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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到风景看透-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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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就一人捧半个瓜,对坐吃瓜。周遥把随身听放上磁带,耳机线连着两人耳朵里的音乐。他时不时伸手替陈嘉塞耳机。陈嘉就负责埋头吃瓜,不停地吃,大口咀嚼,而他负责为两个人调整耳机和音量、倒带或者快进。

    这是我的爱情宣言;

    我要告诉全世界。

    这是我的爱情宣言;

    我要告诉全世界。

    我相信婴儿的眼睛;

    我不信说谎的心。

    我相信碱碱的泪水;

    我不信甜甜的柔情。

    我相信轻拂的风;

    我不信流浪的云。

    我相信患难的真情;

    我不信生生世世的约定。

    ……

    齐秦的声线真好听,让人乍听时澎湃,细听时又泪默,然后一遍一遍着魔似的往回倒带。

    周遥那时觉着,唱国语歌的男人,嗓子第一牛/『逼』动听的就是齐秦,第二牛/『逼』动听的,没有了。以私心和私人感情投票,第二就是他的陈嘉。

    少年时代,周遥是那道轻轻拂过的风,陈嘉就是那片天边流浪的云。

    谁相信患难挫折之间成长的真情,谁又相信生生世世会有一段约定?

    谁和谁许下的约定?

    ……

    当晚就吃完这只瓜,陈嘉在院子水龙头下面,把切瓜刀和勺子什么的洗涮干净,把自己脸和脖子也洗了,跨栏背心上洇湿一片水迹。

    陈嘉回屋,把『毛』巾甩在案板上,西瓜刀『插』在一边,就愣了两秒钟,没什么犹豫。

    “你先回去吧。”陈嘉说,抹了下嘴。

    “那你呢?明天踢球么?”周遥问。

    “踢!”陈嘉痛快地说。

    “那你这么早就睡觉么?”西瓜汤甜味留在舌尖,周遥还意犹未尽,想一起看电视、听歌。

    “我去蔡大大家一趟。”陈嘉道。

    蔡师傅家就隔两条胡同,分的新房给儿子结婚用了,两口子就还住在上一辈留下的旧平房。这事周遥是知道的。

    周遥随口一问:“大晚上你去干吗?”

    陈嘉道:“我过去让我妈跟陈明剑赶紧他妈的离婚。”

    周遥:“啊?”

    周遥:“陈嘉?……啊,你还是别去了……”

    周遥就是三天两头遭遇雷/火弹的轰炸,这一个大雷当晚又把他炸晕了。

    在认识陈嘉之前,他太单纯、不谙世事、整天混吃傻玩儿,就没琢磨过这个名词。他自小都是信奉阖家欢乐、父慈子孝、人间自有美好真情,某些词汇不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永远都不会。

    当晚,陈嘉干了一件震动机床厂大院的事,后来很多人都知道的。他跑到工会『主席』蔡师傅家里,对着酒桌上坐的、由组织进行劝和调解的他妈他爸,陈嘉大爷就讲三句话。

    “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婚?!”

    “妈,您就跟他早点儿离,甭等到我十八岁,您等吧我不等,您不离我跟他离,赶紧得离!”

    “以后我养着您,咱家跟他没关系了,让他走人吧。”

    “……”

    手里没拎西瓜刀之类的,但字字都是喂刀。

    话说完,陈嘉扭头走人,全屋鸦雀无声,大人都说不出话。瞿连娣睁大了眼盯着她儿子,也像当头就被闷了一棍。陈明剑那『性』格,被他儿子吼得,脸上挂的两道泪痕给闷回去了。

    蔡师傅还站起来想劝说:“陈嘉你也别这样……好好跟你爸你妈妈说……也还没有到那么严重地步,你不要这样,你们一家三口回去再谈谈……”

    老一辈总爱讲一句俗话: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么。

    无论什么婚都要硬拴着、死撑着,多少人一辈子都憋在这一堵围城里,又多少人有意愿或勇气打破这堵破城?

    当晚陈嘉就是这么简单而粗暴,决绝而尖刻,充分表达了他对父母婚姻的态度。很多时候,脆弱而肤浅的不是小孩子,是大人们。是大人们一厢情愿以为,小孩无知肤浅,小孩都经不住事儿,他们还小还不懂。

    听说这件事的厂里同事,没一个会夸陈嘉的,都会讲:这孩子怎么给养成这样儿?

    竟然还有急着吼着威『逼』爹妈离婚的小孩。

    这种儿子算是白养了,臭脾气,这是不孝。

    周遥那时远远地站在院子门槛上,望着蔡师傅家门窗透出的灯火,听着陈嘉喂出的每一把刀。

    人生道路上每次走到这样的时刻,他都会特别茫然、无措,他好像不认识这样的陈嘉。这个面孔非常陌生,这个人好像离他突然又远了,让他难以接受,心里老难受了。

    ……

    无忧无虑的时光总是那样短暂,许多细小的岔路口摆在面前,一个不留神,也就走岔掉了。每人都无法预料自己在下一个路口,究竟跟谁能是同路。

    离婚这事基本已成定局,就是在单位里和民政局那边,走一个程序。工会调解不成,民政局还要再调解一遍,一直调解到当事人烦了撤掉申请,或者『政府』办事员烦了给你盖个戳——这是集体和社会对你个人家务事的关怀。

    开学之后一段时间,周遥都有些心不在焉,每天升旗、做『操』,心里都惦记别的事。毕业班开始面临升学考试的压力,校长、大队辅导员和班主任对他们的态度都不一样了,从开学伊始就施加各种压力,让气氛格外紧张,学校鼓乐队、合唱团之类活动,也不让他们参加了。

    然后呢,陈嘉从这学期开始就时常缺课,迟到早退。

    他们俩失去了在合唱团一起训练和一路回家的机会,也没时间出去玩儿了。

    期中考试,全班『摸』底测验,头天语文,第二天考完数学,周遥实在忍不住了,特意路过他们老师的办公室。因为连续两天期中考试,他身侧后方陈嘉的座位是空的。

    “瞧这一个个儿考的!”数学老师在那儿狂躁地翻卷子。

    “都还没有毕业班的意识,我现在就每天说、每天敲打。”邹萍老师也皱着眉头。

    “你们班陈嘉没来?就没参加考试?”数学老师问。

    “没来。他们家不是家里有事么。”邹萍低着头翻语文卷子,按照成绩从优到差的分数排列,把最好的几个学生拎出来看。

    “咳……”思想政治课老师说,“父母感情失和,离婚,伤害最大的就是孩子。”

    “是,都知道对孩子伤害最大,最后还是离了啊。”邹萍说。

    “瞧这最后一道大题,有几个写了的?!”数学老师又说,“就甭提能有几个做对的了!连周遥都做错了,哎周遥这题给我错的呦……”

    “他也做错了?”邹萍立即抬眼,“我看看他的?”

    一群焦头烂额的毕业班老师,在那里互相传阅“重点关照对象”的几份卷子。所谓重点,就是成绩特别好的以及成绩特差的,中不溜儿的那些没人惦记。

    “错得离谱了就,先决条件这就没看明白么。”数学老师说,“所以陈嘉今天又没来?那他是怎么着?”

    “昨儿他就没来,语文也没考。他妈昨天打电话跟我请假了,说孩子心情不太好,考试肯定也考不好,带去姥姥家了。”邹萍低声道。

    数学老师这时候抬起眼皮,凌厉的眼光往门口一扫,头突然一偏:“周遥你干吗呢?躲门口晃悠半天了,你给我进来!”

    “……”

第四十一章 摆平() 
第四十一章摆平

    随后周末,“朝阳杯”开始进行淘汰赛; 若干个出线的队伍捉对厮杀; 胜者晋级。

    朝阳区的球队都很生猛,他们一中以前最好的成绩; 也就是小组出线。校领导放话,出线了你们就完成任务啦,剩下的比赛踢一场赚一场,赢了球给你们发奖金,赢了咱们学校就“足球先进传统校”了!

    这场比赛,全队上下所有上场队员,都快跑虚脱了; 深秋的季节,愣是浑身大汗淋漓,球衣全都湿透。

    周遥有好几次都冲进禁区里争顶,就他那身材; 本来不是走高空球路线的; 都是拼了。在场上一共踢了七十多分钟,最后是小腿抽筋被教练换下。

    周遥被俩人架着下场去的; 还跟队友们挥了挥拳头; 都顶了七十多分钟了; 扛住啊兄弟们!

    他坐在场边,两腿摊开; 转筋了腿肚子疼死了; “啊”得叫了一声向后倒过去!

    队医过来给他狂喷止痛剂; 给他『揉』腿,回头还想招呼个能帮忙干活儿的学生,瞿嘉就从旁边的第一凳台阶上跳下,不作声地蹲下来,默默地也帮周遥『揉』腿,掰脚,把转筋的那股子疼劲儿掰过去。

    瞿嘉瞧着老多的喷雾『药』剂喷到周遥大腿和小腿上,都替周遥觉着腿疼,真玩儿命啊。

    加时赛了,一中校队的破球门在对手狂轰滥炸之下风雨飘摇,好几次就要漏了,门梁都被球砸得晃。他们中后卫刘春雨把球奋力争抢下来,也不知往哪踢呢,就一个大脚往前开。周遥瘸着腿突然蹿起来,在场边大吼:“春春春春,往前找往前给!给琼琼!!!”

    这活儿平时在场上都是他做的,他是中场调度,现在他下去了,只能在场边狂吼着指挥。他比他们教练指挥的嗓门都大。

    刘春雨大脚开向前场,好几人狂奔着去追那球,对方后卫也是体力不支,竟然冒顶了,皮球越过后防线落在任琼脚底下。

    啊——琼琼,冲冲冲啊,炸碉堡啊!

    周遥颠着小腿甩开瞿嘉的搀扶,一路吼着沿边线奔跑,恨不得用气势压垮对方后卫。

    禁区混战,门前仿佛横贯着千军万马,狼烟四起。『射』门,被挡住,再『射』,再被挡……

    汗水沿着发梢飞舞,勇气是最好的嘉奖,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

    任琼当时也转晕了,约莫有个意识球门是在哪个方向。皮球突然滚到他脚底下,他顺拐着就用脚后跟一磕!

    这个充满灵气的风『骚』的脚后跟啊,皮球让人猝不及防的,“噗”的就滚进网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加时赛,没剩几分钟就要结束了,全场都疯狂了,进球的一方和丢球的一方都疯了。任琼扭着蛮腰奔向场边,想抱住教练,结果这个激情的拥抱半道儿就被周遥“截胡”,两人的胸膛撞在一起。更多的队友热烈地压上来,把他俩压在下面……

    他们校队赢了一场没想到能赢的比赛,凭借加时赛一个幸运的进球,史无前例地打入杯赛四强。

    比赛结束完后,校领导派来的车子要拉他们集体回去,前呼后拥拎包上车了,就这时候,瞿嘉过来一把拽住周遥:“你先别回家呢,跟我们走。”

    啊?周遥一回头,不远处是唐铮,竟然也是开小面包车来的,驾车的是在台球厅一起玩儿过的熟人。

    “干吗啊?”周遥问。

    “带你出去有事。”瞿嘉说,那眼神就是说,跟着我你还不放心,我还能坑你?

    队友们还真的不放心,刚进了球的任琼从车门探出头来:“哎遥儿,你上哪去?你得跟我们一起走,别又一个人傻了叭唧瞎跑。”

    刘春雨从车窗伸出一张晒成黝黑的大脸:“遥,遥儿,我告诉你,怕又有人憋着,找你麻烦,校车直接送咱们,送回家!“

    校领导也知道这群很彪的男生跟隔壁学校的闹矛盾,半大的小伙子都脾气暴躁冲动,而且青春期荷尔蒙过剩,特别容易打架生事,这次踢完比赛干脆派车把他们一个一个送回家去,别在学校附近晃『荡』。

    周遥回头一挥手:“我今天又没进球,我都抽筋抽得下去了,没人找我麻烦。”

    他又一指任琼:“帅『逼』你小心招人恨啊,你可进球了,还是加时赛的金球!”

    “别方我啊,老子胆儿小!”任琼捂着心口倒在座位里。

    “不慌,我罩的,琼琼。”刘春雨『摸』了一下任琼的帅气发型,给窗外的周遥一挥手,“没你遥儿的事。”

    车上那一群人,沉浸在打进半决赛的骄傲欢快的气氛里,笑得都快忘乎所以了,一车的人打情骂俏。任琼一副小鸟依人表情,头一歪就靠到刘春雨肩膀上,说“我们春春憨厚的肩膀最有安全感了”。前排座的潘飞回头一看,眼都快瞎了,就“卧槽卧槽”地给那俩人起哄……

    瞿嘉搂了周遥上车:“走,跟我看录像去。”

    当天下午,周遥就坐瞿嘉他们的面包车去录像厅了,都没明白怎么回事,一进去就被塞进小黑屋,坐了个双人沙发。

    昏暗的光线下,周遥拍拍身旁的空地儿:哎,一起坐。

    瞿嘉没跟他腻乎,就往他脚底塞了一盆热水,泡了中『药』包的。也不知谁在录像机里放了个香港文艺片,既没悬疑也不枪战,一群瞧着至少四十多岁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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