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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回去了,你明儿定要好起来!”
第二日一早,新柳便已知晓许慎身体不适留宿府中。
忙令人请了太医来瞧,太医给拟了个清热的方子,一剂煎药下去便好了很多,许慎便说要赶回医馆去,新柳又张罗着给他叫了马车。
许慎看了几眼晨光中显得有些疲色的新柳问道:“请问太太最近可是不舒服?”
新柳勉强笑笑说:“已经两三日头晕不适了”
“敢请太太的脉”新柳坐下伸出手来,许慎搭指一诊,眉头微蹙,令彤正从房内出来,看见车夫在院中候着便问:“许哥哥这是要走吗?”
许慎瞥她一眼让她禁声,示意新柳再换只手。
“母亲病了?”她小跑过来,直瞧着许慎的眼睛问。
许慎收回手,微笑着向新柳道:“太太可要多加保重了”
“母亲病的很重吗?”令彤跑到新柳面前眼泪汪汪。
新柳抚着她的头略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赧色道:“难道是?”
许慎点头。
“哎都这个年纪了,他又来做什么?”
令彤看看母亲又看看许慎“到底怎样呢?急死人了!”
新柳将她搂过来在她耳边道:“莫吵!你要做姊姊了!”
脸上泪珠还未干,令彤又是吃惊又是开心拍手道:“果真?我要当姊姊了?”新柳用头抵着她的头,笑道:“往后,你可不是最小的了”
许慎看着又哭又笑的令彤,摇头只说了两个字:“痴儿”便随着车夫走了。
第33节 媪炰灵焰()
天虞山天棱洞。
潈嵤上师闭目盘坐在星宿椅上,他的白眉有两寸长,粗细似毛笔呈虎腮形至眼角向上扬起,直入鬓角,拂尘须搭在左臂,右掌盖在左掌上,掌心相对微微鼓起,呈橄榄形,此为孕育山体之密语。
此刻三色法袍色暗无光,心中念诵发源咒,以催动地层下的暗河激流涌动至山脚,令大河之源头开始蓄积,又令硬地之下百丈之深的火海翻滚喧腾,直至寻到裂缝后喷薄而出酿造土壤,并形成七彩玛瑙。
万籁俱寂,身后的天泉镜上下回流,烟气消散,忽然听得“哔啞币簧枞徽隹郏仆防且话阗咳蛔矗抗馊缇骓衅咝欠勺坡郑患烊抵芯谷辉径乓淮匦嗡苹使诘幕鹧妫》⒊銮嵛⒌摹白茸取鄙婀庥卸嗖悖上轮辽洗幽兜酱渎痰矫骰频匠群斓交鸷斓阶虾欤钊四垦#
接着,整个火焰似脱胎一般“啵”滴一跳,自明黄色向下蓝色绿色渐渐消失,通体成为橙中带红,红中带紫的一朵,潨嵤上师猛地起身,似闪电般穿过洞中幽长的甬道,用手指猝然打开九道关隘石门,进入一个深蓝色的小小的溶洞,洞小仅可容纳一人,由于太过兴奋,一路上都没有关门。
一个身穿玄黑色道袍的仙童听得奇怪之声,循声而来,越过九重石门也来到小山洞外,只见潨嵤上师满脸狂喜跪在一个形似蛋壳的粉红色器物面前,他的肩头光芒辉煌,将小洞照的通亮,上师身后的正是二弟子荻墨,从师近百年来,从未见过悠游涵养的师尊这样疾行过,不免疑惑!凑近一看,那粉色的器物原来是个大蚌壳,蚌壳内氤氲着淡粉色的雾气,而离雾气上方约一尺处,一簇红色的火焰在燃烧跳跃,那火焰仅大拇指般大小,但颜色瑰丽绚烂夺目,看到此焰他不由地浑身一震,因为这并不是寻常的火焰,这是潨嵤上师门下仙童特有的灵焰!
仙童的灵盾是护体所用,破损或可修补,但灵焰即是灵魂。一旦被灭,就从此消亡了。这也就是青砚灵盾被毁而可重修之缘故,但像潨嵤上师之灵盾,早已幻化无形到了无法可破无处可损的境界了!
“师尊,这,这难道是”荻墨微微颤抖着问。
“不错,这是笔梦的灵焰,当日他的灵盾被全然毁掉,我自是无法相救,但是他的灵焰被打散时,我却乘天执杖不备,用手中握住了萤虫般大小的一粒,瞒着天帝悄悄带了回来,又去西海秂绛元师那里讨来了孕育海神的媪炰,代替母胞豢养灵焰,原以为是不得其法的,只不过自我安慰罢了,没成想笔梦的灵焰竟如此之强健,竟能在三年的时间里灭而复生!”
“你看,当时那一点萤火竟将我的手心烧出个米粒大小的洞来”
潨嵤上师摊开右手,莹白如玉的手掌间赫然有一个小洞,颜色血红,三年了自是不愈,他说话时感慨而笑,眼中竟然有淡淡的水雾。
“师尊,这灵焰想来不足以使师兄复活,但终究能留下一丝他的仙脉,只是,这灵焰并不能长久的养在媪炰中,须得寻个实体才能继续活下去吧?”
潨嵤上师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是啊,笔梦终究不能全身而返,但这点灵焰也足以慰藉我怀悼之心了”
“师尊要选个什么样的实体呢?”
潨嵤上师微微一笑,“自有现成的,你可还记得青砚两次三番救过的女孩子?”
“自然记得,若不是为了她,青砚此刻也不会在凫丽洞中禁闭,身受血蒺藜刺身之苦了。”
“那女孩儿,原也有一丝丝仙脉的,不然青砚也不会无缘无故与之牵连,此刻她母亲业已受胎,腹中是个男婴,我已查看过了,那孩子怀的时候天地间五气俱全,生克得宜,想来与笔梦灵焰之气是契合的此乃机缘齐聚之故,你道妙否?”
说完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媪炰中的灵焰飘移过来,正好落在上师手中的小洞上,仍发出兹兹一声。
荻墨看了领悟道:“想来,当时那朵灵焰本也是要熄灭的,正好师尊的手掌给了他最初的滋养,他才能在媪炰中孕育成活吧!”
潨嵤上师虽未回答,眼中却有一丝赞许之色。
“与我走一趟,为笔梦着胎如何?”说完如流云般逸出甬道,转眼飞入云端,荻墨随即跟上,两人很快来至郭府上空,此时正是夜晚,新柳正在院中散步,一旁陪着吴妈和小隽,三人且行且笑,其乐融融。
“太太,今晚这天似乎格外的黑啊,像盖了块黑绒布似的,一点光都不见,这白天还晴空朗日的,晚上怎么连颗星星也没有啊?怪倒着呢”吴妈嘴里叨念着,看着天上。
“我看看呢,是特别黑呢,看着沉沉的。”
“而且风还大,吴妈您闻闻,这空气中有一股香气”
“香气?什么香气”
吴妈说道,嗅了一下。
“哎,你还别说,是有一股香,淡淡的怪好闻的!太太您闻到了吗?”
新柳也深深一嗅,果然有一股香味,似远尤近,若有还无,不由得多闻了几下,只觉得百髓通畅,甚为舒服。
“却不知是谁在焚香?或者是树上开的花或结的果子香?”
“太太,既然天黑,咱们回屋去吧!”新柳点点头,转身向屋里走去,吴妈冷不丁一转头,只见一朵火红色似花瓣大小的物事自天而降,似流星一般雪亮晃眼,来不及看清楚就滑了下来,落至新柳身前便不见了,她晃晃头揉揉眼,发现什么也没有,喃喃道:“老了,这眼睛越发花了,这该看的看不见,没有的东西倒好似看着了”
突然听见新柳叫道:“哎呀,我这肚子上忽然痒痒的,火辣辣的痒!”
二人吃惊,马上扶她进屋去,至内室撩开衣裳查看,只见肚皮上似乎有一朵火焰般的印迹,较旁边的皮肤颜色深,触之微热且有点痒。
吴妈说:“轻轻的挠,还痒吗?要不,我去拿些清凉油来?”
新柳点头,吴妈便去取了来,帮她在那块皮肤上擦了一些,又涂抹几下,新柳便觉着好些了,小隽笑道:“这肚皮痒却不知是什么征兆,难道真的是位小公子?”
新柳道“是个女孩也很好啊!同令彤一处作伴玩耍,我啊,倒希望是个女孩呢!”
三人不免说笑一阵才去歇息
空中,潨嵤上师带着荻墨驾云而归。
“师尊,那这孩子到底是人是仙呢?”荻墨终究忍不住问。
“日后若看见他,会不会同笔梦师兄长的一样呢?”
“哈哈哈,荻墨,何必想这么多?”
“此事并无先例,我也并不知晓,且当是一桩试验吧,是人是仙有什么要紧?只待风云际会之时看他的造化吧哈哈”
第34节 宴难()
西府小院里,柳姨娘早已起来收拾院中的花草,令涵在屋顶的鸽棚里喂食,自送走了滴滴,还剩下一只嗒嗒在笼中,令涵放了一些肉糜与小米混合的鸟食,嗒嗒清脆的“泠泠”叫着,却不知何时能再让两只鸟一同唱,想着,不觉含羞笑了。
忽然听见院中二老爷的声音,令涵不由的一震,二老爷终日奔忙,无事从来不到偏院,一旦来了,便无好事,心里难免惴惴然,赶紧撂下鸟食罐跑下去。
一下去,只见二老爷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一旁的柳姨娘低头肃立,她忙上前见礼。
二老爷却是难得一见的笑着,慢条斯理的举起茶盅吹了吹,又喝了一口,向柳姨娘道:“这还是去年的陈茶吧?”
柳姨娘低头称是,“今年的秋茶也来了,还不错,找个人去荣百那里领些便好了,这陈茶就不要再喝了”
“我们也不大饮茶,陈不陈的也不甚在意”
“嗯”他又喝了一口后说道:“今儿是初七,初十那天你们哪也不要去,早点起来收拾收拾,穿体面些,跟着我和艳茹去葛府做客,辰时,我让小厮来院里叫你们,可听见了?”
“老爷要带我们去葛府做什么?”柳姨娘问
“葛家自来好客,特设了宴席邀咱们去叙叙旧,你只管带着令涵去便是,不用问那么多”
“是”
说完便起身向院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叫道:“胜子!”
“老爷,您唤我?”只见一个灰衣家仆从圆洞门外跑进来。
“去荣百那里给姨娘领二斤茶,就说要最好的,同我喝的一样对了,顺便把新来的料子挑上五匹送来,新收的干果也各样领些来”
“知道了,老爷”
他忽又想起什么来,转身向跟出来的柳姨娘走去,低头从腰带上解下钱袋,略掂了掂觉得约莫四、五两的样子,递给柳姨娘道:“这里也不多了,先拿着用吧!买些个胭脂水粉的,不然你也看着还算爽利,也不用太省,回头我让胜子再给你送二十两过来”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只留令涵和母亲站在院中,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柳姨娘心中却有些疑虑,然而也猜不到为何老爷突然换了人似的,终究要等到了初十那日才会知晓了。
初十一早,柳姨娘同令涵都已经收拾妥当,令涵穿了件黄色藕丝琵琶衿上裳,下穿月白色百褶石榴裙,脸若芙蓉,亭亭玉立。柳姨娘梳了个牡丹髻,简单穿了条松石绿的绣花袍裙。
母女两跟着胜子出了院门,走至正厅前院,正撞上一个人,还未抬头就听得那人道:“姨娘这么早去哪里啊?”
柳姨娘略揉了揉被撞的右肩笑道:“原来是令麒啊?”
“二爷早,二爷可是到酱园去?”胜子欠身问道。
这令麒是西府的二公子,他也不是太太所生,而是老爷的另一房姬妾丽侬所生,个性乖张常常傲睨万物,长辈们皆恶之,原不堪用的,只是大少爷令资却是个纨绔膏盲,不事稼穑不理家业,整日里呼朋唤友花天酒地,二老爷无法,只得将些酒坊酱园之类令资不耐烦管理的,自己又顾不过来的,都交给令麒来打理,令麒也尚算争气,除了性子拧巴些,差事还办的不错,也肯用心;时日一长,二老爷也离不得他,在府里还有些地位,因此上丽侬的处境自是比柳姨娘要好上许多!
“姨娘出去还带着妹妹?”见令麒说到自己,令涵也上前福了福,心里不禁想着,今儿这二哥哥也是奇怪,平日里从不大爱理人的
“是,我和你妹妹到”
“姨娘,马车在门口候着呢!别让老爷太太等久了!”胜子说道。
柳姨娘歉笑道:“我们先走了,老爷还等着呢,等我们回来,你过来坐,我有新酿的桂花米酒!”
说完携着令涵便走了,令麒却站在原地望着她二人离开,脸上竟有一丝罕见的忧虑。
来至大门前,马车已在等候,柳姨娘同令涵一辆车,二老爷同太太一辆车,上了车后却发现令芬不在,令涵不禁奇怪:“难道葛府老爷竟没有请姊姊去吗?”
柳姨娘笑了一下道:“许是她有别的什么事,不便前往吧?”
马车行了约一个时辰,终于在一高墙大院的府邸前停下。下了车,早有众多丫鬟仆人拥着他们进去,沿着游廊来到一个三进的大院子前,只见一个和二老爷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