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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贼胖,随亲爹。
董兆丰二十多岁的时候当过相扑教练,土匪的面相,人却憨厚,对妻子女儿好,对学生更好,忙起来顾不上家,因为爱岗敬业,就职不到五年就评为模范教师,历届都是班主任。
陈熙彤报到前就听过这个老师的传言,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董兆丰把她叫到办公室,主要是说历史遗留问题:“我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两年前辍的学,之前是在私立学校的读的书,为什么不读了,能跟我讲讲吗?”
这个问题问的突然,陈熙彤不知道怎么开口。
董兆丰也不难为她:“不方便回答就算了,老师是怕你有什么困难才问的。既然有难言之隐,那就不说了。你是咱们班很特殊的学生,比其他同学大,结了婚,当然不是说你不该得到受教育的机会,只是隔了两年,你高一的知识不一定都记得。基础打不好,后期要想进步会很困难。”
陈熙彤礼貌且诚恳:“谢谢您的关心,我会努力补上来的。如果实在太困难,我可以留级。我不是非要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只是想像普通人一样读书。我很感谢您能够接纳我,也很珍惜读书的机会。”
董兆丰笑了笑:“加油吧。”
“董老师。”她还有个不情之请,“能不告诉同学们我的年龄吗?”
“可以。”董兆丰笑得和善,“那是你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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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盛昀也是读过大学的,只不过是军校。他进入战区军校招生文化统考考点的考场,连轴考完四门,一回头,半个考场的战友趴在桌上睡觉。
他们连队那年一共有二十九个人报名,一口气考中八个,可以说相当争气了。
无奈报考司法考试的时候地方不承认,说报考进入系统工作的人员需提供学历认证及相关资料。
军校的学历数据得保密,网上查不到任何学籍信息以及受过高等教育的记录。
当时因为体制编制调整改革落实,他的母校撤降并改,已经找不到踪影了。
司法考试的报名迫在眉睫,他跑断了腿也没办妥,还是老晁让他去人社局复印学历表,盖了『政府』组织公章,才没错过。
老晁是真的老,从部队退下来的时候要比他现在大二十岁,干到了上校,跟人合伙开了私人律所,做得风生水起。
叶盛昀跟这个老兵关系好,不是为自己留后路,而是他这人念旧,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老晁照顾叶盛昀,是因为他出众。
出众到什么程度?
带着一队人马,扫掉一个师。
英雄造时势,李牧之后无人可敌秦。
他是个将才,自身本领也过硬,行军八年,别说跳伞,飞机坦克都学会了,旁的门道也能『摸』到一二。
可因于军队和权力挂钩,外界的眼光很俗气,对哪一行的天才都能包容,唯独他们这行不可以,说年纪太轻不能服众。
到了年龄有局限,不到年龄更是再难往高处走。
可惜了。
叶盛昀蒙老晁厚爱,去律所上班;也不是吃软饭的;就是老晁客气,叫他和会计师事务所那边的精英人士碰个头,一道帮客户谈收购。
一年多没和老同志面对面交谈,老同志见到他还是敬礼。
第一天报到,老晁旁的话一句没问,包括他退伍的原因,包括他最近的状况。
老同志笑眯眯弯着两只眼,问:“来了?”
叶盛昀微笑:“来了。”
第十三章()
高二十一班是除实验班外的必胜之师,唯独化学成绩惨不忍睹,回回倒数第一,跟倒数第二名的均分相差十几。
他们的化学老师是三中的开朝元老,在尊师重道的年代十分有地位,可教学方法渐渐跟不上时代步伐,讲的课枯燥乏味,让人提不起兴趣,学生宁可掰着指头玩也不愿听课。
曾有学生向董兆丰反映,让他拯救一下他们班的化学成绩。董兆丰很无奈地说,他还是我的化学老师呢,你们克服一下。
同学问,那您当初化学学得好吗?
董兆丰笑笑,忘了。
就是这么个大环境,陈熙彤一来就被钦命为了化学课代表。
老一代教书人的思想——不管学生寻死觅活还是死皮赖脸,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不遵守规章纪律以学习为主要任务,别来学校。
刘宜婷一星期至少四天踏着铃声进门,天天上课吃东西,化学老师跟董兆丰告了状。
这天上课刘宜婷又往嘴里递零食,周围的男生个个长了狗鼻子,在她撕开包装袋的一刻闻声而动,蜂拥过来。
“来点儿,来点儿,给我倒点儿。”
“可以啊,还拿勺子舀,下回我也这么干。”
“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跟强盗似的。
董兆丰早盯上她了,在她往嘴里塞被抢剩下的碎末的时候点她起来回答问题。
刘宜婷像仓鼠一样鼓起腮帮子。
大眼瞪小眼。
董兆丰重重拍了拍讲桌,大发雷霆:“知道你为什么长那么瘦吗?就是在家不好好吃正餐跑学校来吃垃圾食品。你自己吃我都不管,不要分给其他人!”
台下有男生不怕死,梗着脖子说:“太不仗义了。”
董兆丰板着脸朝门口一指:“外面站着去。”
男生拎着书灰头土脸地从后门出去。
鸦雀无声。
董兆丰又看向刘宜婷:“你下课去小卖部,给全班同学一人买一袋零食,坐下。”
刘宜婷瘫坐下来,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我的妈,第一次见老董发这么大火,吓死我了。”
男生们都跟她赔礼,拱着手连连说对不起,刘宜婷很丧气地原谅了他们。
陈熙彤见状评价:“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下课吃不行吗?”
“下课要睡觉……”她看了讲台上的董兆丰一眼,挡着半张脸跟她讲悄悄话,“你怎么这么精神啊,不熬夜搞学习吗?”
“你熬夜,学吗?”
“我熬夜,不学。”刘宜婷捶胸顿足,“可我做不到不熬夜啊,你怎么做到的?”
这话没法接,有个像叶盛昀一样的老公就知道了。
**
九点半下晚自习,将近十点到家,叶盛昀在案板上切西瓜。
陈熙彤看见了,手都没洗就急吼吼地拿脏手抓瓜瓤:“快!削一刀!”
叶盛昀拿刀挑了一下,把一块最甜的地方都削给她,问:“你手脏不脏?”
陈熙彤吮了吮拇指:“就一口,书上说了,空腹不能吃西瓜。”
叶盛昀闻言放下刀,转过脸来拎她耳朵:“跟你说的都听哪去了?不想吃就一顿别吃,天天到医院注葡萄糖得了。”
陈熙彤扑腾着拍掉他的手:“有病才注葡萄糖。我这是沉『迷』学习,日渐消瘦。坐我旁边的小妹妹上课吃东西被老师逮了个正着,罚她给全班买,我跟着蹭了点儿,也不是完全没吃。如果你非给我做饭也不是不可以,拿剩菜给我煮个面或者炒个饭,我也不介意。”
叶盛昀被她气得够呛:“走走走,洗手去。”
陈熙彤痞里痞气地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没打响,舌头抵着上齿龈,一弹,仿了一声。
自己玩的挺开心。
叶盛昀自己吃饭向来吃多少做多少,没有剩的,只能给她下面条。
清汤寡水的白面,烫了两棵小白菜,煮好后他想了想,撬开了一瓶牛肉酱,端给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陈熙彤。
“别玩了,趁热吃。”
陈熙彤弹起来看了一眼,抬头道:“能给我拿把叉子吗?”
叶盛昀转身去给她拿。
陈熙彤拿起筷子兴致勃勃地把青菜围成爱心,用牛肉酱填实,凑到鼻子前吸了吸。
在厨房忙活的叶盛昀冷不丁问:“你来事了吗?”
陈熙彤愣住,食指曲起又伸直,不太自然地说:“没有。”
“那我把西瓜放冰箱里冻一会儿。”
她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回:“哦。”
**
叶盛昀有两份文件合同要整理,看她马上要回来了才在中途切西瓜等她,给她做完饭又钻进了房间。
工作了不到五分钟,客厅传来嘈杂地人声笑声,像谁把电视打开了。
他出来看了一眼,陈熙彤果然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碗看综艺。
叉子『插』在大半碗面里,三十秒内她碰都没碰过。
叶盛昀敲敲门:“吃饭。”
陈熙彤象征『性』地吃了一口,眼睛没一刻离开屏幕,都魔怔了。
叶盛昀跟家长似的:“你是不是想考大学,你看你同学哪个像你这样一回家就守着电视,饭都不吃?”
“他们都打游戏好吧?”陈熙彤从百忙之中分心顶嘴,“我都学了一天了,就放松一会儿不行吗?”
叶盛昀气结:“行,你别等我忙完了你还在玩。”
陈熙彤开启了自动屏蔽功能,是真没听见,以至于叶盛昀处理完公事,她连屁股都没挪一下。
叶盛昀早料到是这个结果,淡淡扫了她一眼,径直往书房走去。
综艺刚好结束,陈熙彤一看坏了,放下碗就去追他,没赶上。
叶盛昀找到了她的数学练习册,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摊在桌上语气平平地问:“昨天作业空了一半怎么回事?”
陈熙彤不慌不忙地解释,说得可有道理了:“我在复习高一的知识打基础。”
“那现在学的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跟上的,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靠自学?能自学你还上什么学,呆在家里还省路上耗费的时间。”
他就这么一说,她要真打退堂鼓说不上学了,他能弄死她,陈熙彤很明白。
叶盛昀顿了顿又问:“你现在学的几何和你高一学的函数有什么关系?拆了东墙补西墙,西墙建的好吗?”
陈熙彤辩解:“我补的物理。”
叶盛昀拍桌子:“说什么你都有理,我还得表扬你没抄别人的是吧?”
陈熙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破罐破摔道:“我不会有什么办法。”
叶盛昀眼里嗖嗖飞刀子:“不会你有理?不会你不会问?不会你还玩?作业一个字没动跑去看了一小时电视。电视那么好看?你打算写到几点?刚给你调过来的作息不到一周就打破了。”
陈熙彤吓到不敢吭声。
叶盛昀站起来把她拉到墙边,把练习本摁墙上,笔塞她手里:“喜欢补前面的,就把昨天的补上再写今天的,写不完别睡了。”
他说完就出去了,陈熙彤趴在墙上赶工,叹了口气。
老想着节目马上就结束了,多看几分钟没什么大不了,谁想就是那几分钟害她被抓了现行。
她真不是故意刺激他的,野惯了。
叶盛昀去洗了个澡冷静冷静,进来见到她在认真写题气消了不少。
陈熙彤求助地望向他。
叶盛昀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朝她伸手:“给我。”
她乖巧地把纸、笔、作业都给他。
叶盛昀把本子摆正,调了调台灯的位置,招手:“过来。”
陈熙彤老实过去。
他们必修课已经上完,现在在学选修2…1,第一章常用逻辑用语两天就带过去了,难住她的是圆锥曲线与方程。
这么多年过去了,叶盛昀还是看一眼就能做:“上面这道你焦点位置看错了,离心率跟着错,等会重新做一遍。你这些做了一半的,全都是知道公式不知道怎么算出结果。不过也不能怪你,这章运算量确实大,很考验公式变形的能力。”
她迫不及待地问:“方法呢?”
叶盛昀心平气和道:“上课老师会给你们讲,而且讲的非常精炼全面,比你自己琢磨效率高多了,所以上课得听。其次下课自己做题总结,研究出题规律和解题思路,这也是一个熟悉和消化的过程。你得不断在训练中进步,直到你看到条件信息能够条件反『射』出用哪种方法,算的时候不走弯路,才能提高解题速度。”
“像这道题。”他在题目上圈出两个条件,“告诉你根的关系就是在暗示你用韦达定理。你这个弦长的条件没有用上。距离公式记得吗?”
陈熙彤摇头。
叶盛昀给人讲题的时候从来不说“这么简单都不会”这种话,给她写草稿纸上,不着急。
时光都消磨在和数字的战斗中,陈熙彤刚开始还能用心听,慢慢就变成了似懂非懂地点头,再然后思绪全飞了,完全在看他的脸。
刚开始讲完一遍她说不懂,叶盛昀还会觉得是自己讲的不好,换个角度给她讲第二遍,后来发现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