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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盛昀冷静而镇定:“你在哪,等我过去,不要冲动。”
陈熙彤崩溃地哭:“你为什么是我哥啊,为什么你后妈会是我亲妈?我对珍珠那么好,她居然是我亲妹妹!为什么会这样?”
叶盛昀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皱起眉:“什么?”
“向维告诉我了,我根本不是陈涣章生的。”她痛苦地自嘲,“我恨了他那么多年,他什么都不计较地养了我那么多年,我真是个畜生。”
叶盛昀听完明白了一点,试图说服她:“你冷静点,给自己留点余地,不要做无法弥补的事。”
陈熙彤眼中带恨:“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他拦我的时候没有杀了他,他恨我,可是我的朋友是无辜的,他明明知道当时我要去救人还拦着我,那群失手害人的未成年要痛苦一辈子,凭什么他能心安理得?我之前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他却把自己戾气发泄到我身上,我为什么不能以牙还牙?哪怕两败俱伤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叶盛昀先稳住她的情绪:“我给你解决,告诉我你在哪。”
陈熙彤一意孤行,大有视死如归的气势,咬牙切齿:“在去杀他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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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向维待在阁楼里一直没走,出了口恶气,吹着口哨听留声机放唱片里的曲儿,喝着清亮的热茶,好不自在,压根没想到陈熙彤会折返。
回来就算了,还从背后偷袭他,一拳头砸过来,一看就知道下死手了。
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五花大绑地扔在角落里,杏眼圆瞪,没一点儿杀伤力。
他悠闲地歪在沙发上,通知叶盛昀来领人,夹着私心将他羞辱了一顿,耀武扬威地透『露』,你的人在我这里。
叶盛昀说,我知道。
他差点跳起来,挑着眉说,那你还纵容她来刺杀我?
叶盛昀闻言言简意赅,你活该。
没多久叶盛昀就找过来了,气势汹汹地进门,却很平静地给陈熙彤解绳子,看到她宛若凝脂的肌肤上被勒出的一道道红痕,不管究竟谁占理,都深深皱起了眉。
他慢慢靠近向维,出其不意地打了个漂亮的左勾拳。
像陈熙彤那水平的身手向维还能应付,可在叶盛昀这种身经百战,经常扬我国威的人面前,简直像弱鸡,只有挨打的份。
叶盛昀没下死手,就用了六成力气,他一还击被打得更狠了,被撂倒了无数次。
最后向维忍不住暴走了,语气比谁都横:“艹!你讲不讲理,是你媳『妇』儿想害我,我是受害者!”
叶盛昀又是一拳:“谁让你欺负她的。”
这么能干,向维都忍不住替他拍巴掌:“人都不在,你这气出给谁看?”
叶盛昀一回头,陈熙彤原来站的位置只剩下一捆绳子,在他替她做主的时候她趁机溜走了。
接下来叶盛昀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向维呵呵笑,语气要多嘲讽有多嘲讽:“你丫就会这套,媳『妇』都管不住——”
没等他说完,叶盛昀一溜烟追出去,下了阁楼,眼睁睁看着陈熙彤登车逃跑,飞快跟上。
他打电话过去,她犹豫了一阵,一言不发地接通。
他知道她在听,肃然开口:“停车。”
“我叫你停车。”
“停车听见没有?”
沟通无果,两个人开启竞速模式,谁也不让谁。
两辆一模一样的大切在坑洼的土路上疾驶,前车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后车穿越重障不甘示弱地追赶。
再往前就是出事的那片水域,红『色』警示灯猝然亮起,叶盛昀猛踩一脚刹车,精准地停在了距尾灯一厘米的地方。
弃车,竞跑。
陈熙彤真不想活了,迈开步子撒丫跑,就在叶盛昀快抓住她的时候,她扑通一声跳下水,不要命地朝深处游,自然又是一番较量。
浪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她瘦弱的身躯吞噬,叶盛昀急红了眼,扎进水里攥着她的脚腕猛力一拽,双双沉入水里。
长久对峙,陈熙彤终于扛不住呛了口水,浮出水面,叶盛昀架着放弃挣扎的她拖回岸边。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声音凄切:“叶盛昀,我快要死了。”
那种五内俱焚的滋味,压抑在心底连吼叫都没办法发泄出来的难过,可折磨死她了。
经过刚才的生死时速,叶盛昀的手仍不住颤抖,怒气难掩:“你确实活腻了。”
说完拽住她就走。
陈熙彤被他拉得跌跌撞撞,扯回车边,眼睛都快哭瞎了,盈盈泪眼望着他,央求道:“叶盛昀,你打我一顿,我憋着难受!”
没人知道她到底多难受,那是她过命的兄弟,却是她间接害死的。
那股自责压得她透不过气,她自知罪孽深重,却没得到任何惩罚。
哪怕有一个人怨她,她都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叶盛昀眼里晦暗难明,静默两秒,突然把她翻了个个儿,摁在引擎盖上,成全她,扬手就是一通巴掌。
求是一回事,挨到身上又是一回事,她没想到会那么疼,蹬着腿哭出声,哪怕之前肋骨被打断,她也没哭得这么放肆,这么痛快淋漓。
中途叶盛昀停了一次,看了眼自己的掌心。
滚烫发热,微微肿起。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隔着裤子打她,他比她还疼,可他的小姑娘想被责备,想被宽恕,他又有什么办法?
陈熙彤哭得昏天黑地,宁愿咬着嘴唇也不求饶,沉默地全部接受,是难过得连自己的命都不顾惜了。
他伸手凑到她嘴边一抹,磕到她的牙齿还『摸』到一手血,又拍了一掌,比任何一下都用力。
陈熙彤松嘴翻了下来。
他由眼至心,满是怜惜,把她提起来抱在怀里,耐心又细心地擦她的眼泪,温柔地亲她的眼睛:“够了吗?我不想打你。我舍不得。”
她刚止住的泪又淌了下来,他用拇指给她刮干净,还是一样的语气,含怒,声音却轻。
“知道自己没驾照吗,万一撞到人怎么办?你不顾一切跳下水的时候有想过我吗?我理解你的难过,理解你的委屈,可从你嫁给我那天起你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我知道要不是闹出人命你不会这样,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也都有各自的立场和无奈,谁都不该被责怪。血缘关系我们回头慢慢理,但至少该信任我好吗?”
“彤彤。”
“彤彤?”
他掰过她的脸,语气极其温柔:“坚强一点好不好?”
陈熙彤的眼神原本是空洞的,听了他的话找回了思绪,轻飘飘地叫:“叶盛昀。”
她咬着唇,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一脸狼狈,浑身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那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生理反应。
一失足成千古恨,越错越多,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弥补了。
生亦不得,死也不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能做什么。
她说,叶盛昀,我是个罪人。
片刻后又改口,我是凶手。
叶盛昀也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一脑袋晶莹的水珠。
第32章()
向维跟叶盛昀六年前就不对付; 却也没暗地里捅刀子,每回都是光明正大地挑衅; 鸣锣开道故弄玄虚,图心里爽快; 结果输的一塌糊涂。
这都快成不可动摇的铁律了。
好好一条汉子,到哪都能拐到懵懂少女的英雄人物,只要跟叶盛昀站在一块就自带喜剧效果。
怪谁?
怪他自己。
说来也神奇; 比起他爹的左右逢源,他真的脑袋都快锈透了,放着锦绣前程不要; 非要去搞什么后勤; 可把他爹气得够呛,反而阴差阳错捡了个芝麻官。
起初向启光给他押军营里服役; 哄哄骗骗说好了就两年,谁想时间一到,上头下命令,不准他走; 申请不给批,像跟他爹商量好的; 让他再在部队呆几年。
就是这几年; 让他跟许缨玲彻底错过了。
于是叛逆心起,净干那些让自家老头儿丢脸的事,可到底也没翻过五指山。
后来许缨玲无意中提到叶盛昀,他强忍着醋意探了探是何方神圣; 拿着叶盛昀的资料看一张扔一张,嘴角一扬,透着不屑,可又忍不住找机会和叶盛昀正面接触。
憎恶他,看不起他,却学着他的一举一动,指望有朝一日许缨玲分手,能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哪怕当替身都可以。
东施效颦尚不能成功,他隔着十万八千里更不可能学到精髓,神态动作学个表象,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有那气势没那实力,照糙了说,叫装『逼』。
到头还怨叶盛昀祸害了自己。
不过那是两年前,现在被残酷的现实教做人,踏踏实实干出了点业绩,人也成熟了不少,看起来比以前稳重,倒是人模人样了。
叶盛昀顶瞧不上这样的,光是自己受气拉女人垫背这一条就足以抹杀所有好印象。
男人之间有误会本就懒得解释,加上又不在一个圈子,叶盛昀都不想跟他攀上任何关系,如今知道这货是自己大舅子,别提多气了,更替陈熙彤不值。
但他确实不方便『插』手。
向家最近够『乱』了,他这时候再替陈熙彤出口气,那叫落井下石,说起来不好听。本来保护女孩是件挺光彩的事,背上这个名头得降档次,他也没回去找向维。
从小到大他厌恶谁,是一定会想方设法避开的,可这人真缠人,非约他再谈一回,也不知抱的什么目的。
陈熙彤是一时冲动才回去找的向维,气头一过去,谁对不起她的都不想讨了,唯独生自己的气。
当叶盛昀把她带回叶翰忠那儿的时候,她赖在车上说什么都不肯下去。
小刺头的死就够让她伤心了,实在不想再回忆得知真相的痛苦,她心里觉得阮凤萍应该是有自己的苦衷,一是怕见面尬尴,二是怕阮凤萍抵死不认会失望。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叶盛昀。
当初婚后她大事小事处处瞒着他。他那时也应该很失望,可他没有在两个人之间制造误会,『逼』迫她一件件说开。那时看着残忍,过了这么久,竟然莫名觉得感动又感激。
叶盛昀先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把已故朋友的车还回去,陪她又谢了回罪,又给叶翰忠打电话说回去拿她的东西,到了别墅门口也没拔钥匙,把她丢在车上,抚着她的脸柔声叮嘱:“别『乱』跑,等我把行李拿回来。”
陈熙彤虽然没说话,但心里是答应他了的。
叶翰忠公司有急事,一早就去处理了,不在家,是阮凤萍给他开的门。
她一只手给他开门,一只手抱着小贝壳。
小贝壳叼着粉红『色』的水果棒棒糖,一会儿拿出来,一会儿推进嘴里,腮帮子鼓起一大块,用两只黑亮的眼睛望着他。
那模样像极了陈熙彤,他看一眼心便软了,径直进屋收拾行李。
先去卫生间收陈熙彤的护肤品,挤瘪了的他也收进袋子里,把两个人的牙刷『毛』巾直接扔进垃圾桶,环顾一周,转向客房,盘点他们的衣物。
阮凤萍还想挽留他们:“住在这里不好吗,怎么突然要搬走,之前不是说好再留两个月,等彤彤她放寒假吗?”
叶盛昀心里窝着火,只不过不好发作。
要不是看在小贝壳的面子上,他早质问阮凤萍了。
在他眼里,这个女人就是个骗子。
骗前夫,骗丈夫,骗女儿,骗婚,骗这衣食无忧的生活。
自己做的事心里没点数,竟然若无其事地在他们眼前装了这么久,要不是见到她,他都不知道人的脸皮可以这么厚。
那时候他找陈涣章被他秘书拦住,都没有今天这么生气,可要说出来,毁的就是一个家庭。
如果叶翰忠知道了,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奇耻大辱,离婚也说不定。
这样不仅毁了叶翰忠家庭和美的幻梦蜃景,也毁了小贝壳的童年。
他在阮凤萍挽留的一瞬陡然回头,漠然的脸上是一双鹰眸,他说得平静却话里有话,“您这是想对小贝壳和她的姐姐一视同仁吗?可惜您欠的,不止两个月。”
那眼里有讽刺、有厌恶,更多是揭『露』秘密的可怖,阮凤萍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这么多人知道。
一瞬间袭来的惊诧如噩梦般占据了她脑海里短暂的空白,等她回过神,叶盛昀已经拎着行李袋走远了。
她急忙放下女儿追出去,跑到门口冲着叶盛昀的背影喊:“我是有苦衷的!”
要是当初她带着陈熙彤走,陈熙彤这一辈子都会因为她狼藉的名声受连累,隐瞒的原因有那么多,可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