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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说我哪里不如他?”木馨猛然转过身,没头没脑地问了金姑姑一句。
“娘娘何等矜贵,一个下贱的阉人如何能与娘娘相提并论!不过,那秋媚音是有些狐媚。”金姑姑是木馨最倚重的人,不怕讲真话,也清楚木馨问自己并不只是想听奉承话。
“大哥也不狐媚他并不爱我,怎么做都讨不得他的欢心。他若一心爱大哥也就罢了,竟把那阉人放在大哥之前!一个月里去妙音阁的次数比去怀良祠还多!当初若不是大哥一心维护,也轮不到他做皇帝!”
“娘娘”金姑姑吓得直冲木馨摆手,四下里扫了一圈,确定屋里都是信得过的人,方道:“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毕竟是在宫里。”
木馨按住太阳穴,轻声道:“父亲又来信了。姑姑,我该怎么办?”
金姑姑上前扶住她,也低下声音道:“老身觉得还是按王爷的计划行事更妥当。你也看到了,侯爷是什么下场!这情啊爱的,不可靠。”
木馨默了一息,开口道:“我要去怀良祠。”
金姑姑犹豫地劝道:“娘娘要生了,还是别往那阴气重的地方去。”
木馨冷下脸道:“大哥难道会害我?”
金姑姑无法,只得吩咐人备车,万分小心地搀扶木馨出行。
怀良祠,孤零零地矗立在柳树丛中,冷清依旧。
木馨大着肚子拾阶而上。她伸手推开门,一阵灰尘腾空而起,呛得她直咳嗽。
看样子是很久没有人来了。想到墨钦连续去妙音阁,木馨便怒火中烧,把手绢绞得不成样子。
她挥退其他人,只留下金姑姑,给木良上了三柱香。
淡淡的烟雾模糊了她的视线,木良生前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注视着黑黝黝的牌位,她心痛如刀绞,只觉得阵阵寒气直冲脑门。
“大哥,这宫里大概只有我还记得你。你一心维护的人早把你忘了,又去喜欢别人了。你要是早知道这情形,会不会后悔?”
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她声音颤抖地低语道:“当年父亲只是借墨钦皇族的名声造势,原是打算成事后除掉他,扶你上位的。偏偏你不肯,硬是要与他共享江山,最后被妒妇所害。你爱他如斯,他也不过只是记了你几年,这男人如此凉薄,我替你不值啊!”
“如今,木氏又有夺江山的机会,只要我能诞下龙子,这天下就是我们的!”她轻轻抚摸圆圆凸出的肚子,在眼泪里现在一抹骄傲的笑容。
突然一阵狂风刮过,把供桌上的贡品刮得七零八落,牌位猛然晃了两晃,倾翻下来。
木馨眯起眼,向后退了几步,提高声音道:“大哥是你吗?你还是不忍心,对不对?”
风刮得更加剧烈,帷幔在空中纠缠飞舞,在屋里掀起阴森森的暗影。大风穿过房梁,发出呜呜的声音,合着叮咚作响的兽铃,好像有人在咆哮哭泣。
木馨感到腹内疼痛,一阵紧过一阵。她捧着肚子弯下腰,脸色变成惨白无比。
“娘娘”金姑姑上前抱住她。
只听见她喃喃道:“我不是你!我不爱他!我不会为了他放弃任何东西!让我替你拿回属于木氏的东西!你保佑我生个男孩吧!”
她嘶哑的声音被急骤的风盖住,整个人摔倒在地。
金姑姑看见她下身的衣裙湿了一片,吓得大叫:“快来人啊,娘娘要生了”
当晚,木馨诞下一男孩,取名“睿”。次日,墨钦昭告天下,皇子墨睿册封为太子,迁入东宫。
时光如梭,秋宁到麒麟谷养伤已经快半年了。这半年里,在步随云的精心呵护下,他已经行动如常。原来的武功废了,他改练云南王的武功路数,居然进步神速,功力恢复到原有的七、八分,尤以轻功见长。
步随云把他养在这世外桃源里,不让他操半点儿心。外面是何样情况,步随云也不说。不过在秋宁能走路后,步随云变得忙碌起来,一个月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要回定州。
秋宁清楚现今的平衡局面只是暂时的,几方势力迟早将爆发大战,玄氏韬光养晦多年,也在等待一个决胜时机。正如他自己,逍遥自在的生活并不长久,前途漫漫,福祸未卜。
这天傍晚,步随云回到麒麟谷。
秋宁见他面色微红,知道他喝了酒,装作不经意地问:“打何处回来,喝成这样?”
步随云把他抱到腿上,将头埋到他颈窝里嗅了又嗅,含糊道:“你猜?”
秋宁靠近他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儿,挑眉道:“喝花酒去了?”
步随云点点他的鼻子笑道:“倚红楼新来的清倌真不错。”
秋宁横他一眼,摇头道:“你可真不省心。”他推开步随云凑近的脸,冷笑道:“这么不省心该怎么办?”
步随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他自顾自道:“不如骟了,一了百了。”说完话,他手里多出一把匕首,抬手向步随云胯、下砍去。
步随云挡住他,提高声音道:“谋害亲夫,你反了啊?”
秋宁手上不停,匕首又快又狠,嘴上仍笑道:“反了又怎的?谁叫你去喝花酒!”
步随云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并不松开,一只手推挡他的进攻,“再凶!小心我收拾你!”
里面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观月在屋外吐了吐舌头,道:“又打起了?”
听雷很淡定地道:“年轻人,打是疼骂是爱。”
忽地听见秋宁惊叫一声,却是步随云在告饶:“阿宁,你让我抱抱,为夫再不敢了。”
秋宁低声说了句什么,步随云哀声道:“我是去打听消息有了你,我还有什么心思喝花酒!没人比你更好”后面的话淹没在一片断断续续的低、喘和呻、吟中。
观月、听雷直摇头。三少爷肉、麻起来真让人汗颜呐。
屋里的人正在恩爱,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阿成扎呼呼地喊:“先生大事不好了!先生”
阿成奔到屋前,滚下马,径直去拍门。
步随云衣衫凌乱地打开门。
阿成大概也知道打扰了他的好事,瞪着整理衣服的两人愣了一下。
步随云不耐烦地问:“何事?”
阿成咽了口吐沫,望了望他身后的秋宁,方道:“将军说水邱公子偷盗军马,要以军法处置!谁知水邱公子跑了,将军一怒之下扣了药师国的几位长老,说是水邱公子不现身,就把药师国的人赶出军队!”
秋宁跨上一步,急道:“好端端的,阿静怎么会偷盗军马?”
“有药师国的人不服,找将军理论,结果和风都尉的人打起来,风都尉说药师国的人是奸细,把打架的人关起来,非要将军给他个交代王妃要先生赶快回去!”
步随云蹙眉道:“怎的扯上风都尉?”
阿成想了想,答道:“据说风都尉的军马生病了,是水邱公子亲自去医治的。”
“风都尉是谁?”
“二嫂的弟弟。风家反对收留你们族人,就是他在后面生事。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阿成,备马!”
秋宁拉住他的袖子道:“我和你一起去!”
步随云看他一脸焦急,迟疑了一息,最终还是勉强答应。
离开麒麟谷时,秋宁回望了一刻——他和步随云都很清楚,这次离开,将投身到风云诡谲的现实中去,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秋宁和步随云回到定州时,赵戍狄正在练兵,他们先去看了被扣押的药师国众位长老。
苏忠等人也说不清具体情况,只知道水邱静去风平裕帐下当兽医,先前一切还好好的,忽地就传出水邱静偷盗军马,而小孩在这个时候莫名失踪,被风平裕反告为奸细,赵戍狄为平息流言只得扣押了几位长老。谁知道又传出药师国人在军中哗变,一时间他们这支刚来不久的外族人莫名其妙地站到了本地人的对立面。
情况果然棘手!
秋、步二人面色沉凝。
朱长老道:“我倒是听少主提起,风都尉时常为难他,会不会是有人害他?”
步随云抚着下颌沉吟道:“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秋宁面色沉肃道:“他只要没有性命之忧,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应该跑掉!如今别人要怎么泼他脏水都可以,赵将军不严惩不能服众,族人不明就里只当被人排挤,如此一来正合了那些离间之人的心意!”
苏忠见秋宁是要发怒的模样,忙劝解道:“少主还小,有些不知轻重也正常。”
不待秋宁开口,步随云便道:“还是先去见将军,毕竟阿静偷盗军马一事颇为蹊跷。”
第57章 (五十七)无妄灾2()
赵戍狄对秋宁本无好感,如今他的族人出了这般棘手之事,他对秋宁的态度更是冷淡轻忽。
步随云问起情况,他只是冷冷地道:“水邱静看管的军马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喂马的兵士说当天晚上看见他在马厩,而他也不见了,风都尉告他偷了马潜逃。就那么简单!”
步随云急道:“他一个小孩子如何不惊动众人带二十多匹军马?怎能如此轻易定罪?”
赵戍狄凤目一瞪,冷着脸道:“这用你说吗?这事自然是要细细查问,可是人都不见了,又有人证物证,你要我怎么判?”
步随云“哼”了一声,不满道:“看见他在马厩并没看见他偷马,这算什么人证?那物证是什么?”
赵戍狄气得眉毛都抖了抖,让文书拿过一张纸拍在步随云面前,道:“你自己看!”
步随云展开纸看,竟是署了水邱静大名的一张借条,欠了一排人的名字,共八十两银。
步随云看了借条,确实是水邱静的字迹,顿时疑惑地皱起眉。
秋宁起身向赵戍狄一揖,道:“赵将军恕罪。是我教弟无方,方惹了如此大的麻烦,我一定尽快找到吾弟,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赵戍狄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此事关乎军心,总不能无限期地拖下去。给你三天,三天内找不到水邱静”
秋宁点头道:“假如三天内找不到吾弟,秋某愿待他受罚。”
赵戍狄终于正眼打量了他一下,挑眉道:“百、八十军棍你也受得?”
秋宁拱手道:“秋某只求平息纷争、化解误会。”
赵戍狄嘴角微翘,不无嘲讽地笑道:“长兄如父,虽然你并非军中之人,领受军罚也说得过去。这样的族长倒是少见,你教得好啊!”
秋宁明知他是故意为难,还是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手掌在衣袖中紧紧握住,才抑制住气愤的颤抖。
步随云伸手在袖中握住他的手,安抚地摸了摸。他抬头冲步随云勉强一笑。
他们的小动作落到赵戍狄眼中。赵戍狄厌恶地立起眉,对步随云喝道:“没事就出去,别在我帐里碍眼!”
两人默默地立起身,手牵手地走出帅帐。这时迎面来了一人,对步随云拱手笑道:“步先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步随云客气回礼道:“有劳风都尉惦记。步某无恙。”
风平裕将目光投向秋宁,细长眉眼微露讶异。秋宁面色平淡,紫眸漠然地扫过他。
三人擦肩而过。风平裕一直盯着秋宁的背影,脸上早收了笑意,露出阴狠之色。冷不防秋宁猛地回头,对上他的眼睛。远远地,紫眸寒光乍现,锐利如实质,竟让风平裕脊背生寒。
待秋宁远去,风平裕咬着后槽牙,嘟囔了一句:“紫眸?药师国的人吗?什么来头?”
步随云没有立刻回王府,而是转到一处军官住的帐篷,掀帘而入。
里面一位黑脸军官见了他,忙恭敬见礼。
步随云也不多话,直接问他:“你可知水邱公子的事?”他指着对方对秋宁道:“老安在军中负责阿静的安全。”
秋宁忙向他称谢。
老安摆手道:“这原是王妃的吩咐。再说水邱公子出了这等事,也是我失职。说来,这水邱公子一到军中便吃了不少苦甚至有不要脸的混账说他是兔儿爷,差点把他给被我吓了一次后,倒是不敢乱来,可言语上挤兑、使绊子、动黑手却是没断过,也亏得他能忍,要是我,早他妈宰了那些王八羔子!”
秋宁脸色煞白,身体僵直,声音不稳地问道:“他们为何要为难阿静?”
老安摊手道:“不知道啊。开始看着像是为难新人,但他呆得长了,竟还更厉害了。”
“都是些什么人?”步随云冷声道。
“不是风都尉的人,就是他们挑唆的。”
“可有危害过阿静性命?”
老安摇摇头,然后迟疑道:“有一次比较凶险,不过并不像是故意的。”
步随云疑惑地转了转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