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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熙彤心里烦,又不想抽烟,偏有人没眼里见儿,上赶着惹她。
经理拿着这个月的账目到后台休息室找她,给她过目就算了,偏多句嘴:“老板,那群混混走了以后咱们店少了好多买卖,生意不景气,您要不要再把他们找回来?”
陈熙彤眼神犀利,反手就是一耳光,昂着下巴问:“我缺你钱了?”
旁边有跟了她很久的老人,大着胆说:“彤姐,我知道您和朋友分开了心情不好,可您也得照顾一下我们的情绪,万一有人怀恨在心,背地里捅一刀,得不偿失不是?”
这要是以前,陈熙彤早拿他们朋友家人的『性』命来要挟了,可跟着叶盛昀混久了,学到了精髓。
那眼神,那表情,那微笑的弧度,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吴,我平时待你们怎么样?”
被点名的员工马上道:“不薄不薄。”
陈熙彤音量大了一倍:“那是钱赚的少了吗?!”
屋里的人被吓得一抖,连忙澄清:“没有没有。”
陈熙彤一一扫过他们尚年轻的面庞:“我对朋友向来真心,该谈钱的时候从来不讲情怀,可贪心总该有个限度,我什么时候惯的你们这么爱占人便宜?外面迪厅那么多人头,我挤过来都困难,我的经理竟然跟我说生意不景气。”
她碾脚,一下一下蹭着地:“小吴,你来‘一九夜’的时候才十六岁,家里欠债,父亲酗酒,那高利贷是不是我帮你还的?还有宋东,你被社会渣滓拿板砖追着打,我要不出手,你有命活到现在吗?我的好经理,女友被人下了不干净的东西,也是我救的没错?”
“怀恨在心?我看是恩将仇报。撑满肚子不怕吐就使劲吃,多难看我拍给你们看。还不够,我往你们身上砸金条。关键是你们不觉得丢脸吗?少了我朋友你们都成米虫了。连隔壁生意都抢不过,你们干什么吃的?”
小吴被说得害臊:“彤姐……”
陈熙彤把账本扔经理脚下:“你的钱是替自己挣的,别跟我抱怨收益不好。”
就在这时,向维敲了敲门,一双桃花眼对了上来:“抱歉我走错地方了,请问洗手间在哪?”
鸦雀无声。
五秒后,陈熙彤淡淡开口:“今天谁当班?”
一个保安莽莽撞撞扑进来,颤颤兢兢趴在她脚下:“对不起彤姐,我太饿了,去找了点吃的。”
第23章()
叶盛昀在病房里那会儿是说给陈贺宇听的; 现在她在自己的地盘上自然是说给门口的向维听的。
这间夜店是当初为混混们量身打造避难所,休息室算是老巢; 墙是用隔音的有机材料制成的,门板足有五厘米厚; 她并不担心他听到什么不该听到内容,但附近安了四台摄像头,全方位无死角监控; 他能进来只有一种可能。
她踢开脚边的保安,拿起桌上的对讲机:“以后你们的工资找收买你们的人讨。”
向维噙着笑,将手中燃着的半支烟在浮着白莲的水缸里蘸了蘸:“陈小姐。”
他骨子里的自信张狂; 那股桀骜; 跟叶盛昀颇有些相似。但不同的是,让人看着反感。
陈熙彤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你是谁?”
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自报家门,报的还挺全:“总后军需部综合计划局助理干事向维。”
是当兵的,还是个小官,敌我难辨的情况下; 她只能戒备地盯着他,继续问:“找我有事吗?”
向维其实没进到房间里; 锃亮的皮鞋一半踩在花纹繁复的羊『毛』毯上; 像刚察觉,慢动作分解着把脚挪开:“我听缨玲说,这条街不太平,有家酒不太平; 闲着就来打探打探实情。我这妹子说话不中听,平时惹事不要紧,就怕他结下仇家,得罪了人。结果来一看,乌烟瘴气,人心涣散,看见一个二个都这么见利忘义我也就放心了。”说到这一挑眉,“真连洗手间都没有吗?”
陈熙彤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踢馆的一天,看他嘴那么贫那么损那么嚣张,想都没想,动手打起来。
她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向维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撂倒了。
她坐地上恶狠狠瞪着他,心里骂,国家养的都是群什么牲口,连搞后勤的都这么凶悍。
门就那么大敞着。
就在这时,门廊间风铃脆响,自下而上传来一下一下沉稳的脚步声。
叶盛昀从实木台阶拾阶而上,走到陈熙彤面前,将她打横抱起。
她眼底氤氲的水汽,他看得分明。
两个男人一对视,刀光剑影。
叶盛昀早些年和向维见过面,没想到重逢是这样的场景。
他神『色』淡然地看着打了他老婆的人:“你喜欢许缨玲是你的事,别找我的人麻烦。”
就这么轻描淡写一句,比十句话都铿锵有力。
向维也不是善茬,冲他讽刺:“打女人的是孬种,伤女人心的就不是王八蛋吗?”
叶盛昀理都没理,抱着陈熙彤离开了现场。
向维恶狠狠朝门板踹了一脚。
五厘米的门板啊,“轰”地一声就倒掉了。
小吴和夜场经理面面相觑,茫然对视五秒,抱头痛哭。
太他妈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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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盛昀也就把陈熙彤抱到楼下,拎熊猫一样把她拎到门口,衣服质量是好,可架不住地心引力,那么一拉,白花花的胸脯『露』了大半,她捂着胸使劲往他胳膊上砸:“挨打的是我,你干嘛生气!”
叶盛昀拉开车门把她扔进后座,说是扔,手里的力道可把握的好,没摔着她,可那盒烟从兜里掉出来了,骨碌骨碌翻了个个儿,摔下后座。
他看见,弯腰捡起来,上半身罩在了她身上。
陈熙彤一抬头看着他的眼神就怕了,连忙解释:“我真没抽两口,戒了,真戒了。”
叶盛昀脸『色』冷峻,把烟丢在她身边,直起身子,踢了踢她的脚,皱眉:“收进去。”
陈熙彤把脚缩进车里,他“砰”一下把门关了,心思阴沉得她心里直打鼓。
他也上车,开了车里的空调,没开音乐,一脚油门就上路了。
窗户上铺了黑『色』镀膜,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车经过一九夜门口的时候,陈熙彤看见向维大步流星地走出来,在门口打电话。
她见状难为情地辩解:“不是我惹的他,是他平白无故找上门的。”说完试探着问,“我是不是闯祸了?”
叶盛昀没让她闭嘴,不耐烦道:“我开车呢,你别气我。”
他很少为什么事生气,跟他接触过的人都觉得他脾气好,说他有气度。
这回真被她气到了。
不是装的,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强忍怒意虚伪微笑,实话实说,就是把你当自己人。如果刚才的不喜不怒是男人威仪,现在的不冷不热则是气急了在克制呢。
先是因为复员要离开自己喜爱岗位了心情沉重,后又因为复杂的家庭关系难受抑郁,再加上要适应工作环境,除了在学习生活方面关心一下她,好像也没有其他可以为她做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未免太不近人情,特别是见了陈涣章一面,就更想温柔宠溺了。
她爱抽烟,那就抽呗,偶尔抽一两支,不影响身体,又能让她高兴,何乐而不为?真给她买了打火机。
她喜欢的内衣品牌他见都没见过,问女同事,人家那眼神意味深长。后来他买到了,也笑,眼睛一亮。
她列的清单里有的,他买了,没有的,他做了许多功课也买了。
后来她被人打了,他急匆匆地回来,给这些大大小小的礼物办了托运。隔天就运到了,当时顾着她的伤情,又是杂七杂八的琐事要忙,就没给她。今天想起来,兴高采烈地运到医院,门一推开,人不见了。
要不是之前她出过事他也不至于那么着急。
在医院走廊来来回回地穿梭,跑完住院部,又去前面主楼看了看。
前两年职务调动得多了,哪一号人都认识,总医院这地儿,经常能碰见熟人,楼上楼下的医生、护士、病号,三不知哪个有过几面之缘,跑上跑下挺丢人的。
过了一会儿他就被叫住了,一个特战队的老军士长在眼科暗室门口捂着右边眼睛说:“小叶啊,你这在医院练障碍跑呢,一小时几个来回,我眼都花了。”
他听了害臊,挠着后脑勺问:“您看见我媳『妇』儿了吗?这么高,矮我半个脑袋,腰细腿长手软,脖子这后面长了颗小黑痣。”
说的要么是大众特征,要么是微小的细节,人家少一只眼,年纪又大,哪能帮他找着。
他也不想这么说,可陈熙彤刚拆了肋骨带,脸上的纱布也揭了,一天到晚穿着病号服,谁知道她跑出去的时候换了哪套,衣裳都是文佳惠置办的,他又不好惊动她。
请了半天假,闷头找了一下午,准备回家看看,再没有就找警察局的朋友帮忙找找,结果李大爷说,她骑着摩托出去了。
不管去哪都先去她店里看看,万幸找到了,摔在地上连腰都直不起来。
他看她那样能不气吗?
叶盛昀横冲直撞把车停在一栋别墅前,让她下车,没动粗,把门打开,曲着半条腿挂在车门上,等着她出去。
就那个样子,她敢吗?!
在外面受多大委屈她都不说,可只要他一出现,她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叶盛昀看着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笑了:“你别给我装样子,在外面作威作福,在我跟前就不敢了?你不想让我监视你一样锁定位置我能理解,但你至少到了地报声平安,做不到吗?人间蒸发一样突然消失,我差点报警了。”
他几乎是一句一句平缓地说的这些话,越到后面越让人胆寒,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我说过你可以犯错,但得想想担不担的起后果,今天我发现,你只听进了前半句。”
陈熙彤本来都被他镇住了,听完这句话没忍住笑了。
她还有脸笑?
叶盛昀气得掉头就走。
谁让他训人的时候说得那么生动幽默,她笑能怪她吗?
话是这么说,陈熙彤赶紧甩上门追他。
本想扑上去抱住他,一不小心力道大了,两个人一起倒在草坪上,叶盛昀垫在底下护住了她,冷冷道:“起来。”
陈熙彤死死绑住他,撅嘴耍赖:“不起。”
叶盛昀重复一遍:“起来。”
陈熙彤听他这个语气,迟疑两秒,爬了起来,低头坐在地上揪草皮。
叶盛昀站起来抖了抖衣服,拍完灰往别墅走,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道:“坐那儿干什么,等着我扶你?”
明明是他撇下她走了,那么凶,又怪她不跟上去,搞不懂男人。
她拍拍屁股,转眼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喜气洋洋跑到他身边。
叶盛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火气稍降。
可她却在看到别墅大门的一瞬愣住了:“这是哪儿啊?”
“我爸家。”叶盛昀给她解释,“我后妈几乎每天都在家,能照顾你,免得你到处『乱』跑,也省得我妈天天给你送饭了。”
“噢。”
她按了两下门铃。
叶盛昀直接抬手敲。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
叶翰忠套着粉『色』碎花围裙,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看见他俩很是高兴:“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给你们焖了虾,还有十分钟就能开饭了。”
陈熙彤看着叶翰忠的打扮一愣。
叶盛昀捅捅她,示意:“喊人。”
第一回见叶翰忠。()
当初结婚的时候情况特殊,仪式也比较粗糙,请朋友热闹了一通就一哄而散了。
她知道,他们双方家庭不同寻常,叶盛昀是怕办成了认亲大会,请谁不请谁,都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今天之前,叶盛昀从来不进这扇门,要不是叶翰忠十几个电话再三邀请,她又整出这么多事,他这辈子都不会进门。
叶翰忠心思很细,提前给他们买了拖鞋,手工编织的,草的,不伤脚。
进门便知这栋房子是有女主人的。
家政打扫得再干净,也不可能把家里布置的这么温馨。
玄关显眼的位置贴着倒福,俗气地挂满了红红火火的中国结,屋内却用花花草草装饰得十分雅致。水培的,盆栽的,野生的,家养的。要么花枝招展,要么青翠欲滴。
家具多红木,风格偏中式,客厅的沙发茶几都是木头做的,背景墙是一整面的绿叶荷花。
三十多寸的小电视挂在正中央,不讲派头。
机顶盒的线,电视线,电线,交错拧成一团,被假藤假叶那么一缠,不但不显得凌『乱』,反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