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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她好可怜-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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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六,你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沈嬷嬷等的就是这句话,‘噗通’一声就在怀帝和洛皇后面前跪下了,“陛下,娘娘,是老奴的错,老奴该跟着公主的才是,老奴要是护好了公主,也不会叫公主让蛇给咬伤了。”

    白景猛地瞪大眼睛。

    “老奴休得胡说,那蛇明明没有牙齿的!”

    他涨红了一张脸。

    怀帝刚刚还有所好转的脸『色』猛地就阴沉了下来,对着白泞一招手,“小六,到父皇这儿来。”

    白泞走过去,任凭怀帝牵起她的手。

    一年都说不上几句话的父皇,如今少见的牵了她的手,果真如同那些话本上说的一样,父亲的手即便在寒冷的凉冬也是暖的。

    白泞默默垂下自己的眼睫。

    她手背上有两个小孔,有些发红,伤口是小,但足够给白景这次的行为再加上一层罪。

    “不是,我没有,那蛇……!”

    白景还想再说话,怀帝直接便打断他,“小五,不管那条蛇如何,你妹妹是不是你可以作弄的?”

    白景一噎,说不出话来。

    “你是个男人,你还是哥哥,站在这里婆婆妈妈便是你给父皇的交代?”

    白景咬紧了自己的下唇。

    “去□□爷爷那儿跪着,什么时候起来,就看你自己认错的态度。”

    白景平常没少跟着栗夏干作弄人的事情,□□祠堂那儿也去了不止一回,他昂着脖子走人,走之前还狠狠的瞪了白泞一眼。

    白泞做出愧疚的样子,转身就要求情。

    怀帝却直接叫来了御医给她把脉。

    这样一来她倒是也省事。

    怀帝又安抚了白泞几句,敲打了剩下的白林,才满脸阴沉的走了。

    寝宫里就只剩下白林和白泞,还有

    洛皇后。

    “小六回去罢,明日来我这继续抄佛经。”

    洛皇后眼皮都不抬一下,径自说道。

    “沈嬷嬷,你帮小六整理一下她的东西,陛下方才和本宫商量了,旁边的‘十香居’就给小六做行宫了。”

    沈嬷嬷脸『色』一喜,连忙应‘是’。

    十香居是皇后行宫旁的一处小行宫,这宫中除了太子有自己的东宫之外,尚且还没有皇子有自己的行宫。

    当然,他们都是跟着自己母妃的,不像白泞这样是寄养在皇后名下的。

    十香居位置也偏僻的很,但有自己的地方,到底还是方便一些,而且沈嬷嬷也不想再让白泞总是被四皇子和五皇子刁难了,将三人分开倒是也好。

    她是个聪明人,皇后将她给了白泞,白泞以后才是她的主子,主子好了,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才能更好。

    白泞唇角翘起,父皇这是怕她在皇后这里多生事端?所以让她赶紧搬出去?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她办事情。

    “既然都有自己的行宫了,到时候宫女和侍卫也要拨一些过去,你挑自己喜欢的就好。”洛皇后的态度不冷不热,但白泞却是知道,这份补偿必定有皇后的一份功劳。

    “多谢母后。”

    “多谢我就多抄几份佛经吧。”洛皇后闭上眼睛,“你回去吧。”

    洛皇后给白泞的感觉,就仿佛多在这世上一天,便累一天。

    叫人见不着她的笑颜和眼底的亮光。

    对自己的孩子也不冷不热。

    从皇后宫中走出来之后没多久,白林就从里面追出来。

    “白泞,站住。”

    白林比白景稍稍沉稳一些,但在白泞看来,也就是稍稍的程度而已。

    “小五的蛇没有牙齿,他不会骗人,你手上的伤口是哪里来的?”

    此时沈嬷嬷不在她身边,她本来就想去□□祠堂来着,没成想白林见她落了单居然敢自己追上来。

    “四哥,这个重要吗?”她微笑着扬起自己的手,脸上不再是往日那副冷漠的样子,撕开平和的假面,她『露』出自己的獠牙,“这个节骨眼来拦住我,只要我想,四哥就要去□□祠堂一起陪五哥了。”

    和白景一样,白林从来都没听白泞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你!果真是你在搞鬼!”

    白林气愤的想要去抓白泞的肩膀。

    白泞轻轻松松制住他的手,力气比白林大了许多。

    “四哥,你和五哥怎么就这么笨呢!”她摇摇头,用力的推了白林一把,然后自己缓缓的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白林说:“这都是你们自己自找的,有空的话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把四哥从祠堂里接出来吧,希望四哥记住我今日说的话,以后,看见我,就绕道走,别想着到我面前来拿走点什么,不然我让你们爬都爬不起来!”

    白林冷笑一声,有种被自己平常拿捏在手心里的小宠咬了一口的感觉。

    “就凭你?”

    白泞微微一笑,看着远处走来的身影,开始拔掉自己头上的发钗,墨发散下来,她眼神狠戾,像一只已经将猎物赶进自己领地的凶狼。

    她一脚揣在白林的小腿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白林卷起袖子就一把拎起白泞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整个抓起来。

    正要说点狠话的时候,听见一旁传来一声满含威严的声音。

    “林儿!住手!”

    白林诧异回头,还保持着好似要一拳打下去的样子,看见身后拉着栗夏小手的张太后。

    她看着白林,眼中满满都是失望的神『色』。

    耳边还有白泞刻意压低的声音。

    “四哥,我说过了吧,以后见着我,绕道走,不然我就让你爬都爬不起来。”

    倒是真的爬不起来了。

    白泞一脚踹的重,如今火辣辣的痛,而等下,白林估计就要去陪白景一起跪祠堂了。

    ……

    宫中的消息一人传一人,很快就传到了卓景的耳朵里。

    府上大夫正在为他上『药』。

    他脸『色』一片苍白,更重要是他腹部一片皮肉翻卷,是被野兽撕咬出的伤痕,再加上在寒水里泡的太久,一圈肉都涨的发白。

第59章 改变() 
检验真爱的时候到了  “恩。”

    洛皇后看着白泞那双和那人极其相似的眉眼,眼神不自觉的软了几分;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想问问我娘亲的事情。”白泞一边说; 一边往四处都看了两眼; “我原本想着母后不会告诉我,但现如今看来; 倒是我想错了。”

    洛皇后的视线随着她的话定格。

    “我一路走到母后这里,都没人拦着我,母后您是在等我吗?”

    “白泞; 你果然是她的女儿。”洛皇后单身撑着书桌; 将画笔压入清水里,顿时盛开一片靡丽的红; “和她一样聪明。”

    “不错,我是在等你,你进我宫中第一日,我就让她们将你母亲在宫中的身份告诉你了; 她是我身边的宫女,不过这三年里,你一次都不曾和我开口问过你的生母。”

    说到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她眉眼显然沉下来,“三年都对她不闻不问的人,今天怎么突然在深更半夜过来找我了?”

    她声音不轻不重,却让白泞的心沉沉的坠下去。

    不是责问; 但之后她回答的每一个字; 都将会决定未来她在洛皇后心中的分量。

    无端的; 白泞就有这样的感觉。

    洛皇后探究的目光直直的定在她脸上,让白泞有一种被睡醒了的凶兽给盯上的错觉。

    “我不是有镯子吗?”

    白泞垂下眼帘,轻声说:“她留给我的镯子。”

    洛皇后一愣,显然没想到白泞会突然说起那对金镯子。

    “你忘记了吗?”

    洛皇后确实是不记得了,那人留下的东西太多,不过那都是给她的,给白泞的,好像是只有那对金镯子。

    是因为有那镯子陪着她,就好像那人陪着她一样吗?

    很普通的金镯子,放在稀奇珍玩儿无数的宫中显得十分普通。

    “镯子不见了。”白泞『摸』上自己的手腕,这算是第一次彻底的昧着本心说谎了,她的脑袋却出乎预料的清醒着,她心里有个声音,清楚的告诉她下一句该说什么话,“掉在宫外了。”

    洛皇后是知道她被罗崇年劫走的事情的。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白泞不过问她生母的事情,是不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为了她机关算尽,甚至难产大出血彻底离世的母亲。

    这样的可能让她很是愤怒,所以在白泞来了的这三年对她不闻不问,对那些宫人和白林白景的做法装作没有看见。

    只是白泞是真的能忍啊,在前两天哭闹过之后,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骨子里的那份忍『性』,也像她。

    白泞处处像她,却仿佛不记得她。

    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听见了也漠不关心。

    “画像可以送我一副吗?”白泞看着墙壁上所有的画像,“我最喜欢这幅。”

    她指着其中一幅画,那是她生母捧着一卷书,站在凉亭里的画面,她眼神看着远处,不知是看见了谁,脸上的笑容清浅漂亮。

    “你不问我为什么有这么多画?”

    洛皇后觉得她聪明,同时也有些『摸』不着底,她居然看不透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这是我母亲和您的事。”白泞认真的说:“我听身边的嬷嬷们说,娘亲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大家都不喜她,所以我一直都不敢来问您,我娘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她抬头,对上洛皇后的眼睛,“但是那对镯子上,刻着的字又让我觉得,她应当是一个温柔的人,不问,我就可以这么劝服自己。”

    那对镯子上分别都刻了两个字。

    吾儿,吾宝!

    洛皇后的眉眼一点点的舒展开来,白泞知道,自己这些话是说对了。

    “镯子虽然丢了,但是看了您这里的画像之后,我可以确定,她肯定是个温柔的人。”

    “她可不是温柔的人。”洛皇后像是陷入追忆,笑起来,“那些宫人说的其实也不差,她很聪明,手段果决,有点自私,又任『性』,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充满野心和势在必得。”

    白泞看着她,发觉她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这里的画像你都可以挑走,从明日开始,每日早晨到我这里来念佛经。”洛皇后走到书桌前,拉开一个小暗格,从里面拿出一块通体透红的血玉挂饰,“金镯没了也没办法,若不是它没了,你今日也走不到我这里来。”

    “这块血玉本来是在你出生那日就应该送于你的,留到今日,也该给你了。”她将血玉用红绳穿好,挂在她的脖子上,“回去吧。”

    洛皇后看着那块早就磨好的血玉,在白泞的颈间显得越发清透,不自觉的抿唇。

    白泞出生的那日,是她永远离开她的日子。

    精心准备的礼物也不曾送出去。

    脖子上挂着一块不知道价值几何的血玉,白泞从禅房里走出来。

    皇后身边的护卫送她一路回到自己宫中。

    回到偏殿的时候,一位不认识的嬷嬷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她了。

    “见过六公主殿下,奴婢本是皇后娘娘宫中的,遵皇后娘娘之意,从今日开始,就由奴婢伺候六公主了。”

    “嬷嬷客气。”

    白泞双手捧着画卷,弯唇笑的温和,“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嬷嬷早些休息吧。”

    “公主休息吧。”新来的沈嬷嬷对着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之后扬眉说:“奴婢去看看公主宫中的人。”

    她如今算是进了洛皇后的眼里,这位嬷嬷显然是带着皇后的意思来的,第一日就要帮她整顿手底下的宫人。

    “劳烦嬷嬷。”

    白泞依旧客气着。

    转身进了房间,她随手扣上门扣,拿着画卷的手垂下来。

    刚刚还紧紧被她抓着的画卷,此刻无力的垂在掌心之中,她轻笑了一声,将画卷随意的扔在桌子上。

    贵妃还未倒台的时候,她虽然嚣张至极,但却不曾违背自己的本心,也很努力的讨好过自己的父皇,太后,甚至是这位平常都见不到的皇后娘娘。

    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她,贵妃母亲没了之后,她就想着是不是因为她太过骄横了。

    但是就算她安静的不说话,不闹事,也没人在意她。

    今天她总算是明白了。

    是不是真话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想听到的是什么,想看见的是什么。

    在一片黑暗之中她眼神越发的冰凉,她看着桌子上半展开的画卷,声音也透凉。

    “拖了您的福。”

    她躺在床上,外头隐隐传来小宫女压的细细的哭声,想来是那位沈嬷嬷开始清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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