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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谷萧神医声明远播,与玄王交情匪浅,这时又救了步随云,她的话对这些玄王死士来说比圣旨还管用,于是留下一个人,其余的全回去向玄天赐复命。
皇宫南面的芳华苑住了几位不得宠的贵人、美人。因为少有人走动,位置又偏僻,在初冬时节显得格外荒凉。
吴贵人拢紧单薄的披风,搓了搓冰凉的手,冷风吹得眼角有些酸涩。
进宫快一年了,皇帝的面没见过几次,更别说领受圣恩了。宫里人攀高踩低,像她这般不得宠又没有丰厚家世的嫔妃,吃穿用度缺斤少两不说,内侍宫人的白眼也吃了不少。
吴贵人早淡了争宠之心,一门心思放在种植花草上,时间倒也不难打发。只是想到家中的窘迫情况,自己非但不能帮衬还要父母担心,心情不由黯淡。
“主子,流霞宫的素琴来了。”宫人的禀报打断了她的伤怀。
辰妃可是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妃子,以郡主身份入宫,深得圣宠。对吴贵人这种被遗忘在偏僻后宫的嫔妃来说,简直是要仰望的存在。素琴是辰妃的心腹,怎会突然来芳华苑?
吴贵人来不及多想,素琴已经来到跟前。
“奴婢给吴主子请安。主子福安。辰妃娘娘听说吴主子整治了不少极品盆景,还种植了好多奇花异草,特地遣奴婢来向主子讨两盆。”素琴笑吟吟地说明来意。
吴贵人有些怔忪。内侍们轻蔑的嘴脸见多了,辰妃的亲信如此客气有礼,实在出人意料。
吴贵人忙让宫女把她领入放盆景的院子,让她任意挑选。素琴挑了几盘,仍旧很客气地告退。
过了几天,辰妃就派人请吴贵人去流霞宫。吴贵人不敢怠慢,忙换了正式的衣服前往流霞宫。
辰妃一见面便拉住吴贵人的手嘘寒问暖,亲切的态度让吴贵人诚惶诚恐。
落座后,辰妃指着殿里的两盆盆景道:“前些天听人说起妹妹最会整治盆景,还说妹妹院里全是奇花异草,我才遣人去向妹妹讨了两盆,果然极好。妹妹真是好才情。”
吴贵人了然,辰妃原来是因为盆景才想到自己。自己运气真好,不过是两盆盆景,便得了与辰妃亲近的机会。
这时辰妃又道:“这红罗松是我家乡的树木,在京城里却难以存活,难得妹妹把它整治得如此好。看到它,也能聊慰我的思乡之情。”辰妃望着红罗松盘景红了眼圈。
吴贵人不笨,立刻抓住机会道:“我那里还有些西北边的植物,待我送来给姐姐。”送不起贵的东西,盆景花木她却有不少,如能趁机与辰妃拉进关系,自己在宫里也算有个庇护。
辰妃听她这么说,高兴起来,道完谢后又说了不少体己话。
吴贵人告辞时,辰妃摸摸她身上的衣服,皱眉道:“妹妹这棉衣也太薄了些。”
吴贵人窘得红了脸——派给她的东西总是偷工减料,她自己也没钱添置,这一身已是她最好的衣服。
辰妃自然是知道宫里情形的,见她窘迫便安慰道:“内务府事情多,粗心也难免。我这里有些蜀锦和越棉,回头给妹妹送去,妹妹且拿去做两件棉衣。
吴贵人连忙推辞。辰妃只是不依,说是收了吴贵人的盆景,也要有回礼才行。吴贵人无法,只得收下。
她回到芳华苑不久,流霞宫的人便送了衣料并几样头面首饰,跟着来的还有内务府的人,补齐了克扣的东西,还都是上等材质。
吴贵人明白这是辰妃照顾自己,出于感激,精心地准备盆景花木送给辰妃。
如此一来二往,两人成了好友。吴贵人更在辰妃的帮衬下,得到了皇帝的临幸,一个多月的时间连升两级,晋封为淑媛。淑媛对辰妃万分感激自不消说,宫里人更是纷传淑媛凭几盆盆景换得辰妃帮助,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漱玉宫内,昭妃木馨饶有兴致地听宫女说这桩奇事。在宫女感叹淑媛运道好的时候,忽然开口问道:“你们可知淑媛的家世如何?”
宫女们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消息灵通的回道:“听说淑媛的父亲好像是御史,怎么也是正三品官。”
另一个撇撇嘴道:“正三品又如何?御史是出名的清水官,还没有一个宫里混得好的内侍有钱。”
“难怪淑媛还是贵人的时候那么寒酸。”
宫女们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昭妃眉头微扬,心里有些明白。清贫的御史,这恐怕才是辰妃拉拢提拔淑媛的真正目的。
要扳倒齐王,御史绝对是能起到作用的。不过皇帝如今再次重用齐氏,他们会从何下手?何况,皇后刚刚有了身孕。
齐、玄斗法必是一场好戏。自己在旁边看戏就好。
想到皇后,昭妃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皇后宣布怀孕不久,她也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但她将此事瞒了下来。
后宫表面和宁,暗地里争斗得厉害,她不想那么快把自己推到风口之上。想当年大哥木良军功赫赫,还得皇帝那般信任恩宠,照样被人毒杀,至今未查到凶手。
木馨微微呼出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绞紧裙带。父王送自己进宫,目的只是诞下将来会被立为太子的龙裔。可是,她一定要查明毒害大哥的凶手,为他报仇!
秋宁在宫里经营多年,人脉比任何一位嫔妃都要广。和步随云见面后,他便开始在嫔妃中寻找可以帮助打击齐王的人选。
吴贵人的父亲是御台副督史,为人耿介清廉,也正因如此家境并不富裕。除了吴贵人,他还有一位待嫁的女儿,听说连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吴贵人进宫后不得皇宠,也没有巴结皇后,独自在芳华苑料理花草。这样的人不难笼络,而且肯定知恩图报。
由辰妃出面向吴贵人示好,帮她在皇帝面前露脸。听说她把皇帝赏的东西和辰妃送的东西送回家,正好为妹妹凑齐嫁妆,她和家人对辰妃感恩戴德,父亲虽然正直不会巴结玄家,可也算和玄家搭上关系。等到时机成熟,可以利用他来造舆论打击齐氏。
一切都按步随云的设想、秋宁的布置进行得很顺利。岂料秋宁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皇后怀孕了!
皇帝下朝后到凤仪宫陪皇后,秋宁得空往流霞宫向辰妃打探步随云的消息。
“步随云还在养病吗?”秋宁这些天忧心如焚。步随云这场病来势汹汹,竟然到了卧病在床不能理事的地步。秋宁既担心他的情况,又为皇后怀孕一事着急上火。
“嗯。大夫要他静养,天赐都见不到他。”玄若霞难得见秋宁失去平时的平静,压在心底的秘密在嘴边转了几转,好不容易才压下去。
“什么时候才会好?”
“不知道。大夫没说。”
步随云曾叮嘱秋宁不要对皇后采取行动,可是皇后怀了孕,若齐公子倒卖军马之事在皇后诞下龙裔后才揭露出来,只怕罪过再大,皇帝也会留一点情面。
不能冒这种险!
现在无法依靠步随云,只能靠自己!
秋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眼前形势掂量了一番,慢慢做了决定。
他看向玄若霞,“我要设法使皇后滑胎,娘娘可能助我一臂之力?”声音透出切金断玉般的狠绝。
第29章 (二十九)珠胎劫()
皇后自怀孕后诸事不管,后宫事务全交给辰妃打理。
冬季天气寒冷,众嫔妃困在宫室内,难免无聊。所以,冬季后宫总兴搞些花样打发时间。画消寒图做暖宫诗便是其中一项。
今年辰妃主理后宫,把画消寒图改成了绣消寒图。不但要绣,还要集体绣,今天在这位妃子宫里,明日在那位妃子宫里,一群人围炉刺绣,边说笑边做活,竟有些平民大家庭的热闹味道。嫔妃们喜欢,连皇帝也颇欣赏。
所有妃子轮了一圈,辰妃便把主意打到了皇后的凤仪宫。皇后如今心情好,加之墨钦曾赞赏过,便大方地让嫔妃们到凤仪宫刺绣。她自己不动手,只由众人陪着说话。
辰妃性情活泼,再有人凑趣,凤仪宫内欢声笑语不断。
说笑间,皇后懒懒地扫过众人,微笑问道:“怎么不见昭妃妹妹?”
有人答道:“昭妃姐姐被皇上叫去了。”
“皇上这些天总叫昭妃姐姐到昭文阁伺候。”
嫔妃们开始议论起昭妃,有羡慕有嫉妒,不一而足。
皇后按着额头,不喜道:“后妃怎能去昭文阁伺候?”
辰妃抬着绣架来到皇后跟前,安慰道:“规矩是皇上订的,只要皇上高兴就好。妹妹猜陛下原是想让娘娘去伴驾的,因为体恤娘娘有身孕,才让昭妃妹妹去的。”
皇后再讨厌辰妃,听了这几句甜话也十分受用。所以当辰妃向她讨教针法时,难得耐心地教了她。
“皇上驾到。”内侍尖声唱诺让殿内安静下来。
嫔妃们忙整理衣服行礼。
墨钦大踏步走进来,后面跟着一身男装的昭妃。
皇后怔怔地注视着昭妃——身着玄紫骑服,足蹬同色云靴,腰挽白玉带,头戴碧玉簪。星目光芒熠熠,掩不住满满的自信。恍惚中好像看到了那位少年得志的将军像自己走来。
皇后全身僵硬,失神地瞪着昭妃。对昭妃的请安,也只含糊应对。
辰妃在旁边笑道:“昭妃妹妹这身男装,乍一看,妾还以为是哪位将军。”
墨钦回头对昭妃温柔一笑。
辰妃又道:“原来男装穿起来如此威风。赶明儿妾也去做一身。”她说着便要过来看昭妃的衣服,却被裙带绊了一下,扑到皇后身
上。皇后只觉手掌刺痛,她还没出声,辰妃已经叫起来。
“妾鲁莽,有没有伤到皇后娘娘?”辰妃一脸愧急,只差没给皇后跪下了。
墨钦小心扶住皇后,关切询问道:“皇后有没有伤到?”
辰妃扑到她的时候,手里的绣花针扎了她一下。
皇后抬起手,一滴血珠在皮肤上泅晕开。
辰妃还在诚惶诚恐地道歉,皇后淡淡道:“不过是扎了一下,本宫还不至于恁般娇气。妹妹不必自责。”
一段插曲告终。
众嫔妃将帝后围在中间,重新开始闲聊。
辰妃望着皇后的背影,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
两道犀利视线停在她脸上。辰妃双眸一转,对上昭妃那双亮的过分的眼睛。辰妃对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客气地回了一笑。两人各自转开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未发生。
次日半夜,皇后滑胎了。
刚强如皇后,也不免痛哭失声。皇帝陪了一夜,才勉强安抚住她。
宫里炸开锅之际,凤仪宫也乱做一团。
皇帝刚走,皇后便下令彻查凤仪宫,恨不得掘地三尺连蚂蚁都不放过。
无尘被急召进宫,协助皇后调查谋害龙裔的“凶手”。
吃穿用度已查过一遍,并无不妥,除了无尘拿着一盒熏香,反复嗅了好几遍。
“先生,如何?可是熏香有异?”皇后急切地问他。
无尘犹疑地回道:“似乎和草民验看时有些不同加了灵脂。”
皇后眉毛竖起来,厉声道:“本宫并未要灵脂!把王落花这个大胆的给本宫拿来!”
不一会儿,掌管后宫熏香的尙仪王落花被带到凤仪宫。
她大概在路上听说拿她的缘由,才进门便匍匐在地,颤声高喊:“皇后娘娘明察,奴婢万万没有谋害龙裔之心!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
“本宫从未下旨在熏香中加灵脂,你竟擅自主张,是何居心?给本宫从实招来!”皇后一双厉目盯住她,冰冷充满杀气的声音在殿内回旋,王落花吓得瑟瑟发抖,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掉。
皇后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半晌,她才结结巴巴地说出实情。
原来,皇后自怀孕以后,夜间难寐,王落花想讨好皇后琢磨着调制出能安神的熏香。
寻常熏香对皇后全没有用,她只得去求助秋宁。
王落花当然不敢说,若不是秋宁教她几个熏香方子得到帝后赏识,她根本不可能当上这个尚仪。
秋宁擅调香,后宫皆知,王落花求他也正常。
然而这时,皇后听到秋宁名字,好像热油泼在烈火上,腾起万丈怒火将理智烧得全无。
她一挥手,把凭几上的杯盏扫到地上。
王落花吓得一抖,急忙辩解道:“秋公公说加灵脂能安神,奴婢特地去问过几位御医,确认对娘娘无碍,奴婢才斗胆加入熏香。”
皇后哪里听得进去,抓起凭枕掷到王落花身上,破口大骂:“大胆奴才,伙同秋媚音这个贱人陷害本宫、陷害龙裔,本宫今天不拔了你们的皮!”
王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