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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樾一行人策马跑了近一个时辰,还是在这片桃林里,周围桃树丛密,所途经的路好似刚才走过,也好像不是。
“公子,这桃林有些古怪。”众人缓下马速,跟在萧樾半步之后的男子低声说道,目光警戒的游曳四处。
萧樾抬头看向中天,心中迅速算着经纬度。他曾在南辕大军中呆过数年,怎么从太阳的位置分辨方向对他来说并不难。他很快的择定了路,右手摸向腰际抽出软鞭甩向旁边一棵桃树,瞬时在树上留下一道深刻鞭痕。
这次他们很仔细的半驰慢行,时刻注意着周围环境变化,直到又见着了那棵身有鞭痕的桃树,萧樾目光微微一变。
雨过之后,市道街口上热闹了起来,有人出摊摆货,也有人闲出门的逛街打发辰光。
夜馨在一间茶铺里躲雨喝茶,这家店里用的茶并不好,所以也没什么客人,就连小二都躲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她坐在窗边,窗门大敞着,她不时抬头张望,似在等着谁。
粗略算来也过了快二个时辰了,终于看到他从街口朝这厢走来,一身深襟长衫干净熨整,不是刚才颜色。
“老大,你咋去了那么久?”夜馨忙为夜隐幽倒上一杯热茶,面前男子鬓发有些湿润,长发松松散着只以一根长绸系住,不似平常严峻,更添几分温润,容颜俊美夺人。
“去换了身衣服。”他将手中紫玉金蝶笛搁在桌上,捧杯饮了口茶,大约因为茶叶太粗,引得他眉头轻蹙一记。
夜馨啧啧摇头,果然他们老大还是那么爱洁喜净,不容一点污渍。
“桃林里布风后八阵了?”夜馨伏低身子,兴致勃勃的问,风后八阵由黄帝和大将风后所创,大到行军布阵,小到走棋置子都可以用,威力大小端看布阵人的能力高低。有夜隐幽出手,那帮子人想轻易走出桃林怕是不容易了。
“没有,时间不够。”夜隐幽放下茶杯,言简意赅的回道。
夜馨顿时垮下脸,单手支颐,颇为可惜的咕哝,“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夜隐幽闲闲淡淡的一笑:“风后八阵布置不易,弄个小阵困他们一阵,弃马徒步还是可以的。”
夜馨好奇追问,“为什么被困阵中要弃马徒步?”
“唯一的解阵之途上我撒了鼠蜈草。”夜隐幽有问有答的给她解惑。
“鼠蜈草?”夜馨歪着脑袋想了想这玩意儿的功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继而又看向夜隐幽不吝求教。
“马儿都不喜欢这个味道,闻之便会刻意避开。”
仿佛一窍通,百窍通明,夜馨大赞此招高明,“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只要马儿偏了一点方向,他们可就走不出来了。”她高兴的大灌了口茶,又想到了什么,“那万一他们不弃马呢?”
“那就在桃林里多呆一阵子吧,想必是不会饿死在里面的。”他单手倚窗,眸光远投,神色平静,日晖映上如玉肌肤,似隐隐透着寒意。
午后日光绚丽,蔚蓝天际白云漂浮,桃林中有雪桃子的果香。
“这里恐怕被人动过手脚了。”萧樾身后的男子皱着一双浓眉,哑声说道,他们在这里兜兜转转都有两个时辰了,依照地势早该走出这里,如今却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他们下马慢行,照说按日头定经纬不会出错,也不知哪里出了偏差,萧樾宁愿放缓速度,仔细观察周围情况,发现经过几处的时候马儿都有些焦灼,擦过一棵桃树走远后又恢复了正常,十分细微的异状被他捕捉到。
“我说,你们在这里都绕了几圈了。”旁边高杈的树枝间传来女子声音,听着分外耳熟。
萧樾停步仰首侧目,看到黑袍深带的女子一手拂开面前枝丫,手中捧着只雪桃,吃的开心。正是夜庄外勇斗十余僵人的那个女子。
“夫人知此处玄妙?”萧樾微笑询问,目光霁朗。
“当然。”女子挑了挑眉头,说的颇为得意,这种小把戏小阵法怎逃得过她的眼睛,“你们这是得罪谁了?给你们布了这障眼法?”
萧樾眸光闪烁,却笑道:“或许并非针对我们,只是不巧我们误入此间,夫人可知破解之法,还请不吝赐教。”
“很简单,拿布巾遮住马儿的眼睛,无视觉依凭它们不敢随意改途,你再走一次自然能走出去了。”女子给他们指了条方法,话落后也不再多讲,捧着桃子又放下面前树杈。
56。第56章()
晌午时分,夜隐幽和夜馨找了家门面清爽的酒楼吃饭,夜馨惯例叫了一桌子菜,她吃的大快朵颐,而坐在她对面的夜隐幽却没什么胃口。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上路?”夜馨咽下一块酥炸里脊肉,抬头看向面前沉默不语的夜隐幽。
他似在思忖着什么,被夜馨给一语惊断了恍惚,他瞧了下日头,回说:“等你吃好也就差不多了。”
夜馨歪头想了想,有些犹豫的问,“可是……我们没有马……”
“等会儿再去买两匹不就可以了。”他漫不经心的回,那些高价购马的人扰乱了市场规律,谁不想把握住这个奇货可居的机会,只怕如今有许多人带着良马名驹来到了临博。
夜馨喔了声,低头不再多问,自顾自的又吃了起来。
“不必急,你可以慢慢吃,不够的话还能再添。”夜隐幽知道夜馨胃口好,一顿饭量甚至比普通男子还要大,虽说吃的多了些但她身材也不见走样,倒是比同龄的南朝女子要高挑许多,丰满匀停十分健朗。这让他不由想到那个同样高挑却略显单薄的身影,她如果有夜馨这样的胃口就好了,他一直觉得她太瘦了。
“够了够了。”夜馨忙摆手摇头,表示这一桌子的菜够她果腹的了,况且她的胃又不是真的通东海,她说话时目光越过夜隐幽的肩头,看到酒楼窗外有个女子正朝他们所坐的方向一阵张望,“老大,好像有人要找你。”夜馨看到那个女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站定在夜隐幽背后,她的话刚落,那女子已经一掌拍向他的肩膀,笑唤道:“儿子!”
夜馨手中拾着筷子,听到那个女子口中的一道称呼唤出,险些惊的下巴掉在桌子上,面前的女子居然是老大的娘亲吗?她又惊又喜的盯着她一通猛看,由于保养得宜,她看上去也才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正是风韵正盛的时候。
夜隐幽也没有抬头,只是伸手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呀。”她转身坐到另一边的空位置上,手中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随意搁上桌子,看到一旁夜馨,笑问,“这位姑娘是?”问话时目光犹带疑惑的瞥向夜隐幽,想着怎么这事情发展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还不待夜隐幽说话,夜馨已经先一步的开口,“夜姑姑好,我叫夜馨,是老大的跟班。”
夜莙秀眉略挑,她叫自己姑姑,又姓夜,莫不是……“你也是夜罗家的?”夜莙惊讶脱口,这世上夜罗家的人已经没剩下几个了,她只知道一个夜珩住在太行山里,与外界不通往来,其他的族人分散在凤朝全境各处,彼此间也无音信。
如今能碰到一个夜家的人实属难能可贵。
“夜馨和她兄长夜晗都是昔年天干十杰中夜轩的后人。”夜隐幽在一旁说。
夜莙听闻后眼中露出憾色,长声叹气:“天干十杰中似乎也只余下了你们这一支?”
夜馨放下筷子,正襟危坐,点了点头,神色也有些怅然,“我娘也这么说。”当年助太。祖于东末乱世中开辟新王朝的天干十杰几乎掌握了天下八成兵马,那是何等意气风发。
“你是从的母姓?”夜莙听她言下意思猜测道。
“对呀。”夜馨点了点头,“我本姓孙,我爹是个教书先生,我娘是夜家的后人”她看了眼对桌的夜隐幽,其实跟他一样,他们都用了母姓行走江湖,不外乎是想着或许有天能碰到同族中人呢。
夜莙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今日也是第一次碰到夜家的人,她从桌上包裹里摸出个又大又沉的雪桃递给夜馨,笑道:“城外桃林里摘的,很甜,你尝尝看。”
夜隐幽端杯喝茶的动作微滞,也不过停了一瞬,复又低头饮茶。
“夜姑姑你吃饭了吗?一起?”夜馨很热情的又招呼小二多拿来了一套碗筷。
夜莙刚才吃的几个桃子早消化完了,她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块皮蛋豆腐,吃了一口后又看向旁边泰定喝茶的夜隐幽,似随口问了句,“给你的戒指呢?”
他低垂的眉眼纹丝不动,依旧淡定饮茶,不咸不淡回道:“送人了。”
夜莙居然没有追问,反而又挑了另一个话头,“听说麓山出现了九凤的影像?”
“是。”夜隐幽放下茶杯,将搁在桌上的紫玉金蝶笛收入袖中,九凤显世这事儿恐怕已经传的全境皆知了,夜莙会问起也不奇怪。
“你们这是去麓山吧。”她细嚼慢咽的吃着菜,也不用等他们答案,缓缓又说:“我跟你们一起,正好闲着没事。”
七月仲秋,蝉鸣枝头。
洳是赶到麓山附近的时候已经快至七月中,麓山脚下的每个城镇村庄都驻有齐军,不似其他国家的悄秘行动,齐王大喇喇的直接调遣了军队过来。离开九凤现身最近的一个小城镇里,齐军里外三层的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她换了身苗服潜入城,又因为是女子才并未引起齐军的注意。
客栈里每日都有齐军前去盘问,但凡是有陌生商客一律不问原由的带走关押待查,这客栈自然是不能住了。可这个小城镇里也没大户人家更无高宅大院可供她暂时栖身躲藏。
不过幸好北方冬天极冷,不管汉族还是苗族都习惯建有小房用来囤积木柴和干草,以供入冬取暖,洳是入夜后就躲在人家的柴房里,天亮前就走,她没即刻潜入麓山,而是在此观察了数天,起先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直到第三天,她见到了一个不寻常的人,而且原本驻扎在此的齐军全部换成了纪律森严的骑兵,这个领着倚天骑入城的男子,一头长发红如烈火,正是一年多前奉齐王之命承祭于雾影台的那个人。
红发男子没有在这里多作盘桓,只留了一个多时辰后,在入夜前就进入了麓山。也是在那日,洳是见到了红组留在此城的一处隐匿的标记。
循着标记所示她在一间药铺里见到了那个人,她穿着交衣和百褶裙,发佩银饰,是个标志的苗族姑娘,她将背着的篓子里所采摘来的白附子以常价卖给药铺后,与洳是一同离开了药铺。
“这里半个多月前就来了很多齐军,看到陌生的可疑男子就抓,也不管是汉是苗。”女子扯了扯背上的箩筐,低声同旁边的洳是说,每走十多步就能看到有齐军小队走过,见她们两个苗服女子也只是多瞧了几眼,并未放在心上,“他们抓了不少人,之后几乎没有人入城,可能直接从腹山进入了麓山。”虽然不如从这里直接进山方便,但如今情势,能避开齐军这些大。麻烦绕些远路也是值得的。
“那你可知麓山里面情况?”洳是原本也并未抱太大期望问出什么来,潜入麓山的红组人也不算少了,可都是有命去,无命回,运气好带伤回来的,也就几个,探不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姑娘是苗人虽然不住在这里,但也是住在附近的,知道麓山里的凶险,并不敢轻易深入,“里面有座鳞宫,供奉着女娲神像,除非神首日可供人参拜入殿,其他时候擅入者即死。”她想了想后又说道:“里面有苗族的大祭司守护,听说祭祀的黑巫蛊十分厉害。我们这里传着一句话,是说巫祭祀若要人三更死,便是阎王也不能将人留到五更天。”
“鳞宫。”洳是低声咀嚼着这个词,心中猜想瑞凤鎏珠是不是可能被供奉在里面,“从这里入山去鳞宫有多远的距离?”
两人边说边往城门口走去,两旁商铺照旧在营业,只是人流少了很多,就看见持戟跨马的骑兵在路上巡逻来回。
“沿着山道往上,不算远,大约半天的路。”正说着,两人已经走到城门口,不出意外的被齐军拦下盘问。
苗族少女只说自己是上山采白附子的,常驻在此的齐军已经见过她很多次来往山上采药,也就没多问,倒是她身旁的洳是见着面生,长相又十分貌美,引得他们频频注目。
“这是我的同伴,一起上山摘药,今年白附子卖的好。”苗族少女微笑说道。
洳是瞧着这些齐军,突然用苗语问她:“这些都是什么人?”
苗族少女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用苗语回道:“是国家的军队,来保护我们的。”
“哦。”洳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苗语艰涩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