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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威胁了?还是因为是很糟糕的事情?
猜不出事情与他相关的话,赵峰怕的是牵连到他,还是受他牵连,陆攸静默了一会,还想再问,就听见了厨房移门被拉动的声音。站在门后的正是祁征云。他脸上很坦诚地带着一点计划败露后的无奈表情。
“我们不是说好不能引人怀疑的吗?”他问,声音平静,语气里都没有指责的意味。但赵峰的身体却因此发起抖来了。他抬起了头,却只是看着水池里面,陆攸似乎听见了水流声都盖不过去的牙齿打架的声音。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了几次,最终看向了祁征云。
“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情况吗?”他问。祁征云轻轻地点了下头。“很抱歉,你的室友大概是被我的身份吓到了”他说,“我本来为了减少麻烦,是想隐瞒这件事情的。”
赵峰放在水池沿边的手握紧了,但他没反驳,陆攸就他是默认了。不过身份?
看到陆攸的表情变化,似乎猜出了他想到什么,祁征云像被逗笑了,“不,和国家事务没关系,只是我个人方面的一些问题。”他微笑着说,“你的室友好像以为我会给你带来危险。”
——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他原本以为为了摆脱他这个“怪物”,这个人会迫不及待地把陆攸骗回来,想出一整套说辞,最终以最快的速度搬出去,换他成为“室友”。此后暗中保护也好、想办法加深关系也好,这个能够近距离接触的表面身份,都比直接从陌生人开始要方便多了。
结果不知是威胁不够可怕,还是这位室友的问题电话他倒是打了,在陆攸回来路上的二十多分钟里不知在想什么,硬是没想出个稍微真实点的借口——厨房移门的阻隔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刚才他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陆攸想到的那几个猜测,不就都挺好的吗?
不过,从陆攸的反应,包括最开始那次只是接触后有点激动、没控制住表情和眼神,就把人吓跑了的情况就算真的顺利成为了室友、当时没被察觉到异常,能隐瞒多久也难说。
为什么有种当天晚上就会自己露馅的感觉?
看来他在制定计划、步步为营这方面没什么天赋,特别是需要和陆攸以外的人配合的更特别是需要对陆攸说谎的
事情进展到这种地步,他决定破罐子破摔,干脆就直接说出真相了,看看陆攸会是什么反应——上次灰灰其实就做了类似的事情,从结果来看,或许他可以期待一下?希望从这一步开始对陆攸坦诚起来,能够挽回一点把他的室友吓成那样而损失的好感度。
“出来说吧?”祁征云向外面做了个请的手势,“既然已经瞒不住了,比起由他转述,我比较想亲自告诉你。”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点怪怪的?陆攸想了一下,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他又转头看了赵峰一眼,见赵峰还是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终于放弃了从他那里再得来信息。他跟着祁征云往外走去,哪怕有赵峰这个反面教材在前,还是对将要得知的事情生出了一些不应该的好奇:危险可怕的身份听他说的,排除掉了军人卧底,以及毒贩杀人犯之类违反法律的,那还能有什么?
难道还能不是人吗?
陆攸从厨房里出来,祁征云又拉开的移门关好了,把赵峰一个人关在了里面。陆攸犹豫了一下,也没再去拉开。他以为祁征云说的“外面”是指餐桌边,结果祁征云走过去了都没停下。
“在这里不能说吗?”陆攸忍不住问,“你要去哪里?”看这家伙自然的姿态,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别人家里。
“到一个隐蔽点的地方?”祁征云斟酌了一下,说,“我想给你看一个东西。不演示的话,估计很难相信。”
感觉好像更奇怪了。陆攸的脚步顿了顿,祁征云转头看了他一眼,十分自然地改变了原本朝卧室门口走过去的脚步——因为他其实已经进过里面,刚才就没多想。“就在客厅里好了。”他说。
客厅里没装电视,摆着小茶几和几张懒人沙发。祁征云将它们挪了挪,摆成面对面坐的位置。陆攸直到现在,听的都只是些语焉不详、近乎敷衍的话,他确实是好脾气,这样也都没有生出烦躁不悦的情绪来,宽容地站在旁边等他弄好,意思像是“我就看你能搞出什么”。
祁征云摆好了沙发,仿佛要促膝谈心似的,与他面对面地坐了下来。他心里有一点不安的情绪,本以为是怕陆攸会畏惧他,然后因为试图躲避他而被别的东西伤到但仔细寻根究底,好像又不是这个原因。他想不出来由,最终将这点直觉般的不安忽略掉了。
“可以演示了吗?”陆攸问。他现在真的好奇起来了。
第178章 Rund 3.3()
————
从半路上接到赵峰电话的时候起;陆攸就一直处于一种不明就里的状况。听祁征云刚才说的话;这件事本来和赵峰一点关系都没有;牵扯进来只是因为“室友”这个身份被看上了。不知祁征云做了什么;将赵峰吓得不轻,配合找借口骗他回来了。陆攸对这一点倒没有在意,还感到有点抱歉;但这样一来,他就更猜不到祁征云是来做什么的了。
看到对面男人作势将手伸到衣摆底下的动作;虽然那一瞬间冒出了不合时宜的猜想,之后他还是真实地紧张起来了:藏在衣服里面的可能是某种证件,也可能是危险的武器。虽然祁征云身上穿的那件短袖t恤薄薄的,布料贴在腰间,线条清晰,完全看不出底下能藏什么。
然后祁征云握住了什么;他的手抬起来了。只是拿出来的那样东西和衣服一样是黑漆漆的,轮廓一还分辨不出来。还不止是手里的部分,陆攸看到衣摆处的布料被顶起了一点;然后从边缘露出了一小段圆弧,像是从背后绕过来、腰侧伸出;连接到手里的。
绳子?陆攸盯着那段圆弧;上面带有细微的反光,那质感不似纤维也不似皮料;莫名就让人觉得应该是冷冰冰的。
等祁征云把手放在了茶几上;他总算看清了那个确实该用“条”这种量词来形容的;黑色的东西,的前面一部分:最细的顶端也是钝的,没有尖锐到能用于穿刺的程度,只是上面覆盖着某种硬质的物质,带有螺旋的浅浅纹路;再向后一点就过渡到了细密的鳞片,同时直径也在不断增加。经过半个茶几台面的距离,到桌边时就有手腕粗细了。
陆攸盯着那个东西。祁征云的手没动,但是它在他的注视中不容错认地动了一下,流露出谨慎的试探意味。虽然陆攸很想相信它是某种人造的器具,能活动是因为里面的零件结构,有能源驱动依照什么仿生学的原理
但它看起来真的就像是活的。
陆攸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感觉喉咙发紧,让开口时声音变得微弱,“你能把手挪开吗?”他小声要求道。
祁征云一直关注着他的神情,不确定事情有没有进展顺利的可能。听到陆攸这么说,他默不作声地松开手,移到了一边。那东西被独自留在桌面上,然后抬起前端,“昂首”悬在空气中,小幅度地左右摆了摆。
这一幕让陆攸不自觉就想和它拉开距离。他身体微微往后一仰,拒抗之意一传递过去,它立刻停住不动了。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过了一会,陆攸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带了条活的,蛇?”他艰难地问。
他其实对那种长着鳞片、身体柔软冰冷的动物并没有特别的恐惧,还觉得其中某些长得挺漂亮,前提是在屏幕上看到,或者隔着玻璃。现在这么近的距离,中间没有一点阻隔,如果它突然窜过来,他手边甚至没有什么能拿来抵挡。
陆攸发现他对“武器”的猜测面还是太狭隘了。要不是对面祁征云小心地看着他,像是很担心他会被吓到,那样的紧张看在他眼中,成了一种“对方也不希望他受伤”的暗示,才让他勉强定下神,没有忍不住就站起来退开。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那样前端渐细的形状,又没看到眼睛,要说是蛇的话,更像是尾巴?
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他提出的这个猜测,似乎也不在祁征云的预料之中,他眨了眨眼,露出了不确定要不要说实话的迟疑表情。“不是蛇。”最终他说,“这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其实无定型的阴影才是他最真实的形态,但这些腕足和此刻所用的人类身躯一样,都能正常地感应外界和做出回应,被伤害时也会疼痛流血——人体的血液比普通人要多一点特殊物质,送去检验的话与这个世界的魔物们更加相似;触手受伤后流出的则是一种透明液体,其中的力量在离开他的身体后会很快消散,变为真正的水。所以,说这些触手是他的“器官”也没错,但祁征云尽力表达得委婉了些。
这么说的时候,他想到了他作为海神的那个世界,将陆攸选为“祭品”、向他展现出海神形态时的情景因为那次分别后,他有很长时间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记忆在沉睡中变得模糊了,不过他还依稀记得,陆攸那时似乎没怎么惊讶,也并未恐惧得无法接受。被那些触手碰到时,他发抖了,但还是愿意伸手去抚摸它们,愿意让他拥抱。
在冰冷海水中,那时获得的柔软和温度,他一直都记得。
他在过于绵软的沙发上笔直地坐着,看到随着话音落下,陆攸的表情先是有点迷惑,然后就变得空白了,目光也从触手上慢慢地挪到了他脸上,似乎在怀疑这话是在开玩笑。
“你的一部分”陆攸机械地重复了一遍,没发觉自己露出了生硬的笑容,但不是觉得好笑,而是为了阻止自己脱口而出无意义的质疑。祁征云觉得,可能需要增加一点可信度,便试探着将触手往他那边伸了伸,没等他再说什么,陆攸已经反应直接地向后缩去,并在受到椅子阻碍后抬起一只手横在身前,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停!”他迅速说,不自觉提高了声音,“离我远点——不,你就就放那儿就行不用让我验证了!”
——他好像,开始猜到赵峰为什么是那个反应了
厨房里的水声隔着门隐约传来,关在里面的赵峰始终没动静,像是不准备出来了。祁征云有点沮丧地将触手收了回去,重新摆回到面前的桌面上。他再度认真地看了看自己:鳞片坚硬光洁,排列得毫无空隙,没有任何缺损;虽然颜色单调了点,没长出漂亮的花纹,但纯黑的光泽同样具备美感。
真的这么可怕吗?
他本来还存着一点侥幸心理,以为要是把情况说清楚、以平和的方式展现出来,或许可能不引发恐慌地被接受,就像那一次事实证明,怪物就算没有喊打喊杀地出场、一直试图展现善意,想在透露身份后依旧被如人类般对待,果然只是妄想。
之前几次从他面前逃跑时,陆攸怕的不仅仅是象征危险的暴力和陌生,确实也包括他本身。这份恍然原本只是很小的打击,但与那次经历联系起来,却好像隐约表明某些他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理所当然只是,现在没时间慢慢回忆过去。他记下这种感觉,便阻止了思路的继续深入,让注意力回到了当前面临的情况上。
至少还是好过“夺路而逃”这种最糟糕的结果,不是吗?
陆攸目光游移,似乎不想看他、也不想看他的触手,但不看又更不放心。片刻后,他终于从祁征云听话地约束好了触手的行为中得到一些勇气,做了次深呼吸,算是完成了心理建设。“所以”他颤巍巍地问,“这是你的尾巴?”
拜托不要是触手,他在心里祈祷着。
“是触手?”祁征云谨慎地答道。
——好吧。糟糕的预感成真,陆攸已经开始有点麻木了,毕竟世界观在得知“非人”存在时已经破碎,具体品种比起来只是个小问题。不过
“你是海生物?”陆攸猜测道,见祁征云点头了,忍不住又问,“那有几条?”
然后他就听到了窸窣窸窣的声音。更多的触手沿着沙发布面“爬”了上来。那场景犹如群蛇游动,瞬间挑战了心理承受的极限。陆攸发觉自己对异常事物的接受能力大概比想象中高,纵然浑身发毛,他还是坚强地忍住了这一刻毛骨悚然的感觉,而等把那些触手都数过一遍、得出“十二”这个数字时,居然已经有点适应了。
其实是十三条。还有一条作用比较特殊的,类似章鱼的交接腕,祁征云觉得伸给人看有点像耍流氓,于是没让它出来。他看陆攸似乎开始平静下来了,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只是没有太多时间解释。”他想着要怎么说明情况,在组织语言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