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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一月初五到初七大庆三天,往来庆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唱戏杂耍说书相声,整个郭府灯火通明,喜庆非凡,京城里街头巷尾,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升斗小民都在谈论此事。
再说苏府的大小姐瑷宁,长得端丽大方,一入府便深得老太太老侯爷及北府老爷太太的喜爱,年纪虽不大,对待令彤等年幼者十分慈爱,对于长辈则恭敬孝顺,对于下人宽严幷济,已颇有管家少奶奶的架势,因此上令彤令涵等十分敬爱于她。
府中人也在传说,说是老太太发话,婚后要她接手二老爷所管理田庄上的诸类事务,眼见便要当家了。
郭家第一代清远候是一等候,至二代郭坦途原已不能承袭,但郭坦途在查处吏部官员贪腐案中甚为得力,护国有功,加之郭坦途的姨母苏贵妃十分得宠,当时的皇帝便敕封了郭坦途一等候并许降等世袭三代,故长子郭祥楷为二等候,长孙郭令尚也是三等候,将来须得至少五成的家产。
这日,窗外腊梅开得正盛,令彤采了一大枝冻的脸红红的回来了,正要插在那只德化窑的梅瓶里,却见令涵也采了几支拿进来。
“我这里有,你却又送来了”她俏皮道
“你那个是狗齿腊梅,我这个是糖心腊梅,哪里有的比啊?”
“哦?怎么看啊?”令彤好奇
“我的花朵圆圆的,像灯笼,你那个尖尖的,不像狗齿么?”令涵笑的咯咯的,只有和令彤在一起才显得活泼,在西府里,她常常是默不作声的。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玩?她不管你吗?”
“她今日不在府里,所以我就来了!”两人说的她自然是令芬。
“她还时常欺负你吗?”令彤问
“她这次大病之后,脾气愈加不好,常常自己生闷气,也更爱鸡蛋里挑骨头,母亲也受她的气”
“难道二伯伯都不管你们吗?”
“老爷太忙,又是收租放租、采办皮货,还有钱庄上的生意,根本不管府里的事情,即便在也只是在正房里,哪有功夫管我们啊!”
“那你告诉我,我帮你和她理论!”
令涵笑着说:“好了,好了,可不用哩,早就习惯了,再说,有凤雏护我,我什么都不怕!”她眼中亮晶晶的,和之前那无依无靠的样子大有不同。
“嗯,有蒋哥哥对你好,不用怕!”令彤开心的说。
“可是,将来有一天蒋哥哥把你娶走了,我可怎么办啊?谁和我一道呢?”小丫头转眼伤感起来。令涵不禁红了脸道:“你呀,这么小就知道乱说!”说着就去拉她的耳垂,令彤躲,她便追,两人的笑声满园可闻。
跑了一圈后令彤喘着气说:“好啦,我跑不动了,我们把糖心腊梅送给我二哥哥吧,他向来喜欢这花花草草的;我呢,还是同狗齿为伴吧!”
令涵笑着斜睨她一眼,两人捧着花来到令州的书房,只见他神情专注正在作画,于是轻手轻脚走过去。
令州在画美人图,用的是上好的洒金宣,还飘着淡淡的香气,笔下的美人身着绿装,衣袖翩飞,身姿神韵间竟有些眼熟。
“咦,二哥哥,这画的是谁啊?”
他似从梦里醒过来一般,“你自己看呢?”
一旁的令涵犹豫的说:“却有些像令芬姊姊!”
“令尚兄长大婚那日,她看见席上女孩们都着盛装,妖娆可人,就说了想要十二册的美人图,我答应了画给她,这已是最后一幅,明日便可送去装裱了”令州说。
“彤儿你看,是裱成圆形的还是方形的?”
“好好的,画她做什么?再说,令涵姐姐比她好看十倍呢!”令彤不解说到。
令州低头,似乎仍在考虑要如何装裱。
只有令涵默默看着那美人图不语。
过了半晌,他忽然问令涵:“你姊姊最近怎样了?还是不爱理人吗?”
令涵点头道:“有时一人闷坐着,有时乱发脾气,尤其不许人穿绿色,上回见绿萄穿了一件宝石绿的衣裳竟然用剪刀在她身上剪了个口子,几乎不曾吓死她!后来竟连名字也换了,如今就叫做葡萄了”
令彤在旁气鼓鼓的说道:“可见她这人不好!你平日里要躲她远远的,她若欺负你,就同她理论,不要怕她!”
“因此,令州哥哥这幅画恐怕要重画了”令涵小心翼翼道
“这画上她还穿着那日的绿霓裳,若这样送给她,她可要着恼了。”
“唉如此看来,这春莺啭竟是个不祥之舞”令州放下笔叹息到。
第14节 怔忡()
开春后,下过几场春雨,天气仍是偏凉,令彤感染了风寒,末了还咳嗽起来;这日学堂的午膳,仍是简单的小菜配白馍。
正觉的没胃口,此时却见大少奶奶的陪嫁丫鬟小念提着食盒走进来,指明是送给令彤的。
进门后她大方福了福说:“令彤小姐安好,昨日令宣少爷来看大少爷,说学堂里几个弟弟妹妹都伤风了,还说令彤妹妹咳嗽不止,我们少奶奶就说起家里有个老方子制的药丸,治疗咳嗽效果甚好,特地让我给送来了”
说着打开食盒,里面是八个一套的小漆盒,打开来一阵药香,她取出其中一个,里面搓了药丸三枚,她笑着说:“令彤小姐只管放心吃,一点都不苦,味道也不怪,甜香甜香的,这是琵琶花和川贝甘草一起蜜炼的,搀和了杏仁粉制的丸子,咳嗽时便吃一丸,吃的好了,我还送来!这食盒里还有刚炖好的甜粥和小米红枣糕,我们奶奶说学堂里怕是没有可口的东西,既然病着,还是要吃点落胃的!”
令彤感激不尽,直说下了学要亲自去请安道谢。
小念说道:“何许如此客气,我们奶奶说,小姐闷了只管去玩,她是极喜欢你的!”
晚饭后,由吴妈陪着,两人来到北府里令尚大爷的上房,门口丫头禀告后,马上看见小念欢欢喜喜的跑出来迎,嘴里还说:“奶奶刚才还问到呢,不知令彤小姐吃了药丸有没有效用”
三人进房一看,令尚正坐在房里,令彤行礼,他也还礼,却是缓了半步似的,话说的也慢,眼珠转的也慢,吴妈看他这样子,心说竟是比婚前的样子更差了。
此刻一掀门帘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是瑷宁,她看见这一老一小很是热情,忙张罗着倒茶上点心,看她忙着,令尚慢慢对她说:“妹妹喜欢蝴蝶酥的”
她笑容满面对令尚说:“蝴蝶酥有,还有马蹄酥、叶儿黄呢!小念!快去拿来”
见都是爱吃的,令彤大喜,东一样西一口正吃的欢快,却看见门帘撩开露出一个人脸,却是令宣。
“哟,今儿令彤妹妹也在?咳嗽可好些?”令彤没空回答,只是点头。
“慢些吃,不跟你抢”他嬉笑,眼睛却看着令尚和瑷宁。
“大哥,大嫂,我也是刚路过,听得这里有人讲话挺热闹,就过来看看”
“令宣坐”令尚慢慢说
“哦,不用了,大哥,既然是令彤妹妹在,想必和嫂子有体己话要说,我改日再来”说着起身走了。
令彤很快就撑了个肚儿圆,又和瑷宁说了些学堂里的笑话,瑷宁年青,也是个爽快的性格,和令彤很投缘,这一聊竟是一个时辰,吴妈眼看着不早了,就带着令彤告辞出来,瑷宁亲自送她们到院子里。
在月下,吴妈看着秀丽端方的瑷宁,终于忍不住问道:“尚大奶奶,我看着令尚大爷这话说的竟比之前还慢,反应也更慢,这到底是怎么了?太医可曾看过了?”
“不知看了多少回了,都说是悜忡之症,至于怎么得的,却无人道的明白,开了药见天吃着,却没有效用”瑷宁一脸忧虑。
“说来,令宣还是很关心,几乎每天都来看望”
“亲兄弟嘛,这个是自然的”
吴妈又说:“我这里也觉得奇怪,这刚满二十的人,怎么会得这怔忡之症?这大半年前的令尚少爷何等的机敏聪慧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
瑷宁怔怔看着吴妈,渐渐低头下去说:“这府里已经有人说,是我妨着他了”
吴妈大感心疼:“胡说,大少奶奶是何等人物,这相貌,这人品,这家世,这样的好儿媳妇求都求不来,切莫听闲人胡说,若被我听见谁这样讲,我必啐他!”
“大嫂嫂是天下最好的!我也不许人家乱说!”令彤说。
瑷宁看着令彤,又看看吴妈,觉得甚亲,略一迟疑后,她把吴妈拉过一旁,含着羞意低声说道:“他人是极温和的,白日里神魂无依的,夜里,却,却也难尽夫道”
“这话,我也无人可说,今天看着吴妈妈亲近,像自己的妈妈一般,这才说的”
“真到这个地步吗?如此看来,这病可得加紧治疗呢!”吴妈握着她的手道。
“大奶奶,我总觉得这病来的的奇怪”吴妈不知怎地想起之前青砚道姑写给令彤的信来,那句“手足良莠不齐”始终在她心里梗着难受,况且那日令彤受害之事至今也没个下文,她心里也终究不安
“去找高人看看,可是吃了什么不对劲的,或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事情头要紧,大奶奶可一定要放在心上!”
“嗯,就听吴妈妈的”瑷宁点头。
“今儿我且去了,大奶奶有什么事只管派丫头来找我,打今儿起,令尚大爷所有吃的用的,你只让自己屋里的人来打理,这样看个几日,也许能有点好转”
“话说,彤儿有个青砚师父,是个高人,只是此刻寻不着,她若出现我必定请她来看看!”
“谢谢吴妈妈!前一阵子忙大小姐进宫的事,都没特别照顾他,我且记住了!”瑷宁答应。
待令彤吴妈二人离开后,瑷宁回屋,令尚已经歇息。
“小念,去叫海子来”
海子是令尚的贴身仆人,和令尚同年,自五岁起陪伴令尚一日未曾离开过。
海子进来,向瑷宁行礼。
“海子,你且好好想想,大少爷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
“这情形大约有九、十个月吧!只是一开始略有些犯困,并无其他大碍,直到三、四个月前,开始说话也慢了”
“这期间,他可曾生过病?”
“不曾”
“婚前,他每日的膳食都是哪里做的?”
“都是世子府里的小厨房自己做的,咱们爷嘴轻,不爱荤腥,嫌别处的饭菜不干净,除了太太或者老太太偶尔送些新鲜吃食儿外,一向不爱吃外面的东西。”
“好,明日起,叫聪嫂带两个人去小厨房帮忙吧,这府里添了人,小厨房也该不够人手了”
“以后我和大少爷的饭菜,由聪嫂来做,让大少爷也换换口味,兴许能多吃点”
“是,大奶奶!”
第15节 空心莲()
几日过去,令彤的咳嗽好转,天气也转暖,渐渐的有了初夏的样子。
四月十六,皇家钦天监选定黄道吉日太子大婚,丁未年壬辰月甲寅日,宜出行,嫁娶,入宅,移徙,动土,开市,挂匾,修造,上梁,进人口,裁衣,采纳
吉神:天德合,天愿,相日,天喜,玉堂。
令彤接太后懿旨连续三日进宫奉香,须留宿宫中,太后想着令彤是个年青女孩,特将她安置在霁英公主处,霁英为淑妃所生,年十三岁,是当今圣上的二公主,生的英姿俊秀生性爽朗,太后尤其喜爱!常常带至身边亲自照料,令彤与霁英一见如故,可以三日同住都是喜不自胜。
太子婚礼经过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五大仪轨,于四月十六正式亲迎。
亲迎日、太子妃家先於祠堂陈设祭物。
太子妃着翟衣以俟亲迎。
当日早、先设皇太子幕次、及仪仗奠雁、并所乘辂,教坊司大乐、及随侍官舍侍卫官军、俱於午门外。
太子妃家先设皇太子幕次於中门之外、南向,设香案奠雁案於中堂。
皇太子受醮戒讫。
礼官一员先入、至正厅、立於东、西向,主婚者具朝服出见、立於西、东向。
礼官高声:“皇太子奉制行亲迎礼”,引礼二人具服、引主婚者迎。
皇太子先行,内官具服捧雁随入。
主婚者后行,至中堂,主婚者进立於堂中之左、太子妃母立於堂中之右、东西相向。
皇太子至中堂。由女执事二人引导。
太子妃出房、立于其母之下。
皇太子先行,内执事以帷幕拥护,太子妃后行,俱步入左顺门,内官跪请。
皇太子乘舆先行,女官跪请,皇太子妃升轿后行,至宫门外。
皇太子妃降轿、入幕次候行合卺礼,亲迎礼物为活雁一对。
合卺礼。
内官先於皇太子内殿外、设妃幕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