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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自己母亲姐妹被蹂、躏的惨景,心里涌起些微报复的快、感。比起药师国被害的女人们,丽嫔受的苦根本算不得什么。
如果不是现今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他本该百十倍向齐氏讨回的!
在秋宁看来,小秦子是个老实孩子,一定是有什么特别原因导致他出卖自己。一番软硬兼施后,小秦子承认,丽嫔为了逼为自己效力扣了他的家人。
秋宁托步随云救出小秦子的家人,并且封锁消息不向宫中和齐氏透露风声。小秦子见秋宁不但不追究自己的背叛,还替自己安顿家人,感激之余,心甘情愿为秋宁做事。
小秦子故意向丽嫔告发秋宁与妓、女有私、情、传递信物,引丽嫔入局。秋宁再和辰妃演了一出被人陷害的戏,顺便提了红奈花之事,以丽嫔张扬、善妒、冲动的个性,轻易便落入彀中。
当然设这个局是麻烦了些,但如果只是寻常之事,不足以令墨钦治她的罪,很可能只是禁足或罚俸,最多不过是降一、两级。要彻底铲除这个皇后的臂膀,必须把她给辰妃下药、派人监视陷害宫人的事揭发出来。
辰妃抓到了下药的琳春,可惜那人是齐氏的死忠,一见事情败露便自尽了。没有证人,红奈花一事只得不了了之。至于其他事,也一样没有实证。所以,秋宁设了这个局中局。
先让人以为是丽嫔陷害辰妃和秋宁,故意用辰妃私、密之物就是要让人质疑,丽嫔等人必然会抓住这一条来辩解,辰妃再适时的说出红奈花一事,有小秦子的控诉在先,加之丽嫔平时对秋宁的刁难、对辰妃的怨恨,很容易让人相信她会故意设局害二人,进而联想到是丽嫔让琳春偷了香囊来演这出苦肉计。只要墨钦对丽嫔生疑,查问她的宫人,她做的那些事也就大白于天下了。
秋宁清楚,墨钦最讨厌爱耍心计的诡诈之人,丽嫔所为足够治她重罪,同时也会令墨钦对她背后的皇后心生反感。经过这件事,不会有人再敢拿辰妃与秋宁过从甚密做文章,也顺便清除了丽嫔安插的那些探子。可谓一石四鸟。难怪玄若霞后来笑他歹毒。
没有小秦子的配合,做不了这出戏,这一次多亏了步随云帮忙。
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听说他病了,是不是病得很重?不知道好些了没有?
秋宁望着窗外泛黄的梧桐,有些走神。
墨钦把头从奏折里抬起来时,正看见他发愣的模样。那双紫眸如笼了一层淡雾,越发显得深邃,一点轻愁荡漾其中,如飞烟含水,引人遐思。
墨钦忽然想,媚儿一直都是那么温柔沉静。在后宫中小心求全,还从不给自己惹事生非,真是难为他了。
丽嫔之事发生后,墨钦虽然已安抚过他,毕竟还是委屈吧。听说丽嫔常常找他的茬儿,还有些妃嫔包括皇后在内,会时不时不动声色地为难他,但是他从没向自己告过状、诉过苦。
想着秋宁的种种好处,墨钦心里升起一股柔情。他放下手中的笔墨,对常贵等人挥了挥手,众人会意,不声不响退了出去。秋宁见人走光了,诧异地转头看墨钦。
墨钦也不说话,站起来把他抱到软榻上,微笑道:“朕累了,想听媚儿弹琴。”
“陛下想听哪首曲子?”
“你随便弹。”
今天是初一,玄天赐依规矩到昭文阁向墨钦请安。久不出门的步随云陪他一起进宫。
玄天赐在心里暗自抱怨,随云哥病成这样,为见那个阉、人还要强撑着进宫见皇帝,也不怕见了皇帝病又加重。
他们在昭文阁门前被常贵拦下,“郡王留步,皇上这会儿在休息。您先喝杯茶,等皇上醒了,奴才再给您通传。”
玄天赐听到昭文阁里传来断断续续琴声,心下狐疑,回头看了看步随云。他先露出微微的讶异,随后脸色变雪白。
常贵已让人在院中放了把椅子,支起罗伞。玄天赐不便多问,只得一面喝茶一面耐心等待。
琴声还在继续,可是被弹得七零八落,勉强成调,并且时急时缓,时而悠长时而短促。恁是古怪。更古怪的是,玄天赐感觉到步随云身上勃发出一股强劲的真气,沉沉地压迫着周遭的空气。
玄天赐趁人不注意,悄声问他:“你怎么啦?”
步随云没有说话,微垂着头,眼睛盯住脚面。但是他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拢在袖中的手握成拳头,肩膀也微微颤动,似乎正在极力压抑胸中的怒气。
玄天赐更加奇怪——随云哥哥为什么这般生气?难不成弹琴的人是秋宁?可是秋宁琴艺超群,不会把曲子弹成这样吧?就算是秋宁在给皇帝弹琴,也很正常啊,他为何气成这样?
长生离步随云最近,也注意到步随云的反应。
皇帝兴致来了,在昭文阁和师傅云、雨,这种事他们见得多了。今天碰巧被玄小郡王撞上。那位步先生听到琴声时,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眼里都要射刀子了。
还算这里的内侍只有自己和忠伯和他相熟,其他人最多只是认识他,不会注意到他的反常,要不然惹来闲言碎语就不好了。
这位步先生素来温和亲切,听义父和忠伯提过,是位极能干的人。他救过师傅好几次,还给师傅送药教师傅武功,听说小秦子家的事也是他摆平的,他好像很关心师傅。
长生的视线停在步随云身上,把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当察觉到那一阵阵暴烈沉重的真气时,长生担心他会发作之余,又有些欣慰——步先生看起来很在乎师傅。
突然,屋里传来一阵混乱急促的琴声,中间夹杂着几声低微的呻、吟。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可惜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还是无法忽略。长生看见步随云的侧脸立刻笼罩了一层愤怒的青色,隐隐可见额角的经脉鼓了出来。
一阵厉烈的杀意汹涌而来,长生出于武者的本能瞬间进入防御状态。他暗叫一声“不好”。害怕步随云下一刻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苏忠突然叫道:“信王来了。”
常贵忙不迭地跑下台阶,笑嘻嘻地道:“信王殿下,您来的真不巧,皇上正在休息呢。要不奴才这就去禀报皇上。”
玄天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恨这些太监实在是可恨,自己来请安要在外面老老实实地等,信王来了则可以即刻通传。
这个时候步随云已经收敛了周身煞气,恢复了往日的温文,眉宇间不见一丁点儿怒色。
长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身着紫色蟒袍的信王木永桢从肩舆上让人搀扶下来,他边咳嗽别摆手道:“不妨不妨。本王和小郡王一起等。”
玄天赐起身恭敬行礼,“晚辈见过信王殿下。恭请殿下福安。”
信王笑着虚扶了一把,道:“小郡王越发出落了。可是来向皇上请安?”
“正是。”他侧身站到椅子旁边,把椅子让出来给信王。
常贵在玄天赐对面放了另一把椅子,支起另一把罗伞,信王笑呵呵地走过去坐下,对玄天赐道:“小郡王不必客气,坐下说话。”
玄天赐恭敬答应,坐回到椅子上。
信王接过茶水,和玄天赐闲聊起来。
说起这位木王爷,玄天赐也听过好多传闻。木氏一族独霸西南数百年,到了木永桢这一辈更是开疆拓土,把木氏藩属扩大了一倍。墨钦能夺得天下,他出谋划策、阴谋诡计搞了不少,算得上一代枭雄。而对面这位孱弱病态、笑咪咪的老人实在与传闻相去甚远。
玄天赐走神时,木永桢也不说话,目光落到他后面的步随云身上。
步随云垂眸而立,整张脸好像戴了玉石面具,平展光滑得没有一点表情的起伏。
木永桢收回视线,温和笑道:“青海王真会人,连小郡王的随丛都这般出众。”
玄天赐忙道:“步先生是晚辈的老师,不是随丛。”
步随云面无表情地向木永桢行礼问安。
木永桢笑着点头道:“原来是郡王的老师,难怪。”
他们说话间,琴声比先前流畅很多,间或发出一两声滞音,信王像是完全没注意似的。等到琴声停下来,木永桢还在谈笑风生,连长生都开始佩服这位王爷的淡定。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秋宁立在门边,道:“宣信王、青海郡王。”他声音喑哑,双靥染霞,再加上有些凌乱的衣服,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木、玄二人放下茶盏,整了整衣冠,一起走进昭文阁。
秋宁伸手延请道:“两位王爷,请。”
木永桢对秋宁客气地笑了笑。但秋宁没有忽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秋宁慢慢转过身,看见了院中的步随云。
步随云还是面无表情,清冷的脸白得如千年寒冰,青苍中几近透明。而他看自己的目光,比那寒冰更冷。
第23章 (二十三)月下盟()
步随云还是面无表情,清冷的脸白得如千年寒冰,青苍中几近透明。而他看自己的目光,比那寒冰更冷。
秋宁避开步随云冰冷的目光,客气地对他道:“步先生好久没进宫了。听说先生病了,不知可好些?”
步随云脸色泛青,人也瘦了一圈,看着确实带病容。
步随云淡淡道:“多谢秋公公关心。步某已无大碍。”
秋宁点头道:“那就好。先生如有需要,知会秋某一声。”
步随云清清淡淡地回道:“秋某一介草民,不劳秋公公费心。”
秋宁心头似被重重一击,欲言如梗,只能尴尬笑道:“先生客气了。”
步随云不接话,沉默地退到一边,垂首而立,如老僧入定一般。
秋宁不好再说什么,也站到常贵身旁。
昭文阁前,一片静默。只闻风过梧桐的声音。
秋宁瞥见一片梧桐叶飘飘摇摇从枝头掉下,在风中回旋,不肯落地。叶子旋到步随云身前,擦过他的衣摆,终于落到他的脚下。
轻微的一声响,有些不甘,有些无奈。
秋宁的心绪好似那落叶,认命般地沉下去,再不起波澜。
步随云听到自己和墨钦欢、好的声音,生气也好,鄙夷也罢,那都是正常人的反应。大概是他从来对自己温柔迁就,所以一时接受不了他的冷淡态度。
自己何时有任性的权力?就算曾经在他面前任性过,也不过、不过是一场梦像多年前与玄天佑,相遇、分别,全不由自己。
都不过是命运翻云覆雨手里的一枚棋
秋宁唇边牵起浅淡笑意,久久凝望阕檐下的那一方高远蓝天。
“臣听说皇上废了一名嫔妃?”待昭文阁里只剩皇帝和信王两人时,木永桢开口问,“恕臣不敬,臣本不该置喙后宫之事,只是臣听说这嫔妃乃皇后表妹,恐有些不妥。”
这种话换了别人说是大大不敬,但说的人是木永桢,那就很正常。
墨钦不以为意道:“这嫔妃仗着自己姓齐,在宫里横行霸道,更干出陷害宫人妃子之事,不治她的罪,后宫怕是要翻天。”
木永桢转了话题道:“臣听说皇上还是很宠爱秋媚音,这嫔妃被废之事,和他也多少有些关系。”
墨钦有些不自在道:“宠爱说不上,不过是他伺候得好,朕倚重他一些。朕对后宫一直是雨露均沾,而秋媚音也很守规矩,比那起妇人更懂进退。”
木永桢笑了一下,道:“臣并未说秋媚音不好,皇上便这般维护。”
墨钦词穷,有些不高兴道:“朕是烦有人老拿宠幸阉人之事做文章。”
木永桢微笑摇头道:“陛下放心,宠幸阉人算不得大事,只要不是阉党横行,臣又怎会多事?臣是担心皇上有废后的心思。”
墨钦身体一僵,在木永桢犀利的眼神下,犹豫道:“朕是有这个打算。且不说皇后多年无嗣,便是那齐王一族横行霸道、飞扬跋扈,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朕若不除他们,朝中岂不是权臣当道?”
木永桢缓缓道:“权臣哪朝哪代都有,全看陛下如何用。”他见墨钦认真倾听,继续道:“陛下可还记得,权力分配的关键是什么?”
“当然记得。上位者分配权力,关键在于制衡。可是,现在的局面正是齐王势力过大,几乎把持了大半个朝堂。”墨钦皱起眉头,有些想不通。
木永桢捋着髯须道:“齐王是势大,但是齐王贪,无利不往、有利必行。这样的人其实最好控制。陛下可以利用他做很多事。再说,陛下也用了一些反对齐王的官员,如果再笼络住那些对齐王不太忠心的朝臣,实际上是牵制了齐王。反到是青海王,陛下除了用臣和齐王,又能拿什么牵制他?”
墨钦一愣,凝神想了一息,不确定地问道:“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