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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白月光的垂爱-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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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警察一块儿出门,此时,仇安平的经纪人也到了公司。

    仇安平的经纪人六神无主,说话时连声音都在发颤,可等走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对小老板说了句这样的话:“我想好了,他最近精神的确不太好,我们发布消息时可以这样说,他本身就抑郁……”

    白砚怔了怔,可终究没出声。

    小老板却问道,“你确定他的死因只是抑郁?!”

    经纪人顿时语塞。

    小老板这次比平时坚决得多:“是什么就是什么,吃不准他『自杀』的原因就先不要说话。实事求是很难吗?警方才开始查,你就想着粉饰太平,你还想不想给他讨公道了?”

    仇安平跟公司其他艺人不同,自己的工作室有相当的自主权,因而他的经纪人也不需要多顾忌小老板的情面。

    经纪人冷笑一声,“你搞错没有?安平是一线明星,他为什么『自杀』,粉丝不会猜?我这样做是给谁留余地?粉丝都知道他跟白砚长期不合,他临死前还说过,你们不把他当自己人,难不成你想让人说,他生前一直被你们排挤?”

    小老板哭了:“如果他真是为这个死的,我被人戳脊梁骨,我认了。眼下他尸骨未寒,你先想着甩锅?”

    大家都明白,仇安平横死,粉丝的怒气一定会有个发泄点,这个发泄点只看落在谁身上。

    这些年,仇安平的经纪人对自家艺人也可谓是极力压榨,除了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仇安平工作几乎没断过,经纪人心里想必也不安宁。

    发烧经了风是小,突如其来的打击才是重点。白砚头疼欲裂,脑子却清醒得不可思议。

    仇安平的经纪人似乎又说了些什么,薄削的嘴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就像两片能伤人致命的刀刃。

    这人说得对。仇安平死了,眼下谁去戳粉丝的眼谁就堵枪眼,可白砚怕吗?

    他已经无所畏惧。

    白砚突然冷冷开口:“笑话!仇安平生前都拼不过我,他死后,那几个粉丝又能把我怎么样?”

    他语气十足不屑,就好像逝者的那条命完全不值一提,小老板和仇安平的经纪人都愣了。

    此时,另几个房间的门打开,接受询问后被警察带出来的,有公司的两位小艺人,以及,裴挚。

    片刻间,走廊这一段不到十平米的地儿,聚了十来号人。

    裴挚出门时刚好听到他哥刚才那句话,只觉得他哥不太对劲,几步跨到白砚面前,“哥。”

    小老板讷讷望着白砚,像是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白砚哥,你回去休息……”

    白砚冷嗤一声,“怎么,还不让我说?仇安平斗不过我是他自己没用,要是他真是为这个死的,他就去死好了。手下败将自己想不开,指望我内疚?算了。”

    对一个刚落气的人发表此般言论,是何等冷漠。

    可千真万确,这每一个字都出自白砚的嘴,走廊里一片静默。

    仇安平经纪人那一双三角眼,精光越来越亮。

    小老板连哭都忘了,“白砚哥你不要被人激怒,你什么时候跟他斗过?”

    白砚的声音冷冽似冰:“所以说你是个废物,你能看出什么?从他签约时候起,我就烦他烦得不行,一山不容二虎懂不懂?当然,要不是你们够蠢,被哄几句就能一直把我当神捧着,我也不会一直留在这小破公司。”

    白砚一气说完这段话,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头晕晕沉沉,可他意识越来越清醒。

    他强撑着气力把脊梁挺得笔直,倨傲地抬着下巴,盛气凌人,就好像现场这些人和死去的仇安平一样,在他眼里都是草芥。

    这下,别说草台班子的人,连在场警察都惊呆了。

    小老板一时大愕:“白砚哥——”

    打破尴尬的是一位刑警,“他发烧了,应该在说胡话,你们快把他带回去。”

    裴挚默默打量他哥俊美的侧脸,他知道,这些话绝不是白砚本人的想法,白砚为什么摆出这一副姿态他一时揣测不清,可他至少得配合,所以他干脆没出声。

    仇安平的经纪人眼光扫过众人,“胡话?是不是跟酒后吐真言差不多?”

    裴挚忍不住了,“你闭嘴!”

    可是,他这一开口触动了白砚的注意力。

    白砚冷嗖嗖的眼刀顿时朝他刮过来,“你也闭嘴!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赶快滚!你自己想想,自从你回来,我遭了多少烦心事儿。扫把星也就是你这样了。”

    裴挚脸『色』也迅速沉下去,“你什么意思?”

    白砚气焰越发嚣张:“我什么意思还不明白?让你趁早滚。我跟你要好,你家里人都觉得我占了你多大便宜。我能占你这扫把星什么便宜?他们的脸『色』我早就不想看了,以后你离我远点儿。”

    当着众人的面吵架。

    裴挚神『色』阴鸷地打量白砚片刻,却突然笑了,“行,这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而后就这样冷笑地注视白砚,退后几步,接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天,白砚是被警察和小老板送回家的。

    把他送回房间安顿好,小老板又叫来大夫给他打针。不过白砚烧得浑浑噩噩,这些都在他昏睡时发生。

    白砚再睁开眼时,首先望见的是窗外浓黑的天『色』。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小老板坐在一边,湿漉漉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朝他望着,见他醒来,眼睛一亮,“影帝爸爸。”

    白砚嫌恶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小老板神『色』像是有些局促,吞吞吐吐地说:“早先你烧糊涂了,说了些胡话,挺刺人,裴挚像是生气了,我……”

    “不是胡话!”白砚毫不留情地打断小老板。

    喉头奇痒,他用力咳了几声,“我受够了,我好好一影帝干嘛总跟你们这堆麻烦在一起?”

    小老板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儿,“你在说谎,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只是受了刺激。”

    白砚嘲讽地问:“那你觉得我是谁我是什么样的人,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我排挤仇安平的确是有意,只不过你太蠢,中招了还一直悟不透,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小老板还要说话。

    白砚说:“滚!要我报警把你赶出去?”

    小老板抹一把泪,不情不愿地蹭出房间。

    许久后,白砚艰难地披衣起床,到楼道站了会儿,听到关门声才回头。不是梦,刚才盘桓在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仇安平的确死了,『自杀』。

    回房间,他打开窗,重重地瘫倒在床上。

    夜里,窗口那片黑暗像是凶残猛兽大张着的嘴,这是什么样的黑暗啊,好像瞬息之间就能吞没一切。

    白砚独自躺了许久,以至于听见身后出现脚步声,他一时回不过神。

    他转头,裴挚已经在他身后躺下了,裴挚将自己塞进被子里,把被子一直给他拉到下巴,而后紧紧抱住他。

    裴挚身上还带着从外边带来的寒气,可这一个拥抱真是白砚此时最迫切需要的温暖。裴挚那双烁亮的眼黑白分明,定定望着他,神『色』是关切的,疼惜的,就好像之前那些不愉快都没发生。

    他们总是有默契的,有些话,他没明说,可他知道,裴挚懂。

    白砚在裴挚怀里转身,他们面对着面。

    他也伸出手臂用力抱住裴挚,头埋在裴挚的胸膛,艰涩地开口,“他死了。”

    裴挚吻了下他的额头,又像是用嘴皮感受他的体温,“你很难过,我知道。”

    岂止难过?

    白砚心头燃着一团火,这团火几乎要把他焚烧殆尽,他手指忍不住收紧,咬牙道:“他也是草台班子的人。”

    草台班子的凤凰啊,总是有心守护自己羽翼下的每一个人。

    仇安平什么个『性』?下得了狠手,睚眦必报。可这样一个人居然能被『逼』到不明不白地轻生,可见,背后的魔鬼爪牙尖利到了何种程度。

    这一点,白砚明白,裴挚当然也明白。

    裴挚略微想了想,说:“有件事,可能不应该现在告诉你,可是,你迟早会知道,初步尸检报告今天傍晚已经出来了,仇安平早就不算男人了。”

    白砚立刻问:“什么意思?”

    裴挚骂了声娘,说:“真他妈凶残,仇安平做过阉割手术。哪个男人闲的没事,会给自己做这种手术?”

    “之前郝邬他们就奇怪,一般艺人都会定期体检,可他们去查仇安平,完全没发现仇安平有这习惯。”

    所以,极有可能,仇安平被谁阉割过。

    而后的许多年避开体检,就是为了掩饰身体的残缺。

    简直骇人听闻,真相的残忍程度一次一次颠覆他们的想象力,白砚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难怪,仇安平一直咬牙切齿说自己活在地狱。

    裴挚紧拧的眉头许久才舒展开,目光凝视白砚:“哥,你是不是怀疑上谁了?”

    是的,今天白天在公司,白砚发作,前半段还能用受刺激情绪失控解释,可后来却提到裴挚的家人“们”一直认为他占了裴挚多大便宜,这分明是没有的事。裴明远虽然不太接受他们的关系,可也从来没这样想过,至于姓宋的老不死的,根本没见过白砚本人,宋憬闻则更不可能对白砚抱持这种态度。

    所以,白砚这话是说给别人听的。他们俩在一起,表面是没什么问题,可是私底下的嫌隙呢?只有家人这一块儿最不可能为人知,存在『性』又最合理。

    白砚这是在误导外人,他们俩一直有嫌隙,因为裴挚的家里人不同意。

    所以,配合白砚演出,裴挚才走得那样干脆。

    如果到此时,白砚心里还有一丝庆幸,那就是,庆幸他要做什么,裴挚总是知道。

    他思忖良久,说:“我有个猜测,但不一定对。”

    “谁?”

    “段墨初。”

    “……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呢?

    仇安平说过,“你是伽尼美德。”

    仇安平今天说,“我嫉妒你,我们都活在地狱里,怎么你就那么幸运?”

    伽尼美德是被宙斯强掳走的美少年。

    那么多人活得平安喜乐,仇安平为什么只针对白砚?白砚用这个逻辑倒推,那就是,他本来是应该被强掳走的,他本来也应该生活在地狱,可是他居然意外逃脱了。

    对,仇安平对他的嫉妒跟咖位无关,这个人一直都是嫉妒他有幸逃脱。

    仇安平最后那一句话,说白砚的纹身纹得好,白砚能确定那不是嘲讽,仇安平语气太认真。

    假设这是在给他线索,白砚退回去认真想,好像,这么多年,对他的纹身反应最大的就是段墨初。

    如今再回想细节,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段墨初放弃他,并不是在被他严词拒绝后,即使得知他跟裴挚在一起,段墨初对他依然是温水煮青蛙的姿态,可是以纹身事件为界,对,就是在看见他的纹身之后,段墨初对他态度猝然转冷,一直到裴挚出国,才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以全然冷漠的姿态。

    可是如果段墨初真是恶魔,到底是什么促使段墨初放过他?只是纹身?白砚又觉得有些说不通。

    裴挚越听越光火,越听越后怕。

    假设这个猜测是真的,他哥在恶魔的觊觎下生活了多久?

    他也突然想起一件事,裴挚强压着滔天怒火,说:“几个月前在剧组,仇安平说你小时候照片还没多出挑,十八九岁长开后突然就到颜值巅峰了,那不正是段墨初看上你的时候?妈的!”

    可能是先入为主,真把段墨初当作嫌疑人,他们越是往下琢磨,就越觉得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大。

    白砚顿了顿,“而且,你应该还记得,你妈跟我妈出车祸,就是在离开段墨初家的路上。我妈临死前,死拽着你爸的手说让他护住我。这是你爸前些日子在医院告诉我的,我一直想不通我怎么就需要特别保护,现在我怀疑,她那天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两位母亲的车祸真是纯粹的意外,当时开车的是司机,不是喝过酒的两个女人,所以,他们一直淡化母亲是从谁家出来的。

    裴挚想到重点,“要真是他,你想怎么办?”

    白砚今天骂过小老板又骂他,不管不顾地给自己招黑,显然是想做点什么。

    白砚说:“我想确认些事。”

    如果可以,他要亲手撕下恶魔的皮。

    为横死的仇安平,为东晓,也为自己。

    白砚沉『吟』道:“我要见宋先生本人。”

    如今细思,看见他的纹身之后,段墨初每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好像都在他生活状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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