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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泗狐疑地打量他。刚经历了一连串变故,就算是站在阳光下,他的骨头里也像刻了长钉,一阵阵钻心的闷疼。有点儿像上个世界的风湿病——他老了后,什么大大小小的病都生过两场,还好有乔钰诩在身边
愣神间,思绪被面前人打断。叶清邱从袖袍里掏出一本书,书应该有些时日了,颜色微微泛黄。
然而整本书却被保留得很好,一点皱褶也没有。
“引雷决。”叶清邱道,将书本递出:“前辈是雷灵根,应该用得上。”
骆泗挥挥手:“不了,你们自己留着吧。”
见他毫不在意,二人对视一眼,惊讶在目光间流淌。没想到前辈对身外物如此不看重,连为修世家的引雷决,都未能让他放在心上。
又或者,是因为他自身修炼的法诀更为厉害?
无为道人摇摇头,本想放弃,叶清邱却执意将引雷决送给骆泗。几经推拒还是没有成功,骆泗无奈接下。
“说吧,还有什么事?”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样都要把引雷决送给他,最大的可能,是还有事相求。
他猜对了。叶清邱作了个揖,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不知前辈,能否将琉璃宝镜借我们一用?”
他就知道。
骆泗还没说话,叶清邱又忙不迭补充,声音不疾不徐:“并不是想长借。我们只是拿来测一件事,前辈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在旁边看着,稍时就能还给您。”
他嘴唇抖动的弧度很小,声音却像在人耳边发出的。骆泗尚在沉思,叶清邱又补充一句:“如果前辈实在不放心,也可以自己拿着琉璃宝镜,由我们问卜就好。再说,这么多时日,我师兄也未将琉璃宝镜的所在地说出去,您大可相信我们。”
也是。骆泗已经有些动摇了,看二人彬彬有礼的样子——除了无为道人最初攻击自己那一下——真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可以。”最终,他松了口。对面二人更是松了口气,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那就请前辈带我们去隐蔽点的地方吧。”
三人回到骆泗的房间。房里与离开时一样,被褥还摊在地上,就这么看有点不雅观。窗棂外艳阳高照,骆泗盘坐在被褥上,手环宝镜,依旧周身冰冷:“你想看什么?”
叶清邱没说话,盘腿坐在他对面。蓝紫色的灵气流淌,时不时有电纹从叶清邱身上淌出——下一个瞬间,他眼睛猛然一睁,望向镜中世界!
骆泗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一切。哀鸿遍野,魔气肆溢。除了少数几道流光,只剩形状可怖的巨兽,在大地上驰骋。
下一秒,镜头一转。半毁的大殿前,一块牌匾显得特别显眼。
骆泗尚未来得及看清,对面青年已是灵气一转,镜面重归平静。
叶清邱与无为道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惊诧。
与师父所预料的北城大相庭径,最先被魔族攻破的,是八灵殿!
“怎么?你们看到什么了?”骆泗还在问:“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叶清邱摇摇头,没说话。无为道人拍拍他的肩:“让我看看。”
这一次,镜中的世界更加清晰。生有异角的魔物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大殿倾塌,灵石散了一地。遥远的天际,乌翅大鹏上,似乎站了两个人,贴得极紧。
前面的人被锁住,手脚,身体,具被拉在身后人怀中。身后青年近乎贪婪的将人抱紧,轻嗅那人脖颈间的气息。
即使魔气被不断烫得分离,在空中升腾,也不愿意离去。
前面的人似乎很焦急,不断摇着头,双唇翕动。身后人却不愿听,大鹏翅膀一动,将二人包裹在重重墨羽间。
最后一瞬,当透过缝隙,看清二人亲吻的脸,无为道人浑身一颤,镜面瞬间泛起波纹。骆泗茫然的目光间,他嘴唇张了又合,无法解释刚刚看到的一切。
叶清邱拉了他一把。预测结果只能凭自己的双眸确认,不能泄露半点天机,否则就会受到天道的惩罚。
“骆前辈。”即使什么也不能说,他还是想换一种方式提醒骆泗:“你有没有什么困惑的事?”
“困惑?”青年懵懂,叶清邱深吸一口气,补充道:“对,我可以帮你测试,比如”
“对了!”不待他说完,骆泗已经想起某个心心念念的人。抓紧镜面,他面带急色:“你能帮我输入灵气?”
以为他是要问伏炎熙的心魔,叶清邱点点头。前辈一下放松下来:“那好,我确实有事要问。”
系统的心提到嗓子眼。它想堵住骆泗的喉咙,想转移话题,或者干脆塞住自己的耳朵,什么也不听
然而已经晚了。
“我想见乔钰诩。”在心里默念,一片静谧中,骆泗盯住镜子。镜面顿时泛起一阵波纹,片刻后,转移到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木屋前。
这地方骆泗无比熟悉,毕竟他刚刚才去过。
他睁大眼,看见在蒲团上打坐的少年。那孩子双眸紧闭,下巴尖上还挂了一滴汗,许是刚才被心魔折腾后,还没来得及擦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鱼球球儿x5的地雷,啾咪你,努力码字去啦!
第79章 一道济世惊雷(10)()
骆泗盯着镜面;有一瞬间大脑放空。
伏炎熙还在打坐。他身后,三长老屈膝而坐,额上挂着细密的汗珠。
他应该是在帮助伏炎熙排除心魔。骆泗心知命运之子刚刚才经历完一场变故;此时最重要的是稳固心神。
他看了半晌;伸手敲了敲镜面。脆响让叶清邱吓了一跳:“前辈,您这是何意?!”
骆泗动作一顿:“这东西会出错吗?”
叶清邱说:“琉璃宝镜怎么可能出错。”
系统同时开口:“当然,没谁是不会犯错的!”
系统要是不说话;骆泗还能骗自己一下。但现在他完全开心不起来:“你都这么说了,看样子是真的没问题。”
系统噎住。
镜面里微微泛起波纹,少年依旧稳稳盘坐在蒲团上;分毫未动。骆泗在心中催促:“系统?”
系统在装死;铁盒子焉焉的搭在一旁。
骆泗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要和它生气:“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系统顾左右而言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告诉我乔钰诩转世了。”骆泗正气凛然。
系统的声音很惊诧:“转,转世?”
“不是吗?”骆泗隐约捕捉到不对。他仔细思考片刻;恍然大悟:“不是转世的话,难道是心魔?!”
眼见宿主的理解力朝更偏的深渊滑去,系统沉默片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它不说话;骆泗犹豫片刻;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莫说心魔这件事究竟有多不科学——虽然转世也不怎么科学——就说这只心魔的性格;也和乔钰诩的大相庭径。
短短一段时间内,变化会这么大吗?
既然不是心魔,不是转世;那又是什么意思?
见他脸色变了又变,却什么也不说,叶清邱不由轻声道:“前辈是发现什么不对了?”
他眼中的提醒,骆泗没有看清。回过头,当再次看到镜中的少年,骆泗多了几分纠结。
和乔钰诩完全不同,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脸庞稚嫩,心思单纯。
镜子怎么会把这两个人扯在一起?
“前辈?”再一声轻呼,骆泗回神,望向对面人:“怎么了?”
“您看清刚才镜子里展示的东西了吗?”叶清邱皱眉,面色严肃。骆泗沉默片刻:“你说的魔族入侵?”
“是。”叶清邱道,不断打量面前人脸色:“骆前辈,魔族入侵是大事,您一定要小心。”
骆泗摆摆手。他还不知对面人是专门在提醒他:“早说测的是这种事嘛。”
叶清邱还想劝骆泗小心伏炎熙,就见对面青年擦了擦镜面,双手递过来:“镜子送给你。”
一时间,他与师兄都呆住了。
“骆前辈,您”
骆泗摇了摇头:“这镜子对我来说没用了。抵御魔族是大事,有需要随时说一声。”
系统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一声。
骆泗假装没听到它的哀嚎。把镜子递给两人,他准备从房内离开——未曾想,叶清邱再度拦住了他:“骆前辈!”
骆泗回头,那人面色严肃:“请问您要去做什么?”
骆泗毫不犹豫:“去看伏炎熙。”
叶清邱的眉头瞬间皱起,又勉强自己舒展开来。
“您要小心。”
骆泗歪过脑袋。完全不明白面前人如此说的用意,他微微颔首:“知道了。”
叶清邱的眉头舒展开来。目送骆泗离开,他与无为道人对视一眼,一道出了房门。
伏炎熙依旧在练功房里。心魔的出现,让他体内灵气混成一团,不得不在三长老的帮助下,一点点将灵气捋顺。
望着盘坐的两人,骆泗没有打扰。他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昨天,他和伏炎熙,好像彻底闹掰了。
闹掰的理由很直白,因为命运之子再这么修炼下去会死,他只能选择当这一回坏人——最多与人老死不相往来,好歹能把伏炎熙的小命保住,他觉得值。
但现在,镜子说乔钰诩就是伏炎熙。
那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就很要命了。
他尚在沉思,对面的治疗已经告一段落。三长老起身,骆泗赶紧迎上去:“怎么样?”
命运之子望他一眼,移开目光。三长老摇摇头:“差不多捋顺了,但是”
但是,经过刚才一番探查,伏炎熙体内的小秘密,已经被他洞悉得差不多了。
有五种灵气,在他的身体里纠缠!
五种灵气,那可是废柴中的废柴,和普通人相比都不遑多让,怎么会出现在一名已经踏入仙途的少年体内?
骆泗摇摇头,不顾三长老的犹豫,蹲下身去。迎着伏炎熙闪避的眼神,他轻声说:“现在感觉如何?”
伏炎熙抿唇。这个人又和往常一样,在这里装作一副关心他的样子。
他一言不发,浑身都是抗拒。
“骆小友问你话呢!”
三长老的呼喝中,伏炎熙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屈辱。骆泗拦住身后人:“别这样。”
他声音轻缓:“既然你不愿意说,就好好养病。”
说话间,他打量着伏炎熙面上的表情,见他抿唇,眸中隐隐透着不甘。
和乔钰诩生气时,有八分相似。
眸中浮现出温柔,骆泗抬手想摸摸少年的脑袋,又只能犹豫着收回来。
伏炎熙望着他白皙的掌心。不知为何,他觉得脑袋上空落落的,就像羽毛拂过心中,痒痒的,很勾人。
嘴唇蠕动一下,他望向身前人。
“吱呀——”
门被推开。静谧中,众人一起回头,望向来者。
掌门身形挺拔,一头雪白的长发垂在腰间,身形与青年人并无二致。他垂眸望向三长老,见状,三长老赶紧起身:“师兄!”
叶清邱他们挖墙脚的时候,他就驱使着纸鹤飞去向掌门禀报了,未曾想后面发生了这样的事。
掌门朝他颔首,望向歪倒在地上的伏炎熙,瞳孔微微一缩:“你突破到筑基后期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霎时间满目惊讶。因为心魔的干扰,他们哪有时间关心伏炎熙的修为。
伏炎熙是最惊讶的一个。愣愣看着自己掌心,他捏了捏手,依旧软绵绵的。
三长老迎上前,解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掌门人微微皱眉,当说到骆泗突破桎梏,来到那魔气的领域中时,他突然开口打断。
“也就是说,伏炎熙的心魔还未能解决?”
“是的。”三长老说。
“那”掌门眸光流转,落在骆泗身上:“既然那心魔和你有关,不如照顾伏炎熙的工作,就交给你吧。”
骆泗心中一动,嘴先于大脑开口:“自然。”
说完这话,他才意识到什么,猛然转头,望向身边少年——本以为少年会有很大反应,没想他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僵着脖子,就好像默认了。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骆泗想去照顾人的原因很简单,一是因为那只奇怪的心魔,二是因为乔钰诩。
现在想想,要说心魔与乔钰诩是一个个体,那也是有可能的。
骆泗心知自己死得早。没记错的话,好像五六十岁就走了。
乔钰诩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那边,他们又没有子嗣,朋友也不常见面。如果被留下的是骆泗,他一定会很想乔钰诩的,很想很想。
就是现在,他也没一天断过念叨那人的名字。想把人抱在怀里,却因为体质原因,碰一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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