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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雷!”数道惊呼声中,大鹏上的男人缓缓抬起头,凝视着遥远的天际。蓝白的雷光在阴云间滚动,不时落下开天裂地般的一劈,降落在遥远的山巅上。
八灵殿前依然一片哀嚎,魔物与修士们战在一起,鲜红的血液与墨气一道散落。
仿佛不在意这场大战,邵天宁坐在宽广的鹏背上,轻轻抚了抚它的墨羽。
“我们过去。”伴随着一声低吟,大鹏瞬间展翅高飞,往遥远的彼方追去!
骆泗不是故意离开的。以前他还嫌弃过天雷的这个特性,但现在他没这么嫌弃了,只是依旧心情复杂。
“虽然躲过了一劫——”伴随着失重感,骆泗眯起眼睛,抵御迎面而来的狂风:“但我本来打算和他说清楚的!就这么离开,是不是更谈不开了?”
“谈什么?”系统说:“他听得进去吗!你还是快点死心吧,有多远跑多远,千万别被命运之子缠上,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
骆泗不明白系统为什么会倒霉。两人斗嘴间,灵宝终于被劈得现世。骆泗降临在山巅,灵兽山上好歹还有一道人工劈凿出来的山路,这座山野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余一片荒凉。
骆泗降临的地方恰巧在湖泊旁。波光摇动,倒映出一片苍茫树影。他从岸边起身,往天际望去:“我得劝邵天宁把魔物关回去。”
系统说:“关个屁,你就是战争源泉。要是真出现了,还不把他弄得更混乱!”
“那怎么办?”骆泗心急地转过头。这次劈出来的灵宝是一只通体银白的长棍,说不清有多大,光长度,就占据了至少大半片山顶。
“这是什么?”踏过一片青草地,他慢慢走近棍子,手试探般的抬起。
系统的声音沉下去:“你最好别碰。”
骆泗手一顿,天际突然一暗。仿佛一大片乌云袭来,整个山顶都被笼罩住,冰凉的气息在身旁弥漫。
青年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熟悉的墨羽。大鹏在天际扇动着翅膀,随着一呼一吸,缓缓下落。
骆泗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然而只要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追踪法令以及被找到后的负面效应,他还是僵住身子,在原地等待。
大鹏降临在山巅,乖乖将翅膀敛起。鹏背上站着一个人,男人面色沉静,抓住乌黑的墨羽,像抓住登山绳那样轻轻滑了下来。
骆泗看着他动作。能开启魔界的大门,多厉害的身份——他还以为邵天宁会直接一跳,或者借助什么术法飞下来——现在看起来是他想多了。
他踩在地上后,还拍了拍双手,像是要把沾上的脏东西拍下去,动作间甚至有点萌。
骆泗依旧盯着他。那人仰起头,面容竟称不上阴沉,而是满脸平静。
他望向骆泗,轻轻一眯眼,往这边迈步。骆泗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随后强迫自己站稳。
望向面前青年,他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好好谈谈——”
“对,是要好好谈谈。”出乎意料的,对面人竟然应了下来。他眉眼弯弯,一下子贴近骆泗。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骆泗呆呆看着那人艳丽的眉眼,恐惧竟瞬间散去。
“变成天雷也要有点防范意识。明明是幻化出来的衣服,竟然还不快点换一套。被我看透也就算了,要是被其他人看见,那该怎么办?”
青年双手撑膝,俯下身,凝视面前跌坐的人影。骆泗的嘴缓缓长大,声音都磕巴起来。
“乔”
“嘘。”乔钰诩将指尖抵在唇前。望向骆泗,他目光竟有一丝哀意,随后极快的掩去。
“别叫那个名字,他会醒。”青年说,盘腿在骆泗对面坐下。仿若前世无数个促膝长谈的夜,他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单手撑头,目光贪婪的落在面前人身上。
骆泗的嘴张了又合:“邵天宁呢?”
山野一片静谧,大鹏安静地窝在一旁,等待这方的谈话完毕。
“他回去了。”青年启唇:“暂时睡着了。”
骆泗有点儿说不出话。明明是最亲密的关系,还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几十年,但现在的乔钰诩,却透着一丝陌生。
看着他疑惑的目光,乔钰诩缓缓拉开一个唇瓣,笑中竟透着一丝苦涩。将手收回身侧,他坐在地面上:“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前几世的记忆我都有,也比所有人更明白如今的状况。”
骆泗呆呆看着他。与记忆中外冷内热的乔钰诩不同,面前人比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那个更为成熟,也更为琢磨不透。
“你不必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乔钰诩说,顶着骆泗无措的目光,他缓缓笑道:“邵天宁、亚托维尔和我,本来就是一体的。不过是吻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吃自己的醋?”
“你的意思是,真的是一个人”骆泗捏紧掌心:“那为什么会分裂成这样?就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状态”
乔钰诩摇了摇头,打断对面人的话语。风拂过山巅,青年背后的湖泊泛起阵阵涟漪,气氛静谧而温柔。
“当然有办法。”青年的话将这方静谧打破。骆泗哑然的目光间,他微笑一下:“但是我不敢。”
仿佛没有力气再伪装,他嘴角微微一沉,透出苦涩的味道:“如果真的合为一体,你能保证还爱着我吗?”
风突然聒噪。被猛烈的寒风干扰,大鹏仰起头,“嘎嘎”交了两声,声音尖锐而刺耳。
乔钰诩目光沉静。看着骆泗微微睁大的眼睛,他凑过去,吐息缓慢而清晰。那只手摆在青年腰旁,明明离得极近,却不能碰上哪怕一星半点。
“你真的能接受”凑到青年耳边,乔钰诩声音极轻,像在低声挽留:“真实的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年糕兽的手。榴。弹x1,感谢鱼球球儿x3、三里x1的地雷,谢谢你们啾咪,努力码字去啦!
第85章 一道济世惊雷(16)()
骆泗还未动;乔钰诩已是离远了一些。
二人对坐在一起,中间隔了一段距离,抬起胳膊就能碰到。臀下是细腻的泥土;骆泗捂住泥灰;有些无措的迎接对面人的目光。
乔钰诩唇边笑容未散,依旧艳丽。他的视线却远不如唇角那样无害,近乎贪婪地落在骆泗身上。
“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骆泗尚未回应,青年已是自问自答起来。他说话时带着某种奇妙的韵律,轻易便将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互相照顾;也互相尊重。无论多少年都始终热情如一;这是你看见的我们的关系;对吗?”
骆泗有些说不出话。山下的哀嚎声已经听不到了;大鹏在一旁闭上眼睛,发出轻微的呼声。
乔钰诩仔细打量着面前青年:“如果这些;都只是我想让你看见的呢?”
掌心什么也握不住,只有轻微的气流从指缝间穿过。骆泗双手交叠,终于汲取到一丝温度:“你说你有前两世的记忆?”
乔钰诩淡淡勾唇;眼睛像一弯新月:“对。”
“什么时候的事?”
“从你去世那天起。”乔钰诩的目光像透过了无尽穹野。阳光洒落在山顶;连带着他的发丝也镀上金边。
不应该是这样。骆泗的目光落在那头长发上。
总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但却又有哪里;充满了违和感。
“你的葬礼后,我一个人回到房里,时常无法入眠。”乔钰诩瞳孔微动;虹膜被骤然明晰起来的天空照成暖色。
“睡不着的夜里,脑海中时常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起初我以为只是幻想,又或者是因为太想你了,才把那些名字和外表都毫无关联的人,误认做是同一个人。”
乔钰诩笑了两声。他的十指依旧葱白如玉,搭在染了黑灰的袖袍边时,十分好看。
“直到看见你作为米萨死时的那一幕,才反应过来。”他眉眼压低:“撕心裂肺,想就这样什么也不看——最重要的人离开,一切都会失去颜色。所以才想不管不顾,把你留在身边。”
乔钰诩将手搭在胸口:“‘他们’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骆泗浑身一阵一阵的起鸡皮疙瘩。这人的面容熟悉而陌生,但绝不是他以前熟知的那个爱人。
乔钰诩眼眸淡淡,仿佛不愿解释清楚。他只是静静看着骆泗,而后将发丝撩到耳边,就像亚托维尔常做的那样。
“你喜欢的是我。”他声音极轻,像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还是我们?”
骆泗唇瓣一抖:“当然是你”
乔钰诩眉毛瞬间压下,像听到了不满意的答复。他再一次重复道:“但我们是一个人。”
骆泗说不出话。他看着乔钰诩站起身,回到大鹏前,摸了摸它那身光滑舒展的羽毛。
大鹏舒服得鸣叫起来,声音细细的,直冲云霄。青年的身影笼罩在阳光下,淡得像要融化。
“如果所有的好都夹杂着目的”乔钰诩声音冷淡:“而那些伪装出的善良,平静,只是为了一个人呢?”
他转过头。阳光像一层铁做的面具,覆在他脸上。
骆泗还想说什么,乔钰诩已经翻身上了大鹏。他抓住片片漆黑的羽毛,转头望向青年。
“这是你可以用来思考的最后时间。”乔钰诩低声道。大鹏扬了一下翅膀,风掠过他的眼睛,随后吹向骆泗,像一条连接着二人的透明纽带。
发被拂得向后扬起。骆泗眯起眼,不由自主上前一步:“等等——”
乔钰诩摇摇头。他俯下身子,趴在大鹏身上:“现在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下次再出现在你面前的,也许就是真正的一个人了。”
真正的一个人?
青年不由愣神。
“伏炎熙的憎恶,邵天宁的独占欲,亚托维尔的懵懂。如果你不能接受”乔钰诩眸光流转,落在骆泗愣愣的棕眸前。这双眸子极淡,像浸染了阳光。
仿佛看到什么,他微微笑了笑:“去和你脑子里那个小家伙说,让它送你回去。”
他话音刚落,乱飞的铁盒子便和骆泗一起,愣在了原地。想不通面前人怎么清楚到这种地步,骆泗唇瓣微开,伴随着系统神经质的碎碎念,僵硬地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乔钰诩敛下目光。他拍了拍大鹏的背,仿佛不愿再多谈。接收到命令,大鹏站起身,乌黑的墨羽瞬间扬起——
风声瞬间聒噪。伴随着卷起的落叶与灰尘,骆泗遮住眼睛,眼睁睁看着大鹏展翅离去,渐渐化作一个小点。
“你要去哪儿——”
即使离开了很远,也还能看清乔钰诩。青年清清浅浅地朝他笑了笑,唇翕动两下,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骆泗耳边。
“这个世界里,仙魔大战已经开始了。你可以趁现在想清楚”青年的手抬起,在胸脯前拍了两下,做了个剜心的手势:“究竟是快点杀了我,还是一个人逃离为好?”
他的眉眼带笑,笑意却未达眼底。那身影渐渐远离,骆泗站在原地,已经看不清青年的眉眼了。
山顶一片静谧。他愣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系统,为什么他知道你的存在?!”
系统郁闷得不行。如果铁盒子也有嘴,那它的嘴巴上肯定布满了急出来的死皮。
“你问我,我问谁啊?”
觉得它在敷衍,骆泗焦急起来。
他还记得乔钰诩离开时说的话,“杀了我”为什么他会清楚到这种地步?
“哎,别想这么多啦。”系统却是谜一般的平静了下来。它在空中飞舞,绕出一个又一个的圈圈:“都第四个世界啦,命运之子一次都没杀到,还不如放弃呢说真的,你想回去不?”
骆泗的唇张了张:“——修真界乱成这样子,你却让我回去?”
从前系统有多不择手段。为了弄死命运之子,甚至几次三番隐瞒信息,把和宿主的关系搞得一团乱——现在它却说,要送自己回去?!
而且就是从乔钰诩说了那番话后,才突然开始改变的。
“任务什么的就算了吧。”机械音依旧不疾不徐:“你那么喜欢命运之子,难道还下得去手吗”说着说着,它又嘀嘀咕咕起来:“当然,下得去手就更好了。”
骆泗想掐着它晃两把,听听那空盒子里面是不是装满了水:“别转移话题。”
“行啦,我不会说的。”系统的态度很坚定:“你就给个准话吧,走还是不走。”
“我不走。”
完全没有思考的余韵,青年已经将答案脱口而出。无关乎那些情情爱爱,仿佛是天性里蕴藏的使命感,只需一个诱因,就能瞬间出现。
“现在还不能走。这个世界一团乱,我得把这些魔物关回去”
“你怎么总是这样。”机械音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