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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热之前他……心里面很少的一丝烦躁被突然扩散了几十倍,让他根本没控制住。
还有第一次在祁邵浴室里变成猫的时候,是因为祁邵要帮他洗澡,他讨厌水,所以他……生气。
路扬低头看着玻璃杯上飘上来的雾气,脑子里突然像抓住了点什么。
变回来的前提都有生气,或者叫做愤怒。
愤怒让他变身。
怎么跟绿巨人似的?
路扬想着想着突然有些想笑,但他控制住了,自己一个人傻呵呵的乐,这让他觉得有些傻『逼』。
憋着笑暗暗的乐老半天,路扬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把他吓得手里的水差点都给撒了。
他这才想起来他从起床还没吃过早饭。
路扬把水杯放茶几上,起身去厨房看了眼,打开冰箱看着里面仅剩的一袋挂面跟两个鸡蛋有些想叹气。
他实在不想吃自己下的面了。
不是他连自己面子都不肯给,是这面真是……太给不了面子了。
他低头从兜里『摸』了『摸』,一点儿钱都没有。他本来交了房租之后,身上就只有几百了。
就那仅剩的几百还都在祁邵家里那个在窗台上吹着冷风的裤子里。
啧。
看样子要销个病假了。
他往棉衣里又加了件『毛』衣,这才带上钥匙出了门。
他去店里能不能拿的到钱另说,一顿饭总能蹭到。
小饼干啊。
小鱼干啊。
我来了!
路扬出楼道顶着风就往外走,走了一段路后实在冷的受不了,经过一家大商场的时候进去缓了缓。
这都二月多了,怎么天气还冷成这样,穿了三件衣都扛不住。
身上的热气缓缓回来的时候,路扬非常一鼓作气的就跑了出去。
他租的房子离店里不远,但这个不远仅仅也只是在他坐车时候都不远。
走起来的时候就……就跟他妈长征似的。
祁邵黑着脸坐在店里沙发里,吓得旁边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老大……那个小猫估计等会儿就回来了。”『毛』建国斟酌着用词,“你看,外儿现在这么冷是吧,说不定冻一下……”
听到冻一下祁邵脸更黑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宁静说,“老大你也别担心了,你出去找了那么一大圈都没能看见,你担心也没用啊,说不定就自己回来了,是吧。”
宁静话音刚落,店门上的铃铛就一阵响动。
所以人猛的回头盯着门口。
路扬刚推开门就看着一屋子人盯着自己看,吓得关门就想往外走。
祁邵看着站在门口一脸苍白的小孩儿,拧紧的眉头顿时拧得更紧了。
脸怎么白成这样?
“弟弟过来了?”『毛』建国反应过来,笑呵呵的朝他招了招手。
“啊。”路扬没弄清这一屋子人为什么盯着他,慢慢的走到了沙发边坐下了。
“不是生病了?”祁邵看着他,“怎么又过来了?”
“好了。”路扬把放进上衣兜里面的手狠狠的捏了捏,都冷硬了。
祁邵看着他一身的寒气,突然伸手把他放在衣兜里面的手给拿了出来,放在自己掌心握了握:“手怎么这么冷?你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路扬朝桌子上少了一眼,有些水果但没有饭。
这个时间店里不是应该吃饭了吗?他难道没赶上?
“路上没的士吗?”祁邵把他另外一只手也拿了出来放在掌心的握着。
路扬手不大,两只手被他的手包的正好。
“没钱。”路扬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转头看着祁邵,问得有些急,“现在不吃饭吗?”
祁邵听他说没钱所以走的时候突然心里就跟被什么拧了一下似的,接着小孩明显是赶过来吃饭的让他更不是滋味,生着病还得赶过来吃饭。
“啊!”宁静突然嚎了一声,绕了个边儿跑过来抱着路扬就没撒手,“小可怜!姐带你吃肉!”
“没有饭吗?”路扬不知道最近脑子是被冻傻了,还是被本体给影响了,智商呈直线下降。
这话问出来他就感觉不太对劲了,但他也没能来得及收回来这么个脑瘫儿童一样的问题。
但身边宁静明显憋着笑的脸跟『毛』建国已经笑出声的哈哈声,让他跟着也有点儿想笑。
使了老劲儿憋了憋,但还是没憋住。
他笑出来的时候宁静也没憋了。
店里的暖气跟笑意都缠绕到了一起,路扬突然觉得有点儿开心,他没有过这么一伙人一起笑着的经历。
但是他看过,他以前觉得这样挺傻的,一伙人傻了吧唧的笑到最后都不知道笑些什么。
不过今天这么笑笑,感觉好像也不错。
“妈呀。”宁静突然没笑了,脸突然凑到了他面前,“我炸了。”
祁邵看着路扬笑弯了的的大眼睛,还有不大的笑容和嘴角若隐若现的小尖牙,突然心脏就嘣嘣的跳了两下。
小孩儿笑了?
他还没见过路扬笑过。
路扬笑了笑看着没笑了的宁静也停了下来:“怎么了?”
“啊!”宁静突然又叫了一声,“小宝贝儿你笑起来太招人了!虎牙犯规啊!”
路扬被她突然来的音量给吓着了,下意识身体就往旁边偏了偏,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祁邵伸出手扶住了往他这边倒过来的路扬,笑着低头看着小孩儿:“再笑一个呗。”
“不笑了。”路扬用手撑了撑沙发想坐稳。
“哎。”祁邵突然把他整个人都压着了沙发上,接着手飞快的探向了他的腰间。
“啊!”路扬被吓了一下,接着腰间的痒意就让他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
祁邵看着倒在自己腿上笑的清脆的小孩儿突然就愣住了。
路扬浅『色』的瞳孔里因为笑洇出的一层薄雾还有他一低头能清晰见到的粉嫩唇舌。
这小孩儿笑起来还真招人。
他一愣手就松开了,被他压在腿上的小孩儿立马就敛了笑坐了起来,还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他笑着回看了过去,路扬眼睛漂亮,浅棕『色』的瞳孔很少见。
不过有点儿熟悉。
祁邵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只猫。
大黑的眼珠的颜『色』就好像是这个颜『色』的。
“松开。”路扬一边瞪着他,一边一巴掌拍在了他还在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嘿。
祁邵看着对他正瞪着眼睛的路扬有些晃神,他怎么越看越觉得小孩儿像他那只猫?
第十九章()
“老大你干嘛?”宁静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要亲上了都。”
“啧。”祁邵把眼珠子从路扬脸上移开了。
路扬怎么可能是那只猫,不过小孩儿长得是挺像那只猫的,一『摸』还炸『毛』的脾气也很像。
“走走走。”宁静喊了一声,“关店,去吃肉!”
离他们店不远的一个百货大楼,顶层有个烤肉店。
他们一行人直接走了过去,在斑马线等红灯的时候路扬缩了缩脖子,朝空气哈了口气,刚想把把塞兜里的手拿出来给搓会儿,挺大的一片黑影带着一阵热气就笼罩了下来。
他偏头看了看身上突然多出来的棉衣,又看向正和『毛』建国说着话的祁邵。
祁邵身上现在只穿了件『毛』衣。
……
路扬伸手拉了拉太过宽大的棉衣,拧着眉刚想把衣服还回去。
“走了。”『毛』建国看着红灯熄了,“人太多,牵着弟弟,别走丢了。”
『毛』建国话音刚落,路扬就发现棉衣外面的大帽子被人给挑了起来罩在了他头上,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就过来一把把他给搂住了,带着他往前走。
路扬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祁邵把手搭在了他肩上。
“想吃什么?”祁邵一边走一边低头问了一句。
“都行。”路扬敷衍的回了一句,他现在所以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被祁邵手搭着的肩膀上。
“你……”祁邵开了个头没接着问,他一开始是想问问路扬今天不在家,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问。
从一些方面可以看得出小孩儿过的挺不好,但从某一些方面他又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
路扬穿的好像都不差,手上没什么茧子不说,『摸』着比小女生都还滑。
“到了。”『毛』建国招呼了一声领着他们进了店,跟着迎上来的服务员要了个包间。
店里暖气很足,路扬刚被祁邵拽着坐下,罩在脑袋上的帽子也跟着拉了下来,顿时他眼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帽子把他整个头包括脸一把全给呼上了。
“哎。”祁邵刚坐上就看见了跟突然没头了的一个棉衣坐那儿,完全看不出里面包了个人。
“妈呀。”宁静一进来就笑,“弟弟穿你这衣服怎么穿成这样。”
祁邵笑了笑伸手给路扬把脑袋上的帽子拉了下去,顺手在他一头『乱』乎的软『毛』上『揉』了一把:“暖和吗?”
路扬冷着脸抬手把他的手给弹开了,他头上被祁邵这么一通跟『摸』狗似的『乱』刨,头发全『乱』了。
『毛』建国刚完点菜,准备点酒水的时候,看了一眼他们这边:“弟弟就酸『奶』好了,老大喝什么?白的成吗?”
“我也要酸『奶』。”祁邵说,“我二弟弟。”
“皮吧你就。”『毛』建国把点好的单子交给了站在一边的服务员就坐下了。
肉跟几瓶酒跟饮料很快就端了上来,路扬稍微抬了抬头把整个桌子看了个全,全是红花花的一片。
啧,全肉宴啊。
“我烤肉小能手,人送外号五花杀手!”『毛』建国笑着站起身把油倒在了桌子中间那个烤盘上。
油很快就沸腾了,开始细细的炸着油星。
肉片儿们也很快被放了下去,香气在一瞬间朝路扬这边儿扑了过来,这导致他盯着被油裹着的肉片儿有些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
祁邵偏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想笑,这副样子也好像那只猫,眼睛盯着肉感觉都开始发亮了。
肉刚好他就夹了一片放路扬碗里了,刚准备让路扬自己晾晾,他还没开口,路扬碗里的肉就飞速消失了。
“哎!”祁邵赶紧把筷子放下了,抬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嘴给掰开了,“我祖宗你不烫啊!”
路扬没管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嘴里飞快跟接力似的用牙齿接着肉,左牙齿接完右牙齿接。
是烫,但香。
祁邵看着嘴都被烫红了一小块还跟个仓鼠似的咬不停的路扬有些无奈又好笑:“哎,你吐出来。”
路扬抬手扯了扯他的手,没扯动,把嘴里的肉又嚼了两口咽了下去,这才腾出嘴喊了一声:“松开。”
“舌头伸出来看看。”祁邵说,“烫到了没有?”
“没有。”路扬说完又想接着去吃下一片肉。
“啧。”祁邵捏着他小小的下巴,脸『色』沉了沉,“伸出来。”
路扬想了想还是把舌头了一小截出来,祁邵不笑的样子有点儿吓人。
果然。
祁邵低头看着小孩儿嘴里伸出来的那一小截嫩红的舌尖已经有一小块被烫白了。
“烫着了?”『毛』建国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含一口降降温。”
祁邵接过水杯,用手背试了一下温度,递给了路扬:“喝一口先含着。”
宁静吃着肉看着她老大脸上可见的担心,脸上的笑有些怪。啧啧啧,有情况。
“说个事儿。”祁邵见路扬嘴里好一些了,又拿了瓶饮料给他递了过去,接着转头看着对面的两人,“我今天准备上去一趟,把那个怪物的尸体给我搬车上,注意冷藏。”
“就去?”『毛』建国脸上突然就变了,“那我也去。”
“不行。”祁邵夹了块烤好的肉放在空气中晾着,“这边儿事儿还没处理完,你继续跟进。”
“那我去。”宁静脸『色』也有些沉重。
“啧。”祁邵把在空气中冷好的肉送到了正低头喝着饮料的路扬嘴边,见他下意识的咬了一口,才把筷子收了回来看着桌对面的两人,“你们一个两个的至于吗?我上去一趟,你们跟迫不及待要去嚎丧一样,我就易博士那儿查个事,跟那傻『逼』碰不上。”
“那傻『逼』就是神经病,你去他能不知道?”『毛』建国说,“你们两个要是碰上你能忍住不打他?”
“能。”祁邵说,“我最近信佛。”
“你姓屁,那傻『逼』脑子里天天想着把你干掉,心都坏黑了。”『毛』建国想了想,“反正得有一个跟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