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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甯龟纤嬉夂选
“说来也怪,往年这段时候是会有汉族商客来我们这里收购白附子,但今年来的人特别多。”茶老板很是疑惑,而他口中所说的白附子为一种多产于麓山附近的中草药,不算十分罕见。
“很多人?”夜晗好奇的多问了句。
“可不是。”茶老板正说着,又有四个汉人摸样的客人来到茶铺,在最外那张桌子旁坐了,老板忙上去招呼斟茶。
夜晗瞧那几个人衣着寻常,但体格魁梧健硕,目光炯炯,坐姿也十分挺拔,不像普通商客百姓,他盯着那几个人,微眯起眼。
耶律彤瞧他看的专注,也好奇的回头看了眼,除了看出那几人可能是打架好手外,也没瞧出什么特别,“这几人有什么古怪吗?”耶律彤好奇不迭的问,一碟芸豆糕被她吃的七七八八。
“他们在找一样东西。”夜晗闭起眼,以念观心,回忆方才所探信息,眉头不自觉的蹙起,“可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就怪了。”耶律彤听他这么说,又不自觉的回头去看那四个人,而耶律彤特别的长相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四人目光齐齐向她看来,耶律彤从小被人看惯了,浑然无谓的转过头对夜晗道:“会不会跟你的目标一致?”
夜晗睁开眼,淡淡瞥她,反问,“我知道我要找什么?”
“不知道呀。”耶律彤笑嘻嘻的挪了挪身子,往他更靠近几分,“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要找什么我就帮你嘛。”她露出小女儿般的娇憨,与草原上威风凌然大杀四方的摸样简直不似一个人。
夜晗抿了唇,目光纠结的看着她,觉着带她来到麓山似乎不是个明智的决定,“你只要不给我找麻烦就算帮大忙了。”
“放心,肯定不会。”耶律彤单手支颐,满面春风笑意盈然的望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就是那么符合自己心意,怎么看都觉得不够似的。
茶老板又来为两人斟茶,夜晗借机探问麓山内部情况,是否能够踏青游历,有没有什么特别景致十分与众不同,值得一观。老板也很热情的同他介绍麓山各处奇景异秀,还不吝好心提点两人,“只是麓山深处你们外人最好别随意进去,那里面住着的人都会用蛊,你们要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被不知不觉的下了蛊毒可不划算,两侧的腹山倒是有很多好地方不错。”
“黑苗族人皆擅蛊术,可是不一般。”夜晗笑说,语气中略带敬畏。
老板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是谁都想跟虫子呆一起的,这镇上多的是不会蛊毒的苗人,不过麓山里面可都是会的。”他三言两语说着的时候也不忘提醒他们,另一桌的四个人彷佛是在喝茶实则拉长耳朵也在听着。
耶律彤意兴阑珊,对他们谈话没什么兴趣,倒是对周围竹木搭出来的房子和大街上来往的苗族姑娘们比较好奇,她转着脑袋四下张望,目光不经意的眺向远处麓山,那郁葱青绿的高山周围云霞蔚蒸,烟云缭绕,彷佛仙山胜景,她不由多凝目看了几眼,忽然觉得层层叠致的云絮里有一道光霞穿云透出,那光芒越来越炽。
“我的天。”耶律彤目瞪口呆的瞧着那震慑人心的场面,伸手胡乱摸到夜晗的衣袖扯了,语气飘忽的说道,“那只鸟是不是传说中的凤凰?”她暗叹了一声,也不等夜晗说话,又自顾自的低语,“可凤凰怎么会有九只脑袋呢?”
夏雨泠泠,细雨如织沿着宫檐滴落,微风吹动檐角挂着的风铃,清脆的声音悦耳动听。
斜卧锦榻上的女子,似醒非醒的靠着玉枕,手中纨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空气中飘着的薄荷香清冽芬芳。
环佩声动,柔软的宫缎绣鞋踩在地上,悉索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珠络珠帘之外,眉眼鲜灵的小宫娥禀说是五公子来访。
本来还在休憩午歇的女子听闻后,忙自榻上坐起,疾步往外殿走去,迎上来人,“五哥!”她走上前,不由分说的拽住他的袖子将他拉到桌旁,娇声笑嗔,“你可算是回来了。”
“瞧着你气色也好很多了。”夜隐幽倚桌而坐,看着面前芳信正好的女子,“哮病还是常犯吗?”
凰毓嫿摇了摇头,手中纨扇搁回桌上,笑意宛然道:“这些年五哥给我配了不少药,我的哮病已经好很多了,今春都没再犯。”她拉了拉椅子,往夜隐幽坐近了点,“五哥,快说说这次在外面又有什么好玩的事。”她自打出生就身体羸弱,尤其是哮病,季令气候一有大的变化她就会犯病,严重时几乎喘不上气,不知有多少次昏厥在榻,连她自己都觉得生不如死,太医也说无法根治,是夜隐幽遍寻世间灵药为她煎熬入引,倒也将她身子调理的越来越好,这十多年来她从未踏出过这长春宫半步,宫苑外的广阔天地是怎么样的,她一直好奇,哪怕自己看不到,但能从他口中听来也觉得满足了,所以年年月月相似无趣的日子里唯一盼望的就是他能来。
“我去了次古兰。”夜隐幽不出意外的看到她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到了坤桑。”
“天呐……”凰毓嫿难掩惊讶,那个只在史书里看见过的北国大地,有最广阔的草原和万里冰封山色,一直是她所向往,却只能是个梦想的存在。
在细雨飘飞的夏日午后,他娓娓说道北去一路的奇趣见闻,她听得兴致勃勃,时不时的打断问话,一件非常小的事情都能让她兴致盎然的追问半天。
宫人奉来一碗刚熬好的汤药,腥浓的中药并不好闻,连清爽的薄荷味道都被盖了过去,宫娥奉药侍候在她的一旁,她端起药随意吹了两口气,眉头也不皱的一饮而尽,宫人忙奉上蜜茶供她祛除口中涩苦,她也很随便的喝了两口,十分利索的把每日定醒要喝的药给喝完,就催促夜隐幽赶快多讲些。
他却又突然说道:“听父王意思,晋国的风华宴,是让你去?”
第50章 麟宫()
凰晋膝下子女繁昌,凰毓嫿排行第七,有几个年岁相仿的姐妹,论身份她不是最尊贵的,说到受宠更是没有,她母妃早逝,而她只是这寂寂深宫里一个还算没被凰王遗忘的公主,每年颁赐封赏也只是惯例。
“父王有来跟我说过。”凰毓嫿倚着桌台,眼中疑光闪动,“我都觉得奇怪,论辈分我上面还有六姐,谈姿貌的话七妹九妹都是绝色,父王怎么独独挑了我。”
淡淡匀匀的光落在她的脸上,杏眼粉腮,肤色由于常年病体缠绵显得异常白皙,长的是十分秀气,聘聘婷婷的也是个佳人,却还是不够貌美,然而凰家的男女与生俱来的俊美优雅,她却没有承袭自父亲的俊逸五官,偏生了这平常的容貌,像极了她的母亲。
“倒也不必深究父王的用意,此次我随你一同去晋国。”养在深宫的女子,并没多少曲折回绕的心思,她的天地只在这片幽静安逸的长春宫中,夜隐幽不想凭添她的烦恼,“反正只当出门游历,不是正合你心意么。”
凰毓嫿眉眼生辉,笑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有五哥相伴,我倒是越发期待这次风华宴了。”她眼中闪动光芒,拿起桌上纨扇轻摇,“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晋王置办这次风华宴的意图,五哥可愿意说给我听听?”
“风华宴。”楚天纾手中捏着张描金绘花的请帖,浅蓝色的封皮上用金箔绘着长生花,花上又洒着珠粉荧光,极为奢美,倒是很符合晋国人一掷千金的风格,“不愧是晋王,想娶个老婆也弄那么大排场。”她拂衣起身,立在庭苑的桂树下,随意舒展了一下四肢,这些日子里与古兰开贸通商,边境城镇逐渐开放商事,有很多要务都得处理,每天休息的时间都不够,“我能不能不去啊,王兄?”她回头望住坐在桂树下的男子。
楚天祁手中玩着一个九连环,头也不抬的回断,“不能。”
楚天纾也知这问了也白问,但还是禁不住叹了口气,有些抱怨,“他有心要娶长公主的话,直接御前求娶不就得了,还弄那么大个迂回做什么?”
“萧樾想要娶的也未必就是长公主。”楚天祁闲闲淡淡的说着,纤长十指在铁圈钢环中敏捷的穿梭。
楚天纾闻言挑眉,疑声反问,“不是长公主?”如今凤氏皇族子息凋零,先帝只有今上与长公主这一子一女,今上后宫也还未充裕,膝下亦未诞有子嗣,如果往隐晦处深想,今上与长公主都没了的话,届时手握重权的驸马,能否倒转乾坤,也未可知,“若我是萧樾,那王后必然是长公主。”楚天纾声音高扬,带着女子少见的锐气。
“若论城府,天纾,你还是太浅。”楚天祁将拆解分开的九连环握住手中,抬头望向楚天纾,目光却无处凭着,“先不说长公主愿不愿意,皇上能否点头,若萧樾为此一意孤行,只怕会成为其他诸国的矛头所向,虽然现在暂时瞧不出战火由头,但萧樾绝不会让自己处于这种被动局面。”
楚天纾被他一番提醒,这才发现是自己思虑不周,一味冒攻不知据守反而落了下乘,“那萧樾到底什么意思?”
“可能,他想娶王妹呢?”楚天祁噙着笑,笑中又透着暖,“届时,王妹可愿远嫁。”
楚天纾不妨他有此一说,被揶揄的红了脸,可她也不是普通女子,心念电转间,脑中闪过一个想法,目光惊疑的望着楚天祁,不由猜测,“萧樾是在试探各国的态度?!”
“是或不是,你赴宴之后自当知晓。”楚天祁靠着圈椅,手中把玩着拆解分开的九连环,“反正权当出门散心,你就别思虑那么多了。”
楚天纾挑眉微笑,不客气的反敬回去,“那可是王兄的师妹,如今看来倒还是我杞人忧天了。”
虽然他们楚国是打定主意要置身事外,但皇域和其他三国的动向还得时刻关注,以便及时作出策应,不过看她王兄的态度好像有种万事料准的笃定。
“就是因为她是我师妹,所以并没什么好担心的。”楚天祁扶着身边桌案起身,闲闲踱步走到她的身畔,与她并立在桂花树下,他印象中的凤洳是机敏狡猾,手段独到,常常会有出人意表的举动,让人防不慎防,“况且长公主身后还有皇上在,要说太。祖出身武将世家,未开宗立国前就是东朝的三军上将,说到打仗的头脑,他们凤氏皇族的子嗣天生便有,谁也占不了他们的便宜。”
“王兄倒是真放心。”楚天纾咕哝了一声,可在她看来无论是晋国还是北齐或者南秦没有一个好相与的,除了他们楚国一心向着皇都,其他三国什么态度还真吃不准。此刻她才觉得萧樾真是有先见之明,探探其他国家的态度倒是真的很要紧。
“放不放心的,他们都得迎头走过,再说了如果长公主有事相求,她是不会客气的。”他伸手轻轻拍上楚天纾的肩头,声音低缓,“风华宴的事你别想太多了,边境诸城的开埠事宜才要你多操心。”
楚天纾一手按了按眉心,也觉得脑子不够用不能想太多,还是得先把国内商事搞定再考虑别的。
暖风吹过,抖落大团花瓣如雨纷落。
楚天纾似想起了什么,低呼了一声,“都忘记跟王兄说了,有人探得消息说在麓山上见到了九头鸾凤的映像,你看会不会是……”
“瑞凤鎏珠?!”楚天祁泰定的眉眼也略见惊动,有些不敢置信,“它出现的时机也未免太好了。”离开最近一次九凤现世已经过了百年,那时凤阳女帝登基,九凤显身帝都九重宫阙的上空,鸣谪声时久不歇,然而也是在那个时候,每位新皇登基前都要拭珠请祥的瑞凤鎏珠却无端失去踪迹,众人百寻不得。
夜凉露冷,虽然是在蒲月,但麓山外的晚风还是透着寒意。
屋内点着豆大的油灯,夜晗坐在灯下卜算六爻,随意挑出的三枚铜钱掷出卦相。
“什么鬼!”夜晗低啧,竟然解不透卦中意思,虽说他并不擅长六爻,但卜个吉凶还是可以的,可眼下六爻所示,也不知是好是坏。
他不死心的又掷了两次,依旧未果,屋外有梆鼓敲响,夜到至深,已经快子时了,夜晗收起铜钱,起身走到窗前合起半敞的窗子,返身吹灭桌上油灯,径自出了房间带上门,耶律彤住在他对面,此刻门扉紧闭,屋内漆黑,想必已经熟睡。
夜晗盘算着此刻去一趟麓山深处,如果没有耽搁,一来一往的大约早上能赶回来,他大步跨下楼梯,等他走了没多久,他屋子对面的门扉轻轻动了动。
一路驰骋快马催鞭的离开了镇子,到步入麓山地界也才过了半刻钟的光景,按照舆图上标示来看,深入麓山的山徑有好几处,最近的那条道就在附近。
他正催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