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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脸欣慰地说:“今儿是我的生辰,昂儿难得回来看看我,你们也许久没和兄弟相聚,都过来坐着说说话。”
一群人:“”
看着坐在那儿的鬼,被那双不像人类的血红『色』眼睛扫一眼,『毛』骨悚然,脑袋一片空白,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哪里还能和他说说话?
估计在场能乐呵呵的,就只有什么都看不到的老太太和九太太。
好不容易挨过一个时辰,一群人方才僵硬着脸,同手同脚地走出去。
那僵硬的样子,看得迟萻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她的笑声没有掩饰,那些还没走出去的人哪里没听到,接着就听到她对身边的鬼道:“你难得回到人间,能在这里待多久?”
天亮后便回去。
老太太和迟萻都一脸失望的样子,虽然每天晚上迟萻可以以生魂模样进幽冥,但她从来没有作为人类和他一起相处过呢。
那些在门口处竖起耳朵倾听的人在心里松口气,暗暗擦汗。
太好了,会走就好,就算这里是他生前的家,他们也不希望九爷真的留在这里,想到家里留着一个鬼,就忍不住惊悚好么?
不过我明晚还会来。
“太好了!”老太太和迟萻高兴地说。
与他们的高兴不同的是司家那群人,原本轻松的心情瞬间降到谷底,一脸沉重地出去。
陪老太太再坐会儿,终究担心鬼气对老太太的身体影响太大,一人一鬼便起身离开。
“娘,您好好休息,我和九爷先回枫林院,明晚他再来看您。”迟萻笑眯眯地说。
老太太连连说好,一手拉着一个,又叮嘱他们好好相处,便让他们离开。
一人一鬼走出门时,发现院子里没什么人,那些司家的下人们都没在,想来是怕九爷的存在吓到人,才将这边活动的下人都遣散。
徐嬷嬷和司家几个大老爷守在门外,他们看起来有些忐忑,毕竟里面那不仅是他们娘,还是兄弟,再害怕也不能不顾老太太身体。
见这一人一鬼出来,司大老爷硬着头皮过来喊一声“九弟”。
司昂嗯一声,那属于鬼类的声音阴森空灵,听得人头皮发麻。
等他们走后,司家几个大老爷忙进去看老夫人,见老夫人好好地待在那里,脸『色』也正常,都有些奇怪。
“你们怕什么?那是我生的儿子,他还会害我不成?”老太太笑骂道。
司大老爷陪笑道:“我们当然知道九弟不会害您,只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人,身上的阴气过重,只怕会影响到您的身体”
说来也怪,他们一群年轻力壮的人和九爷待的时间不长,出去时精神都十分糟糕,被阴气冻得脸『色』发青,但老太太和九太太看起来就像没事人一样,让他们都有点怀疑是不是鬼其实可以将阴气收敛不伤人的?
老太太哼一声,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不用管她。
就在司大老爷等人走到门口时,老太太想起什么,突然道:“对了,小四和小六带回来的那两个姑娘我不喜欢,这种德行的姑娘,想必家里也不怎么样,否则怎么会教养出这样不懂尊重人的姑娘?”
听到老太太说得这般直白,一群大老爷们都苦着脸,特别是司桥和司珲的父亲二老爷、四老爷,心里将儿子骂个臭头,对儿子那两个女朋友打从心里不喜。
老太太眼睛是瞎了,但她的心可不瞎,这司家主宅有什么事她哪里不清楚。
敲打完几个儿子后,老太太就让他们滚了。
另一边,迟萻和司昂刚离开正院,迎面就见司轩、司桥和司珲兄弟三个一起走来。
司珲和司桥看到九爷,下意识地瑟缩一下,对这位相处不多的九叔实在没什么感情,不说年纪相差有些大,在他们光着屁股到处跑时,九爷正好忙着建立南城军搞革命,等他们长大一些时,就去欧洲留学,九爷去世前,他们正好还在欧洲。
比起这两人,司轩的神『色』是最正常的,依然一脸坚毅冷冽,不动如山。
司珲和司桥十分羡慕他的淡定,觉得一定是因为他是九爷教出来的,所以对变成一只鬼的九爷还能以平常心对待。
“九叔、九婶。”三个司少爷纷纷行礼问安。
司昂没说话,看起来阴森森的,和他身边笑容温暖明亮的女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司珲和司桥忍不住多看迟萻一眼,突然发现九婶简直就是观音菩萨身边的玉女,光华耀世,有她在,九爷身上那种鬼气仿佛都弱化许多,让他们没有那么害怕。
司珲和司桥这会儿过来,是找迟萻和九爷为他们女朋友赔礼道歉的。
她们怎么不自己来?司昂劈头打断他们。
两个男人尴尬地道:“她们昏过去了,现在还没醒”是已经醒来,只是吓坏了,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既然要道歉,本人来才有诚意,你们代替她们算什么?难不成你们以后还能代她们过日子,帮她们生孩子不成?继续不留情地训斥。
司珲和司桥两人的脑袋越缩越低,最后都快要埋到胸口。
他们这是确定了,这九叔和司轩分明就是一样的脾气,都不留口德。
滚吧!不争气的东西!
九爷挥手,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他们被什么东西直接卷走,然后狠狠地摔到地上,等他们定睛一看,就对上他们女朋友惊恐的目光,再看周围,他们竟然已经被送到客院。客院距离主院那边,可是要走一刻钟左右。
两个大男人木了会儿,脸『色』开始发青。
九爷将他们丢过来,是不是知道他们先前撒谎的事?
第308章 与鬼为妻()
将两个不争气的侄子丢开后司昂这才看向不远处的司轩。
司轩对这一切格外的淡然,仿佛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并非因为面前的鬼而表现出忌惮、害怕。这是司家里除了老太太外对司昂这个鬼的存在接受得最坦然正常的人几乎让人以为在他眼里司昂其实还是一个活着的人。
或许对于司轩来说,司昂是人是鬼都没什么差别。
“九叔。”司轩踱步过来。
迟萻看着这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便道:“你们聊我先回枫林院。”很识趣地给他们腾空间。
谁知司昂伸手将她拉住,司轩也道:“我和九叔说点事,不用特地避开。”
迟萻只好站在那里就听着叔侄俩讨论起南城军改革的问题。
司昂不在这十年,司轩从一个半大的小伙子长到独当一面,虽然如今已经算是正式接管南城军但到底在他成长这段时间,南城军疏于管理,又没一个可以震慑的人在使得南城军发展至今,已经遗漏不少问题。
而这些问题,最好由创建南城军的司昂提出改革最好。
虽说阴间不管阳间事人死后哪管身后洪水滔天作侄子的也不好来麻烦当鬼的叔叔可南城军对于司家的意义是不同的,特别是在这个『乱』世,拥有一支悍勇的军队有多重要,趁着这次司昂为老太太的生辰归来,司轩便来寻他问一番。
司昂提出几条建议,在司轩还想问后,他摆摆手,说道:今天就到这里,我明晚还会来,明晚再说吧。
司轩看一眼旁边的迟萻,倒底没有真的不解风情,很快就离去。
司轩离开后,这一人一鬼便手牵着手往枫林院而去。
今晚司家的下人都得到主人的吩咐,早早地回去歇息,路上没见几个下人,甚至连巡逻的家丁都看不到一个。
所以他们一路走上,根本没见到一个生人。
月光如水,洒在地上,在摇曳的灯影中,并排而走的两人,投影在地上却只有一个孤伶伶的影子。
迟萻看着自己的影子,心里有几分惆怅。
这种惆怅的心情很快就在看着身边的男人时消失不见。
至少,他们拥有比其他人更多的机会在一起,这一个个世界走来,他们其实已经比这世间任何人都要多的机会在一起,不管是生与死的界限,都无法阻止他们,所以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她满足地笑起来,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晃了晃,眼睛一直往他身上瞄,说道:“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子?是特地穿回来给老太太庆生的么?”
老太太一直说小儿子当年建立南城军时,穿着一身军装英姿飒爽,可好看了,让她十分怀念。
他瞥她一眼,殷红的嘴唇微微挑起,不是,我死前就是穿着这套军装,所以回到人间,自然就是这种打扮。
迟萻虽然表错情,不过她一点也没恼,脸皮十分厚地继续欢喜地道:“你穿军装真好看,和我想象的一样。”
他眯起眼睛,你朝着谁想像?
迟萻一点也不怕死地说:“当然是朝着轩少了。”
周围瞬间仿佛周围进入冬天,花木地面都蔓延着一层霜雪,整个世界阴森冷酷。
迟萻忙调出灵力裹紧全身,所以她看起来不受什么影响,依然笑眯眯地道:“谁让轩少和你这么像呢?看到他,我就觉得看到你一样,正如他穿军装的样子,我将他当成你就行啦。”
司昂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只是将她按到怀里,俯首就吻上去,一股阴气直接渡过去,呛得她脸『色』煞白一片。
迟萻哆哆嗦嗦地从他怀里退出来,见他双眼跳动着两簇火焰,忙不迭地道:“难得你回到人间,咱们去赏赏月景吧,你瞧今晚的月亮多好啊!”
她指着夜空中的月亮,男人也抬头看过去,发现今晚的月『色』确实好。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月亮了。
于是两人一起跳到屋顶看月亮。
陪着只鬼看月亮什么的,迟萻也算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以前虽然也有经历过妖魔鬼怪的世界,但这男人那时候是以世间仅剩的唯一一个魔出现,和鬼是不一样的。
看了会儿月亮后,迟萻又不安份了,去厨房叫醒厨子,让厨子做几样下酒菜,接着拎着食盒和司昂一起去枫林院里,在当年他埋酒的地方,将埋了十几年的陈酿挖出来,一人一鬼继续在屋顶浪漫。
其他院子里还没休息的司家人听说九太太去让厨子做下酒菜什么的,心情有几分诡异。
九太太今晚不会是和九爷一起谈情说爱,再几杯黄汤下肚,就那啥吧?
人和鬼真的能行么?
十分诡异的,司家的人都产生这种想法。
迟萻喝了几杯酒,浑身暖洋洋的,酒劲上来,整个人已经自动窝到他怀里靠着。
她醉薰薰地说:“枫林院里的那几个鬼,是你留下的吧?”
他嗯一声,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你留着他们其实是为了盯着司家,以防司家被害么?”
他的动作一顿,低首看她被酒意侵蚀得水汪汪的眼睛,然后他俯首吻了吻她的脸,用极尽温柔的声音蛊『惑』道:萻萻乖,告诉我,这是谁告诉你的?
迟萻朝他一个劲儿地笑着,伸手捏着他的脸,噗噗地笑着说:“你别想骗我,难道我看起来这么蠢么?你建立幽冥城,不就想要和冥府之主叫板么?迟早有一天,你和冥府之主会撕破脸所以你要先算计好,连司轩也是你算计的一环,你到底几岁就开始计算”
她的声音渐渐地变低,最后歪着脑袋靠在他怀里睡着。
如水的月光下,恶鬼的身影如同陷入一片浓重的血雾中,那双隐藏在血雾里的眼睛,猩红、冷酷,充满不祥与污秽。然而他的动作却是那样的温柔,纵使集这世界之恶,依然在她面前克制住,没有让她看到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或许,当将一个人看得太重要,重要到明知道自己满身污秽,依然无法放手。
既然无法放手,那就只好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第二天,迟萻"shen yin"着爬起来,抚着脑袋差点又倒在床上挺尸。
竹笙竹宛两个丫鬟伺候她起身,端来解酒汤喂她,好奇地问:“九太太昨晚几时喝的酒?可是和谁一起喝?”
“除了你们九爷,还有谁”
她嘟嚷着,没有看到两个丫鬟惊悚的目光,慢慢地调动体内的灵气驱除宿醉的痛苦。这具身体是第一次喝醉,而且是个不能喝酒的,怨不得反应这么大。
至于昨晚几时回来,几时睡着的,她甚至没有印象。
算了,有那男人在,就算她喝得烂醉如泥也不用担心的。
迟萻将心放得很宽,终于将所有的酒气压下后,整个人再次生龙活虎。
两个丫鬟懵『逼』地看着她,又看看手里的解酒汤,这解酒汤原来这么厉害么?
迟萻懒洋洋地坐在梳妆台前,由丫鬟给她梳发,托着腮咂吧着嘴,“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