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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是同一只吗?
它会就是海神吗?
陆攸从中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如果在那天的早晨,还没有人提过要玩游戏的时候,海神就从纪森曾经走过的那块礁石边缘爬上了这座岛屿,这就意味着“召唤条件是同意游戏”的猜测,因为时间差而不成立了。
那么,召唤了海神的到底是什么?
陆攸开始重新回想宣传册上的信息。祭祀让海神降临的方式游戏随机选出的人成为海神
一具温热而结实的身躯就在这时候贴近了陆攸背后,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在看什么?”纪森的声音在他上方问。
“变态偷窥狂的收集品。”陆攸不动声色地说,放下手中的照片,让它混进了照片堆中。他看了一眼张佳蕾,发现她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把那些找出来的被偷的内衣裤塞进了垃圾桶,开始在认真地翻找信物了。陆攸回过头来,想和纪森说话,从他现在的目光角度,刚好可以从纪森没有与身体紧贴的领口处,斜着望进去,看到锁骨直至接近肩头的那一小片皮肤。
虽然纪森很快转过来变成面对他,角度一变,那片皮肤就看不到了。但那不足一秒的时间,已经让陆攸看见在纪森锁骨外侧的部位,有着花纹一样的细密线条,就像是藏在衣服底下的黑色刺青。与此同时,大概是因为杜海洋的房间更靠近海边,他仿佛又闻到了那种细微的、海洋生物的湿润腥气。
刚才被打断的灵感突然回来了,并且变得更完整、更详细。陆攸心中升起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他的思维和动作因此都停顿了一会,然后他抬起头来,注视着纪森黝黑的眼睛。这双总会令他想起夜空下海面的眼眸。那是在平静的表面下藏着怪物的海面。纪森的嘴唇略微张开着一道缝隙,这嘴唇让陆攸想起的则是他的血抹在他唇边,探入伤口的舌尖,还有那宛如被注入毒液的瞬间的麻痹感。
——在游戏里,会先选出一个人成为海神
“来帮我一起找吧。”最终,陆攸只是用做梦般的语调这么说了一句。纪森看着他,眼神很温柔,好像是在看着将要归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点头。
第21章 海神的行动()
————
杜海洋偷藏张佳蕾衣服的事情被发现之后,张佳蕾才透露了她这趟旅程中还零零碎碎丢过不少东西,比如带着准备无聊时看的书、零钱包和遮阳伞,其中最贵重的是一枚镶钻胸针。
他们那天傍晚登岛的时候,船被系好,被海浪推得撞了一下岸边。陆攸的投放目标就是因为这个差点摔进水里,幸亏就在旁边的何毅拉了他一把。同样遭殃的还有张佳蕾的行李箱,不但进了水,还摔开了搭扣。她回房间后洗衣服,晾出来后又少了几件,然后发现胸针也丢了。原本以为只是自己倒霉,没想到还有杜海洋在其中插了一手。
张佳蕾很喜欢那个胸针,还想着说不定也能在杜海洋的房间里找到,但最后没能如愿,也没有发现信物的踪迹。五人原本打算接着继续再搜一遍整个三楼,却在刚踏出房门的时候听见楼下大厅里传来了巨大的碰撞声。等他们冲下楼梯,只见大厅里一片狼藉,那扇原本只有个洞的窗玻璃完全碎了,被掀翻的茶几倒在向内飞溅的玻璃碎片中。地上湿漉漉的,那些水痕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腥味。杜海洋的尸体不见了。
在从窗口可以看见的海面上,一个像是倒扣着的橡皮艇的灰色东西漂浮在那里,身上遍布着好像眼睛的斑纹。那些“眼睛”注视着别墅的窗口,见到他们出现之后,布满吸盘的粗壮腕足猛地从“橡皮艇”边缘探了出来,它们与海浪一起翻涌,露出了裹在其中的一个像是人形的物体。这只章鱼怪像是炫耀似地把死掉的杜海洋举起来,给他曾经的同伴们看了一眼,然后才收回腕足,咕嘟咕嘟地沉入了水中。
除了纪森以外,所有活着的人都露出了不舒服的表情。没人再想踏入大厅里去了。想到一楼有工具间和储藏室这两个里面东西比较乱的地方,他们决定分成两队重点进行查找。原本陆攸是想拉着纪森一起的,但路雨桓和何毅像是互相拗上了一样硬是要分在一队,路雨桓又要拽上纪森,最后变成他们三个去排查堆满了各种工具和杂物的工具间,陆攸和张佳蕾则负责地方宽敞一些、里面东西不算多的储藏室。
这间储藏室的出入口在楼梯下面,是个比较隐蔽的空间,似乎在这件别墅原本属于私人的时候就没怎么用过,改造成度假别墅后彻底空置了。储藏室顶上只有一个光秃秃的灯泡,陆攸打开开关,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四周,能看到他们上次进来时留下的一些脚印和手印,被翻过一遍的箱子敞开着放在墙边。
比起另一边莫名的暗流汹涌,陆攸和张佳蕾之间的气氛就要好多了。他们以门为中间线将房间划成了两部分,各自从一侧开始寻找,然后自然地聊起天来。张佳蕾没有遮遮掩掩,直接提起了何毅手中那个信物的事情。
“我觉得何毅是真的自己找到的。”她扒拉着箱子里的零碎杂物,每查看过一样就拿出来放在地上,一边说,“为什么会和杜海洋的信物一模一样会不会信物都是贝壳,除了那个特殊的?”
“有可能是。”陆攸见过纪森拿到的珊瑚信物,自从他对纪森准确地说,是现在以“纪森”的模样在活动的那个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曾经想把信物给他的举动便带上了其他的意味,“不过这样的话,要是拿到特殊信物的人宁愿空手而死也不肯当祭品,海神就没有收获了。”
“我真搞不懂,那个海神到底要用祭品来做什么呢?”张佳蕾忧虑地叹了口气,“我只知道很多神会喜欢鲜血和死亡但它不需要献祭也可以杀人,祭品肯定不是会被杀掉那么简单。昨天晚上我好不容易睡着,结果梦见那只大章鱼挤进房间里,从身体里涌出一大堆小章鱼要过来吃我,吓醒以后一直没敢再睡这两天,真的像是在噩梦里一样。”
“别担心。”陆攸轻声说,“你会没事的。”
张佳蕾以为这只是他出于好心的安慰,笑着同样祝他好运。储藏室里只有几个塞满了东西的旧木箱比较凌乱,还有一个靠墙放置的破破烂烂的书架,其余地方都空着,并不难搜索。上次来时只是翻了一遍,这次他们把木箱拆开来,墙壁和地面也都一点点地敲过,依旧没花多长时间就从门口搜到了房间尽头。那个破书架正好横跨过了中线,张佳蕾俯身去查看底下的缝隙时,陆攸拿下一块用作分隔的松动木板,接着听见储藏室的门被人敲了敲。
出现在门口的是纪森,手里端着水杯,鼻梁上有一道蹭上去的灰。纪森走进储藏室,高大的身形在昏暗灯光中显得格外有压迫感,一直走到陆攸身边,把那杯水递给了他。就站在一边的张佳蕾被全程无视,她对陆攸露出一个“姐姐我什么都明白”的意味深长的微笑,自觉朝远离他们的方向避开了两步。陆攸拿着一杯水,被这两个人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又有些好笑,但更多的还是茫然不解。“你们那边这么快就完成了?”他问纪森。
纪森摇摇头。“我来看你。”他说。陆攸因为一直仔细关注着他,发现他目光微动,看了一眼旁边的书架。
书架上有什么?陆攸没有跟着转头去看,他假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捧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水,遮掩住了嘴角边莫名其妙流露出来的微笑。他都搞不懂自己的心理了——已经察觉到了这样的示好似乎是另有所图,为什么看到纪森笨拙地强行找理由的样子,他居然还会觉得有点可爱?
或许是有系统在,即使死了也能复活,而他亲自经历过的那两次死亡,又都不存在多少痛苦对于“自己会受到伤害”这件事,他的态度好像变得越来越无所谓了。作为无尽漂泊、不知会面临什么糟糕情况的穿越者,这样的变化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纪森盯着陆攸看了一会,似乎感到了满意,不等再把杯子拿走就又转身离开了。他走到储藏室中间时有些突兀地停下了脚步,看了会地面,又转过头去看陆攸。陆攸挑起眉毛与他对视,坏心眼地就是不问他“怎么了”,让纪森站在那里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地走了出去。
等陆攸再转过去面对张佳蕾的时候,张佳蕾看了他一眼,评价道:“你笑得一脸春情荡漾。”
陆攸收敛了一下表情,迟钝地脸红起来了。张佳蕾端详着他,露出了感叹的表情,“看来何毅是彻底没机会了。”她说。
陆攸花了两秒钟时间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然后从张佳蕾的神情上判断出她并不是在开玩笑。这个出乎意料的信息让他说话都结巴起来,“何毅他”他问,“不是对你?”
在这个瞬间,他的思维跳跃到上一个副本的模式,迅速推理出了一条逻辑线:何毅喜欢他——路雨桓喜欢何毅——路雨桓想把他这个“情敌”除掉——他被路雨桓袭击好像非常通顺的样子??今天早上的针对也能解释为因爱生恨了。陆攸努力想把路雨桓代入苏涵的人设里去代入进去代入
代入失败。陆攸默默地给这条逻辑线画了个叉:风格整个都不对了。哪怕说路雨桓其实是个间歇性发作的神经病杀人狂,可信度恐怕都要更高一些。
张佳蕾自然不知道陆攸脑子里刚才转过了多么奇葩的念头,她笑了一下,伸手抚弄垂落在耳边的发丝。她确实是一个气质性感、十分美丽的女人。“别瞎说,我的被追求经验可是很丰富的。真的想追我的人,才不会是他那个样子。”她微笑着说,“何毅那家伙是个傻瓜躲在柜子里,一直自欺欺人地想做‘正确的事情’结果把追女人搞得像照顾妹妹,我都要别扭死了,活该他和你错过。要是他能活着离开这里,大概会能有一点长进吧。”
因为最后这句话,气氛变得稍许低落下来。陆攸被纪森过来打扰了一下、后来手里又拿着杯子,还没开始继续刚才的搜索工作,张佳蕾翻看着架子上的东西,不知不觉间把本该陆攸负责的那半边一起找完了。刚才她一边说话,一边随手摸向了书架分隔板的后面,话音落下后不久,动作突然一僵。
陆攸放下杯子凑了过去,“怎么了被钉子戳到了吗?”
张佳蕾看着他,慢慢地缩回了手。她沾着灰尘的手上,拿着一片轮廓圆润、晶莹透明,只在靠近边缘的一侧带着一点青黑颜色的东西,大小和一元硬币差不多。看起来像水晶或者玻璃的材质,但无论最先碰到它的张佳蕾,还是此刻看到它的陆攸,都能立刻知道:这是一片鱼鳞。
张佳蕾的表情先是有点儿茫然,随后渐渐地转变成了恐惧。陆攸知道她是联想到了自己之前那个“贝壳之外的是特殊信物”的猜测,却没办法在不透露纪森也有信物的前提下安慰她。他同时想起了纪森刚才往书架上看的那一眼,还有莫名来给他送水的举动
纪森想让张佳蕾拿到鱼鳞?
张佳蕾的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陆攸示意她安静:他听见了门外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他上前一步,把张佳蕾举着的手按下去,将那片鱼鳞藏了起来——虽然他偏向于相信何毅,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是何毅害了杜海洋、而没有信物的路雨桓会心生不轨的可能性。
从门口进来的人正是路雨桓。他一眼看见陆攸和张佳蕾贴在一起的姿势,愣了一下之后,没来得及掩饰而露出了尴尬的神情。陆攸轻轻地推了张佳蕾一下,她很快反应过来,将拿着信物的手贴在身侧,勉强对路雨桓笑了笑作为招呼,随即努力不显得慌乱地走过了他身边。
路雨桓的误会正好可以解释张佳蕾那有些古怪的表情,没让他觉得异常。他目送着张佳蕾离开储藏室,再回过头时就露出了略带羡慕的惊讶神情:“你们什么时候?”
“你不会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吧?”陆攸好笑地说,“只是恰好靠得近而已。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有心情做别的事。”虽然说这话他其实是心虚的他问路雨桓:“你怎么来了?”
“在那边理东西蹲得腿都麻了,起来随便走走。”路雨桓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储藏室,“看来你们这里也没什么进展?我现在都有点怀疑信物就只有一个了,谁拿到谁献祭,其他人都要死。”
陆攸对他这种散布恐慌的说法不置可否,只礼貌性地一笑。路雨桓看来是想走到他身边去看看那个破书架,却在走过一大半距离后突然顿住脚步,又往后退去,最终停在了在储藏室中央,就是纪森曾经站过的地方。他低着头用脚在地上捻了捻,有些讶异地说