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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女人嘛,没谁是不喜欢听别人赞美她们的长相的,苏雅覃对这些江湖传言很是津津乐道乐见其成,反正她地位摆在那儿,若是哪个青年俊杰见到她的面感觉梦碎了,也没那个胆子当面说什么。
所以苏姑娘一直活得很是滋润自在,除了一直没有找到弟弟是个心病之外,人生可称是毫无波澜一帆风顺。
所以前世她才会那样对身边的人全无防备,在最想不到的时刻被最想不到的人从背后出卖,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重生回来之后的苏雅覃已经完全改掉了过去性格中挥之不去的那点儿天真,她变得更加坚不可摧,更加无懈可击。
但万幸的是,幼年时期在父母身边学到的那些为人经世的道理一直沉淀在她的骨血当中,苏阁主就是再手段狠辣、再雷厉风行,也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善意的爱和期望。
她一门心思地想要扳倒杨逾,并不全是为了给前世的自己报仇,他们之间的仇恨是建立于国家层面上的,建立于杨逾那些想要天下大乱的野心和欲|望,苏雅覃继承了自己的父亲对这天下万民的责任感,她绝不会放任杨逾那样的奸佞改朝换代,成就他的一家天下。
自古江湖庙堂都是泾渭分明,两边的人都互相看不起对方,可到了某种紧急关头,总有种微妙的东西会把他们联系起来,结成任何利益观念的不同都无法撼动的紧密联盟。
我们把那种东西称作信仰——一个人所能拥有的最伟大而宝贵的东西。
当然,现在苏雅覃还不知道丧心病狂的杨逾对她们家做了什么事儿,否则她恐怕会立刻丢掉那什么狗屁大局,冲进杨府去把杨老贼的脑袋割下来当夜壶。
时局已经越来越危险了,整个天下都处在一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感之中,那些最底层的普通百姓却不知道将有什么样的事情可能降临到自己身上,他们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机阁一行人在扬州看到的,仍是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的美丽景象。
一派太平盛世之风。
“阁主,您看君盟主提出的那法子,有可行之处吗?”
断情崖下天气很糟糕,但丝毫不能影响到这一队策马而行的武林高手,风沙在他们周身不远的地方仿佛遇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只能环绕着呼啸拍打,却无法再进一步。
为首的一男两女更是风度尤甚,他们谈话的声音甚至像平常安静时一样从容而和缓,却奇异的能在嘈杂的风声当中清晰地传到对话的人耳朵里去。
那自然就是天机阁主苏雅覃和她的两大护法了,玄衣青年是左护法明镜,黄衫姑娘则是右护法青丝。
方才问话的正是明镜,他整个人懒洋洋地坐在马上,宽大的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长发只用一根简单的簪子随意绾起,看上去潇洒而又闲适。
他们从扬州的武林大会上回来,一路上已经不是第一次讨论这个话题了,这次大会武林盟主君笑提出了一个重新规划联合武林势力的方法,想要搀和到朝堂的事情中去,可谓是在一众掌门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此事事关重大,君笑没有不知轻重地直接在大会上提出来,而是私下里召集了些值得信任的朋友,对他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即使是这些人当中,意见也鲜明地分成了两派,一边是义愤填膺地想要插手进去,为国诛灭奸佞,最好还能扶持回汝南王造反成功前的那一脉皇族血统,另一边却是显得十分犹豫,并不想贸然陷入朝堂这一污浊不堪的泥潭中去。
两方人都有自己的考量,谁都无法说服谁,大家在一起讨论了十来天,最后还是无奈地不欢而散。
苏雅覃当然是旗帜鲜明地支持君笑的这一决议的,她出身高门世家,对朝上的那些事看得还要更清些,也比一般人对从前那一脉“皇族正统”更有感情。汝南王登基之后虽然横行无忌,可到底还是不能过于触犯天下人的忌讳,再加上他自己短命,也没当上几年皇帝,所以可怜英年早逝的先先帝,还是有嫡系血脉被艰难地保存下来了的。
如果能把那人再扶上皇位,自然是再好不过。
苏雅覃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我还是原来的意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君笑提出来的想法虽然还处于很不靠谱的初级阶段,但未必不能成行——除我之外,这次也有不少掌门持支持的意见,他们无疑都会尽力帮助盟主完成这一目标的。”
“可是,同时也有好些人反对的呀,”青丝把玩着自己长长的发辫,一派天真的脸上浮现出苦恼的神色,“君盟主算是谨慎了,这次只找了往常亲近的人,可这些人里都有那么多人反对,他能把整个武林的力量都整合起来吗?”
苏雅覃摇摇头,反而笑了:“我们并不需要发动整个武林,这次我们要面对的困境和十八年前可不一样,要造反的那人可没当年汝南王爷的天时地利,关外此时更没有同时虎视眈眈的鞑靼,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并不会演变成大范围的战争,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戳穿他的阴谋,不需要在战场上正面交锋。”
明镜揶揄一笑:“您何必这样给她解释呢,反正她又听不懂。”
青丝瞪大眼睛,伸腿就要去踹他:“我怎么听不懂了,你不要每天在那里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难道你还能聪明得过阁主吗!”
“哎呦呦,这就生气啦,”明镜眨眨眼,灵巧地晃了一下躲开青丝的袭击,“阁主您管管她哎哟”
青丝得意地收回成功掐在他腰上的手,握成拳头挥了挥:“你就贫嘴吧,整天不干正事,武艺越来越不如我了。”
“那是那是,”明镜苦着脸抱拳,“小的哪儿能及得上您这武学奇才啊,也就卖卖嘴皮子,您就大人有大量”
苏雅覃被这两个活宝逗得扑哧一笑,却不再理他们,口中清喝一声,夹了夹胯|下骏马,再一次提高了速度。
这下两个人也顾不得笑闹了,连忙催马跟上去,青丝百忙之中还不忘狠狠瞪了跑在身边的明镜一眼。
苏雅覃却忽然停了下来。
“你们听,”她好看的眉毛一皱,抬手示意身后跟着的阁中好手们都停下,将视线朝远处望去,可黄沙在空中翻滚着遮挡视线,不要说那需极目远眺的地方,就连三丈开外的物事都看不太分明,“有马蹄声。”
明镜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褪去了,也运起内力侧耳细听起来:“确实,听这响动人数倒不算太多但马是好马,蹄声清亮,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中也跑得很快。”
青丝抬手把一缕被吹到眼睛前面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去,干脆下马伏地听了一会儿,起身肯定道:“一共四匹马,一匹在逃,三匹在追逃的那匹马品相最好,可骑师却似乎技术不精,快要被后面的人追上了。”
她转头看向苏雅覃,透亮的眼睛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彩:“我们要管吗?至少去看一看吧!”
典型的看热闹从来不嫌事儿大。
苏雅覃对这两个护法的性格十分了解,知道就算是阻止他们现在去,他们也决不会放过这种热闹的,再加上她自己也好干路见不平之类的事儿,便干脆地点头决定去看看情况。
如果碰上什么恶事的话正好救人,若是什么邪恶的魔头被追杀那也能助后面人一臂之力不是?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只顾自己眼前事儿的人生,该是多么的寂寞如雪啊!
天机阁一行人都骑术精湛、训练有素,确定了方向之后保持着整齐的队形朝那边策马飞奔,不消片刻便见到一匹白马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这里逃过来,马上的骑手像是支持不住地伏在马背上,只勉强用一只手松松握着着缰绳,似乎马上就要陷入昏迷状态。
这边为首的三人一看他,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远远的被风沙遮掩着,那人还脸朝下垂着头,看不分明五官,可从单薄的身形上判断,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他的状态可不能仅仅是用狼狈来形容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到处是撕裂的痕迹,早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左手以不正常的角度垂下,一看便知是被以暴力的手段打断了。
不仅是两个姑娘,连明镜这个大男人都不忍地轻轻吸了口气。
以这种手段对待一个半打的孩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也实在是有些过了。
苏雅覃只觉得气往上涌,她朝明镜打了个眼色,示意他拦下那个少年的马,自己则直接朝着追来的三个黑衣人迎上去。
——说真的,哪怕什么都不问,光看这两边人的状态和打扮,想来他们该对上的就是后面这三个浑身黑漆漆的家伙。
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个左手一抬,三人刷的一下停下来,连马匹由于惯性多走的几步路都步数相同,显得极为整齐划一。
苏雅覃心中暗暗一跳,对他们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
这作风倒像是权势人家豢养的死士。
为首的黑衣人看了看两方的实力对比,还算客气地拱手说话了:“未知尊驾何人?还请把那犯人交给我们,日后定当相谢。”
不过是些再普通不过的场面话,苏雅覃完全对此置之不理,只冷笑一声道:“你们三个大男人如此逼迫一个孩子,倒是好大的威风啊。”
黑衣人看上去却不欲与她争辩,只继续拱手,声音都极其机械:“姑娘,他是我们主人的仇家,不料一不小心却被他跑了出来,还请行个方便”
苏雅覃冷笑一声,正欲继续驳斥,却听到一个虚弱而沙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来。
那少年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明镜拦下,在马上还得靠着明镜扶持才没有直接瘫软地掉下去,沙尘把他的脸涂的乱七八糟,看不出长相,黑漆漆的眼睛里也连一丝光彩也没有。
他强撑着抬起头,似乎只是维持清醒就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我我根本不认、认识他们”
苏雅覃一挑眉,回身向那黑衣人道:“听见了?人家不认识你们,可别是认错人了吧?”
那黑衣人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有了不明显的急躁和怒气:“他当然不会承认——姑娘,还请不要插手此事,我家主人想要什么人,还从没有失败过。”
青丝好奇地插口道:“你家主人是什么人,朝廷的大官吗”她大惊小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副惊讶的样子,“我记得朝廷不是禁止官员私自豢养死士吗,你家主人是谁,他可是违反了朝廷法度的呀。”
黑衣人被她一噎,身上散发出的怒火看上去已经快要具象化了。
“行了,”苏雅覃拉了一下缰绳,笑得有些嘲讽,“藏头露尾连身份都不敢表明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命令我们做事,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就说人是被天机阁劫下了,有胆量叫他亲自来找我,这件事我们天机阁还就管了。”
那黑衣人却是全身一震:“天机阁——你是苏雅覃?!”
那一下可疑的停顿并没有逃过苏雅覃的耳朵,她眼神一凝,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江湖中人只知道她这个名字,并不知她过去是叫苏雅的,而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定然知道她当年的身份
“你们到底是谁!”她全身的气势猛然一厉,铺天盖地地朝那黑衣人碾压过去,缠在腰间的软鞭也被抽了出来,眼看着就要冲上去。
对方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一直没有吭声的剩余两个黑衣人转身就跑,为首那个却忽然向这边射出一只闪着乌光的飞镖。
“阁主小心!”青丝惊呼着想要扑过来,无奈距离太远已是救之不及,谁知那飞镖却并不是冲着苏雅覃而去,而是在空中诡异地改变了方向,直朝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那青年射过去。
“明镜!”苏雅覃清喝一声,长鞭已经出手,想阻断那个黑衣人的动作,谁知那人一击即走,连看都不看飞镖有没有击中目标,转身就御马飞奔而去。
苏雅覃到底慢了一拍,只在他后背上留下重重一鞭,她追了一阵后恨恨地停下来,终究还是不放心阁里的队伍,放弃追击往回走去。
阁中手下们正围成一个圈,面上神色似乎都有些怪异。
一股奇妙的预感忽然从她的胸中升起。
“阁、阁主。”见她过来,明镜抬起头,却没了平日潇洒不羁的模样,竟有些结巴起来。
“怎么了?”苏雅覃往他们圈子的中间去看,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明镜咬了咬唇,抬手捧上来一块晶莹润泽的白玉:“他刚刚那镖我没完全挡住,把他胸口的衣服划破了,这、这块玉就掉了出来。”
苏雅覃接过那块玉,她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