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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姚仲谦就走进来给爹爹和姐姐行礼了,姚白栀看着刚到自己肩膀高的弟弟,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因碌碌无为而起的羞愧之情,直到送走姚汝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丞相爹套路了。
“怎么才回来?表哥怎样了?”姚白栀先把这些破事放一边,问起苗逸飞。
“没有大碍了,就是伤了肠胃,饮食得多加注意。大表哥叫我替他谢过姐姐问候,”姚仲谦说到这里有些迟疑,“还有……”
“喵!”回青突然窜过来,抱住姚白栀小腿,姚白栀顺势捞起猫儿来『揉』了两把,才问,“还有什么?”
姚仲谦慢吞吞的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姚白栀失笑:“有什么不该说的?表哥叫你传话了吗?不能告诉爹爹那种?”
姚仲谦有点紧张的往四下看看,发现丫鬟婆子都站的挺远,才放心道:“大表哥说,不是不能告诉长辈,而是长辈未必会相信。”
“到底什么事?神秘兮兮的,”姚白栀把挣扎的小猫按回怀里,“你先说出来我听听,咱们才好商量呀。”
她这种拿弟弟当个大人的态度,终于令姚仲谦下定决心,他假装伸手『摸』回青,凑近姐姐低声说道:“大表哥说,他中毒是被太子害的。”
姚白栀:“……”what?
姚仲谦看见姐姐难以置信的神『色』,就说:“我听了也不太相信,太子和大表哥无冤无仇的,为何害他?但大表哥说,那个给他下/毒的学子,是太子亲信的远房亲戚,如今已经被保出来了。西京通判反查到表哥侍从身上,说是刁奴起了害主之心也不无可能,大表哥只好说是自己吃错了『药』。”
姚白栀恍然大悟,他这哪里是吃错了『药』,他是故意吃毒/『药』吧他!苗逸飞是不是疯了?拿自己的命去陷害太子,还陷害的这么明显,他欺负谁是傻子呢?
哦,可能就是欺负原主傻吧……,姚白栀面无表情的想。
“大表哥还说,此事到此为止,他不会再声张,但是希望姐姐千万别被太子骗了,若有一日,大表哥遭遇不测,那一定是太子做的。”
第28章 太子的骚套路()
姚白栀觉得苗逸飞有被害妄想症; 严昭却觉得,他真应该早一步弄死苗逸飞。
居然给自己下毒嫁祸于他; 苗逸飞怎么不手抖一抖直接把自己毒死呢?这个『乱』臣贼子,他还没找他报前世之仇,只是盯着而已,他苗逸飞反而来劲了!
好啊; 让你回京; 别以为你回京了就能改变什么!
“曹毓去探个病; 跟苗绪伦说; 孤很关心姚相的外甥,让苗逸飞好了之后,来东宫觐见。”
曹毓第二天就和王家的表兄弟一起去了,他跟苗绪伦传过太子的话,见了苗逸飞就只随大流问候; 并不多话,哪知苗逸飞反而在众人告辞时; 单独叫住了曹毓; “曹兄留步。”
曹毓就站定了; 等众人离开; 才笑问道:“苗兄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小弟我?”
他们两个是拐了几道弯的表兄弟; 没有实际上的血缘关系,平时也不在一起玩; 就是点头之交; 所以也不叫什么表兄表弟; 就很泛泛的称一声兄。不过实际上曹毓确实比苗逸飞小几个月,自称小弟倒不是客套。
“不敢。曹兄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逸飞哪敢吩咐你。”苗逸飞把下人都赶出去,似笑非笑的对曹毓说,“只是想请你替我向太子殿下传一句话。”
曹毓不做声,没答应,但也没直接拒绝。
“苗逸飞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所以但凡有人敢伤了我至亲至近之人,我必以狠毒十倍的手段报复回去,不管那人有多位高权重。民间有句俗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曹毓突然嘻嘻哈哈的笑起来,打断苗逸飞,道:“苗兄你太有趣了,你还是贱命一条?令尊现做着正三品工部侍郎,侍郎家的公子自称贱命,可叫那些真正的贱命怎么活?再说你哪里是光脚的?你脚上还穿着皁皮靴呢!”
苗逸飞被他打断慷慨陈词,却不生气,只冷笑一声,回道:“那得看跟谁比。”
“跟谁比,你也不是贱命,别开这种玩笑了。”曹毓站起身来,“你若是有话要奏禀殿下,不妨改日去东宫觐见,正好殿下也想见见你。我就不传这个话了,告辞。”
他说是不传话,等见了严昭,还是源源本本把苗逸飞的表情神态语气都学了一遍,最后纳罕说:“这小子不会是失心疯了吧?怎么净说混话?”
严昭冷哼一声:“什么失心疯,他自己就是疯狗。姚家去人探望了吗?”
“去了,是姚夫人带着两个小表弟去的。”
严昭点点头:“你回去把这话学给令堂,就说你不敢传报给孤,问她要不要提醒姚家一声,找张天师给这混蛋驱驱邪。”
曹毓笑着答应,又说:“正好,我舅舅那边跟姚家说好了,明日陪徐神医上门给姚家大小姐诊病,我撺掇着我娘也去看看。”
“去吧。”严昭打发走了曹毓,自己出东宫去看三皇子。
三皇子如今已经有大名了,是张天师细细测算后给取的,叫严晧,意为命格之中的煞气已去,可以告诉天下有这么个孩子了,至于他命格中的煞气,毫无意外的被“归功”于废后吴氏。
严晧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嘉泰帝给他赐了这个名字,他就接着,反正也没什么人能叫他大名。他因此得以搬去更宽敞的宫室、有更多人伺候起居,还有博学鸿儒来教他念书,与过去的待遇相比,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十二岁的严晧仍旧表现的平平淡淡、视若等闲。
无论是面对从没见过的父皇,还是两次对他的境遇产生巨大影响的张天师,严晧都没表现出任何情绪,他总是依礼拜见、应答,好像过往十二年的遭遇及现在的逆转,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不怨不恨,亦无任何喜悦之处。
嘉泰帝因他这样,才兴起的一点儿亲近念头,立刻烟消云散。三儿子不像个真孩子,大儿子像别人的儿子,就一个二儿子合他心意,偏偏和那废后吴氏长得太像,他懒得见,于是皇帝陛下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儿父爱,就这么转移到了再生几个上头。
“大概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多几个弟弟妹妹了。”严昭满脸笑容的跟他三弟说。
三皇子严晧没有笑,但面对这个最早对他表示善意、还让他见了刘太医最后一面的太子大哥,严晧脸上还是有表情的——他皱着一张小脸,问:“父皇就打算把二皇兄晾在一边了么?”
“不好说。”严昭只说了三个字。
“皇兄不想让二皇兄早早出去就藩么?”严晧又问。
严昭摇头:“父皇一共就咱们三个儿子,二皇弟又最得他的心,我再不孝不悌,也不至于如此。”
严晧舒展开面部肌肉,看着严昭,突然说:“皇兄你只是不想顺父皇的意娶姚侍郎的女儿吧?我都听说了,只要你答应这门婚事,父皇就肯立刻给二皇兄赐婚封王,叫他去封地。”
严昭失笑:“你哪里听说的?我怎么没听说?”
“鱼同说的。
”严晧看一眼亭子外面侍立的中年内监,“他劝我劝劝皇兄,说这样对皇兄对我都好,不然改日父皇想起二皇兄的好,放他出来,他一时不敢对皇兄怎样,却保不准又要来打我。”
严昭这次直接笑出了声,惹得亭外侍候的内监宫女都看过来,他才收敛笑意,对外面的人挥挥手,示意他们离的再远些。
“你放心,二皇弟定不敢了。再说你这里这么多服侍的内监,若是还叫人冲进来打你,要他们何用?鱼同再敢说这话,你就赶他走。”
严晧点点头:“我听皇兄的。”他自己动手给严昭续了茶,然后再次语出惊人,“如此说来,皇兄是怎么也不肯纳姚侍郎的女儿为太子妃了?”
严昭点头说道:“不瞒你说,他们越『逼』着我选谁,我越不敢选。”
严晧一副“我懂了”的样子,说:“我还以为皇兄是为了姚相的女儿才不肯的。”
严昭刚把茶喝进口,听了这话差点呛着,不由重新审视起他这位年仅十二岁的皇弟,“这也是鱼同说的?”他问。
“不是,是那位陈舍人来传父皇口谕时,私下跟我说的。他说皇兄……”严晧说到这儿停了停,“我说的是他原话,并非……”
“我明白。说吧,陈鳌说了什么?”
“他说皇兄一心培植自己的势力,所以费尽心思与姚相结交,想立姚相的女儿做太子妃,但是父皇不会让您如愿的。”严晧平铺直叙的转述,“他还劝我多亲近父皇和二皇兄,但不要掺合到任何朝政事务之中。”
严昭挑挑眉:“听起来,他是一心为三皇弟你着想。”
“无事献殷勤,多半所谋者重大。”严晧仍然苍白的小脸上充满与他年龄不符的慎重严肃之『色』,“我管不了旁人,但是皇兄,我实在厌倦透了这宫墙中的一切,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尽快离开这里,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严昭并不意外,因为严晧前世就是这样的,所以他听了就叹气:“我明白,但是此事,你我都做不得主。”
严晧直直盯着严昭,说:“我可以等,等到皇兄能做主那一日。”
他琥珀『色』的眼珠里全是信任仰赖,严昭看着他这副神态,更加理解为何前世阿栀对三皇弟格外爱护、照顾,便伸出手拍拍弟弟肩膀,道:“我尽量想办法,让你早点出去。对了,你近来身体怎样?”
也许可以利用一下新进京的徐神医,不不不,徐神医是来给阿栀看病的,阿栀的病不能耽搁,还是再等等吧。
严昭一心偏着他的阿栀,可惜阿栀不太领情,“又看病?我最近挺好的呀,天这么热,也没有中暑,吃的也香睡的也好,不用看大夫了吧?”她真是再也不想喝苦『药』汤子了!
“好不好,你自己说了不算。”姚汝清在这件事上是绝不肯纵容她的,“殿下好容易把这位神医请进京来,不管怎样,都得先让神医看过再说。”
哪来那么多神医……姚白栀腹诽,照她看,原主换季就犯咳症,很可能是慢『性』肺炎、支气管炎之类的炎症,这时代又不能做雾化治疗、又没有抗菌『药』,仅靠中医疗法,就是很难治好。
但丞相爹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答应下来,等第二天王家的人陪着神医上门,就又被拉去看医生。
徐神医是个瘦瘦小小的老头儿,很有些其貌不扬,唇边胡子都稀稀疏疏的,看起来更像个江湖骗子,但他问起病情来,专业程度却不亚于姚白栀上次见过的刘太医。
看完病人,老头儿就出去了,姚白栀坐在王氏房里,听她和虽然也姓王、但已经嫁进了曹家的堂姐说话——说起来有点奇怪,今天这位徐神医是王家四房长子王统和五房长子王继陪着来的,这曹王氏一个姑『奶』『奶』,是怎么掺和进来的?
这事不单她奇怪,王氏也『摸』不着头脑,直到没姚白栀的事儿,让她回房了,堂姐才把曹毓去见苗逸飞时,苗逸飞说的话告诉了王氏。
“我们毓儿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吓了一大跳,也不敢回禀给太子殿下知道,思来想去,亲戚一场,也只能告诉我,叫我给你们提个醒了。”
王氏听完又气又不安,道了谢把堂姐送走,就迫不及待把姚汝清请进来,将他外甥干的好事儿说了。
“这孩子,前日我去看,还以为他都好了,怎么又……”王氏一边说一边摇头,“咱家姑『奶』『奶』这是什么命啊?!”
姚汝清蹙眉想了一会儿,忽然笑道:“也没什么,中了毒失了心智,说几句胡话,也是难免。我听说青松观来了个修为高深的道长,请去给逸飞看看吧。”
于是姚白栀这边刚看着大夫喝起了『药』,苗逸飞那边儿就也迎来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算八字驱邪,而且很快就为苗公子的流年不利找到了解决方案:娶一个八字好的老婆。
“谁?”姚白栀瞪圆了眼睛,合不上嘴,“姚、姚宁馨?怎么又是她呀?”这姑娘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呀,这辈子竟然变成一块哪里需要哪里搬的砖?!
第29章 神转折()
其实姚宁馨这辈子命就不太好。她亲妈倒是活着; 可惜完全不顶用,整天就知道和几个妾室争风吃醋,还拉着自己生的三个孩子做筹码; 最后争宠失败被丈夫厌弃不说,差点把孩子都教坏了。
差那一点儿; 就是姚宁馨。姚宁馨是长女; 从小看着她娘怎么一步步走向失败深渊,连累的她和弟弟妹妹也不被父亲喜欢; 于是她自从懂事就开始管教弟弟妹妹,叫他们不要跟娘学,给他们安排很多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