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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维和部队与驻英使馆互相核实,最终确定失踪的人员除了邢渊,可能还有两位安全警卫,一位空姐,以及邢渊带在身边的保镖切尔诺。
也是因为这微小的可能,叶文轩坚持要来一趟,希望能亲眼看一看坠机现场。
“开玩笑我保护了一路,好不容易送上飞机的人,怎么能就这么没了”他仰躺在床上,小声恨恨道。
“就算是死了,也要看见尸体,我才甘心。”
之后两天,叶文轩跟着诺亚把朱巴转了个遍。
其实并不需要那么久,这里真的是太贫瘠了,坐车一上午几乎就能绕着城市走上一圈。
但叶文轩走得很认真,他隐晦的询问这里有多少华人,最近有没有出现陌生面孔。
可惜,得到的答复都不尽如人意。
如此耽搁了两天时间,叶文轩再也忍耐不住,向诺亚表达了自己想要前往基涅提山附近的强烈愿望。
除去贪财爱钱,诺亚还算得上是个比较称职的向导,他最开始坚决反对,但叶文轩说明愿意付给他双倍的导游费,诺亚还是忍不住动摇了。
“这非常不妥,如果您是战地记者或者医生,我大概不会这么劝您。”他皱着眉,为难道:“战乱区非常危险,而且不允许普通游客进入,您的这个要求真的是我带了这么多外国游客,没多少愿意去那种地方的。”
叶文轩:“没多少,那就是说还是有的?”
诺亚无奈地叫道:“很少,真的很少!”
“钱不是问题,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叶文轩对他说:“不过,你能帮我找一位愿意带人进基涅提山的向导吗?”
诺亚:“您您怎么就想去那儿呢,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叶文轩便道:“我的好友之前来过这里,他在基涅提山附近失踪了。我我很担心”
他只说了这么点儿,但不妨碍诺亚自行脑补一个完整的故事,后者果然道:“哦,这可真糟糕好吧,您让我想想”
等到了晚间,叶文轩返回酒店,刚冲完澡没多久就接到了来自诺亚的信息。
诺亚:西里斯先生,我认识的一位向导明天会带几个人去东赤道州,他们的目的地离基涅提山不是很远。我和他说了一下,那位向导表示如果给的钱多,可以带您一程,但到了之后只有一天的活动时间,他不愿意在那边多待。
叶文轩松了口气,他将头上的湿毛巾扔到一边,快速给对方回复。
汤姆西里斯:钱不是问题。
诺亚:我会将他的联系方式发到您手机上。西里斯先生,基涅提山附近每天都有战争和死亡,希望您已经做好准备了。您是位慷慨的先生,我不希望在几天后听到您的死讯,请务必注意安全。
汤姆西里斯:万分感谢你,诺亚。
过后不久,手机“叮咚”一声,诺亚将向导的信息和出行时间地点发了过来。
叶文轩看了一眼,将那个号码存上,而后把手机里可能暴露身份的信息全部删除。
第二天一大早,他重新在脸上补了伪装,又变回那个满脸麻子的黑黄色男人。随后,他顺手将桌上一根钢笔插进上衣口袋里,又在床头留下小费,这才背上背包,匆匆出了酒店。
到达预定地点时,向导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诺亚给他找的这名向导名叫卡布,也是朱巴当地人,听说之前是南苏丹的警察,不过后来在内战中受了些伤,被迫退役了。
此时卡布正靠在车门上抽烟,看见叶文轩走到车前,便与他对了对身份信息。
第五十三章()
双方刚打了个照面;叶文轩就先被他脸上的伤疤吓了一跳。
这位丁卡人左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它看上去应该是旧伤;自额头左侧一直划到下颌骨的位置。那疤从他左眼中间的地方拉下来,不过卡布用黑色眼罩遮住了那只眼睛;叶文轩看不见他的左眼;但料想那只眼睛估计是不能用的。
除此之外;叶文轩还注意到;这人将嘴里的香烟取下来时;右手只有三根指头。
少了无名指和小指。
“诺亚和我说,你想去基涅提山找人;要找谁?”卡布翻了翻他的证件,没什么客套话;直接就问:“那里不能随便进,里面最多的就是军队和武装分子;你找的人什么身份。”
“是我朋友,嗯非常亲密的朋友。”叶文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是自由记者,三天前和我联系后就再没音讯,他那时说自己在基涅提山;所以我想去那里找找。”
卡布狐疑地打量他:“为了朋友;做到这个地步?”
叶文轩面不改色:“非常亲密的朋友。”
卡布收回目光;将后座车门打开:“好吧;这个理由勉强接受。上车。”
车里已经坐了两男一女;副驾那位身材壮硕;留着板寸;因为朱巴炙烈的太阳,他带着副墨镜,看起来颇为桀骜不驯。
剩下的两位坐在后排,看上去都非常年轻,叶文轩坐进来时,这两位都朝他友好的笑了笑。
“嗨,我叫提姆,是个自由记者,很高兴认识你。”挨着他坐的小青年主动伸手,欢快地说:“你看起来像是亚洲人。”
“是的,我是汤姆西里斯,华国人,幸会。”叶文轩与他握了握手。
另一侧的红发女孩儿侧头对他一笑:“你可以叫我姬玛,前面那位是我的保镖尤来亚。”
叶文轩点点头,他还准备寒暄几句,卡布已经甩上车门,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吉普猛地冲了出去,荡起一阵尘土,卡布叼着烟卷道:“抓好扶手,出了城路不平,我到中午才会停车休息,你们必须保持体力。”
“还有,”他在后视镜里注视着坐在中间的提姆:“男孩儿,我得提醒你,这里的人厌恶镜头,如果不想被抓下车暴打一顿,你最好把手机和相机收进背包。”
“”提姆尴尬地举着相机,半天才哦了一声,悄悄把东西放回去。
姬玛朝他们对口型:他真凶。
这话显然博得了提姆的好感。
叶文轩倒是没什么感觉,卡布这种谨慎严肃的态度反而让他觉得放心不少。
这位向导的观察力和行动力都挺不错,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应该也能应付得当。
吉普飞快地驶过街道,不一会儿便出了城。
出城后的路果然更加颠簸,叶文轩感觉自己仿佛坐在拖拉机上,他全身都在晃动,果然必须抓稳扶手才能保持平衡。
卡布一边开车,一边和他们说着行程中的注意事项。
“如果有人向你们扔石块儿,不要大声谩骂叫嚷。”他叼着烟说:“不用理睬他们,或者给他们一点食物,那些人就会自己离开。”
“听说前几天城外发生了枪战,是政府军和反政府武装在交火。”提姆忍不住问:“咱们会经过那里吗?”
卡布淡淡道:“不会,那里不安全,咱们绕路走。”
“哦,好吧。”提姆看起来还颇有些失落。
旅途漫长又无聊,叶文轩和他们聊天,逐渐摸清了车里这几人的身份。
提姆就像他之前自我介绍的是个自由记者,不过这里面水分有些大,他刚刚毕业不到一年,并没有在任何新闻机构任职,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实习记者。
来这里也是因为想要报道一些引人关注的大新闻,再加上曾经关系颇好的学长在南苏丹的某个城市担任战地记者,对方和他稍稍一提在战乱区的工作状况,提姆便起了来这里的念头。
“我个人认为,这比报道什么‘英国各地突现大片雷云,专家分析是百年难遇景象’这种没人看的新闻要好太多了。”他向两边的新伙伴抱怨:“如果我有在战乱区担任记者的这份工作经历,再回国的时候,就好找工作多了。”
“”叶文轩一手掩唇,轻轻咳嗽了两下。
姬玛也介绍了自己,她是一名来自国际红十字会的特派医生,曾经在一些较为安全的地区工作过,这回是第一次来南苏丹,工作地点离基涅提山不算太远,是一家战地医院,在那一带最大的联合国维和营地里。
她有着一头酒红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扎成马尾,脸上带着婴儿肥,看起来活泼又亲切。
“尤来亚是我聘请的保镖,听说东赤道州不太|安全,武装分子一般不会为难医生,但事无绝对,有保镖在身边还是会放心很多。”姬玛指了指副驾上的男人:“他不爱和人说话,这一路和我说的话都不超过五十句。”
她话音还没落,副驾上的男人便发出一声很长的单音节,似乎在对她的话表达不满。
“我的任务只有把人完整的送到目的地,不包括聊天说废话,女士。”尤来亚戴着墨镜扭头看看后排的三位,哼笑:“我要时刻警惕,而不是和你们一样唠家常,活在和平社会的乖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敢跑到战乱区里来。”
后排聊天的几人顿时停了下来。
姬玛:“哦,尤来亚,你的话我真是不敢苟同。”
然而尤来亚发表完对他们的嘲讽,就将头重新转了回去,压根不甩他们仨了。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提姆小声说:“呃你的保镖”
“别理他,他总是这样,嘴硬心软。”姬玛翻着白眼,又换了话题:“我来之前,营地的同事说前些天有架飞机在东赤道州附近坠毁了,你们听说了吗?”
提姆点点头:“我可是做过调查才来这里的,任何关于南苏丹的新闻,我都翻了一遍的!”
叶文轩心中一动:“我在网上看见了,但不清楚具体情况,姬玛,你的同事难道知道一些媒体没有报道的东西?”
姬玛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我这次去的是库尔图维和营地,那里离事发地还挺近,出事的时候同事们都在营地里,有一位正和我打电话,突然一声爆炸,当时都快吓死我啦。”
“不久基涅提山里就冒出了浓烟,但是当时那附近有军队正在交火,后来库尔图营地里的维和部队前去查看,走到半路,又接到命令让他们回来。”姬玛神秘兮兮道:“最后只让华国的维和官兵重新过去了,落下来的好像就是华国的客机。哎呀,汤姆,就是你们国家的呢。”
叶文轩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作出好奇的样子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后来呢?”
姬玛:“那些士兵回程的时候,还运回来几个袋子,里面装的尸块儿,直接交给他们自己的随行军医了。”说着,她凑过来:“失事地点好像也被圈起来了,一般人不让进,连记者都不行。不过他们可能拦不住反政府的人,那里离反政府军的一个据点非常近的。”
叶文轩屏住呼吸:“他们没找到生还者?”
姬玛摊手:“应该没有吧,这种事故,生存几率很渺茫的。”
提姆:“失事飞机还在那里啊?”
“当然。”姬玛道:“那么大的客机,人家也运不回去呀。”
提姆听完有些坐不住:“基涅提山我的目的地离那里比较远,真想去看看”
前排的尤来亚发出响亮地哼笑,似乎是在嘲讽提姆的不自量力。
屡次被嘲笑,提姆终于忍不住高声道:“我说,你这人有毛病吧,从早上出来就阴阳怪气的,我忍你很久了!”
尤来亚:“哈,老子也忍你们很久了,聊了一路,哪儿那么多废话。”
提姆:“你是哪家保镖公司的,我要打电话投诉”
姬玛:“哎,算了算了”
卡布:“都闭嘴。”
吉普毫无征兆地刹在路边,黑人向导扭头,用仅有的右眼注视着他们。
“南苏丹不是一个温和的国家,这里到处都是野兽和炮火,每天都有人死亡,随时保持警惕的人才能活着。”他将烟头摁在方向盘上,警告自己的雇主:“如果不想我把你们扔在路边自生自灭,你们就应该学会安静的自己待着。”
尤来亚鼓了鼓掌:“而不是像三个要去野外郊游的小学生,哈!”
卡布:“你也给我闭嘴,先生。”
尤来亚这回没有反驳他,只勾了勾嘴角。
提姆和姬玛蔫了下来,叶文轩则觉得自己非常无辜——他压根没怎么开口,都在全神贯注的听别人讲话。
吉普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行驶在土质道路上,沿途经过了几个村庄,卡布没停,只说这附近部族冲突很严重,最好不要随便踏入别人的地盘。
生理问题是在路旁的野草堆里解决的,最开始姬玛作为唯一的女性还有些尴尬,但几个小时后,她也开始渐渐麻木了。
“卡布,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姬玛有气无力的扶着头问。
“如果你是问你的目的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