对面,一瞬不瞬地凝视他。
过了半晌,秋宁抬起头,恢复了一贯淡然的神色,“我知道你找过我的族人,希望我们能和你合作。我们虽然想报仇,却绝不会弑君。”他的声音低了一些:“你若要杀他,得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步随云没什么表情,轻描淡写地道:“我们的计划变了。暂时不会动皇帝。我想药师国人要报灭国之仇,行刺是行不通的。不如和我们合作,连根铲除齐氏,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等得那时,你再决定是否与我们继续合作。”
秋宁想了想,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浅抿一口茶,忍不住好奇问道:“玄家和皇上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据我所知,皇上从来不曾为难青海王。”
步随云的神情冷了下来,前一刻还是阳春三月,一转眼便是数九寒冬,“我们与他有不共戴天的血仇!”
秋宁一怔,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四月,承光帝封西平郡主玄若霞为辰妃,位列四妃之首,赐漪兰宫。其纳妃仪式除没有“纳彩”、“大征”两道程序外,其他环节均与迎娶皇后之礼一样,而隆重程度更是有过之而不及。
辰妃入宫后,深得圣宠,皇帝连续宠幸一月有余。还因为辰妃闺名带个“霞”字,将丽嫔住的流霞宫改赐予辰妃。不久之后,又让辰妃协助皇后管理后宫。
这样的隆宠前所未有,后宫嫔妃焉能不妒?可惜辰妃出身高贵,青海王正得皇帝器重,辰妃又贤惠大方,一些不得宠或是出身不好的嫔妃开始向她示好,慢慢在她身边聚起势力,锋头直逼皇后。
后宫波涛暗涌,朝堂还算太平。青海王回了藩属,而小郡王玄天赐则留在京城,由皇帝亲自选拔饱学之士教导功课。步随云陪玄天赐一道留了下来。
留下了玄郡王,皇帝还想留齐王世子。齐王生怕世子闹出事被人抓了把柄,只得亲自留下来,搬进御赐宅邸,让世子回藩属。
骄阳似火,热浪掀天。
生病滞留的信王木永桢终于进京觐见。墨钦与他故人相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常常单独在昭文阁密谈。
某天,皇后突然来兴致,在凤仪宫设茶宴招待各位嫔妃。辰妃虽然得宠,但是在皇后面前始终恭敬,跟她亲近的嫔妃也不敢造次。后宫的女人们在凤仪宫一派亲密和乐地喝茶。
席间,皇后笑叹道:“难得今儿姐妹们都高兴,光坐着喝茶忒没意思,有些玩耍儿助兴才好。”
立刻有人提议投壶,又有人提议双陆象棋。皇后只说玩老了,没意思。
丽嫔笑道:“妾倒是有个好主意,保管大家没玩过。”
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她。她笑道:“天圣节上,秋公公琴技超群,真是天上才有的妙音,可惜后来再没机会听了。不如今天叫他来为我们姐妹弹琴。我们也不光听,他弹一段,我们传花,曲停的时候花在谁手上,便罚谁喝酒。”
众人愣了愣,马上有人附和。
辰妃皱眉道:“他是皇上跟前伺候的人,叫他来恐怕不妥。万一皇上要他伺候,找不到人”
丽嫔打断她道:“辰妃姐姐这可说得不对,他在宫里当差,皇上是他的主子,皇后娘娘就不是他的主子吗?再说皇上和信王去行宫避暑,他又没跟去,岂会这时候要他伺候的?”
辰妃听她连珠炮似的说完,也不接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皇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据说秋公公琴技冠绝青龙国,难得他不在皇上跟前伺候,我们姐妹才有机会饱耳福。霞妹妹以为如何?”
辰妃淡淡一笑道:“凭皇后娘娘安排。”
秋宁接到皇后懿旨,忙穿戴整齐带上琴去凤仪宫。一路上有长生撑伞,两人还是大汗淋漓。
长生埋怨道:“这大热天的,弹什么琴?”
秋宁苦笑道:“皇后大概觉得好长时间没折腾我了。”
“师傅你受得住吗?”
“还好。”按步随云教的内功心法练习一段时间,身体比以前强多了,如果只是弹琴还能支撑。
到了凤仪宫门口,远远见刘德等在门外,秋宁对长生道:“你在这里等,免得让人说我轻狂。”
秋宁走进凤仪宫设宴的西阁,向众位嫔妃行过礼后,皇后指着西阁门口的一棵石榴树道:“秋媚音去那里弹琴吧。”
不少嫔妃在心里暗暗咋舌。让他到太阳底下去弹琴?她们坐在设了冰盆的屋内,喝着冰镇的酒水、解暑的茶水,还觉着有些热,这在外面曝晒能撑得了多久?这不是成心整人么?
秋宁恭敬答应,抱着琴坐到石榴树下,开始弹琴。这石榴树是新移栽过来的小树,枝叶还没长齐,秋宁整个人暴露在太阳底下,不过才弹了一支曲,汗出如浆湿透了衣衫鬓发。
辰妃打赏他了一大杯酸梅汤,喝下去略微舒畅了一点儿。他忙打叠起精神,弹了秀嫔要他弹的曲子。
弹了快一个时辰,秋宁眼前一阵阵发黑。西阁内的莺声燕语,听在他耳内犹如天外魔音,刺得脑门生疼。他用力咬着嘴唇,想保持一丝清明。可是任谁都听得出他的琴声越来越滞涩。
皇后的眼神渐渐变得犀利。秀嫔和丽嫔交换了一个眼色,露出得意的笑容。
忽然“嘭”地一声,辰妃手中的杯盏落到地上。辰妃杵着头一脸痛苦道:“皇后娘娘恕罪,不知怎的,妾难过的紧。”
她身旁的贴身宫女忙道:“启禀皇后娘娘,辰妃娘娘怕是中暑了。”
辰妃扶着额角,又是难过又是歉意地道:“妾一向耐不住暑热,今天出来的时间长了些,所以不舒服哎真是扫了姐妹们的兴。”
皇后安慰了她几句,便叫人送她回流霞宫。
这时有接到她眼神示意的嫔妃道:“既然辰妃娘娘不舒服,我们也叨扰皇后娘娘那么久,不如妾陪辰妃娘娘回去,让皇后娘娘好好休息。”
这一开口,马上有人应和,纷纷向皇后告罪。
皇后面无表情地扫了众人一眼后,才笑着点点头,“今天先散了吧。大家都回去休息,我们姐妹改天再聚。”
辰妃半倚在宫女身上,有气无力地道:“既然散了,让秋媚音回去吧。这么晒着,要是也中暑了可不好。”
皇后眸中厉芒一闪,“辰妃妹妹想得真周到。”
辰妃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