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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太后听言神色温和,她把目光投向原老太爷,正想询问些什么,却听姜琸突然出声了。
姜琸看着念姑突道:“其实也用不着十来日,纪嬷嬷所说的那人不知是不是姓纪名严?自纪嬷嬷献了那千藤枯,孤便已传书让人去了大同边境,让他们将纪嬷嬷的‘家人’接了来,日前,孤就已收到回信,道是他们已经寻到了纪严,想来大约很快纪嬷嬷就能见到他了。”
此话一出,姜珏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念姑和容唯嘉的面色却是齐齐都变了,容唯嘉是不安,念姑是震惊姜琸说他已经抓到纪严。
纪严,原是前朝末皇帝的暗卫首领之一,前朝被灭之后,也一直是仍忠于前朝剩下的那批人的首领,和念姑感情深厚。
念姑自献上千藤枯,便预着景元帝会派人去大同调查她的背景以及她话的真实性。
她并不怕他们查,因为纪家的确是存在的,还是纪严的祖家,但纪家在大同边境的的确确过得就是普通医药之家的生活,纪家大部分人,也根本不知道纪严的真实身份。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姜琸的手脚这么快,而且他竟然已经抓了纪严?不,纪严功夫高强,他这话必是诈她的!
念姑忍了心中翻滚的情绪和惊虑,眼睛盯着姜琸,只尽量平稳着声音道:“殿下,不知殿下此话是何意?大同和京城相距千里,就是殿下派了人去接老奴的兄长,也没那么快就能到京中的。”
姜琸轻笑了一声,他没有答念姑的话,只微伸了一只手来,众人看去,便见到他手上赫然就有一块千藤枯。
姜琸只看了一眼这千藤枯,就转了话题慢慢道:“除了这千藤枯,不知嬷嬷手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了?”
“这东西,虽说是有些用处,但却不能根治,这些年来,父皇一直用着这个,身体却仍是未能痊愈。我听说前朝秘药甚多,千惠公主,据说前朝灭时,末帝将所有藏了前朝宝藏秘物的秘室地点什么的都告诉了你,就是我父皇中的这个毒,解药也应该是在你手里吧?”
千惠公主,据说前朝末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是末皇帝和其身边的暗卫所出,因那位暗卫不喜后宫生活,并未受封成为后宫妃嫔,而千惠公主,也自和其他公主很不一样,并非是那种养在深宫的娇弱公主。
说来这位千惠公主和景元帝还有些渊源,当年前朝末皇帝毒杀了景元帝的父亲南平王以及兄长南平王世子,景元帝继承南平王位,及至景元帝原配庄王妃病逝,那末皇帝还曾想将千惠公主许配给景元帝,只是被景元帝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当时末皇帝自然十分不满,奈何那时各地早就已经硝烟四起,南平王府早已割据南地,自成一系,他对南平王府根本已经半点管制不到了,赐婚公主是为了拉拢和示好,可不是为了结仇的。
及至几年后前朝皇族被赶出京城以及再之后在渭地被彻底灭杀之时,却再未有人寻到过这位公主,好像她从来就未存在过一般。
姜琸此话一出,众人有些或许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容唯嘉面色却是变得煞白,她猛地转头就看向念姑,满脸的不可置信。
念姑面上也是血色尽失,她不蠢,姜琸既然已经道破她的身份,就说明他对自己早已有所防范,自己针对景元帝这边的计划就该是失败了。
不过,她本也没准备做什么,她只是想折磨他们,看着景元帝在痛苦和折磨中死去而已。
她恨他,这么多年来,只要一闭眼,她的眼前就出现自己的父皇在自己眼前惨死,她们朱姓子孙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惨景,她恨他狠毒如斯竟是让他们朱姓皇族的血染红了渭水河,子孙一个不剩,那些彻骨的仇恨反让她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想过去简单刺杀了他,而只想看着他受尽折磨,断绝子孙,在绝望和悔恨中死去才能缓解一下心中的仇恨和痛苦。
此时被戳穿身份,震惊和挫败也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剩下的反而是坦然和最后一刻来临的快意了。
念姑看了一眼景元帝,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出声,只是那样淡漠又冰冷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是啊,这个人,向来如此,无心无情又阴狠毒辣。
念姑看向姜琸,带了些若有似无的冷笑道:“你说的没错,我手上的确是有解药。你看,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当知道,我最恨的是谁,我怎么会给他解药?除非。”
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摇摇头。
她伸手,手上多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琉璃瓶,小巧玲珑,煞是可爱。
“不,这里是半份的解药,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不过剩下的半份,却是需要你付出代价的,只要你肯自断一肢,我便会拿出另半份的解药解救你的‘父皇’,如何?”
她说着话,便就那手中的琉璃瓶扔给了一直在旁听他们说话,面色却没怎么变的原老太爷。在他眼里,除了医药,大约其他事情都是不怎么能上心的。
原老太爷接过琉璃瓶,好生检查了一番,这才打开瓶盖,又闻了闻,才对姜琸以及景元帝道:“这药应无问题。”
念姑就嗤笑道:“放心,你们皇帝的身体没有解药没过多久大概就要受病痛折磨而死了,我还没必要现在再补上一刀。你看,我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我只是想看看陛下选的太子殿下能为陛下做到什么程度而已。”
“我听说太子殿下是陛下自幼悉心教导,亲自教授武艺,予以重望的子侄,陛下为着太子殿下殚精竭虑,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现在,我就想看看太子殿下是否也这般敬爱着陛下,为陛下的性命回报一只手臂。不是命,只是一只手臂而已,看太子殿下舍不舍得。”
姜琸目光沉沉的看着念姑,还未答话,景元帝却出声了。
他唤人端了一个火盆,然后招手让原老太爷上前,接了他手中的那所谓的半份解药,然后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直接将那解药扔火盆里去了。
念姑盯着那火盆,面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愤怒和不甘。
景元帝看着念姑,冷笑道:“朕以前还听前朝那些人说,千惠公主自幼聪慧,又得其母真传,武艺甚佳,因此甚得前朝末帝的喜爱。”
“现在看来,其实也不过如此。亦或者,你不是自己蠢,你只是觉得全天下所有其他人都蠢?”
念姑听言猛地转头看向景元帝,大怒,她接受得了自己身份被戳穿,接受得了今日必死之局,却在景元帝冷如寒冰的讥讽中暴怒了。
她瞪着景元帝,眼睛里的愤怒和仇恨几乎要喷出来,恨不得立即烧死景元帝般。
原老太爷在旁却是叹了口气,他摇头道:“这位嬷嬷,不,前朝公主,难道你不知道,陛下的毒早就已解,只不过当年解毒时已错过最佳时机,毒性渗透身体无法根除,且又损坏了肌体,这才影响了陛下的龙体。这解药,现在哪里还有半点用处?”
若是现在才用解药,十个景元帝都不够死的。
念姑却不理会原老太爷的话,看着景元帝和姜琸咬牙冷笑道:“哼,好一个父子情深。可惜姜琸,就算你现在不肯自断一臂,那现如今,你的宝贝太子妃还有那肚中的孩子已经在我们手上了,不知道值不值得你拿一只手臂来换?”
又声如毒蛇般道,“你们姜家人不都一个个自以为情种吗?拿一个女人做借口然后把其他人都踩在脚下践踏,只当别人都是脚底下的泥。哈,看你现在肯不肯为了这个心爱的人就自残,或者,只如同你父皇一般,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之中,然后践踏别的女人。”
不过她说完之后却又看了一眼早已被当前的一幕惊得瘫坐在地上,冷汗淋漓,面色跟鬼一样的姜珏道,“哼,当然这个废物倒是个例外。哈,姜承曜,你怎么没选这个废物做继承人呢,若是他,除了他自己,大约他是不会为了别人真正痛苦和后悔的,这样多好。”
说完这才又转向姜琸,冷笑道,“怎么,你是不是要等我的人押了你的太子妃过来,你才肯动手?或者,你们那所谓的深情其实都是假的,内里其实和那废物是一样自私懦弱的东西?”
姜琸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只觉得厌恶至极,冷道:“你还真是自信,你恐怕还不知道,你的那些同党早就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你在北地,渭地还有京城各处的据点也都已经在我们掌控之中,就这样,你怎么还能这样自以为是的觉得能拿我的太子妃和孩子来威胁我呢?”
虽然明知道她伤不了她们/他们分毫,可是听到她用静姝和他们的孩子来威胁他,还是让姜琸十分十分的厌恶。
“当然,这我还要多谢你,不是你总是不甘寂寞定要跑到我们眼皮子底下蹦跶,又不停的把你们的人送上门,我们还不能这么快就掐住你们所有的动静和据点。”
第117章正文完结()
姜琸的话成功让念姑面上怨毒而又得意得近乎疯狂的神情瞬间僵硬下来;然后慢慢裂成碎片。
她紧紧盯着姜琸;强压着心头升起的惊惧;用近乎抑制不住的颤抖尖声道:“不;姜琸;你少做梦了;你父皇这么些年都想端了我们的据点;恨不得把我们一个个都杀光都做不到,你以为你嘴巴说上一说就可以了吗?”
又狠狠道,“你不要以为抓到了我威胁他们就会有什么用;我们的人不会为了救我而自投罗网的。他们只会为我用尽一切办法报仇,让你们终身活在惶恐不安之中。”
“哼,还有你的太子妃;太自信的怕是你自己!你自以为东宫守卫森严;你的太子妃身边有足够的侍卫暗卫护着,我们的人就伤不了她?哈;她就快临盆了吧;就算我们抓不到她;难道还烧不死她?你就等着她一尸两命吧!”
姜琸厌恶地瞥了她一眼;伸手弹出了一张纸;轻飘飘的落在念姑脚下。
念姑忍不住低头,目光在一触及那张纸时;身体就忍不住晃了晃。
姜琸道:“你们所依仗的不就是通向东宫的这么一条密道吗?你们觉得我们上次虽破了华家凌家的逼宫,但手上有的也只是宫内第一层的密道图。而这一份;大约你那好父皇只在临死前连着秘地地址一起给了你;所以你以为这世上除了你,大约是再不会有人知道了,是吧?”
念姑的手痉挛了一下,强忍着蹲下身去仔细查看那图纸的冲动,只盯着姜琸神经质般道:“不,不可能。你,你是如何得到这份图纸的?”
这份图纸,除了她,只有纪严还有另一个他们一起的首领知道,她不敢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会背叛前朝,背叛她。
姜琸看着念姑,却觉得看多一眼都碍眼了,他心中厌恶至极,半点都不想再跟她废话,便转头示意了一下自己的随侍护卫。
那侍卫冲姜珏略行了一礼,然后就对着念姑冷冷道:“千惠公主,你当知道地道是人挖出来的,虽然你们前朝皇室丧心病狂的将所有挖地道之人都私下秘密处决了,以为这样这些地道就只有你们每一代的帝皇才知道了。”
“可惜,除了那些工匠,同样还有不少负责的臣子,监工,还有之后被不幸选了查看地道情况负责维修的工匠臣子,你们当真觉得他们就甘心自己有一日莫名其妙的消失或者以莫须有的罪名入狱被杀?真当这些东西半点都流不出来?”
“还有,你也算是习武之人,难道不知道地下结构改变,人从地面上走过,耳贴地面听脚步声,声音会有所不同吗?既然入住宫中,那宫中的每一寸土地陛下都会派人勘察过,怎会发现不了下面的问题?”
念姑脑子一阵阵的空白,呆呆的,终于低下身去捡地上的那张纸,那动作近乎机械。
派去东宫刺杀绑架静姝的是他们最精英核心的人手,如果姜琸早有准备,以他狠辣的手段,那么这些人必定会全部有去无回!
她的手触到那张纸,如同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又缩了回来。
得知所有的计划可能失败,得知自己的人可能要大规模的折损,太大的刺激让她刚刚有一瞬间的崩塌,但此时却又如同豁出去了般,倔傲又回到了身上。
她曾经失去过一切,现在虽再失去复仇的力量,已再失无可失,可即使如此也不能丢了自己最后皇族的尊严和傲气。
她重新站起了身,站得笔直,虽面无血色却生起了一股视死般的镇定。
而就在此时,姜琸身边的侍卫却是低声在姜琸的身侧躬身低语了几句,姜琸点头,片刻后,一个着了黑色劲装暗卫打扮的女子入了厅中来,却正是本应该在静姝身边服侍的冬影。
冬影身上带了一股子萧瑟凛冽的杀气,面上却是轻松含笑的,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