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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亚托维尔活得像行尸走肉,心间偶尔也会闪过一丝痛楚。但一想到那是为了爱子的性命,老人便再无犹疑。
但他没想到,不过一次毫无威胁的婚礼合约,竟然会再次影响到亚托维尔早已冰封的情绪。
精神力爆发,不止会害亚托维尔受到生命威胁;还可能影响到他身边的人,甚至整座星球。
仅仅是一缕精神力,就能将皮糙肉厚的虫族打个对穿;若精神力全部倾泻而出,会有怎样的后果?
老人面色宛如泼了颜料般精彩。亚托维尔偏过头,满脸不解,却见对面人缓缓移开眼睛。
“亚托产生感情,会影响到你的生命,你明白吗。”
这话来得不明不白。亚托维尔摇头:“我不明白。”
仿佛根本就没放在心上,银发男人抬步往外走,步履坚定。老人捏紧双拳,看爱子全不在意,自顾自离开。
在手搭上门把的一瞬,那道银色的背影却突然一僵,缓缓倒了下去。
“亚托”
亚托维尔瘫在地上,像一团彻底失去生命力的无机废料。老人与女仆合力将他扛起,塞进自家车里,开往就近的研究所。
“人找好了吗?”老人望向窗外,仿佛不愿多看被迷晕的爱子。
女仆长点头。她头发混着银丝,看起来状态也不太好:“找好了。那人是自愿的。”
不过又一个看上亚托钱权的人老人疲惫的垂下眼睛,看向年迈的双膝。
不知自己,还能陪亚托走多久。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辅以一定的心理暗示后,亚托维尔关于米萨的记忆,便会被深深埋起,就像他至今记不起自己妈妈的模样一般。
亚托维尔的恢复力很强。才刚刚被推出来,已经可以睁开眼睛,自行下床走动。
“少爷,下次别再一个人深入虫星了,很危险。”女仆长在一边,按规定好的对话,加强对亚托维尔的暗示。
亚托维尔没有察觉到不对,默默颔首,将一身军装穿好。女仆长死死盯着他,见并没有出现异常,这才松一口气。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息不断弥漫。门口传来两声脆响,“咚咚”,瞬间敲进几人心里。
女仆长赶紧去开门。
门外青年个子小巧,一身白袍。他撩起满头自然卷,露齿一笑:“亚托,还好你没事,我都要担心死了。”
亚托维尔静静看着他,见他一路走近,坐到床边。
“你是谁?”
青年面色不变,仿佛胸有成竹。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女仆长就忙不迭应声,声音十分急切。
“哎哟,少爷,您怎么连他都忘了?这是您的合法伴侣啊?”
亚托维尔拂过手套下的硬物,看向巧笑倩兮的青年。青年朝他点头,语气轻快:“我是你的伴侣,维里恩。我们半年前刚成婚。”
说着,他皱起眉:“这次受伤真的这么严重吗你竟然连我都忘了?”
他将手探上亚托维尔额间。亚托维尔没有躲避,任凭那只冰凉的小手贴上自己的皮肤。
见到这一幕,女仆长与老人对视一眼,松一口气。
“还好,应该还没大碍。”维里恩朝他笑,手勾在脖子上,整个人贴过去,吐气如兰:“好久不见”
见这名青年如此配合,上来就照人嘴巴亲,女仆长和老人同时移开眼。
维里恩没能碰到那双薄唇。他的嘴一顿,被一双戴了手套的手抵住。
亚托维尔皱眉看他,仿佛觉得哪里有违和感,一动不动。维里恩被盯得背上发毛,片刻后,才听面前人缓缓道:“这样不对。”
“怎么?”维里恩嘟起唇,看起来委屈极了:“亲一下都不行?我们不是伴侣吗?”
亚托维尔缓缓摇头,仔细打量着他:“没有感情基础。”
此言一出,他背后的两人顿时愣了。
维里恩没有听懂,还保持着那副委屈的样子。亚托维尔起身,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在房内环顾了一周,眼神寸寸扫过地面。
片刻后,他拿起遥控器,在众人的注视下,按开了挂在墙上的电视。
晕过去又醒回来的感觉简直糟透了。骆泗瘫在地板上想。
他那群兄弟姐妹真是一点儿也不留情,围上来后,照着他后脑就是几下。醒来时,骆泗人还迷迷糊糊的,等彻底清醒后,却是后悔得不行——还是再度晕过去比较好。
室内光线昏暗,高大的影子站在窗前,一动未动。听见背后有动静,他瞬间回头,眼神阴翳。
骆泗还是第一次见到元帅真人。元帅看起来四五十岁,浑身上下打理得整整齐齐,仿若中世纪的贵族。
如果不看那双眼睛,恍惚还像是一名好说话的男人。
元帅几步走过来,在瘫软的骆泗身前蹲下,一把掐起他的下巴:“好能耐啊,嗯?亚托维尔的黑料没找出来,竟然还给我开什么精神力机构?米萨,你真是忘记自己的本职了!”
骆泗被掐得呼吸困难,勉强道:“我什么本职,咳咳咳”
元帅一把放开他,任由人跪倒在地上干咳:“我把你送去亚托维尔身边,是让你干什么的?”
骆泗还未说话,元帅便再度掐起他的脸,在肌肤上烙下一个红印,仿佛气得急了:“还耍小花招,建立自己的势力”他咳嗽两声,气笑了:“还真是能耐啊,能耐得不行!”
骆泗不明白他的癫狂从何而来。自保要紧,他移开双眼:“我是为了给帝国创造更多的战斗力”
“自作聪明!”元帅手愈加收紧:“谁让你去的!维持现状,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状态,明白吗!”
骆泗当然不明白。他脸被揉得发热,透过元帅的背影,看见墙上挂着的支持率统计表。
那是一张动态表单。代表着亚托维尔的蓝色线条,早已高高扬起,将其他所有人的线条都压在下面。
眼见蓝色还有持续走高的趋势,视线却被突然人挡住。元帅仔细观察他半晌,像识破了什么破绽:“难道你,对亚托维尔那种冰块”
骆泗心口一跳。他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只像秘密被戳破般,瞬间提高声音:“没有!”
见他反应如此激烈,元帅抚了抚他的脸,眼睛一眯:“太天真了。你真的以为,那种人会喜欢上你?”
他也知道十年前那场感情秘辛。不过元帅并不打算告诉骆泗,他只是任人瘫在地上,狠狠羞辱了一通,才不紧不慢喊人上来,叫他把骆泗锁好。
米萨已经是一颗弃子了。如此无用,还只会添麻烦,他必须尽快找出其他方法,扳倒亚托维尔,无论是什么
他望向窗外,不紧不慢的下达着指令。远处乌压压一片,像是有无数虫族守在天际,即将进攻这颗处于大后方的帝都星。
看起来不可能发生。不过实际上谁知道呢。
元帅缓缓地笑了。他抽出人手,开始对付那家愚蠢的新兴机构。
病房里,电视被突兀的按开。可惜里面播放的是录像带,并不是实时新闻。
亚托维尔皱眉,很困惑地眯起眼睛。维里恩趁机再度贴上,唇几乎碰上他的皮肤:“亚托,我就站在这儿,你却选择去看那台愚蠢的电视?”
亚托维尔毫不犹豫把人推远,自顾自起身。众目睽睽下,他将录像带取出来,不是很熟练的捣鼓着这台濒临破碎的机器。
画面中,终于一闪而过新闻内容。
“骗局?!精神力锻炼局只为造梦,背后天价学费为哪般?”
“三位负责人神秘失踪,大量财款去路不明”
亚托维尔像抓住什么重点,愣愣看着那家处于围攻中的机构。学员们困惑地摆着手,在镜头下不断解释,却无一人愿意相信,只一心追寻着更大的“爆点”。
维里恩赶紧从他手中夺过遥控器,关掉电视。“这有什么好看的。”他说。
无论是实力、身材,还是万人之上的权利,亚托维尔一一满足,简直对足了维里恩的胃口。
可惜性子太冷,完全不解风情——数次诱惑都被无视,维里恩只能咬碎银牙,继续接近。
他想要一个完美的将来——一个可以脱去长袍,享受无忧无虑生活的未来!
他差点儿以为,自己就是亚托维尔心中特殊的那个人了。可曾想半路杀出个米萨,还与亚托维尔结了婚!
明明是个草包,却偏偏在亚托维尔的帮助下,一路取得了少校的军衔——维里恩嫉妒得不行。
还好,亚托维尔的父亲还算明智,知道把那种废柴从亚托维尔身边调走。
只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想至此,维里恩含情脉脉,抬首朝亚托维尔望去。那双眼睛像会说话一般,最终,却愣愣定格在亚托维尔宽大的手上。
不止他,背后的老人与女仆长,也是一同安静了下来。
亚托维尔的手上托着一只玫瑰。没有荆棘,仅仅只是娇弱的花骨朵。
花瓣上似有纹路,仔细看去,似乎是用最精密的工艺誊写的爱语,正随着呼吸肆意生长。
老人突然瞪大双眼,目呲欲裂。
亚托维尔身上,不断涌现出金色的丝线。光芒渐亮,霎时照亮这所狭小的病房!
手上玫瑰似乎也与之呼应,那些爱语散发出微弱的金光,描绘出无数小巧可爱的词句。
亚托维尔收紧手。那是他一点点刻上去的。是为了送给
为了送给
光芒忽的一寂——亚托维尔身上精神力逐渐缠绕回体内。老人与女仆长面面相觑,维里恩试探着上前,呢喃道:“亚托”
一双手把他推开。
亚托维尔按低帽檐,碧眸中是显而易见的怒火。他瞥了一眼房内众人,随后毫不犹豫转身,推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西西卡、布拉德x伊修卡、双鲤、三里的地雷x1,谢谢你们,努力码字去啦!
感谢三里x10、gesha的女人x1、又想骗我谈恋爱x5、zytx5、万四x2浇灌的营养液,感恩比心
第37章 先婚后爱(11)()
元帅推开禁闭室的房门时;骆泗躺在床上,心非常大的睡着了。
小巧的身躯摊开,头发垂下;遮住半边侧脸。他张着唇;手垫在脖子下,发出小小的呼吸声。
元帅一扬下巴,他身后便有人上前;将骆泗从床上提前。
“唔”脖子被抓住,他从美梦中惊醒,不安地睁开眼睛。
“睡得如何?”一看到元帅那张老脸;骆泗瞬间吓醒。
他扒拉住脖子上那只手;气若游丝:“还不错;不劳您费心”
元帅转身;那人瞬间掐着他的脖子,跟着出了门。
门外是一道长长的走廊;尽头像一张黝黑的巨口,将所有光线都吞没进去。
他被拖到顶楼的一处房间。这座房间黝黑,只有一盏灯光;影影绰绰;将地板中央孤零零的凳子照亮。
骆泗被安置在那张椅子上;肩膀搭上一双手。
“你要干什么?”他深喘一口气;低呼道:“我只是一名没有天赋的废柴,专程把我关起来,还浪费精力看守——您是不是太看重我了一点?”
元帅在他身前半蹲下;缓缓笑开,像十七世纪街道上徘徊的吸血鬼贵族。
骆泗隐约能看见两只幻想中的尖牙。
“我劝你认清形势。”元帅笑着道:“想知道亚托维尔在做什么吗?”
骆泗摇了摇头:“我更想知道我家机构怎么样了?”
元帅也不恼,而是顺着他的话说:“差不多快完了吧。媒体围攻,负责人失踪,剩下那些学员,撑不了多久。”
骆泗倒抽一口冷气:“负责人失踪?你对哈里斯和弗洛伦做了什么?!”
元帅很喜欢他这副紧张地样子,不由笑得更开:“别这么担心。我还什么都没做,是他们自己跑的。”
骆泗松一口气。哪成想,元帅的话还没说完:“顺便带走了机构里所有的流动资金。”
骆泗猛地抬头望他。这话意味着什么,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
元帅死死锁定住他的神色,见他面色苍白,一下便彻底笑开:“是他们亲手毁了你的基业。”
“不可能。”骆泗呢喃着,缓缓摇头。见他不信,元帅手中一动,按开电视。
嘈杂的报道声铺展开,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刚才元帅讲的消息。
负责人失踪,流动资金消失,大量学员离去
“现在信了吗?”
骆泗沉默。他打心眼儿里觉得哈里斯和弗洛伦不会背叛自己,但这阵沉默,却被元帅误认为是默认。
“可怜的小家伙。”一声低叹,他自己摸了摸那颗毛绒绒的脑袋,手指在发丝上流连。
骆泗偏头躲过。元帅也不恼,只是笑了笑:“你还剩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