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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队说完,拼命给易皓打眼『色』,暗示他对章先生客气点,咱们fas俱乐部现在不比以前,没底气嚣张,别得罪大佬。
易皓权当做没看见。
他可不是吓大的。
不就是有几个钱吗?他家别的没有,刚好也有钱。
论嚣张,易皓从来都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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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皓冷笑,他刚才就觉得这人眼熟,后来渐渐想起这种熟悉感是打哪儿来的了。
一次是跟踪凌晗在酒店看到他们一起走出电梯去结账,还有一次就在不久前,凌晗用自己手机拨出去的那通电话,手机里传出的可不就是这种严肃古板像机器人一样的嗓音么?
想到这儿,易皓眼神愈发森冷。
“哦,”易皓打个哈欠,神态间毫无谨慎,“这么大的来头啊,但是没所谓,不管你在外边有多牛『逼』,请你搞清楚状况。”
章先生微怔。
“这儿是fas俱乐部,不是你那一亩三分地,”易皓撇嘴,不屑地睨着对方,“想撒野上别处去,这儿不是你逞威风的地方。你以为你谁啊,太平洋警察?你想管谁就管谁?想查谁就查谁?”
经理脸『色』白得快晕倒了。
领队更是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去一个鸭蛋。
其他人也满头冷汗,在心里疯狂咆哮:阿皓疯了吗?跟他说了章先生很厉害,他怎么还敢正面硬刚?我们fas战队是不是要凉了?
“阿、阿皓,你……”
易皓看都没看领队一眼,锐利的目光迎上章先生,他咧嘴假笑,耸了耸肩。
“真对不住,我这人就这样,一向是有话直说,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麻烦你自己忍着,谁让你主动来中路送妈?”
“你!”章先生神『色』遽变。
经理摇摇欲坠一副心脏病要发作的表情。
领队见势不妙赶紧冲上来将易皓往房间里推,隔开他和章先生。
“阿皓!胡说什么呢,还不赶紧闭了!瞧瞧你这一身……上哪个网吧熬夜去了弄一身怪味儿,赶紧去洗洗睡了!晚上还打不打打训练赛?”
领队先是佯怒凶了易皓几句,把他推进房间后眼疾手快地抓住门板,一边关门一边回头冲章先生谄笑:“章先生啊,我们阿皓脾气不好,他年纪小不懂事,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他和晗神亦师亦友,晗神没在,队里carry的重任都扛在他身上,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对晗神的关心我们都明白了,但凡有任何关于晗神的消息,我们立马通知您!眼下我们确实是一筹莫展,让您见笑了不好意思……”
易皓在门里边还叫嚣:“他关心个屁!黄鼠狼给鸡拜年,他就是不安好心!我跟你们说,他说不定就是想打探咱们的虚实,找机会挖咱们的墙角!你们可别傻白甜,认贼作父,将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赶紧把他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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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铁青的章先生气冲冲地离去。
经理、领队好不容易点头哈腰把人送走,彼此对视,都觉得老了十岁。
回头望向宿舍方向,两人头痛不已。
送走一尊大佛,家里还有一个不省心的爆炭儿要安抚。
晗神你到底在哪儿?快回来好不好?
家里没你不行,高地守不住了,要掉水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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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一下点亮了嘴炮技能。
不,也许他只是妒火上头,凌晗附体了而已。
毕竟朝夕相对了那么长时间,某些习『性』耳濡目染。
追着凌晗一路走了那么久,他无非是怀着一颗勇往无前的心,走凌晗走过的路,看凌晗看过的风景。
如果把自己活成凌晗那样的人,是不是就能离凌晗更近一点?
是不是就能走到凌晗的心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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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什么章先生,看着道貌岸然的,其实就是个衣冠禽兽。
易皓一脸妒意地如是想。
别人看不出来,可他易皓并不是傻子。口口声声左一句凌晗右一句凌晗,如果对凌晗没那种心思,干嘛一通电话就立刻巴巴儿跑到俱乐部来找人?
易皓一边愤怒,一边又生出了警惕。
凌晗可不是轻易就会死心的人。看他最近态度温和下来,自己一放松警惕就被凌晗钻了空子,都这样了还惦记着要找人帮自己“越狱”——自己走得急,凌晗万一等自己一走,又寻思想找人来救他离开可怎么办?
越想越不放心,易皓没忍住,当天晚上打完训练赛后,他又偷偷离开了基地。
再次驱车前往湖畔别墅。
只有见到凌晗,他才能安心。
即使会再度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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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又暗了。
对凌晗而言没什么分别。
他拽着被角,缩在角落,发着抖不住啜泣。
天啊……自己都做了什么?口口声声坚持兄弟关系,反对逆伦的人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勾着易皓一做再做的人也是自己!
另一个声音微弱地提醒:那么做只是为了趁易皓累得睡着的时候偷他的手机……
可是更大的声音在凌晗脑海里阵阵回响:凌晗,你怎么成了这种不知廉耻的人?
你要不要脸?
本来他想故意『逼』易皓放手,可自己太没用了。
听到易皓要走,从易皓语气里觉察到那一股心灰意冷,顿时就没扛住。
所有坚持,顽固,都是他强装出来的。
其实他根本不能没有易皓。
他需要易皓在自己眼前,能看得到的地方,一伸手就能触碰。被他暖烘烘的体温包围,慌『乱』的心才会感到一丝踏实。
凌晗痛苦地揪头发,扇自己耳光,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嚎啕大哭。
崩溃狼狈的模样连他自己都不想看。
自己是真的垃圾……不要脸……废物……想做的事没一件做好的……本来想做个妈妈的好儿子,却成了她的拖油瓶,连累她不能离开生父的家暴……一个女人如果带着孩子,男人多半都避之不及,怕当后爸,怕担责任……
想努力讨好岭叔,让他不要讨厌自己,不要嫌弃妈妈……可不管他怎样努力,在那些有钱小孩眼里,假的就是假的,永远都是土得掉渣的弱鸡……只能给岭叔丢脸,让那些人找到嘲笑他攻击他的笑柄……
想当阿团的好哥哥,却总仗着阿团对自己的盲目崇拜为所欲为……后来还把那么依赖自己的阿团扔下,一句话没说就跑了……
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应该当成弟弟来疼爱的阿团呢?
为什么自己会那么龌蹉无耻?
害了阿团……害阿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被易皓关在这里,还不是自己咎由自取?
易皓什么都没做错。
错的人是自己。
都怪自己。
太痛苦了,难过得透不过气来,如果死了该多好?
一了百了。
从此放阿团自由。
易皓还那么年轻,他才刚满18岁,懂什么喜欢啊爱啊……如果没了自己,将来他会见识到更多风景,认识更好的人……更值得易皓去喜欢去爱的人……
而不是一个背负原罪的“哥哥”。
不用那么挣扎那么矛盾那么痛苦。
不用连喜欢都小心翼翼见不得光,谁也不敢说,什么大胆的举动都不敢有。
多难过,多压抑,多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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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屋子里有风吹入。
蜷缩在角落的凌晗茫然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站到了落地窗边。
原本以为被锁死的窗户被风吹得敞开来。
凌晗低下头茫然地注视那道缝隙,想不起来是易皓开了忘记关,还是锁坏了……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他本能地抬手放在把手上,几乎没怎么用力,窗棂吱呀一声朝外『荡』开。
起风了。
吹散了夏夜的闷热。
扑面而来的气息里有微凉的水汽。
凌晗眨了眨眼。
是下雨了吗?
嗯……不太清楚。
他身体自有主张,走到了『露』台上,撑着扶栏,先跨过去一条腿,再将另一条腿也移出去。
风有点大。
有湿润冰凉的东西被风吹卷着拍打在脸上。
果然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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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灯破开浓墨般的夜『色』,雨刷左右晃动,易皓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催动油门,加速前行。
别墅就在眼前了。
他绷紧的面部线条稍松,习惯『性』抬头望向二楼主卧方向。
通常他夜深时分赶来,窗内透出的一点光像是海面上的灯塔,引领他找到归家的方向。
灯依然亮着。
在起风的夜里岿然不变。
但好像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
窗户!窗户是朝外打开的!
易皓心里咯噔一下,视线仿佛受到冥冥之中的牵引,落定在不甚明亮的『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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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下车,易皓目呲欲裂,迎着风雨边跑边喊:“凌——晗——”
听到风中传来的呼唤,仰面伸手迎接雨滴的凌晗伸出舌尖尝了尝,喜笑颜开地垂下视线,望向易皓。
他笑得像个顽皮的小孩。
“阿团,”凌晗笑着对易皓招手,“你回来了。”
盯着凌晗脸上的笑容,易皓更是不安,他压下吼人的冲动,竭力稳住声音不那么颤抖:“凌晗,你……你在那儿做什么?你是怎么上去的?算了,这不重要……凌晗,听话,下来好不好?”
“不好。”凌晗摇头,笑容逐渐从他脸上眼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驱散的忧伤和抑郁,“不好。我不想下去。”
“……为什么?”易皓脸上头上迅速被雨浇湿,他顾不上擦,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凌晗。
“我不想活了。”凌晗晃『荡』着双腿,以一种近乎天真的语气悠悠叹道,“活着没意思。没劲。有好多好多痛苦的事,太难了……真的,好累,我太累了……”
易皓往前疾走了一段距离,又不敢靠太近,怕吓到凌晗,他一边努力挤出笑容,一边悄悄移动到『露』台正下方,张开了双臂。
“还有我在,我可以帮你分担,就像比赛,你一个人『操』心太累了,我可以carry,我可以帮你一块儿赢,真的!凌晗,你相信我!”
凌晗只是摇头,他一边摇晃着一边踢掉了脚上的鞋。
“不要……不要了……我是个拖累……我会害了你……阿团,你看,我已经害了你了……怎么办……什么办法都没有……以前我拖累我妈……后来给岭叔丢脸……我已经不能继续害你了……”
凄楚地笑笑,凌晗流着泪低头看着雨中的易皓。
“对不起,阿团,我不配做你哥哥。”
像是要牢牢记住那样,凌晗用力看着易皓,很用力很努力。
风雨突然大作,吹得人发梢衣角纷『乱』,凌晗力气遽然一松,湿滑掌心没撑住,身形危险地随风一晃。
易皓心跳都快停了,他不顾一切地冲入别墅,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向二楼,在凌晗身体快要晃出扶栏的电光火石间,狠狠拽住了凌晗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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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电光劈开瓢泼的雨幕,照亮天地间万物。
易皓红着眼睛,将人从扶栏那儿拖下来之后,兜头给了凌晗一耳光。
“你到底在想什么?”
凌晗茫然空洞的眼睛渐渐聚焦,他流着泪拼命推搡易皓:“放开……让我死……我想死!”
“不行!”易皓的声音伴随九天之上的隆隆雷声,砸在凌晗耳畔,他脸上遍布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我不同意你听到了吗?”
凌晗呜咽着断断续续地反复念叨着想死的话语。
易皓捏着拳忍了又忍,他忿然将凌晗掼到地上,跳上扶栏,转头看他。
“你想死是吗?行,那我先死在你前头……反正没了你,我也不活了!”
话音未落,易皓就在凌晗倏然收紧的瞳孔中,张开双臂,倒退着翻下了『露』台。
电光雷鸣,风雨大作。
易皓掉下去的画面在凌晗眼底缓速重放。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雷声劈开了凌晗世界中重重叠叠的灰雾,所有盘旋的负面情绪,那些『乱』糟糟的念头都被压了下去。
只剩下易皓痛心而决然的侧脸。
蜿蜒划过他脸颊、下颌的水珠。
凌晗只觉胸中一阵撕裂的剧痛,他跟着扑了过去,对着风雨中茫然黑暗的世界哭喊易皓的名字。
“不——”
“我错了……我错了……”抓着扶栏,凌晗恸哭着跪倒,“对不起……都怪我……我……求求你……阿团你不要走,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