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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把药草推向一旁,将秦奡的药草也悉数铺散在桌上,细细看过一遍,说道,“有一味,错了。”
秦烽立即不服道,“哪里错了?!”
蓝君丰见秦烽如此着急,嘴角扬起一抹讪笑,心想,他们若是算了他也便罢了,但既然这么急不可耐,那就别怪他撕破他们的面子。
“这一味!”蓝君丰拾起其中一味药草说。
秦烽立刻从南宫烈的药草中,翻找出一味一模一样的道,“这和南宫烈的有什么差别?!”
还真是单纯的让人喜欢!配合的正中他的下怀呢!
蓝君丰冷笑着解释道,“这一种药叫做阴阳心,因为生长的地方不同,所以根茎中的颜色不同,药性也不同。但是因长得一样,所以合称为阴阳心。其中一种生在水里,偏阴,根茎颜色透明,称清心;
另一种长在山头,属阳,根茎颜色发青,称青心。虽然都叫‘青心’,但却是长相一致,药性不同的两位药。红衣散的解药所用的是属阳的青心,而并非属阴的清心。”
蓝君丰见秦烽的脸色有些变了,笑得更加得意。乘着秦烽发愣的瞬间,一把抢过秦烽手中的药草,掰成两半,转过身给大家看,“这个根茎的内里几乎透明,很明显是清心。”他说着又掰断了南宫烈找回来的阴阳心,那药草的根茎颜色明显的发青,是属阳的青心。
比试结果,一目了然。
第二十四章 将中天女初登场(1)()
“刚才,秦奡到水里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了。”蓝君丰说着将手中的草随意一丢,“哼,秦奡以为只要是阴阳心就行了,却不知这药草表里不一。如此摘得的药草,还真是阴阳不分呐!这局,明显是我表哥赢了,而这营长之位”
“不对。”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奡突然开口了!他双手环胸,昂首看向蓝君丰,那认真与计较的神情,是一整天的比试中头一次出现的。
他终于要为自己辩解了吗?!清影眼前一亮,心想这家伙还算有点知觉!都被人欺负到这般了,终于是受不了了吧?
可是这局面已经这么明显了,要怎么翻盘呢
“大哥?”秦烽见秦奡认真了,也来了精神,言语间透着兴奋。
“我知道,阴阳心分为青心与清心两种,它们还有更好区分的名字,叫做:青如阳与清如阴。三年前,解了西疆红衣散之毒的解药,后来被取名为:清红,其中‘清’字,便是借了清如阴中‘清’字的本意。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见蓝君丰想要反驳,秦奡一个瞪眼撇去,那冷冽的眸子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气魄,让蓝君丰的话硬生生噎在喉咙,吐不出声。
秦奡严厉道,“再者,从药理中庸的来说,用的也一定是清如阴。中了红衣散之毒,不但会不停流血,而且体内还会燥热无比,如同火炽一般。那毒所用均为极阳药草,烈性异常,所以解药须为极阴。若使用的是阳性的青如阳,那么这药方便会完全失效。”
听秦奡说完,众人不由得看向蓝君丰,见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中也跟着怀疑起他话中的真伪。
见大家这么看着自己,蓝君丰大声道,“不可能!前年太医署编撰的医书中,写明了是属阳的青心!”见大家都抱着怀疑态度,蓝君丰有些急了。
“丰!我也记得是属阳的青心!”南宫烈拍了拍蓝君丰的肩膀朝他点了下头,让他稍安勿躁。
听南宫烈这么说,而且那眼神也十分肯定,蓝君丰心里有了底,不再那么慌乱。一个人可能记错,但两个人总不能都记错了吧?
对了!这草苑前面不就是书坊吗?一定有那本医书才对!
“哼!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蓝君丰说罢,转身便朝书坊跑去。
看他们如此笃定,付千醇觉得蓝君丰说的应该不假才对。但秦奡的那番话,也有些道理,不,是药理!他应该很懂药草才对!可是,为什么双方的说法差这么多呢
已经是黄昏了,再比恐怕就太迟了!付千醇试探着问道,“秦兄,若是这医书上所写的,确实是属阳的青心的话,那”
“那就算我输!”秦奡打断道。
这家伙倒是干脆!付千醇点了点头,秦奡也如此笃定,他已经看不清这孰对孰错了
不一会,蓝君丰回来了,手上还抓着一本半开的书,脸上尽显得意。
“我说了是青心的!”蓝君丰将医书撑开,挡在秦奡面前。
书上那“青心”二字在秦奡眼前放大,秦奡一愣,夺过书,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实写的是“青心”!
怎么可能?!当年师兄回乡的时候,他说的明明是属阴的清心!这一点,我是再三确认过了,绝不会有错的!我还记得当时师兄说,因为西疆地处干涸之地,这属阴的阴阳心根本不够。
后来还是秦王皇甫岑亲自前往南疆,与锦龙王朝的官员洽谈后,才求得许多送去,这才度过一关。
“怎么样?我说了吧?明明就是青心,非要狡辩,阴阳不分!”蓝君丰说着甩了下衣袖,也是较劲儿了。
秦奡心中对自己的答案依然肯定,他有自信自己不会记错。
说实话,一个营长而已,他一点都不在乎,要不是为了兄弟们的面子,他根本不会蹚这趟浑水。别的事他无所谓,但这药方的事儿他不能妥协,万一以后有人用错了,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呀!
可是那医书上偏偏这么写着,秦奡想要辩驳真的很难!
“怎么?秦奡,哑巴啦?”蓝君丰咄咄逼人,分毫不让,非要逼迫秦奡自己承认败北。
“秦兄,做人就干脆点!大家也可以早点去吃饭休息了!”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看热闹的人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付千醇见此,心中略过一股恶心,眉头也跟着蹙了一下。这秦奡看着便不是那种强辩之人,比起南宫烈对营长之位的企图心,这秦奡可看不出一点在乎。
刚刚据理力争的样子,也一点不像他的个性。难道因为这事关乎人命,他又有绝对自信,所以才不肯妥协吗?
若真是如此,这淡薄却又坚守原则的性子,真是为官之上等呐!再加上那一身武艺,不难不成为鎏宇上将!南宫尉迟扛起整个鎏宇四疆军的局面,将来,也许会改变也不一定。
哼,我竟然开始欣赏这家伙了!付千醇扬了扬嘴角,自嘲一笑。
“医书上既然写的是属阳的青心,那便算是我输了。营长之位是南宫兄的!”秦奡朝南宫烈拱了拱手,然后将医书还给蓝君丰,“不过,等到军塾正式开学之后,我会向医毒夫子问明这‘清红’中,所用的阴阳心究竟是阴是阳。”
“你!”蓝君丰见秦奡的锐气一点不减,顿时火气冒了上来,“怎么?!你还是不服是吧?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干脆点!明明是青心!事实摆在眼前了,还非要说是属阴的清心,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像个娘么似得纠缠不休!”
秦烽听着蓝君丰对他最尊敬的大哥如此出言不逊,也很气愤,挡在秦奡面前,怒目而视道,“你说什么啊?!嘴巴放干净点啊!”
“哈?!”
南宫烈见蓝君丰真的恼了,刚忙上前拉住他,“丰,算了!”
“表哥你放开我,这怎么能算了?”
蓝君丰的怒气一点没少,秦烽的火气也跟着上来了,眼看着要打架了!
清影护着兰音,站在边缘,只得干着急。这下怎么办?早上的时候,两边就已经冲突满满了,原以为通过比试之后,这矛盾能化解了,可是,到了最后,怎么不但没有解决,反而激化了?!
清影感觉头很大,蓝君丰与秦烽还在争吵,而且连他们身旁的人都加入进去了,要不是秦奡与南宫烈两人拦着,他们俩已经打起来了!
按这医书上写的,确实是蓝君丰所说的对。但她心里还是觉得,秦奡也不像是那么死缠烂打的人。也不知为什么,她有些怀疑那医书是不是写错了?
第二十五章 将中天女初登场(2)()
这医书本身写错了,也是有可能的呀!毕竟这也是人编撰的嘛!那么多药方,难免一两味写错,再加上清与青读音相同,字形也就差一些,写错也很正常啊
清影这么想着,身子就被撞了一下,当下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小!少爷”兰音惊呼一声,瞬间改了口,赶紧扶起清影着急道,“你怎么样?有伤到吗?”
付千醇一面想办法安抚着争执中的学子们,一面见清影摔倒了,当下对这混乱的场面更加不爽了,大吼道,“够了!”
秦奡拉着秦烽,余光见清影被人浪撞到,眉间一簇,大声道,“好了!”
这二人同时喊出声,原本嘈杂的环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付千醇的表情很是冷漠,那眸子让人仿佛置身于严冬之中,从心底泛起寒意。这与他们平日里见到的付千醇完全是两种感觉。
付千醇见气氛有些尴尬,缓和了颜色,看了秦奡一眼,才扬起一抹苦笑,对众人说道,“我是说你们这样,要是被军塾的夫子知道了,只怕我们整个智营都要遭殃。大家以后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吵是没用的。”
“是,是啊”南宫烈不自觉附和道,“大家都冷静一点。”
“可是表哥,这红衣散的解药用的明明就是青如阳,秦奡非说是清如阴,证据在眼前了,还不服,这不就是故意刁难吗?”
南宫烈虽然对秦奡的纠缠感到不爽,但为了让自己显得大肚一些,只得假意劝解。南宫烈才要开口,就听到有人这么说——
“不,‘清红’配方用的是清如阴。”
突然,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那声音十分透彻,又十分肯定,如一股清流缓缓划过众人心间,然后流入心底。
所有人一同回过身,向草苑的门外看去——
只见那女子,一身淡紫色纱裙,身姿窈窕,双手叠放在腹间,落落大方。她的脸上蒙着一块蓝纱,只露出那如清水般纯净无染的双眸。她的右额角,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蝶,停落在她的柳眉梢上,尽显优雅。
她的身上围绕着淡然超脱的气场,犹如天上仙子下凡,不食凡尘,美得不可方物。
这绝对是她这辈子见过最超凡脱俗,也最貌美的女子了!清影愣愣的盯着那仙女,与男人们一样也看傻了。
只见那女子径直走向清影,执起她的手,轻声道,“等会,到药炉来,我帮你擦点药。”
清影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掌因为摔倒,有些红肿。清影晃神点了点头,对上那眸子,感觉自己手上的伤一点都不痛了。
这女子虽然看着清冷,但在对上她眸子的瞬间,却能感受到其中流转的温暖。
“对了,刚才你们在争执的清红的配方,用的是清如阴,不是青如阳!这二者虽然外表长得一样,但内里完全不同,药性也相反,可万万不能弄错了。”
女子说的很是认真,蓝君丰见这突然出现的女子在帮秦奡说话,立马有些不悦。虽说她真的长得很美,美得让人心动,但这事关男人的面子,决不能输。
蓝君丰还未开口,南宫烈已经忍不住了,“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
“放肆!”
一声威吓传来,紧接着,南宫鹏从墙外翻身而入,给了众人一个大大的意外。
本来他没打算插手这些孩子们的纷争,若是连这点小事都没法私下解决,以后怎么在一起生活?
即使他心知肚明,阿烈他们的说法是错的,那医书也是错的,但他始终没有插手。反倒打算在事情结束后,再告诉阿烈,让他自己做出决定。
可是这小子竟然这么耐不住性子,如此咄咄逼人,甚至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这就太不应该了!
这营长之位,他真是一点不合适!
“这位是西疆军医尚潦先生的独女,也是唯一尽得其真传的徒弟。尚绫络小姐,阿烈!还不快和人家道歉!”
南宫烈被自己二叔这么一吼,楞了一下。她就是尚绫络?!那个被西疆军称作“将中天女”的西疆女军医?
据说这清红的药方,当年就是尚军医和他女儿一起研究出来的结果。配药的本人都这么说了,那不就真是如秦奡所说,用的是清如阴吗?!这医书竟然出错了?!
南宫烈心中郁结,但又无法倾吐,只得结巴朝尚绫络道,“尚,尚姑娘,刚才是在下失礼了。”
尚绫络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在意,反倒是弯腰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医书,看了一遍,对南宫鹏道,“二爷,这书中所写‘清红’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