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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几个小时,最好先不要枕枕头。”护工是位四十多岁的老大哥,干起照顾起居的活计来手脚尚算麻利,但口头表达却不那么清楚,说某个地方必用手往外凭空一指方位,不管之间隔了几重楼几座山,说某样物体必得加上双手比划着形状,也不管比划得像不像。这次他倒很简练,两手拉开了一个约半米长的距离,跟盛骁说:“那戴眼镜的小医生用这么长的针管,圆珠笔芯那么粗的针尖,扎进他脊梁骨里,说是要抽骨髓啊,还是抽脑子的。那不得把骨头都扎穿啦?可得多躺会儿。”“……”盛骁听他的形容听得变了脸『色』,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是做那个穿刺么?抽的是脑脊『液』,不是脑子。”转念又一想,他问:“可做腰穿不是说要等家属来签字么?他家里人来了吗?”护工还未答,沈俊彬先醒了,道:“盛骁。”“躺着,别动。”盛骁的心情兵分两路,一边快揭竿而起了,一边又忍不住埋怨起来,“做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9点不到就下班了,你喊我过来啊。”他拉开柜门,把逃难打包似的一团衣服和杂物塞进空『荡』『荡』的床头柜里,目光一扫干净而冷清的台面,问:“你家里人呢?这就走了?”沈俊彬冲他挤了一点『露』牙的笑容:“我没事。”盛骁:“……”沈俊彬不答“来了”还是“走了”,而是答“没事”。这一答一问之间绕了不知多少弯,他省略了某些关键的因果关系,熟练干脆地指出了这个话题的终点。别说他那笑容分明是在强颜欢笑的意思了,就算他真的没事,盛骁也不免琢磨琢磨他的思维是按照什么路径跳跃的。沈俊彬自然知道自己答非所问,却没有多加解释,两人就这么无言地四目相对了一小会儿。冬日吝啬的阳光穿透窗帘再穿透蓝『色』的挂帘后已所剩无几,给躺在病床上的人随手洒了一层沉静的柔光。沈俊彬安静地躺着,不吵不闹,连一点郁『色』都没有。在一座相对来说仍然算是陌生的城市里,他是突遭横祸,闭着眼睛被送进医院来的。他连这病房楼的大门长什么样、朝哪个方向开都不知道,周围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只等着盛骁下班来探望。他殷殷地看着盛骁,眼睛比平时睁得好像还大了一点儿。“……”盛骁的良知突破他臭脾气的重重包围,一跃而出,暴戾地掐着他的嗓子,让他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抱歉,久等了。”“没事。”沈俊彬一改早上分秒必较的态度,反常地体贴,“中午车多,你已经很快了。”护工大哥相当勤快,把能干的活儿都干完了,盛骁感觉自己这么傻站着看上去很蠢,只好低头拿暖壶兑热了杯子里的白开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沈俊彬家里人,可能是父母,也可能是其他亲属,就这么两手空空地来,屁股都没坐热就走了。但凡是个心智齐全的人,哪怕探望一个萍水相逢的病人,办事都不会这么不漂亮。盛骁抿了一口温水,心想:这些人怎么能对这个小可怜这么残忍?哦,残忍的还有他。他把沈俊彬精心打理的衣服『揉』成了皱皱巴巴的一团。盛骁忽然发觉自己的行为特别卑劣,特别下作,特别趁人之危,和背后搞小动作的小人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沈俊彬是男人中少有的生活精致,他要是看见了柜子里的那一包,会难过。沈俊彬:“我想洗脸……”“哎!”盛骁挡在床头柜前,“洗什么啊,多躺一会儿!做那个腰椎穿刺疼不疼?你早点跟我说,我就先过来陪你做了。”“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沈俊彬淡淡地笑笑,“打麻『药』的时候疼,现在不疼了。那帮我把床摇起来,躺得够久了。”盛骁不问,沈俊彬也避而不谈家事。医院有病房管理制度,白天不让陪人打开折叠床床睡大觉,沈俊彬就让出了大半张床给盛骁。他自己坐在旁边一小块地方折腾手机,万一进来人能随时站起身来。盛骁间歇『性』呼呼大睡,间歇『性』被心事叫醒,挣扎着撑开睡眼偷窥。看到沈俊彬的屏幕内容不但正常,而且很无趣,他便假装工作劳顿,刚才是梦游,翻翻身,再去梦里会下一位周公。白天看也就算了,沈俊彬到了晚上还在看手机。黑暗之中看密密麻麻的小字和数据十分累眼,盛骁认为一个病人应当有一点儿身在其位的自知之明,不能这么没够。“医生说静养,你别看手机了行不行。”他一伸胳膊,三『摸』两『摸』『摸』到了手机,抽了出来,“没收了。”“无聊啊,等着看今天的营业额呢。”沈俊彬被捏走了手机,无声地叹了口气,怕影响了旁人休息而极小声地说,“我哪有那么多觉可睡?”“那怎么办?”盛骁坐起身,左右看了看,“住院不就是这样?还是睡,不睡也没什么可干的。”沈俊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福至心灵说:“有啊。”病床上的人动了动,紧接着一只脚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轻轻踏在盛骁两腿之间,脚趾不知轻重地一蜷一伸。盛骁:“……”
第72章()
沈俊彬一点踩错了地方要抱歉挪开的意思也没有; 盛骁低头眼睁睁地看着他光着的脚丫子小试了一番,最终精准地用脚心踏在了军事高地。他宽松的病号服裤脚口『露』出了半截纤长的小腿,在膝弯的带动下耐心地微微一收; 再一放。人的脚趾显然不如手指或是身体的其他器官灵巧; 沈俊彬活动得不太得法,甚至几度拿捏不准力道。但他兴致勃勃; 且踩的不是自己,失误了也没什么后果; 所以丝毫不气馁; 探索得相当起劲儿。足以看出沈总监在医院不是白住的; 两日休养成效卓着。盛骁就惨了。他在沈俊彬脚下提心吊胆,险出冷汗。坦白说,盛经理什么盘丝洞『迷』魂阵没见识过?他九天揽过月; 五洋捉过鳖,胃口被富养得由奢入俭难,不会被既生疏又拙劣的技术一点就着,寻常的小妖小怪小法术也不足以诱『惑』得他御驾亲征。可无奈沈俊彬很有爱迪生精神,他莽撞却执着地一再尝试; 最终还是惹恼了修身养『性』的盛大哥。毕竟钻木也能取火; 就算它是土地爷; 老被人这样踩也要上来脾气了。盛骁抬眼; 正撞上沈俊彬躺在雪白的床上; 用一双黑黢黢的眸子盯着他。那眼神像是纯真的孩子怀着一颗赤诚坦『荡』的心,期待跟朋友分享最新发现的玩具。如果这玩具不是盛骁自己; 他会更感动。他一手捏住沈俊彬的脚腕,撩开被子结结实实地塞了回去,接着蹑手蹑脚地从折叠床上爬起来,站在病床边弯下腰,轻声问道:“你干嘛啊?”盛骁一靠近,沈俊彬作妖更加便利,他伸一只手到盛骁两腿之间,顺着大腿内侧一路忸怩地向上『摸』:“不干嘛啊,就想『摸』一『摸』你。”“别闹了。”盛骁提膝压在床上,轻轻压制住他极不安分的手,正直地说,“这是医院。”“都睡啦,”沈俊彬指指一旁,缓缓道,“刚才我都听到打呼噜了。”左右两边陪床的家属上了年纪,盛骁道:“睡得很轻,一吵就醒。”“那你别出声嘛。”沈俊彬的手臂被压住,手掌不甘愿地到处拍拍打打,带着一点儿挑衅地问,“你还会怕啊?”“不是怕……”盛骁话没说完,语塞了片刻——沈俊彬的手找到了一个巧妙的角度,冷不丁地用手指自下而上戳了他一下,戳得他神经一紧,“在这儿?没有公德啊你。”一屋子六个大老爷们,但凡出一丁点儿动静大家都门儿清,早晨起来见了面多么尴尬?沈俊彬朝他伸出手臂,想勾他的脖子。尽管知道护工大哥比划的针管长度有言过其实之嫌,但盛骁只要一想起沈俊彬脊骨上确确实实挨了一针,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将这人捧着、护着,小心翼翼。他赶紧主动俯身下去,双手撑在病床两侧,免得金贵的病号支起身体,累着小腰。“不干涉及公德的,只『摸』一『摸』而已。”沈俊彬非常识时务,他自知体力不济,今非昔比,而且往后几日还要有求于人,于是没有强来,止步在盛骁拉链前,温文有礼地打着商量。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经意间稍微收了一收手臂,明显感觉到盛骁立即自觉俯身俯得更低了一点儿。他心上一念划过,像是在交兵之中先一步获得了胜利在望的消息,闻到了加餐有戏的味道。沈俊彬抬起下巴,有的放矢地压着微哑的嗓音,对着盛骁耳朵叫了一声:“老公。”盛骁:“……”男人对某些特定的称呼有一定的情结,这个是其中之一,他也不能免俗地受到了刺激。其实沈俊彬并非没有松过口,只是不曾在这么清醒的情况下服过软。当然,换做在特殊情境下听到这个称呼盛骁会更有“劳有所得”的满足,征服的快感更强烈一些,但此时听来,短短两个字又有另一种种拨响心弦,令人浑身陡然绷紧的神圣。浑身。沈俊彬为达目的撒娇得有点突然了,盛骁的大脑还未就他本人一贯的高贵姿态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做出相应的指令,身体已如条件反『射』一般,凭着本能,一口朝那张罪魁祸首的嘴咬了上去。他的血『液』四处『乱』淌,奔走相告,混『乱』之中脑海里闪过了掩耳盗铃的一念:左右俩病号的纱布从脑壳缠到下巴,耳朵被包了个粽子;俩大爷上了年纪,耳朵就更不灵光了。他们只要不在这当场燃放二踢脚,应该问题不大。他低头狠狠吸住沈俊彬的唇,叼着他的上唇迫使他张开嘴,舌尖尝试撬他的牙关,急不可耐地想深探进去占山为王。然而还未汲取至深处,在沈俊彬嘴角沾着津『液』里,他先尝出了一丝苦味。那是西『药』里某种物质的苦。它及时提醒了他:沈俊彬还是个可怜人的小病号啊。这『药』对沈俊彬的治疗效果如何尚未可知,对盛骁来说倒是十足的灵丹妙『药』。他尝了这一小口,立即解了心魔的桎梏,让他的理智底线重新归位——接吻的刺激对沈俊彬的血压来说太大了。他松了口,错开沈俊彬的脸,将额头抵在枕头上……挪开了膝盖,道:“惯得你。”沈俊彬得到了通行的默许,无声地笑了。他控制着噪音的分贝,缓缓解开了拉链,再用手指慢条斯理地穿过层层阻碍,将遇到的衣料推向两边,像在拆一件珍贵的礼物,像发烧友沉沦乐趣所在。事情至此,盛骁已开始后悔。他此时方想起欲擒故纵的纲领,大呼不该轻易遂了沈俊彬的心意——这小子一口花腔,说得好似迫不及待求贤若渴,可等到真干起来效率却大打折扣,动作慢得像行刑一样!悔之晚矣!好端端的,他造了什么孽,要以肉丨体凡胎遭这个非人之罪?他把脸埋得更深了一点儿,腰身不自觉地起伏了两下。盛大哥也被这言行不一的小青年气得不行,只是它碍于身前的封印无从表达愤怒。它耐着『性』子绷着脸,只待囚笼枷锁松脱,登时破门而出,重见天日!“我来了。”沈俊彬的嗓子里混着沙槌和一把最小号的铃铛,摇起来沙沙作响,又泠泠勾人。他手中握了满掌,温柔而充分地『揉』搓,对着盛骁的耳朵直吹妖气,吹得盛骁一颗心东倒西歪,中毒颇深:“是我在『摸』你啊,紧张什么?”那两个字至今还在他脑子里嗡嗡回响,余音绕梁,盛骁怀疑自己的血压也要招架不住。他脸贴着沈俊彬的脸,想咬又强忍住,问:“你叫我什么?”“叫你?”沈俊彬的声音更小了,是一缕细线,天地浩瀚却仅通向他的耳膜,“我叫你‘老公’啊。要不,你叫我?”盛骁抬手捂住了沈俊彬的嘴。对于脑震『荡』病人他当然不敢使全力,捂上去之后又轻了一点儿,却不料大意失荆州,刚留出一分空隙就被沈俊彬大摇大摆地『舔』了手心。我一弱,敌就强!手一抖的工夫里,他从食指到小拇指无一能保留清白作壁上观,统统被拉下深潭,个个失足,浑身水淋淋。沈俊彬没有太多体力,暂时干不了别的,所以嘬手指嘬得分外卖力,吃得津津有味,还一时忘情地嘬出了“啵”的一声水声。盛骁听在耳里,满心只觉妖孽横行,水漫金山,令他大脑的某个神经刺激处理中心暂时被淹,功能瘫痪。他手掌和身下传回的两组数据发生了混淆,却又在某个高度上达到了和谐的统一,彼此并联,分享刺激——盛骁的床位从行军陪床升级到了病床上,为防护士半夜查房,他和衣而眠,以备随时一个翻身滚下去。沈俊彬的手仍放在他的衣服里,贴在他身上。看得出沈总监确实睡多了,正于深更半夜玩一套“捂住了上面兜不住下面、兜住了下面又『露』出了上面,上上下下忙活不停”的游戏,并且乐此不疲。不行啊,盛骁想。要是被沈俊彬这么折腾一晚上,他可能会被沈俊彬的一双手活活玩死。他必须说点话来分散注意力,讨论诸如量子力学微积分之类有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效果的话题。一开口,他鬼使神差地问:“说实话。你介意过我以前的女朋友吗?”沈俊彬:“……”他正美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