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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她只是惊讶却不恼怒,也没有赶她出去,反而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她站在窗边看了多久,他就盯着她看了多久。
“你是这楼里的客人?”
干等着不是办法,白泞坐到了他面前。
“你觉得我是吗?”
少年笑意温和,将倒好的茶推到她面前,“你是这楼里新招来的姑娘?”
白泞满含戒备的看他一眼,将茶杯又推回去,“你觉得我是吗?”
原话送回!
“有意思,我叫百里陌,你叫什么?”
白泞抿唇,不吭声。
“不想说也没事。”百里陌显然不介意她的沉默,“你匆忙躲到我房间里,是有什么麻烦?”
“我说有你会帮我?”
白泞起身,准备出去了。
“那看你能拿出什么来和我换了。”百里陌从她的发饰和衣服上掠过去。
宫里的货,尤其她身上的蜀锦,今年最新的花样儿,满京城只有百面楼有货,而这些货,已经全部都被送进宫里了。
宫里的奴婢穿不起这样的料子,只能是主子。
“百面楼有后门吗?”
白泞见这人的神态自若,不像是客人该有的神『色』,倒像是一直住在这里的人。
“自然有。”
百里陌笑意温和,点头。
“有就行!”
本来还以为白泞至少会问后门在哪儿,也方便他再套些话出来,却没成想她干脆利落的转身,开门,直接溜了出去。
走的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百里陌愣了一下,随后眼底笑意化开,盛开万千繁花。
有人从外头进来,压低自己的声音道:“少主,刚刚……。”
“去查,刚刚那个丫头是谁!”百里陌眼底笑意收起,垂下眼睛,“外头应该有人在找她,帮忙挡着,找几人给她指后门的路让她出去。”
小斯立刻应了是,下去安排去了。
百里陌捏着杯盏,茶水溢出来,润湿指尖,他轻声自语。
“宫中的人……都这么有意思的吗?”
……
白泞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才看见焦急的等在宫门口的沈嬷嬷。
沈嬷嬷一见到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公主,你去哪儿了?老奴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话一点夸张的成分都没有。
见到熟人,白泞勉强定了定神,“酒楼盘下了吗?”
沈嬷嬷点头,“盘下了,地段好,就是不怎么景气,开价也合理!”
“恩!”白泞点头,“待酒楼赚回本之后盘点别的。”
酒楼肯定会赚,当年的罗家就是从商到官,盘下酒楼也是罗崇年教她的法子,既然叫她盘了,自然也能叫她赚!
“是!”
白泞显然是不想说自己刚才去了哪儿,沈嬷嬷也紧紧的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往后出宫要办的事情还要多劳烦嬷嬷出来。”白泞叹了一口气,“我怕是日后不便出宫了!”
回回撞到卓景,看来在外根基稳下之前,还是少出来。
待她再大一些就可以在外头开府了。
……
百面楼,卓景看着外头已经逐渐亮堂起来的天『色』,抿唇。
“大人,公主跑了!”
侍卫跪在他面前,眼底有惊惶之『色』。
“是吗?”卓景声音淡淡的,不像是在生气。
侍卫想起自己找人一路上受到的阻挠,如实道:“属下在找公主的时候,这百面楼的丫头小厮总是阻挠属下!”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不是错觉!”
是非常肯定了。
卓景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了不起,连百面楼都护着她!”
“大人?”那侍卫越发惶恐。
“去把百面楼的主子叫过来!”他将衣袍撩开,稳稳坐于长凳上。
但是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手心里放着两只小金镯子,沉甸甸的,是他母亲的『性』命。
“公主,谢谢您。”陈飞肩膀不住的发抖,“从今天起,属下这条命就是公主的了。”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她轻松笑起来,“你如今在御林军哪处当差?”
“刑部守卫。”陈飞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这两个镯子的钱,我怕是搭上一辈子的俸禄也是不够的。”
“不用你还钱。”白泞笑了一声,“不过说起刑部,倒是有件事情……。”
白泞回到皇后宫中的时候已经是子时,殿中静悄悄的。
她抽出自己藏在衣袖里的布条,里面一共写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她已经办好了,出乎意料的顺利。
至于第二件事情。
她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件事情,她暂时想不出要怎么办。
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那个叫陈飞的御林军拉拢过来,他是刑部守门的人,她身份特殊,要是想进刑部找罗崇年,就需要有人帮他。
按照罗崇年说的,陈飞日日管着刑部的人,他对陈飞很了解。
与其说不够聪明,倒不如说这人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这样的人很难坐到高位上。
白泞小小的叹了一口气,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一『摸』却发现是空的,这才恍然想起来自己的金镯子已经给了陈飞。
那对金镯子是她第一天被接到皇后宫中的时候皇后送给她的,说是她生母的在世的时候让人给她打的。
听说她生母生前是皇后宫中的一等宫女,同时也是皇后最信任的心腹,听嬷嬷们私下离说起的,那时候她生母比一些不得宠的妃子还要得脸,尤其是皇后宫中那可是人人都要喊一声‘姑娘’的。
只是偏偏不知足,还想往怀帝的床上爬,且手段阴狠,狼心狗肺,这才糟了报应,留下一个女儿就走了。
“喂!”
一道有些困倦的声音从她旁边响起来,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的白景。
“你回来了?”白景一下子就从原地跳起来,跑到她身边,“嬷嬷说你被刑部的囚犯给抓走了?”
第77章 他喜欢我()
检验真爱的时候到了 白泞胸前滚烫的热度很快就消了下去; 转而变成凉意; 贴在肌肤上,带起阵阵颤意。
“皇后娘娘到。”
打破这份古怪气氛的是洛皇后的到来,她看见衣服都湿透了的白泞,皱了皱眉。
“带公主下去换衣服。”
洛皇后平常不怎么出现在众人面前,但是如今出来了; 另外的妃子就都得低下头来。
怀帝起身,执起洛皇后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出什么事了?”洛皇后一坐下来便问,“怎么小六的衣服都湿透了?”
她的视线在众人面前缓缓扫过。
众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卓景。
卓景没办法,怀中的猫小心的窝着,他站起来; “是微臣的猫自己跟着微臣进了宫,冲撞了公主殿下。”
洛皇后目光在卓景身上定了片刻,才缓缓道:“陛下觉得该当如何?”
“看小六的意思吧。”到底没出什么事,怀帝最近又对卓景实在满意,“卓爱卿; 这猫下次可别再让它跟进宫中来了; 伤到人也不好。”
偏袒的明明白白,众人羡慕卓景的同时,又同情六公主。
一个公主; 却不如臣子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来的重!
卓景抱着手上的烫手山芋,看着周围人对这个结果表示失望的目光; 满是歉意的说:“是微臣的过失; 这猫儿昨日也一直跟着我; 见到过公主殿下,它本就喜欢公主殿下,方才想必是认出来了。”
他这么一说,怀帝倒是笑了。
“是了,昨日是你救的小六,等会儿我问问小六的意思,那孩子一贯来『性』子清冷,若是她想养只猫,那倒也不是不可以,正好这猫也和她亲近。”
洛皇后听到怀帝这番话,悄悄掩下眼中所有的情绪,坐在一旁不说话。
怀帝显然重视这个叫做卓景的人,她也不能太过出头。
气氛和缓下来,卓景又被有心灌了几杯酒,看了一眼白泞离开的方向,找了个借口走出去透气。
随意的找了一个方向走出去,正好顺着白泞走过的那条路。
黑猫蹲在他的肩头,死死的扒住他的衣服。
远远的就看见白泞身边的两个宫女站在一处偏殿外头,垂着头等着,规矩倒是还不错。
显然她在里面换衣服。
门被推开,重新换好衣服的白泞压下心头几分郁气,脸上笑容尽失。
那只猫是卓景的猫没错,他这是什么意思,羞辱她吗?
因为她知道了他的身世?
白泞深吸一口气,刚一抬脚,就又听见了轻轻一声猫叫。
熟悉的叫声。
白泞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站在远处树下的模糊身影。
“你们两个去帮我取个暖手的汤婆子来,还要一件狐裘的外批,我觉得有点冷。”白泞转身对那两个宫女说。
两人是沈嬷嬷挑出来的,很老实本分的人,白泞说让他们做什么,她们就按照吩咐办事情。
卓景见她聪明的将两人给支走了,『露』出一个笑来,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到她身边。
黑猫见到白泞就兴奋的晃动尾巴,两只尖尖的耳朵还跟着一抖一抖的。
“你的猫。”
卓景立刻拎起猫脖子,往白泞身上轻轻一丢。
白泞侧身避开,猫儿一下子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在原地打了个滚,才重新站起来。
站在两人的中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它是比较喜欢白泞的,但是好像她不喜欢它。
“我说了,我不要。”
白泞皱眉。
“你不是很喜欢吗?”卓景脸『色』黑黢黢的,“你不养难不成我养?它日日跟在我身后。”
白泞不喜欢这只猫,更不喜欢这个人,扭头就想走人。
“小丫头,要么把猫带走,要么我们好好聊聊,你选哪个?”卓景拉住她的后衣领,轻轻松松把人制住,“还是你想在陛下的书房和我见面?正好陛下让我彻查一下罗崇年为什么会把你挟持走,这事儿相信你我都不想闹大,罗崇年对你还有用吧?不然你也不会深更半夜的跑去找他。”
卓景压低声音,在越发温柔的黄昏之中勾勒出漂亮的声线。
“至于该找一个怎么样的理由,那可就要看六公主的决定了。”
“官道旁边有个三岔路口,知道吧?”
白泞想了想,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抬头认真的对卓景说道。
卓景点了点头,那地方挺僻静,走过官道那边抬眼就能望见那一片。
“宫中说话不方便,晚上子时,在那里见吧,我也要时间整理一下这两天知道的东西。”白泞低头,顺道看了一眼地上的猫,“这呆猫你带回去,我不养。”
她这一眼把猫儿看的往后缩了两步,再一次去寻求自己觉得最安稳的地方,没几下就爬到了卓景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窝下了。
话说道这里,那边宫女也已经取好东西赶过来了,白泞转身就走,连一丝余光都没分给两个人,显然是打心底里不耐到了极致。
黑猫眨了眨碧绿的眼睛,不舍的叫了一声。
卓景看着她走的格外果断的背影,捏住黑猫的脖子,将它提溜到自己面前。
“没骨气!”
他轻声骂了一句。
熟悉的腔调,和面前白林白景骤然变得惊喜的眉眼。
“夏夏!”
白景一下子就忘记了要去找白泞的麻烦,跑到白泞身后的小姑娘面前,眉宇之中流『露』出来的都是亲昵的神『色』。
身后这个穿着招摇,手上还拿着一根短鞭的是如今一品大将和韶华长公主的女儿,庆阳郡主栗夏。
这位小郡主曾经流落在外头五年,好不容易找回来,自然是捧在手心里的宠。
从血缘上来说,她和栗夏还算是表姐妹。
他父皇很喜欢栗夏,皇祖母更是把她当做眼珠子,甚至允许她一个外孙女儿喊她外祖母,如同民间最寻常的祖孙一般。
“这不是小六嘛?”栗夏盯着她仔细的看了看,笑的裂开自己的嘴,“瘦了瘦了!”
可不是瘦了。
原先她可是一个小胖子。
白泞眉眼不动,还了一句,“庆阳郡主倒是丰润不少。”
栗夏弯起眼角,“吃的好啊。”
她身后有白泞羡慕的直爽和果敢,连散出的余光都是温暖的。
“白景。”栗夏猛地转身,在白景的脑袋上不轻不重的磕了一下,“你刚刚对你妹妹做什么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她。”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